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欧特摇了摇头。
在另一个以交界地命名的地方，它的时间也是以Boss的击倒，特定的事件节点来推动的。
倒不如说，对于相当一部分游戏来说，以事件节点而非确凿的游戏内/外时间流动，来驱动故事向前发展，是一件在技术上很有性价比的事情。
然而，现在交界地的时间依旧非线性流动……这是一件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却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欧特有必要亲自确认这一点——更加有必要，在他的实验真得搞砸了什么东西之前，把工程部诸位干员、杜宾教官及时“开除”掉。
这一点，是凯尔希无法做到的。
当然……这样一来，欧特也可以趁着凯尔希不在的时候，筹备一下医院和手术的事情。
“我跟工程部的人还有些技术细节要谈。”欧特转移话题道：“如果实在……”
如果实在舍不得我的话……
不，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会踢我的。
他改口道：“……如果实在需要我支援的话，W，说‘是’。”
“啊？”萨卡兹少女口是心非道：“只要不是像那个跛行者和死灵法师一样的敌人，根本用不上你的指挥！”
但欧特已经进去了。
W本人和欧特附体状态下的W，气质上的差别是非常明显的。
明显到小鹿已经开始偷笑了。
不是，你怎么什么CP都厨啊？
“那么……”
“那么……”
欧特有意提醒W，同时用两副躯体开始说话：“本次探险，出战人员有强攻手煌、术士霜星、炮手W和医师凯尔希。”
这个配置后排是不是有点多？
仔细想想，猫猫还带着快速复活真伤近卫Mon3ter，前排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霜星这一次是拿着冷驱动力戟，以法伤近卫形态出击……
W本人则挣扎了一下，一定要说出口来：“老女人真得能算正经医师吗？她在战场上明明只会盯着自己的宝贝疙瘩和她自己吧？”
凯尔希则以非常危险的眼神看向了她。
“……你们基本上不会受伤的。”欧特则有些心虚。
结果你也不反驳“凯尔希不是正经奶”这一点吗？
好像也确实没法反驳。
在没有被特雷西斯销号之前，她也是个近卫，至于现在……她是无敌的Mon3ter召唤器。
姑娘们与欧特告别，向着远方影影绰绰的海湾挺进。
将视野拉远，在火炬的照耀下，大量鱼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它们的鱼叉和法杖附近。有些遭到了短促的暴力斩击；有些被炸得七零八落；有些则被锐利的大爪硬生生撕裂；还有一些异常矮小的鱼人则遭到了突袭式的冰封。
煌反复掂量着热驱斧，并一再通过配重球调整重心。看起来刚刚的实战测试，给她带来的并不是多么畅快的体验。
“好腥！”W咋舌道：“它们的表皮也黏糊糊、滑溜溜的，太恶心了吧！”
大猫则回应道：“是啊，让我都有些不想吃鱼了。”
霜星则抬起冷驱戟，摇头道：“它的施术单元我还不太习惯。”
而当Mon3ter为凯尔希带来了敌人的第一份样本后，猫猫再次“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是海嗣项目在欧特潜意识中的投影！
你……想象力确实够丰富。
海湾最主要的敌人类群，是鱼人。
这在凯尔希眼里，确实很容易联想到海嗣项目。
她通过随身的仪器检测着鱼人们的组织样本，结果不出所料：一片模糊。
像是骨骼结构还好，更加细致的地方，似乎只有欧特才能分辨清楚。就如同那些扭曲而混乱的文字一般……
凯尔希甚至不再惊讶。
因为，在她眼里，这一切不过是再度佐证了她的观点：这里映射着欧特的内心世界。它那光怪陆离的表象和一片模糊的内在，无不是铁一般的证据。
凯尔希却又想起了命运重构。
不……他不是从这里学到了什么，他只是回想起了什么。
凯尔希很快就完成了自圆其说：尽管作为人类，欧特的生理结构上不支持源石技艺使用，但他复制了一个劣化版的DWDB-221E，这使得他间接使用源石技艺成为一种可能。
好家伙，这你也能圆！？还分上下集了！？
作为带有非常浓重克系风味的游戏，暗黑地牢中除了触手以外，自然也少不了海产。
绿色系猞猁向虚空中看去，欧特瞄了霜星的压力计量条一眼，然后向整个队伍解释道：“先祖研究神秘学、向宅邸深处挖掘的行为，消耗了他大量的资金。尽管他本来多财多亿，却也遭不住这样字面意义上的无底洞。很快，他就要寻找压榨领民以外的方法，来开辟新的财源。”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海湾，先祖一开始“只是”走私。但与走私者闹翻后，这海崖下天然的洞穴，却成为了他与鱼人沟通的“渠道”。通过将倾心于自己的少女卖给鱼人后，先祖拿着珍宝，拍拍屁股走人，而整个海湾却成为了鱼人的乐园。”
说完，欧特便用猫猫的身体开始了绘图。
第一百一十章 原来如此！我完全明白了！
作为海湾第一个副本，欧特此行的目标，仍然是绘制地形图。
凯尔希本人却思量着：为什么Doc獭有意将两名深海猎人排除在此次探险之外呢？
难道是他残留的记忆里，还有着海嗣的情报？
不，实际上来说，煌与霜星两位武器测试人员已经用掉两个名额，剩下一个名额要么给W要么给阿丽娜……
虽然带着作为古董的阿丽娜下场能捞不少宝贝，还挺不错。但如此一来，W就会留在哈姆雷特小镇，她说不定还会干扰到欧特的工作，倒还不如把她先扔进队伍里呢！
你这人怎么像是把孩子丢给老婆照顾的，自己一个人专心工作的丈夫啊？
此外，凯尔希本人也是一定要塞进队伍里的。
否则欧特哪里有机会筹备技术论证？如果在凯尔希眼皮子底下鼓捣医院，她万一看出了一些什么，那可怎么办！？
而说到技术论证问题，哈姆雷特小镇的医院，配置肯定没有罗德岛好。但它却和交界地的饰品一样，潜藏着异界的规则——它在“精神卫生”领域有着超乎常理的力量。
不过，欧特这一次倒真得是要使用它那简陋的医疗器械。
另一边，欧特对海湾的形容，让凯尔希产生了一些近乎于理所当然的联想。
并且，此前欧特有意无意地向姑娘们隐瞒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当他附体以后，可以感知到她们明确的思绪和混沌的情绪。
倘若一个智慧生物要进行思考，她要么采用“语言”，用“脑子里的声音”构造逻辑；要么采用“情绪”，大段大段模糊的思考片段在情绪和直觉的指引下，以非语言的形式组织起来。
这两者，欧特几乎都可以监控到。
当然，面对后者，需要进行大量的猜测和解码……还不一定能出结果。
这么一说，本能派在各种意义上，还挺克制欧特的？
而所谓“明确的思绪”，本质上，是她们以语言而非情绪构造的“思考过程”。换而言之，欧特不仅仅可以听到她们想要诉诸口舌的话语，也能监听到她们的“心声”。
例如，当初欧特教导W如何在心底与他对话时，W那堪称可爱的“攻讦”，他其实听得一清二楚（第三十九章）——彼时她在学会了如何用心声与欧特主动交流后，立刻在高呼“欧特大笨蛋”！
猫猫看了眼小队中的其它人，将两位深海猎人的缺席视作欧特潜意识中对海嗣问题的冷处理。凯尔希则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了明牌的剧烈思考。
先祖和前文明，这一意象指代依旧不变。
多财多亿？
这应该是说物质层面的极大丰富。
整个故事明显与海嗣密切相关……但究竟意味着什么？
凯尔希任由欧特主导自己的身体，将意识下潜，独自进行着自己的求索。
一行人的脚步可没有停下。
煌与霜星各自把持一柄实验性武器，走在前排。
大猫也自然地与霜星攀谈起来，她说道：“我以前使用的武器，其实和今天测试的热驱斧很像。”
测试？试验！
煌的这句话，让凯尔希灵光一现。
鱼人毫无疑问指代着海嗣，而“走私者”意味着一条被欧特……不，是那些被前文明摒弃掉的技术路线！
凯尔希重新复盘。
“靠山吃山……靠着海湾”，这一条说得是自然禀赋！海嗣的自然禀赋！而这一条路线，和它的科研主管，被欧特的潜意识视作……走私者。
这是为什么？
“也是斧子吗？”霜星问道。
“不，是原理上有相似之处。”大猫回答道。
原理上相似？
走私……走私的存在意味着“禁止”的存在。如果不存在一个强力的约束来禁止贸易，那么也无从谈及走私。
如此说来，走私者的意象不在于走私者本身……他在于“禁止”和“突破禁止”。
科研伦理？
不，突破科研伦理来加速研究，确实算得上一种走私，可“将倾心于自己的少女卖给鱼人”，这件事才更加映射了海嗣项目中突破科研伦理的部分……
等等！
海湾的故事或许与海嗣相关，但也完全可能混有其它的因素！
先祖一定指向整个前文明吗？
凯尔希抬起头来。
他……她也可以是一个特定的人。
鱼人，是拥有鱼类特质的人，是阿戈尔，是拥有动物特征的人，是……现代泰拉人。
那么，少女也不一定是少女……
凯尔希突然叹息。
这个故事完全可重新编排：
前文明的物质极大丰富，可在他们所要面对的问题前，捉襟见肘。为此，他们进行了许多尝试，其中有一些因为过于百无禁忌而遭到废止。
但也有一些被前文明继续推进下去。
其中之一……之二，就是海嗣和源石。
海嗣姑且不提……“倾心于自己的少女”被某个特定的前文明成员“卖给了鱼人”，她获得了珍宝，却将“少女”遗弃在了这个满是鱼人的海湾。
这里的意象，并不是一一对应的！
我早该明白这一点的！
凯尔希的思路跑得有些太偏，偏到让人大跌眼镜。
按她这个思路来，普瑞赛斯“获得珍宝”和“将欧特丢给兽耳娘”之间，好像压根没有因果联系吧？
这样搞得普瑞赛斯像是一个抛弃了欧特的“渣男”，怕不是凯尔希在自己催眠自己，移除抢别人“老婆”的心理障碍。
凯尔希你难道是打算用“潜意识的事情，你们人类不需要搞得那么清楚”来糊弄过去？
“你怎么突然叹气了？”欧特明知故问地打断了凯尔希的思考。
凯尔希的这个思路里，欧特简直是一个自哀自怨的“小女生”角色。
“没什么。”凯尔希没有回答。
队伍的前方，却传来了动静。
“咕哇哇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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