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刹那辉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这个不列颠之王的名号可真够不称职的……那还不如识趣点，乖乖将它让给我如何？以免玷污了这一荣耀之称，你觉得如何呢？”
“……”
“……”
来了来了，这种熟悉的尖酸刻薄。
“哼，少白日做梦了，还是说你还没有睡醒？”阿尔托莉雅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不爽，别过脸去语气冷淡的回应道。“况且谁不知道阿尔比恩的名字啊！”
果然这才是摩根啊。
有那么一瞬间会怀疑对方转性的自己，可真是太天真了。
“阿尔比恩……我好像记得自己看过这个名字，貌似这是不列颠岛的古称吧，已知的最古老的称呼？”
很明智的选择无视了两姐妹的斗嘴，估计在以后这会成为某种日常，夏至毫无波澜的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名字上，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耳熟，确定自己也知道这个名称。
“这头死去的龙，也叫做阿尔比恩？名字和不列颠岛有关吗？”
“是这样的没错，纵然神代已经结束，也仍然选择留在不列颠岛的龙，就是阿尔比恩。”
阿尔托莉雅以庄重的语气回应，暂时搁置了对摩根的情绪：“据说那是一头超乎想象的巨大龙种，它的威容可以匹敌一座山的规模，每根爪子都像是一座塔，挥动爪子就能够撼动山峰、将大地裂开深谷。”
听上去倒是很符合，夏至听了后若有所思，他对此一点儿都不感到怀疑。
——毕竟只要看看那副沉浸在黑暗湖水之中，仅仅露出冰山一角和湖底巨大阴影的超巨型骨架，就能知道了。
——那属实不是什么夸张化的手法，而压根就是写实的形容而已，那头龙种生前确实就是这样规模的巨躯。
“或许也不是选择留在不列颠岛，而是对形势的判断有误也说不准……大部分的龙种都察觉到了神代的终结，于是在幻想消失之前移动到了世界的里侧，阿尔比恩却没有行动。”
美狄亚在旁边听着，却是摇了摇头，她当然也对魔术世界里的那头「冠位龙」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因而也有着不同的看法。
她以冷静而稳重的口吻继续解析道：
“可能是阿尔比恩因为对自身的力量有自信吧，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理由，所以就错过了时机……总之在它停留的期间，行星根据当时地表所活动着的生命，改变了自身的物理法则……”
“与科学之光的扩张成反比，神秘之暗逐渐衰退，过去那大源泛滥，魔力浓厚的时代，也因此迎来终结。拥有人格的自然变为了单纯的现象，大气中的以太也如云雾般消散……”
“开始转动的世界的变迁，最终还是让巨大的龙种屈服了，然而那个时候，通往世界内侧的通道已经关闭。它选择了从大地钻入地底，企图用物理移动的方式前往世界内侧，最终力竭而死……”
提及此处，这位魔女小姐的目光亦投向湖水中沉寂的骸骨——
“在我看来，阿尔比恩并非主动选择留在不列颠，更大的可能是因错失良机而别无他选……至于这个世界的阿尔比恩又是什么情况，便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神代的终结，并不是一瞬间就完成的。
它经历了一个逐渐褪色的过程，并且在各个地理区域中，这一时代的落幕时间亦各有差异。总体而言，大陆结束得最早，而像是半岛、岛屿之类的地方结束得较迟。
而不列颠是个很特殊的岛屿，直到公元五世纪神代仍未彻底结束。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尔比恩退守至不列颠实属情理之中，最终在那里走向生命的终点，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这个世界的阿尔比恩也是类似的情况，它没有及时退到世界的内侧，而是停留在地表，但是星球表面都已经化为无之海，它只能选择永不停歇地翱翔……”
薇薇安淡淡的插话，“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量，遗骸坠落在这里，化为了不列颠的北方大地……”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历史的进程也有所不同。
但阿尔比恩之龙的宿命却惊人地相似。不管在哪个人类史中，「未能回归于星的龙」都会迎来悲惨的结局。
“所以，我们要来找的东西也与这头死去的龙有关？”
夏至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发现这片区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魔力气息，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什么很不同寻常的东西，估计也等不到他们来发现。
“当然有关……那是由阿尔比恩的尸骸掉落的左手，至今仍然保持着活性，在黑暗沼泽中蠕动的肉块。”
薇薇安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要寻找之物的特点。
“龙”之妖精，梅柳齐娜——
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那副高贵美丽的样子，在被欧若拉作秀一般从沼泽里捞出来之前，也只不过是没有知性的，在腐臭泥潭里蠕动的肉块。
“……”
“……”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流露出异常微妙的表情，毕竟这听上去就很奇怪啊。为什么要在这种黑暗沼泽里面，去捞什么蠕动的肉块，这是什么克苏鲁画风的猎奇展开吗？
“等等，我有个问题……”
夏至率先举起手来，他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看见御主果断挺身而出，两位女士都点了点头，果然在关键时候这人还是很可靠的。
“什么问题？”薇薇安看向他。
“尸骸都腐烂到这样了，当初掉落的左手，至今还能保持活性？”夏至的神色像是有些怀疑。
“有这样的表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阿尔比恩是一种原始的超级存在，地球诞生时便已存在的生命体，拥有着近四十六亿年的生命情报，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龙，是纯血龙。”
薇薇安很认真的解释说道：“而哪怕只是尸骸左手掉落的肉块，也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
四十六亿年……
这又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好吧，那我没问题了……”夏至扯了扯嘴角，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了。
“喂，等等……”
阿尔托莉雅表情顿时微变，这明显还有很大的问题好不好，她开始怀疑御主的精神状态了。
第53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阿尔比恩的遗骸所在的湖泊，面积非常的巨大。
黑暗，阴沉，死寂。
因为那环绕湖区生长的参天大树，导致自然光都很难透进来，整个环境的光线都显得特别的幽玄昏暗，像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封闭魔境一般。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找一个人都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更遑论是找一块连人形都没有的肉块了……
尽管从者们都非常卖力，不管是阿尔托莉雅还是美狄亚，都对这份打捞工作没什么怨言，只是该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接连四五天的时间下来，什么成果都没有。
“……感觉还是有点困难，因为这个湖区太大了，要搜索的目标又太小了……”
夜晚。
在湖畔的篝火边缘，夏至一边就着火光翻着手中的羊皮卷，一边以无奈的语气说着。
“而且要找的东西就是阿尔比恩的尸骸掉落的左手，与它最后演化的这片大地完全就是同出一源，所以气息上也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似乎只能凭运气了？”
“还有的就是，如果那东西还没有知性的话，想要制造动静吸引它过来都不行……它可能根本意识不到那些动静，所以这个同样行不通的。”
坐在对面的树干上，拿着一串烧烤的阿尔托莉雅也补充了一句，语气显得很认真。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也充分发挥了谋略能力，思考了多种不同的方法。
然而当面对的对象是一团无知无觉，没有思考的肉块时，这些方法自然通通宣告失败，甚至不管她造出多大的动静，就差没有在岸边一遍一遍的发射誓约炮了……
就算是这样也好，也仍是没有任何效果。
那东西不会说因为好奇，凑过来瞅上一眼什么的。
反倒是差点儿把就在附近的镜之氏族吸引过来，不过因为摩斯的灾厄也蔓延到不列颠北部，倒是很快就牵扯了这个氏族的莫大精力，也就顾不上大湖这边了。
“看来确实是需要一点运气……”
薇薇安的表情也有些不大好看，她制定的计划当然很有效率，但是就像是游戏里一样，越是讲究效率，就越是难免会牵扯到一个运气的问题。
但是说起来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如果那位“龙”之妖精的前身那么容易被发现的话，按照妖精们一贯的手贱与恶劣，早就不知道能够干出什么事情来了。
所以那完全就是一个巧合，在那之前都没有谁发现，直到欧若拉在那天过来作秀的时候，恰好那块肉块才出现在黑暗沼泽里，蠕动着被人看见了。
可恶，那个贱人——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呢！
想想就感到来气……
要不就等欧若拉过来的那天，再赶过来截胡？又或者先搁置这个计划，等到巡礼之旅结束，灾厄镇压完毕后，再慢慢过来刷这个，总能够刷出来的？
叹了口气，乐园的妖精少女下定了决心。
她瞥了一眼那边的湖泊，开口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放弃寻找吧，明天我们就直接出发去敲响奥尼克的钟，还有附近的镜之氏族的那口钟……”
摩斯群在这边都开始出现了，想必也蔓延到了一定的程度，也该给镜之氏族造成相当的压力了。
正好趁此机会，一口气敲响两口钟！
“那就这么说定了……茵蒂克丝，还要再来一串吗？”夏至从善如流的敲定这件事情，顺手拿起插在火堆旁边的烧烤，递给旁边吃得满嘴油乎乎的银发小修女。
“要！”
茵蒂克丝果断点头，大声说道：“还要三串——不，还要五串！”
虽然她没有能够参与什么搜索工作，但是趁着这几天，也是一口气默写出了两册完整的魔道书，所以也不能说是没有干活，说话声都大了点。
“刚好还有五串……”
夏至瞥了一眼阿尔托莉雅那边，也是叹了口气。
“算了，都拿去吃吧，我再烤一点……Saber，帮我再去打点食材过来，至于打多少看你还要吃多少。”
先前只是供养茵蒂克丝还不觉得有啥，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阿尔托莉雅之后，他突然就发现每天光是准备伙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好的，Master。”
阿尔托莉雅顿时喜滋滋的应了一声，直接就站起身来，提着圣剑就走了出去。
看见这一幕，薇薇安有些不悦的沉下脸来，轻轻哼了一声，只是没说些什么。她已经发现了，在阿尔托莉雅吃饭的时候，自己的言语攻击效果似乎会有所削弱。
或者说是全身心沉浸在食物上，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屏蔽了她的话语，不想浪费吃饭时间来纠缠。
“对了，特特洛特和美狄亚在做些什么，今天回来后，一整晚都在船上没下来……她们怎么聊得起来的？”
察觉到还有两个队员从一开始就不在这边，甚至连刚刚讨论都没有参与讨论，薇薇安问了一句。
“大概是有点共同语言吧，毕竟两个人都喜欢做衣服，志同道合很聊得来也正常……”青年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心虚，毕竟他说的可不就是事实么。
“美狄亚也喜欢做衣服？唔，等等——”
少女疑惑的皱起眉头，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微变化。她瞪了一眼旁边的青年，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后方维摩那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我去看看。”
“……慢走。”
夏至有些惋惜地看着少女的背影迅速靠近维摩那，知道计划直接就暴露了，和美狄亚联手做大做强的意图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然胎死腹中。
不是他隐藏得不够好，也不是美狄亚露出了马脚，而是薇薇安看了攻略。
再度叹了口气，他继续翻阅着手中的羊皮卷。
茵蒂克丝这两天将《抱朴子》补完了，从魔道书的角度来说，没有外篇，只有内篇的二十章，论述神仙、炼丹、符箓之术，论述金丹和仙药的制作方法及应用。
可谓是含金量十足，关于令人服下不老不死的仙丹都有记载。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册完整的《金乌玉兔集》，乃是讲述阴阳道的魔道书，不过同样溯源于中国，从中能够看出那份思想与学说最初的源头。
他一边翻阅着，一边沉吟起来，表情慢慢的有些严肃。
而后——
茵蒂克丝小心的拉了拉他的手臂，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哦，放心吧，我没事……”
熟练的摸了摸萝莉的脑袋，虽然没看到头顶上有冒出“好感+1”的提示字样，但是夏至相信这肯定有用，他举起手中的魔道书抄本挥了挥：“这些知识侵害不了我的，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
“这可说不好，这次是两册的知识……”银发小修女认真的说道，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他一下，确认他确实是没出现什么症状，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又好奇起来。
“你刚刚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严肃？”
“哦，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够成仙……”青年一本正经的回答。
“成仙……就是成为魔神吧？因为不断钻研魔法，踏入了神之领域之类的。“银发小修女撅起嘴巴，“这个真的很难很难的，虽然这本书就是教导你成仙的，但是只有它的话，还是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当然了，甚至可以说如果你真的只按照它的教导来走，肯定是没办法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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