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不知是谁,忘记关麦,一声轻笑没憋住。
谁让代号这种东西是互相起的呢,唯独当事人没有决定权。
就好像大战之前放松身心的小游戏一样,童植物再怎么严肃刻板,可总不能阻止大家苦中作乐找点乐趣。
虽然对这个代号十万分的抗拒,但在队员们的全票通过之下,也不得不接受。
“有车来了,所有人注意。”‘吃瓜男’许观在频道里低声提醒,“修理工准备好了么?”
“准备完毕。”
季觉咧嘴,拉动了枪栓,趴在柔软的水银防尘垫上,调转枪口,隐隐瞄准向了上远方街道上一辆破破烂烂行驶而来的卡车。
不由得皱眉。
什么垃圾玩意儿……偌大化邪教团,一个懂修车的人都找不出来么?
从轮胎、悬挂再到底盘,就没一个地方像样的,搞不好就是在泉城的垃圾堆里翻出来拼了拼,能开就算成功,下一瞬间立刻趴窝也不奇怪。
汽车停稳之后,后车厢里顿时就有一大批蓬头垢面的人走了下来,明明一个个面黄肌瘦,更有甚者,在孽化污染之下,已经异变,奄奄一息。
缺衣少食,宛如苦囚,可他们神情却狂热欣喜的不可思议,争先恐后的往银行里走。
季觉看在眼里,无声一叹。
“别心软,这些都是化邪教团的狂信徒,拉不回来的。”童山的声音从通讯里响起:“如今就算你救他们于水火,他们还要怪你多管闲事,阻碍他们上天堂呢。”
“我知道。”
季觉不假思索的按下遥控器。
顿时,远处一座摇摇欲坠的废墟之中,忽然一声爆响,再然后,拦腰而断,坍塌,扬起大片尘埃。
巨响之中,街道上的人群也陡然一乱,惊叫声响起。
突然之间的动静引发了不知道多少关注,一时间天穹之上的流光都为之扰动,俯瞰。
一扫而过。
可很快,各方的关注都消散无踪。
不过是一座危房倒塌,太过于常见了,整个泉城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季觉算了好几个小时的定向爆破,炸药都没用多少,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脚印也被风吹尘埋,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
而就在废楼坍塌的同时,巨响的掩饰之下,根本没有人觉察到从季觉手中响起的压抑枪声。
临时制作的水银消声器,还有刻意减少了的装药量。
那一颗子弹飞出时候,根本没多大声音。
宛如一个闷屁。
瞬间出膛,在风中便迅速的层层剥落和崩溃,留下一缕扩散的尘埃,到最后,射中的瞬间,略显混乱的人群之中,有个瘦的皮包骨的男人也只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毫发无伤。
就连他自己都以为,是在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推了自己一把。
爬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怒视左右,分辨著一张张无辜或是嘲笑的模样,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
没敢计较。
此处已经是圣所之前,谁又敢抡起拳头来打破庄严呢?
受罚事小,万一被剥夺了侍主的资格,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就这样,大家怀揣著同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心里盘算著天国的犒赏与无穷欲望的满足,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在引领者的身旁排好队,乐不可支的走向银行的黑暗里。
就像是牲畜们排著队,走向加工流水线。
只是在进门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挠了一下后背,好像有点发痒。
至于恶臭破烂的衣衫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掌印……
没人在乎。
.
“他妈的,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银行地库,暴怒的司铎怒骂:“真就没有一个人在乎么!装什么死呢,说话!”
在鲜血淋漓的祭坛周围,一个个汗流浃背的主持者缩著头,不敢发出声音。
只有身旁最为得宠的下属才敢鼓起勇气分辨:“司铎见谅,我们都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的,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上主基本上就已经降临了,可……可……”
可谁知道,先后好几批祭品送上去了。
香也烧了,头也磕了,可往日灵验无比的上位之孽,为什么如今却一声不吭呢?!
该不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落井下石涨价了吧?
“一、一定是转轮圣王在考验我们!”他的嘴唇颤抖著:“只要这一批新的祭品送上去,圣王一定会满意,然后倍加垂青于我们的。”
司铎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眼眸之中遍布血丝。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论如何殷切邀请和呼唤甚至奉上一批又一批的祭品,往日无比灵动的圣王,此刻居然半点回音都没有……
司铎忽然质问:“是不是你们有什么地方没了规矩?惹了上主发怒?!”
“肯定是连城那个狗日的害的!”
无可奈何之下,惊慌失措的下属毫不犹豫的将锅甩到死人身上:“自从前一段时间开始起,圣王的回应就越来越少了,甚至什么都不回应。肯定是那个狗东西不知怎么,开罪了圣王!”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用么?”
司铎冷声说:“加大规模,再献牺牲,把所有的信徒全都喊过来——倘若圣王真不乐意出头的话,恐怕也只能强行把祂喊过来了……”
“可、可……”
下属呆滞:“倘若圣王降怒的话。”
“那还要祭品有什么用?”司铎冷眼看过来:“你在可惜什么?你那点信徒?如果这里失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像你这样的上等羔羊,可不好找!”
自阴森的话语之下,下属不由得颤栗,低头,再不敢犹豫。
将一批又一批的信徒赶上了祭坛。
或是哭爹喊娘的挣扎,或是争相恐后的急迫,亦或者是惶恐不安的犹豫……不论什么样子,被送上巨大的祭坛之后,都会陷入谵妄和幻象之中,狂喜著灰飞烟灭,被看不见的东西吃干抹净,只留下粘稠的血液自‘餐盘’上缓缓滴落,溢出……
在恍惚之中,祭坛旁边的维持者中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哆嗦了一下。
听见了,幻觉一般的……笑声?
原本空空荡荡的墙壁上,凭空有一扇破破烂烂的门扉浮现,洞开。
在门洞上,那一扇破烂的帘子后面,黑暗涌动。
一张惨白的微笑面孔,缓缓探出来。
看著他。
第217章 饥屋
在看到那一扇门洞的瞬间,维持者便如遭雷击。
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尽,居然比那一张帘后探出的空洞面孔还要苍白,眼瞳克制不住的,颤抖。
“饥……饥……”
他的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哀鸣,可很快,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瞠目结舌,口不能言,徒劳挣扎,身不能动。
在被那一张面孔看到的瞬间,身体仿佛就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所掌控了,甚至,就连向近在咫尺的同僚都求助都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只有颤栗,脑中唯一浮现的,只有恐惧。
视线已经被那一片幽深的黑暗所吸引。
无法挪开。
“饿啊,饿啊,快进来吧快进来吧快进来吧……”那惨白的面孔微笑著,血泪蜿蜒,招手:“嘿嘿嘿嘿,进来吃吧吃吧吃吧吃吧……吃吃吃吃吃……”
明明隔著如此遥远的距离,可当那人影伸手的时候,他的手却好像被握住了,轻盈的拉扯。
牵著他,一步步走进那一片垂帘之后的黑暗里。
黑暗中,有什么粘稠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一张张微笑泣血的惨白面孔环绕之下,他的身体,被两只巨大到夸张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宛如珍宝。
嘎嘣。
清脆的声音里,血如雨下。
甘美清甜。
.
第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第四个主持者悄无声息的消失时,整个祭祀和秘仪的剧烈震荡里,司铎才察觉到了不对,猛然回头,环顾四周。
忽然少了四个人。
只有地上,一堆累赘的衣物堆积。
“怎么回事儿?”司铎大怒:“他们四个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
跟在他身旁的下属茫然摇头,然后,就看到司铎见了鬼一样的目光——在下属的脖子上,悄无声息的攀附上了一个黑色的掌印。
他还在不自觉的抬起手,挠著痒痒:“怎么了?为什么在看……看……看……”
就在茫然之中,他却看到了,司铎身后,一扇幻觉一般的门洞浮现,四张熟悉的惨白面孔微笑著,从垂帘后面,向著他看来。
令他,如坠冰窟。
门洞、垂帘、苍白侍者……
——饥屋!!!
“司铎,救,救……救我……”
在被彻底捕获之前的瞬间,下属竭尽全力的扭头,望向了司铎。可司铎面色铁青,不假思索的甩手。
瞬间,下属便炸碎成了一团血浆,引发混乱。
化邪教团的祭礼维持者们惊恐后退,甚至顾不上维持仪式,茫然不解,可再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了,那一团被碾碎的血浆里,居然有一个个漆黑的手印浮现,像是看不见的东西在爬行一样,向著四周摸索。
成百,上千……
仿佛洪流,井喷!
尖叫声里,所有人四散,试图躲避。倘若不是教法森严的话,恐怕此刻便已经忍不住夺门而出了!
灾、害、绝、灭、终。
这是泉城里游荡了数十年之后,在上浮之后,吞食了诸多邪愚之染,刚刚才在一夜之间蹿升至【绝】级的六只畸变物之一……
——饥屋!!!
“为什么在这里?”
司铎汗流浃背,怒吼:“它不是在北区么?是谁?是谁把它的凭依物带进来的!”
无人回应,混乱里,所有人都顾不上上下尊卑了。倘若不是祭坛之上有诸多上孽的祭物存在,压制了它的力量,司铎趁机将它圈禁在其中,否则此刻饥屋恐怕就连整个祭坛都要吞下去了!
狗日的无漏寺,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东西看好!
不对,一定是天心会那帮只会看乐子的狗逼干的……
但事到如今甩锅都已经没有意义,伴随著无数黑色手印的蔓延,饥渴的喘息声和笑声居然从空气中浮现。
笑声响起,哭声响起。
虚幻的门洞渐渐崩裂。
帘后的涌动黑暗里,隐约有一个佝偻赤裸的庞大人影蹲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脸,而那一张巨手都无从遮掩的嘴唇裂开,咀嚼,粘稠的血色缓缓滴落下来
指缝之后的空洞眼瞳,忽然一动。
看向了司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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