作者：火宅居士
“对嘛对嘛！”W立刻附和道。
凯尔希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也意识到了W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她开始从潜意识里拒绝将欧特与特蕾西娅的死亡扯上关系；开始……依赖于欧特的决策；开始从欧特的认同中汲取力量……
这会是一种好的变化吗？
最好不要干涉这一点。
不过，先是幽灵鲨，后是W，这种“最好不要干涉”的小姑娘怎么越来越多了！？
凯尔希冷着脸，在走动之时，轻轻踩在了欧特的脚面上。
“哎呦！你干嘛！？”
“不小心走上去了。”
“这路有那么窄吗！？”
阿丽娜笑得连眼睛都没了，全都淹没在那两条月牙般的弧线里。
有CP厨，但我不说是谁。
被凯尔希“莫名其妙”地踩了一脚后，欧特花了好一会儿，才把思绪捋清：“虽然，在找到合适的人选，对性质更为极端的肉体伤害在现实中的反馈，进行下一步测试前，我也不建议诸位在交界地承受过多的肉体伤害。”
“但目前来说，遗迹外围的敌人多数无法对你们造成太多麻烦。”欧特捡起旧神祭祀头上那个，糅合了铁王冠形状的头盔，解说道：“而这种敌人，他们造成的心智损伤，毫无疑问可以带到外界。”
凯尔希沉默不语。
邪魔？
不……是他记忆残片中对邪魔的印象？
斯卡蒂则询问道：“可为什么上一次，面对那个……跛行者的时候，最先出事的人不是鲨鱼？”
她看了鹿女一眼，然后补充道：“鲨鱼的状态，很明显要比阿丽娜小姐要差。”
幽灵鲨则非常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顿时，一阵波涛汹涌。
“主与我同在！”
欧特只是大战略玩家，又不是密教玩家，对于这种身份上的错位……嗨，等等，他好像打过“万王之王”、“这就是波斯”、“圣火重燃”来着？
封建神权制是波斯特产，阿尔达比勒的奇兹尔巴什红头兵养人呐，多招一点，多招一点！
不过，毕竟此主非彼主。
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在我启动代理协议，接管你们的身体时，能够为你们消弭掉相当程度的精神压力。”
“代理协议？”斯卡蒂有些迷茫。
凯尔希再次赶在欧特“瞎说大实话”前，搪塞道：“专门为源石技艺起了名字，你难道是小孩子吗？”
用这种借口，来掩饰欧特所谓“源石技艺”的真相……
不过，哪怕是亲身体验过“代理协议”的这些人，也没有对这是不是“源石技艺”产生疑问。
凯尔希的这种借口，恐怕还能用上很长一段时间。
“哪怕仅仅是为了‘实验’，臭水獭他应该也需要给这种能力取个名字！”W不自觉地维护道。
欧特点点头，然后惊讶道：“你居然会用实验这个词？我还以为这种词汇已经超出了你的掌握范畴！”
“你！”
队伍吵吵闹闹——主要是W——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副本的尽头。
“我主。”幽灵鲨轻声呼唤道。
欧特却未卜先知一般，说道：“前面应该就是最大的敌人了。”
正当气氛沉重下来时，欧特拍了拍手，道：“阿丽娜小姐，麻烦你把露营工具取出来。”
队伍中的“常识人”角色纷纷看向欧特。
甚至连斯卡蒂的眼神中，都能明显地看到这样一种感情：你没吃错药吧？
欧特如此解释道：“我将这个世界称之为交界地，正是因为它同时遵守着两个世界的规则，也同时悖逆两个世界的规则。”
“虽然尚不清楚缘由，但我与这个领域有着相当的……”欧特犹豫了一下，说道：“……相当的瓜葛。”
凯尔希微微点头，她说道：“这种事情就不需要详细解释了。”
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解释。
她说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很难对‘交界地’做出任何有价值的判断。”
你的判断有价值过头了。
“但我们都相信你的直觉。”
不要解释，统统用直觉搪塞过去，这样我也能少费点心思。
斯卡蒂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只是，她为什么要点头？
不想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脑筋？
还是说，只要在另一名深海猎人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
又或者……虎鲸无意识地吸人？
大概兼而有之。
第七十九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梦中继续做梦……”斯卡蒂将战利品背包放下，望着篝火，低语道：“我稍微有点搞不清了。”
考虑到虎鲸小姐作为深海猎人那惊人的体能，尽管行囊是由阿丽娜来筹措、管理，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她来背负的。
这样做的好处之一，是斯卡蒂可以凭借身为假面骑士虎鲸的怪力，把所有的垃圾……所有的白色饰品和所有的金币、珠宝，无视物品栏限制，全部背在身上。
“严格的说，这里不是梦。”凯尔希回答道：“你离开之后造访的地方，那才是梦。”
一行人选择扎营的地点，是一间空荡荡的大厅。多少有点四面来风的感觉，但除了欧特是孱弱的“人类”以外，其它五人都各有各的福瑞配件，不惧这点寒风。
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具柱剑而立的盔甲。哪怕久久无人打理，它的表层已经……
“好多灰啊！”W大惊小怪道。
原本细密的蒙尘披在盔甲表面，又加以篝火照耀，它倒也能闪闪发亮。可W那不安份的小手一抹，拭去灰尘的地方确实锃光瓦亮了起来，而那集聚的尘埃则在她擦拭的轨迹上留下显眼的纹路，在她的指尖留下一层细灰。
阿丽娜踮起脚来：“这好像是骑士的铠甲。”
W偷偷朝自己屁股上抹了一把，试图把灰尘抹掉。
她胡乱搭话道：“骑士？卡西米尔那种？”
阿丽娜则回应道：“这种全副武装的战士哪里都有啦！不要因为有个‘骑’就一定要要库兰塔挂钩啊！”
欧特熬煮着肉汤，看了她们一眼。
泰拉，Terra，这个词汇源自拉丁语，意为：土、土地、地球。
同进士不同进士，如夫人不如夫人。
同样是地球，可泰拉，终究不是厄斯。
瘤兽、角兽、驮兽、牙兽、鳞兽、羽兽、裂兽……这些承担了相应生态位的物种，大概率是泰拉本土生物的演化。
它们虽然承担了牛马的职责，可牛马在泰拉却成为了“丰蹄”、“库兰塔”这两个“民族”的昵称或蔑称。
由此，“骑士”这个词汇，在现代泰拉的大众印象中，近乎与库兰塔绑定。因为还没有研究过，欧特尚不能肯定,“骑士”与“库兰塔”的解绑是否与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有关。
叮叮。
欧特敲了敲锅，对她们呼唤道：“把手擦一擦，该吃饭了。”
怎么有种带孩子的错觉？
W仔细一算，也是一个少年兵出身……她其实和霜叶应该挺有共同语言的？
严格的说，欧特糊弄出来的这顿饭，多少称得上小白厨师一拍脑门的做饭糊弄学：以啤酒为汤底，加入面包，搅拌均匀，再熬煮肉干。
自锅中冒出的水汽，它裹挟着些许酒精，在寒风的吹拂下形成一匹白缎。
她们纷纷坐下，开始食用这道简餐。
欧特看她们食用后没有露出异样，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啤酒的滋味几乎已经消失，对于这份肉汤来说，却刚刚好。猪肉干上残留的盐分也与汤水结合在一起，同糜烂、水解的面包一同化作醇美的汤汁。
他稍微放下心来，掰开厚重的面包，把这食物当做餐具，从碗中捞起一块肉。
汤汁，肉和面包同时送入口中。
欧特闭上眼睛，体会一番。
仍然残留着没有浸透的部分。
但，毕竟原料都是半成品，再怎么样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你的手艺还有待磨炼啊！臭水獭！”W意犹未尽道。
作为佣兵，W吃过更差的东西，可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食物，W都能表现得意犹未尽。
不过，欧特此番的乱炖，倒也算不上难吃。
“确实。”欧特点了点头，“应该加上盖子，多煮一会儿的。”
“这个肉的味道，好像没有在陆地上尝过。”斯卡蒂突然说道。
“……”凯尔希的额头上暴起青筋。
你当然没有在陆地上尝过！这是猪肉！
混蛋欧特！你还能露多少马脚？
凯尔希突兀道：“那么今晚要安排守夜吗？”
“嗯，虽然死灵法师现在还不会出门，但在这里扎营，还是可能有敌人造访的。”欧特点了点头，说：“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虽说欧特从老祖的实验室里摸到了命运重构，可神秘学者的其它技术，他可还没研究出来呢。
他说道：“W，安排一些地雷，但威力不要太大。有敌人靠近时能够唤醒我们就好。”
“是是是，听你使唤！”W翻了个白眼，“等我吃完再说！”
“说起来……W小姐现在不是在为整合运动工作吗？”阿丽娜突然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W突然顿住了。
小鹿的问题逼迫她重新开始思考那个问题。
是啊，W，巴别塔，特蕾西娅，欧特，凯尔希，罗德岛。
W沉默着将肉汤一饮而尽，然后掰开一块面包，将残余的汤汁抹到面包上，张开小嘴。
“我吃完了。”说着，她起身，前去布置地雷。
小鹿怯生生道：“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话题？”
欧特摇了摇头：“不，在这个问题上，有过错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你。”
而当话题回到“特蕾西娅”之死时，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便浮出水面：以欧特本人的体能，是不可能正面杀死“萨卡兹六英雄”之一的特蕾西娅的。
换而言之，这件事情存在隐情。
欧特想道。
可能性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之前我借着特蕾西娅的不设防进行暗杀。
然而，撇开动机不谈，哪怕特蕾西娅不设防，我一刀捅过去，以萨卡兹的生命力来说，究竟能受多少伤也难说。
此外的可能性，或多或少都掺杂着特蕾西娅的“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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