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系统
然后是——[汲取炎华]？
现在，只需要半分钟了。
并没有多少战斗智慧的外宇宙之炎单纯的宣泄着能量，遵循破坏本能，欲要一举摧毁囚禁它的牢笼。
扭曲的能量在空间中纠缠，撕扯出刺耳的轰鸣，不属此世的怪异生命身上燃烧的火焰强度，甚至到了许多常规科技武器也难以企及的地步。
差不多该认输了吧？
黑塔如此想到。
手无寸铁的研究科员，能在火力全开的外宇宙之炎面前保持镇定，未曾落荒而逃，就连脸上也没有流露惊恐表情，这份勇气殊为难得，等一会儿我就大发慈悲，不嘲笑他了。
天才小姐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准备调用隔离室的隐藏攻击模块。
然而接下来上演的奇异光景，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嗯？”
第27章 华奕在虚数上的天赋
华奕抬起手，此方被外宇宙之炎引动的暴虐能量充斥的空间里，掀起了另一种涟漪。
滴水入海，纵然掀不起滔天巨浪，也可荡出一圈圈波纹。
很可惜，外宇宙之炎远远谈不上海的量级，而华奕调动的力量，也绝非一滴水那么简单。
其名为[虚数]，无关火焰之类外显的物理特征，乃是更本源之力，一度被寰宇中的智者认为是此世的唯一构成。
它可以是凝聚顶尖智慧的仪器下最重要的那项参数，可以是命途之上翻涌的波涛本貌，也可以是星神权柄由来的最大可能性。
它抟弄神奇，变换莫测。
焚烧一切的净炎之雨几乎占据所有视野，来势汹汹，却没能突破以华奕的手掌为中心撑起的虚数障壁。
这面远远称不上厚重的“盾牌”仅仅立在那里，便将无数刺目的烈火挡下了。
能量与能量对轰，冲突之后，即便有一方占优，另一方劣势，也不该是这种情形。
流星火雨没能在命中目标身前的障碍物后爆裂开来，将内里蕴含的威势一举迸发，而是在一阵诡异的嘶鸣后无端熄灭。
此刻绝非外宇宙之炎和华奕的攻防，前者的攻击被无效化了。
那面虚数盾牌仿佛拥有生命，在动态分解着裂界造物的火焰。
肉眼无法观测的层面，看似平铺开来的虚数能量化作一柄柄尖刀，扭曲怪物轰出的攻击似乎只具备极为脆弱的平衡，一旦被涉及本质的虚数锋芒切割，便会如掐断了引信的炸弹一般，再没有爆发可能。
甚至连“炸弹”本身都发生了崩溃。
一团团烈焰击打在虚数屏障上，几个呼吸间便是数十次攻势，然而昭示末日的怪物此刻显得如此孱弱，仿佛被关押在空间站的日子里，它被卸去了爪牙，磨灭了野性，再没有任何伤人的可能性。
但它明明不是野兽！
外宇宙之炎的所有攻击都是正常强度，能够灼烧大地，令天空染上不祥的颜色，可惜华奕先前观察了太久，将这只扭曲生命的烈焰看的清清楚楚。
他俨然化身解牛庖丁，洞悉炎光之下的能量本质，用虚数尖刀切割，轻易便让成形的攻势轰然溃散。
这不是量级带来的优势，而是涉及虚数能量控制的极端技巧，令通过人偶之眸读取到各种细节参数的黑塔也感到惊讶。
他在个人档案上写的特长并非妄言，是真的“在虚数能量等领域略有心得”。
他也确实不是干站着，先前的默默观察，已然完成对外宇宙之炎从外到内的剖析，找出其能量层面的致命部位，能够轻松打破平衡的关键节点。
虚幻的虚数障壁好似拥有了一定实体，随着华奕探出手，轻轻向前一推，开始朝外宇宙之炎平移。
此等扭曲的裂界怪物无有恐惧之心，无有逃跑之意，纵然自身凝聚的烈焰光雨被那面诡异的虚数之墙尽数吞没，坚不可摧的墙体正在持续靠近，它依旧挥落着灼烧空间的咆哮之火，试图将一切导向万界之癌代表的末日。
然后，黑塔人偶那双并非肉眼，内置了不知多少精密构件，蕴含着顶尖智慧的眸子，捕捉到了虚数障壁与外宇宙之炎接触的瞬间。
能量微芒蛮横的搅入怪物躯体，扰乱了它的生命循环。
哪怕是生于裂界的扭曲之物，能够进入现实世界，维持一种相对固定的形态，本身也处在平衡中，而虚数能量打破了这种平衡。
人类的细胞发生大规模崩溃，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呢？
代谢紊乱，组织坏死，人体机能失控。
外宇宙之炎的躯体平衡被虚数能量破坏了，它不再“健康”，甲胄上灼灼燃烧的火焰熄灭，坚硬身躯凭空出现许多裂纹。
即使被能量立场拘束时，也维持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姿态的怪物，在和虚数障壁碰触的瞬间便进入人类群体中很是常见，但正常情况下绝不应该出现于它身上的重伤昏迷状态，轰然倒地，再没有半点动静。
仅剩下隔离间随之响起的闷响，证明着这头怪物拥有符合外观的质量，绝非徒具其表的纸老虎。
散去因为未曾涉及能量对轰而保持着相对旺盛的量级的虚数之墙，免得星域界种科的收容物就此减少一只，华奕扭过头看向观战的天才。
“我算是打败它了吗？”
“当然。”
黑塔人偶走入隔离间，随意踢了一脚瘫痪的外宇宙之炎，扫描它的详细生命数据，而后用满是探究欲的语气向华奕开口。
“你是命途行者？”
问题刚说出口，黑塔便觉得没有必须得到回答的必要了。
华奕能够细致的操纵虚数能量，这是已经发生于眼前的事实，就像“黑塔两次拜谒智识星神博识尊”一般，旁人问起她之所以能觐见星神的原因，答案无外乎“因为我是黑塔”。
寰宇中有数的生灵踏上命途的方式不可复制，华奕的天赋、资质、能力，与此相关的一切答案，不过是因为“他是华奕”而已。
比起这些，黑塔对他展现出的某种态度深感兴趣。
“你好像还挺信任我的？一般而言财不外露，‘财’换成‘才’也没什么问题，你第一次见到我，却直接展现出对虚数能量的优秀控制力，用兼具力与技的方式击败外宇宙之炎——”
黑塔人偶又上前几步，紫色的眸子在近距离下，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那张进退有度的帅气脸庞，语气玩味。
“我说，你该不会是在努力压制激动万分的情绪，实际上看见我的第一刻就高兴坏了吧？喜悦于自己见到了最最崇拜的偶像，否则为什么没有谨慎行事呢？就不怕我因为你的战力而心生忌惮，加以限制，或者把你当成实验品研究？”
第28章 黑塔的办公室
“因为黑塔女士早已脱离低级趣味，有着更高尚的追求。”
外宇宙之炎静静的躺在那里，再没有任何动静。
它像是睡着了，睡得很香。
无需在意常识宇宙的种种，外宇宙之炎生于裂界，也该属于裂界，昭示末日的怪物被手无寸铁之人轻易击败，正面碾压，仿佛只是幻梦一场。
可喜可贺，空间站界种科接下来可以对裂界生命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尝试以外力影响其生命体征，或是记录这头裂界怪物从重伤到死亡的全过程了。
它睡得很安详，不会被华奕与黑塔人偶的交谈吵醒，哪怕两人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对话音量。
“这时候说漫无边际的恭维话可没用，讲的具体些，让我听听你口中的低级趣味与高尚追求都是些什么。”
“星神才是宇宙的主旋律，黑塔女士刚才也说过，那等崇高存在有一部分曾经只是普通人，直至获得某种契机，达成某种条件，扬升成神，执掌命途。相比之下，我展现出的这一点虚数运用手段其实没多么特别，不是吗？”
华奕无比理智的回答令黑塔眼里的兴趣之色越发浓厚。
“你应该还有别的想法吧？比如说，进一步彰显自身能力，好在我先前提到的项目中拥有更高级别的权限，而不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参与者。”
“事关星神的奥秘，比起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有多么迫切希望了解星神，请求得到进步的机会，还是现在这样更符合黑塔女士的需求，对么？”
“对，你的目的达成了，艾丝妲真是给我推荐了一个不错的家伙呢。”
“既然如此，烦请黑塔女士发内部信褒奖一下站长小姐，她为了维持空间站运行花费不少心思，然而这里的大多数人对此知之甚少。”
华奕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空间站内部的工作人员更加尊敬艾丝妲？
不，天才知道，绝不止这些。
这家伙莫非从空间站的老人那边听说了艾丝妲的处境，想给她减轻来自家族的压力，避免让那些人觉得“黑塔女士已经对艾丝妲失去兴趣了”？
“你还挺会为她人着想的，但我懒得发什么内部信，你去告诉艾丝妲，让她自己想好该怎么夸奖自己，把稿子传给我，最好是两份，一份在空间站内部进行通告，另一份用来敲打她的那些亲戚。”
哪怕艾丝妲所属的家族能量不容小觑，对于天才小姐而言却是根本无所谓。
黑塔随口拍板，率先一步走出界种科的隔离间。
“跟我来，路我就带这一次，我在空间站里留了很多人偶，本来直接接通对应区域的个体就好，现在为了给你指路还要到处跑。”
“黑塔女士就不担心突然出现一位骇客，夺取你的人偶控制权？”
“谁？你在说你自己吗？如果你觉得有能力突破我专门设置的防火墙，大可以试试，没关系，你要是成功了，我还会夸奖你两句。”
黑塔人偶的数据防护级别，比这座空间站还要强。
因为前者由黑塔本人亲自完成，后者不过是空间站成员和星际和平公司那边派来的技术员共同完善的罢了。
跟随人偶前进，华奕来到了整座空间站最神秘的地方之一，黑塔的办公室。
左边是一排全息投影，都是天才俱乐部知名会员的画像，还有黑塔亲自录制的简短语音介绍，右边则仅有一面特殊样式的投影，正是黑塔自己的画像。
[这是黑塔女士，或各位更熟知的称号：天才俱乐部第八十三席。
她年少时即解开孤波算法难题、斯帕克模型猜想；青年时发现了西格玛重子的转化方法；中年时提出黑塔序列，发表关于返老还童的论文；老年时返老还童；年少时再度解开虚数流溢现象的奥秘，捕捉天外星核并将之封印；曾十九次将所在星球从毁灭的危机中拯救，两次拜谒星神。
这座空间站正是她的资产。]
先前一直将“无聊”、“麻烦”挂在嘴边的黑塔，这时候显得极有耐心，等着华奕将靠近投影后触发的语音介绍听完。
“怎么样？我的这幅画像。”
“很好看。”
听到华奕的赞美，黑塔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入办公室深处，那台流光溢彩的三角形大型装置前。
“俱乐部的天才们联手编写了一个程序，耗费上百个系统时的时间，一整颗星球的资源，还有全宇宙最先进的技术，打造出了这台机器。它里面有个宇宙，就像我们身处的世界一样，只不过更精简，更定制化，你可以叫它模拟宇宙。”
驻足于已经无法用寻常的智慧、价值定义的装置旁边，华奕望着其上氤氲的恍若星空的神秘色彩。
“一整颗星球的资源么，指的是那种资源非常丰富，但没有文明产生的星球？”
“当然。你难不成觉得我会毁掉无辜者的家园？那是反物质军团做的事，我可是湛蓝星的拯救者。”
黑塔人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心思放在机器本身上。
“现在的模拟宇宙还只是雏形，所以需要制造者以外的测试员，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体验。我会在模拟宇宙里指导你，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我已经准备好了。”
哦？竟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天才小姐原以为华奕会询问更多问题，做更多准备，乃至借口夜已深了，先回宿舍睡一觉才愿意体验模拟宇宙呢。
毕竟许多时候，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具备鲜明的个性。
不过，天才可没有耐心等待对方睡一觉的时间，而且人偶扫描出华奕的体力、精力都很饱满。
见到他如此配合，黑塔更加满意了。
“站在那儿就好，机器会读取你的脑波，自动匹配沉浸模拟系统。”
第29章 短暂的模拟宇宙体验
琥珀色天空传来低鸣，华奕抬头，这里是黄昏。
无数铜矿、琥珀与蛋白石从他的面前掉下来，化作一场举世瞩目的矿物质雨。
在蒸腾的融化中，庞大之物从地幔里伸展脊椎，祂宽阔的手掌紧握一柄巨锤。
“[存护]星神克里珀！虽然本就打算设法让你在模拟宇宙里见到星神，可怎么现在就遇上了，你还好吗，华奕？”
“我没事。”
“你看见的是模拟体星神，真正的星神才不会搭理咱们，模拟星神当然也是一个德行——本来应该是这样，但为什么你一进入模拟宇宙就遇上星神了？”
“可能是缘分吧。”
华奕望着存护星神的伟岸形体，而克里珀也在看他。
倘若这一幕发生在现实世界，星神的一瞥尚且会引得命途泛出波澜，如此长时间的凝视，无法想象克里珀会令存护命途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咚！
模拟星神手中的巨锤落下，铜矿、琥珀、蛋白石……数不尽的矿物在一锤中融化，锻铸。
神之锤迸发出足以席卷无尽星海的光辉，克里珀并非在攻击华奕，但巨锤擦出的火花充斥整个模拟宇宙，也将华奕包裹其中。
[错误，错误！]
后台系统不断发出报错提示音，密切关注着内部情况的黑塔来不及为模拟星神存护之克里珀的出现惊喜，也来不及分析这一锤造成的无限数据奔涌，天才小姐难得的手忙脚乱起来，在办公室里飞快操作着机器。
“我明明没有给予模拟星神控制权限，但祂依旧能突破规则限制，甚至足以影响整个模拟宇宙的运行？！不对劲，我先帮你退出模拟宇宙，暂时别测试了，我要好好检查一下模拟星神的数据……啧，根本检查不了，从完成培育开始，模拟体就无法再被系统锁定，否则哪里还需要测试员——反正你先出来再说。”
模拟宇宙内，华奕的眼底映出存护的火光，并且能感受到模拟星神克里珀始终保持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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