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咳……然后，您的意思是，只要我杀了您，您就帮忙救我？”
“是的。”程潇又点了点头。
“……”崔斯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旁边同样被五花大绑的格雷福斯倒是大着舌头叫嚷起来：“你这家伙是脑袋被打坏了吗？杀了你你还要怎么救人？用你的尸体救吗？”
听到这话，崔斯特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位曾经的伙伴还是有点用的。
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他不敢说出来，格雷福斯倒是成了他的嘴替。
可不曾想，程潇却是淡然地再次点头：“是的，没错。我的尸体会救人。”
“你这家伙的脑袋该不会被普朗克打坏了吧？”格雷福斯大笑起来，“也好也好，要你真救了崔斯特可就麻烦咯！”
程潇懒得理会笨贼格雷福斯的嘲讽，又向崔斯特问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到底愿不愿意杀我？或者换个说法，你捅我一刀，我就救你。”
“……”崔斯特还是沉默。
他的视线越过程潇望向其身后，承受了数发炮火轰击的冥渊号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无数海盗正紧张地看着这边——刚才这个年轻人怪物般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此时无一人敢轻易上前。
虽然崔斯特觉得这家伙脑子有病，但这的确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这个傻子，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要是对方跑了，他再无活路。
就算要动手弄死他、让海盗们围上来……那最起码他还挣脱了束缚，有那么一丝逃生的可能。
虽然其实他不会游泳，在这茫茫大海上也无路可逃……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决定好就算了。”程潇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三，二——”
“帮！我帮！”崔斯特在对方的第二根手指落下之前就赶紧给出了答复。
虽说对傻子动手是不道德的，但傻子……那不就是让人欺负的吗？
“很好。”
程潇手掌一挥，崔斯特立刻恢复自由。
后者呆呆地看着地上断裂的铁铐，满脸的难以置信。
用手掌劈开钢铁……？开什么玩笑！
普通人用刀都很难劈开吧！？
“你小子在手里藏什么东西了？给我看看？”格雷福斯又叫起来了，“还有，顺便也给我解解绑呗？”
程潇看都没看格雷福斯一眼，直接从地上捡了把海盗弯刀递给崔斯特。“来，砍我。”
“我靠，别！”格雷福斯大喊大叫，“你别真帮那个畜生啊！崔斯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肯定会将你耍得团团转！你把我放开，让我来！”
“……格雷福斯，我真的忍你很久了。”崔斯特脱下长靴，一板鞋抽在了格雷福斯的脸上，又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这下安静了。
但……他看着手里的海盗弯刀，迟迟不敢下手。
虽然他经常在地下赌场里坑蒙拐骗，有时候也会和别人爆发冲突……但要说杀人，他的确没干过。
也不太敢。
赌归赌，骗归骗，要杀人的话实在有点……
“你在等什么？”程潇皱了下眉，那种恐怖的压力瞬间让身为凡人的崔斯特冷汗直流。
片刻的思想斗争后，他一咬牙闭眼就把刀劈了出去。
可想象中血肉破裂的声音并没有传来……或者说很微弱。同时，他的手腕也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阻力。
他睁眼一看，刀的确是劈在了对方的胸口上，也确实见血了，但伤口最多最多只有一两公分深，连骨头都过不去，根本无法伤及藏在更深处的心脏……
“呜呜呜呜！”一旁的格雷福斯疯狂挣扎，好不容易把嘴巴里的臭靴子给吐了出来。
“你这废物！连砍人都不会吗？嘿小哥，还是让我来砍你吧，我保证一刀下去就能切断你的脖子！”
“闭、闭嘴……！”崔斯特又把另一只靴子塞进了格雷福斯的嘴里，而后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怕是怕，但刚才真的没有留手……他用出了全力，弯刀也不是假的，可为何……
居然连骨头都砍不开……？
崔斯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愈发坚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生物不是人类。
而程潇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可没想到崔斯特还是比他想象中更弱……这力气跟一个没怎么锻炼过的成年人几乎无异。
这种刀伤虽然能破开他的皮，但要说杀死他……很难很难。这样的受伤速度甚至都跟不上自愈速度，就是站着让崔斯特砍几天几夜也很难砍死。
程潇看了看满脸惊恐的崔斯特，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多兰剑……他确定对方没有能力驾驭这把由熔铸之神打造的神器。
大概率连拿都拿不起来。
“罢了，我还是想办法给你弄点纸牌来吧。”
“什么……？”崔斯特一愣。
“你太弱了，我要想死在你手里就必须让你用牌。”程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定还得我先把自己弄残直最后一口气才行……真麻烦。”
“……”崔斯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小瞧了，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恼怒。
就好像一个巨人说一只蝼蚁太过渺小……是小瞧，但也是无比客观的事实。
在这种怪物面前，他的确弱得不像话。
如果有牌在手还有可能对其造成一点威胁……
“纸牌……纸牌……你们谁有纸牌？”
程潇不认为自己能凭空找出一副纸牌来，干脆问冥渊号上的海盗要。
可惜的是，所有人都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程潇不太相信，当即用力跺了一脚，恐怖的力道直接让冥渊号的整个甲板都有开裂的迹象。“你们海盗平时不玩牌……说不过去吧？”
“不是的！”冥渊号的副手赶忙爬了出来，“我们平时是有牌的……但大家都知道崔斯特这个家伙会用纸牌逃跑，我们在抓捕他的时候就把船上的牌全销毁了……我没有骗您啊！”
闻言，程潇心中虽有不满，但也相信这个说法——这些海盗犯不着为了一副牌或者一个小偷的命搭上整艘冥渊号。
“真麻烦……行吧。”
程潇也懒得再扯了，直接一个闪身冲过去抓起了副手的衣领——就像抓只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现在，下令让所有船登陆比尔吉沃特北岸码头。”
“啊……啊？”副手没明白。
“登陆，然后我去买副纸牌，明白了吗？”程潇继续说道，“所有船都登陆，明白？”
“可……可……”副手无法理解这个命令，但他知道他绝不能这么做。
他颤抖着手指向那些余下的诺克萨斯军舰，“可那些诺克萨斯人……拦着我们啊……”
“别跟我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几艘被炸得差不多的军舰拦不住你们。”程潇懒得废话。
“呃……那……我也不是船长，他们不会听我的命令的……得普朗克船长亲自下令才行……”
“那普朗克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程潇有点烦躁了。
他深吸一口气，为了莎拉没有直接对冥渊号动手，而是直接一跃跳到了隔壁一艘只稍微小一点的海盗船上。
然后用尽全力攻击全体。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整艘船四分五裂，上面的船员悉数落海，一时间惊恐的叫声不绝于耳。
程潇看着这一幕，还算满意。
就算不动用魔力，他的蛮力也差不多强大到这种程度了……毕竟就连瑟庄妮都有撼动冰川的能力，得到了两位半神的力量的他只强不弱。
徒手拆掉一艘海盗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接着，程潇又立刻回到了冥渊号上，而那位嘴硬的副手此时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登陆，否则你们全都要死在海上。”
程潇下达了最后通牒。
其实让普朗克的舰队登陆这件事本身对他没什么好处——只是要给崔斯特找来纸牌的话，他直接带着崔斯特跳到岸上会快很多很多。
这只是为了满足莎拉的一点小心愿。
自己曾答应过她要让普朗克死在全城人面前，而经过刚才那么一搞……只要普朗克不是没脑子的蠢蛋，都知道现在不可能登陆了。
还没靠岸就遇到这种怪物了，上岸了还有无数人想他死，他怎么可能挡得住？
“你直接下令也好冒用普朗克的名义也罢，总之快点。”程潇握紧了拳头，那可怕的蛮力随时可以将脚下的冥渊号拆成八十八段。
“总之，不想死就快登陆。”
“……”副手已经被彻底吓呆了——不下令，程潇绝对会杀了他；擅自下令，普朗克也会弄死他。他似乎横竖都是死了。
可就在他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低沉洪亮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登陆。”
副手惊喜地扭头望去，果真看见普朗克阴沉着脸踏上了冥渊号破裂的甲板。
他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程潇，好似一头随时准备捕杀猎物的雄狮。反观程潇，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甚至透露着一丝不耐烦的意味……他根本没把包括普朗克在内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明智的选择。”程潇面带微笑地点了下头。
普朗克脸色阴沉地一挥大手，周围注视着这边的几艘海盗船立刻收到命令、开始靠岸。
渐渐的，整支舰队都往码头靠拢，而那几艘没了德莱厄斯庇护的诺克萨斯军舰根本挡不住他们。
程潇很满意，在远处暗中观察的莎拉也既困惑又满意。
唯独普朗克万分难受。
这种情况下程潇逼着他登陆……他当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恐怕登陆之后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他，可他又别无选择。
比起马上就尸沉大海，他宁可上岸搏一线生机，
反正他又不是没在鬼门关前走过。
他一步一步走到海盗之王的位置，中途可没少经历比这更让人绝望的生死危机……
“别害怕，尊敬的海盗之王。”程潇走过去拍了拍普朗克的肩膀，坦诚道：“我向你保证，登陆之后我绝不会对你动手。”
“……”普朗克气愤却不敢动手的模样像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很显然，他不信对方的话。
但程潇确实不打算动手，他没骗人。
当然，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只默默等待着海盗之王的舰队靠岸。
码头上已经聚集了无数人，议论纷纷的声音非常嘈杂，其中有普朗克的追随者、仰慕者，也有仇家。
程潇只想着赶紧按照和莎拉的约定把普朗克弄上岸，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给崔斯特找副牌，好让对方杀了他。
赶紧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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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望远镜的莎拉时而烦躁、时而不解、时而紧张，但最终她的表情定格在了“惊喜”上。
她看见普朗克的舰队开始往码头靠拢了，马上就要登陆。
虽然她无法理解程潇先前的举动……但结局是好的，不是吗？那就足够了，过程一点儿也不重要！
厄运小姐欣喜万分，又用望远镜看起了那个实力强大的小弟弟。
她甚至有点犯起花痴的笑。
可突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一个女人？披着风衣看不清特征，但从那纤细的轮廓可以推测出是一个女人。她好像正跟在程潇身后。
这本来没什么……
但莎拉惊奇地发现，那个身影在下一秒就突然消失了——是的，【消失】，就像瞬移一样，而非什么快速移动……
她赶忙移动视角，又往程潇周围观察了一会。
随后她发现……那个奇怪的身影已经瞬移到程潇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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