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橘色
布洛妮娅说道:“……但理之律者的精神,毫无疑问是继承现实。这就是你所说的,理之律者的力量,是反抗圣痕计划的基石?”
普罗米修斯说道:“如果我们仅止于虚构,那么你已经为这个话题做出了结论,但既然我们要面对现实,一些更微观的分析或许才是真正重要的环节。”
“不过……我们已经原地不动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出于行动效率的考量——大家边走边说如何?”
布洛妮娅说道:“布洛妮娅倒是无所谓。不过琪亚娜说不定已经站累了吧?”
“啊?”
琪亚娜这才回过神:“哈哈,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耐心的人呀。”
芽衣倒是闻到了:“不过……普罗米修斯,你说的边说边聊,是不是也包括我们之前看到那些记忆?”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当然。毕竟,你们之前的行动策略在本质上相当正确,只是效率有些低下——而我接下来要说的,正包含着优化它的那些原理。”
说着它就转过身,带头往前方走去。
三人紧随其后。
听着它继续说着:“我从羽兔那里听说——”
“布洛妮娅,你作为理之律者拥有一颗分布式核心,它们的数量甚至可以拆分到三十万左右。”
“……这应该确有其事?
布洛妮娅点点头说道:“嗯。瓦尔特先生说,他们是当年柏林崩坏的牺牲者……是一座被毁灭的城市,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残响。”
普罗米修斯说道:“那就难怪你们面前的空间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对圣痕计划来说,在这个时代中最容易被解构的律者,恰恰是有可能会对它造成极大威胁的理之律者。”
“……而对于羽兔来说,她甚至不需要亲自参与这个过程——只要在事情的开始阶段,找到时机,向自动执行的圣痕计划暴露你的缺点便可。”
布洛妮娅问道:“那么,这当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我们和凯文之间的那场战斗?”
普罗米修斯说道:“这场战斗进一步消耗了理之律者那原本就不稳定的力量……也因此,让它在更高的维度上被圣痕计划自动侵蚀、变得四分五裂。”
“它残存的不动点被导入了这另一个因终焉灭世而诞生的微小世界泡,并反过来将你们困在了当中。”
“……你们之前也已经知道,羽兔版本的圣痕计划会用梦境将普通人的意识相连,并利用这些意识作为砖瓦,构筑出一种纯粹虚构的文明载体。”
“——对比理之律者的诞生,你们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布洛妮娅回想一番:“你难道是指……瓦尔特乔伊斯,他……”
普罗米修斯说道:“如果说圣痕计划会造就天神的亚当,那么你们的第一任理之律者——他无疑称得上是人类的亚当。”
“……”
布洛妮娅惊叹的说道:“虽然听到你这样去评价你自己并不了解的他,多少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但有一点确实如此……”
“……在柏林的崩坏事件爆发前,地球上并不存在后来被称为瓦尔特乔伊斯的这个意识。”
“那名近乎于从无诞生的律者,因为偶然受到了某位牺牲者心智的影响,开始本能的收集其他牺牲者的思想。”
“随着这些思想越来越丰富……他的律者核心也越来越趋近于完整。”
“没有人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无数的思想,那整个城市的残响,是人们对救世主的呼唤,是人们对崩坏的最后反抗。”
“——于是,那后来名为瓦尔特乔伊斯的男人,从废墟中站起。”
“他很清楚,他的脚下,只有灰烬。”
“但是他不甘心。”
“他想要成为他们期待的救世主。他拼命的捡拾着心灵的碎片。”
“他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他不知道他们的经历,他知道这一切多半毫无意义——”
“但他仍然拼尽全力,为他们保留下最后的尊严。而这尊严也似乎幻化出了奇迹——”
“蝴蝶跌落在他的指尖。”
“他修好了蝴蝶的翅膀。”
“……世界的孩子,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普罗米修斯问道:“而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有真正觉醒律者的力量?”
“嗯。”
布洛妮娅点点头:“对我们的时代来说……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奇迹。”
普罗米修斯说道:“所以,人类的亚当——这个比喻并无不妥?”
布洛妮娅回答道:“从对他致以敬意的角度来说,并无不妥。但……无论救世主还是亚当,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种狭隘的比喻。”
“在他短暂的人生中,他接触到了形形色色、有各种各样一技之长的同伴——这让他确信,自己真正的力量,反而源自普通。”
“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的孩子。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从暴君的手中保护下周围的人们。”
“他相信即便自己的意识消散,理之律者的力量也会在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手中传承下去。”
“我们不需要救世主,我们自己来拯救自己——他或许的确作为救世主诞生,但他的信念却超过了狭隘的救世主本身。”
“律者是崩坏的使徒、但律者也可以成为人类的战士。不是魔鬼、不是天使……所有的律者,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
普罗米修斯沉默了。
它思考了许久。
说道:“谢谢你的解释。它让我充分了解了,在这个时代,理之律者的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如果有朝一日……这代表着理之律者的三十万种思想成为了拯救世界的阻碍——第三任理之律者,你又会作何抉择呢?”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芽衣不禁思考起这句话的含义来。
“拯救世界的……阻碍??”
普罗米修斯说到:“我知道这是一个令人痛苦的假设。但……理之律者的力量濒临瓦解、并且极易被圣痕计划控制——这也的确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
“对个人来说,三十万种思想或许非常庞杂……但对于将要撬动七十亿人的圣痕计划来说,这不过是额外追加的三十万份梦境而已。”
“我没有任何不尊重历史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理之律者的这份力量,在面对与属性相似的圣痕计划时所面对的困境。”
“而我之前将各位分开又再度聚拢的尝试,本身就说明理之律者的力量处于千疮百孔的状态,在圣痕计划的网中不幸屈居下位。”
芽衣盯着他问道:“普罗米修斯……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通知我们而已吧?”
琪亚娜说道:“对啊,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有什么规划吗?”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嗯。身为可以搭载到律者核心上构成神之键的人工智能——我可以帮助布洛妮娅,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理之律者核心的组织方式。”
“你们也可以称之为……拟似羽化——不是什么术语,只是我针对你的情况,临时发明的词汇。”
布洛妮娅疑惑道:“拟似……羽化?”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这种技术并不能与真正的羽化相提并论。请这样理解——它只不过能让你知晓,圣痕计划究竟通过怎样的算法影响了那三十万份思想。”
布洛妮娅说道:“如果这能够为我们指明反击的方向,那么它本身的力量的是否强大或许并不重要。”
“不过……虽然我们之间已经进行了非常深入的交流,但布洛妮娅仍然不明白——”
“普罗米修斯,你又是基于何种立场在帮助我们?”
“毕竟……在我们上一次分别的时候,你并没有将自己对圣痕计划的这些理解告诉我们。”
“……”普罗米修斯说道:“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我对你们的自我介绍吗?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向你们灌输某种在当时还无法体会的理念……这并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会给你们增加自乱阵脚的风险。”
“而且,正如我刚才所说——即使我不出现在这里,你们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慢慢摸索到事情的真相。”
芽衣盯着她:“……你并没有正面回答布洛妮娅的那个问题。”
“……”
普罗米修斯想了想说道:“那么,这样说如何?我在按照我的理解,继承梅博士的立场。”
她的视线从芽衣身上移到布洛妮娅身上。
“布洛妮娅,对理之律者的核心来说,圣痕计划是一个来自外部的黑客。”
“它劫持了核心中的三十万种思想,使他们自然而然的失去原本的故事,成为圣痕计划的奴隶。”
“而既然圣痕计划是一种梦,那么对你来说,最简单的补救方式当然是——吵醒他们。”
……??
再次的三人都被懵了。
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吵醒??
普罗米修斯连忙补充道:“当然,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你需要亲自拿着一只喇叭,在意识的碎片里大喊大叫。”
“你应当做的,是利用自己残存的律者力量,尽可能模仿出与圣痕计划使用同一套编码方式的逆向信号——并集中力量在局部实现压制。”
“一旦我们使用这种方法在某一点获得了突破,你们或许就可以大闹一场,最终一举撕困住你们的这张虚构之网。”
布洛妮娅明白了:“……原来如此,以毒攻毒的战法吗?”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使得。当然,这样做也自有其代价——我们无法保证那三十万种思想本身,在这个过程中不会受到伤害。”
“为了将他们重新聚拢……你可能会永远的失去其中的某些部分。”
这番话,正是她一开始,就直接说出的结论。
经过期间详细的解释和交流以后。
布洛妮娅也是彻底的下定了决心:“无妨。毕竟布洛妮娅之前就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
“理之律者的核心传承至今,它的价值在于为人类战斗,而不是自顾自的存在于哪里。”
“既然在这个故事的开始,瓦尔特乔伊斯就牺牲了自己……那么在属于布洛妮娅的篇章里,布洛妮娅也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历史价值而投鼠忌器。”
普罗米修斯满意的说道:“很好。这样一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来到了信号模拟这件事本身了山。”。
第151章 天命主角奥托竟然又出现了?
“那么,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准备好,我会将自己能够理解的底层代码全部展示给你。”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么说。
布洛妮娅也是疑惑的问道:“代码?”
普罗米修斯解释道:“圣痕计划的源头是一项基因工程。更何况……所谓代码,原本就是人类能够掌握的最强叙事工具。”
下一刻。
布洛妮娅的思维进入一片奇异的空间内。
她立刻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普罗米修斯回答道:“比起对着语法书向你解释圣痕计划的底层代码,还是让它们自己告诉你比较方便。”
“??”
布洛妮娅疑惑的看着这片空间。
无数的数据也是涌入她的脑海。
同时。
普罗米修斯继续说道:“圣痕计划的最底层逻辑被称为存在。这是虚构能够成立的基础,也是一切抽象概念的本源。”
“在存在之上……算了,术语并不重要。总之,它们表达着存在最重要的两种性质——实质和变化。”
“理念是圣痕计划的核心单元,理念给予人们启蒙,倒映出名为真理的轮廓。”
“理念永远都会陷入矛盾……然而,它正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存在,并消除实在与虚构之间的界限。”
“在圣痕计划中,生命是最直接的理念,而绝对是最高级的理念。”
“这个计划将生命的绝对设立在虚构之中——”
“以便它从个体性里解放出来,成为超越本身的真理。”
“……这种超越的代价,最普遍的形态便是死亡。”
“个体的生命难以抵抗死亡,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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