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273章

　　少女相比起贤者神使格外娇小的身躯毅然冲了出去，在量子之海生存多年，那股属于量子侧的力量早已浸润生命本质。

　　不同于贤者无法控制的半量子化，希儿主动调动那份才能，骤然消失，再次出现已是近在咫尺，镰刀向着白之悬剑轰然砍下。。

第2878章 贤者之心

　　在量子之海里，世界只是可怜的泡沫，承受着大海的洗礼，波涛的冲刷，最终分崩离析，冰消瓦解。

　　哪怕高塔贤者是异种圣痕，本身的存在形式便无比特殊，拥有凌驾在常理之上的力量，为了践行贤者之责，维护世界泡稳定而持续慰灵，她相当于代替世界承受着量子之海的侵蚀。

　　于是，贤者的半张脸都量子化了。

　　作为异种圣痕的本质在被海侵吞，贤者小姐通过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自行摸索真理，归纳知识，盐雪圣城本没有圣痕，她便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意外诞生的异种圣痕。

　　饶是如此，在部分身躯被量子化的情况下，贤者立即明白，一旦这种状态恶化下去，自己将失去庇护圣城的资本。

　　甚至，连存在本身都会崩溃，相当于人类的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偏偏盐雪圣城与沙铁国度已经在融合了，她必须不断慰灵才能延缓渐近的危机，于己，于世界泡而言，这都是死局。

　　高塔贤者本来能做的，仅仅是竭尽所能，庇护圣城到最后一刻，让自己比世界先一步毁灭。

　　但华奕一行人的到来让贤者看到了转机。

　　希儿，拥有另一个人格，并且达成和谐共存的少女，与双生的盐雪圣城和沙铁国度何其相像，如果由她来当贤者，或许……

　　能给世界争取到一线生机。

　　贤者小姐是这么想的，然而看到此刻希儿使用与量子之影类似的，那种影响现实规则，穿梭空间的能力，她不禁眉头微皱。

　　这是海的力量。

　　纵然高塔贤者尚不知量子之海的命名，却也明白那是承载世界，又在冲刷世界的高维结构。

　　由掌握海之力量的存在成为贤者，对盐雪圣城是利是弊？

　　无法预知。

　　但那一丝渺茫的可能性扩大了。

　　“仔细感受，来自亡者的余忆。”

　　随着高塔贤者祝圣般的话语落下，黑与白的神使做出反击。

　　这些神使比此前出现在盐雪圣城消灭量子之影的个体强大太多太多了，举手投足间夹杂着贤者的权威。

　　它们同样使用镰刀作为武器，一股不属于量子之海，也不属于崩坏能的力量在刀锋流转。

　　此地为盐雪圣城，高塔贤者庇护的世界，贤者的权柄，便是这个世界至上的伟力。

　　是世界泡在外部植入的规则下强行吸纳海的能量，应愿而生的世界之力。

　　此即世界的真理，此即可见的现实。

　　即使它生来就被诅咒，贤者也始终以圣洁无私的方式使用它，它早就是圣城诸人心中的奇迹。

　　“你能否辨明，这生与死的界限？”

　　华奕给予希儿选择，让她证明器量。

　　而高塔贤者似乎真的只是想检验希儿一人的器量，白之悬剑与黑之赐死的攻击目标始终只有希儿一人，全程未曾打算袭击同样很靠近战场的华奕。

　　就连祈祷词，也隐约变得倾向于教导而非伤敌，展示贤者的能力，让对战者加以理解。

　　拥有量子侧能力的希儿能够穿梭空间，那股令物理规则紊乱的力量被她所执掌，黑白神使裹挟着生死规则的镰刀依旧能将之抵挡，做出反击。

　　毕竟，现在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一对一。

　　高塔贤者控制着足足六位神使，围攻希儿一人，如果不是在圣芙蕾雅学园经常接受符华、幽兰黛尔、塞西莉亚等顶尖女武神的指导，并且多次带队外出执行镇压崩坏的任务，积累了独当一面的作战经验，仅靠自身而没让黑希儿帮忙的少女，或许会落于下风。

　　但终归没有如果。

　　从最初的均势，到渐渐理解神使的攻击方式的优势，希儿进步的很快。

　　所谓生与死的规则并不那么晦涩难明，真要比较起来，高塔贤者掌握的力量等级，其实明显不如蕴含前文明死之律者核心的神之键黑渊白花。

　　塞西莉亚可是平日里指导希儿战斗的女武神大姐姐之一，那份生与死的伟力，少女早就见识过了，甚至被神之键的持有者本人言传身教着该如何应对。

　　眼看着希儿以一敌六，反过来将神使压制，要强行变招的成了高塔贤者。

　　“你既已目见离析，就该知晓，它绝非世界应有的模样。唯有相与为一，才是应得的救赎。”

　　三尊白之悬剑融合，成了新的白色使臣，三尊黑之赐死同样如此。

　　这是高塔贤者最后的手段，她甚至将自己对高塔规则的理解注入其中，促成了最为强大的神使诞生。

　　然而受限于世界泡的体量，受限于本质其实极为扭曲的贤者权柄，这最后的手段也注定无法超过律者核心打造的黑渊白花，甚至无法比肩。

　　只要将时间稍微拉长，无非是重演一次先前的过程，在熟悉了新的使臣的攻击模式后，希儿将再次奠定胜局。

　　相比起高大使臣显得很渺小的身体里，藏着的是足以撼动高塔的内在。

　　“贤者小姐，你满意了吗？”

　　“……”

　　华奕的突兀开口，令藉由战斗暗中向希儿交接权柄的高塔贤者神情一顿。

　　沉默，长久的沉默。

　　自囚于高塔，完全没有多少与人交流的经历的异种圣痕，真的不擅长撒谎。

　　在危机万分的事态下编造出刚才的谎言，她已经尽力了，结果还没等战斗尘埃落定，华奕便自顾自以依然温和友善的语气插足。

　　这不就让本该冰冷残酷的战斗变味了吗？

　　这不就打乱了她彻底抹除一位高塔贤者的计划了吗？

　　从始至终，贤者小姐想抹除的都不是希儿。

　　而是——

　　她自己啊。

　　世界不允许两位高塔贤者共存，那我便会彻底抹除一位高塔贤者，抹除自身，以此换取盐雪圣城的一线生机。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必须你牺牲自己的地步，在开启战斗之前，你尽可能通过慰灵延缓了盐雪圣城与沙铁国度的融合速度，不是吗卜？”。

第2879章 集结力量与要求坦白

　　“你并不会扮演反派，再怎么斟酌措辞也没能掩饰想要拯救盐雪圣城的悲愿。而且，贤者小姐自顾自做出的选择，不但在伤害自己，也没有事先好好拜托希儿，贤者权柄比起纯粹力量，更偏向于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

　　无法反驳。

　　华奕说的都是事实，一旦希儿彻底承接高塔权柄，制约必然会随着力量而来，且不说少女愿不愿意损害自身庇护世界，倘若新的贤者没能取得质的突破，她还是会被高塔限制自由，一旦长时间在外活动便要感受痛苦。

　　享圣城信奉的神明，就此与人间分隔。

　　但，高塔贤者没的选了，世界濒临毁灭，她必须想尽一切方法寻求渺茫的可能性。

　　“抱歉。”

　　平静的语气第一次出现波动，贤者向着已经接受了小部分权柄的希儿低头，那半张量子化的脸蛋，配合上因为先前的强行慰灵与方才的高强度作战而难掩疲惫的神情，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柔弱。

　　表达歉意不代表改变决定，盐雪圣城陷入死局，贤者小姐早就确定了，单凭自己的力量已经捉襟见肘，她对第二位贤者希儿最大的善意，便是将自己对高塔限制的理解灌入神使，藉由战斗让对方认知，好在未来尝试破解。

　　除此之外，不善言谈的少女做不到更多了。

　　“如果能够帮到这个世界，希儿愿意竭尽所能。”

　　并非明知道贤者权柄的责任与危险而屈服于现实，做好了未来被困于高塔的准备。

　　也不是完全依赖着舰长大人，自己什么决心都没有，想着华奕能够完美解决一切。

　　曾经被困于量子之海的经历令希儿变得外柔内刚，远远比表面上坚强。

　　她感受到了高塔贤者并未通过言语传达的信息，早在上次见面时，对方就透露过一些想法，战斗开始之前，舰长给出选择，希儿也做出了决定。

　　她会做到自己的最好，去争取两全其美的结果，就像幽兰黛尔当年那样。

　　世界泡面临危机什么的，三大组织内部已经有过先例了，只要拥有承载世界的器量，与世界泡锚定，便能让趋于崩溃的宏伟结构恢复稳定。

　　不过，自己的崩坏能适应性应该比不上最强女武神幽兰黛尔，一切想法都处于臆测阶段，或许舰长大人已经有了更加深远完善的计划，希儿要做的只是下定决心，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现在希儿也分担了一部分高塔权柄，世界泡的融合趋势暂时停止，我们可以认真商议救世计划——既然在规则之内，单凭贤者权柄没能力挽狂澜，那就要寻求外部力量了，我们所属的那个世界有空之律者，有第二神之键，有深耕世界泡领域的科研人员，有更多、更强的战士，开始集合各方力量吧。”

　　华奕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哪怕让崩坏世界的顶尖头脑们一起商议，也大概率提出相似的建议。

　　世界泡等级的灾害理应慎之又慎，在场的女武神们都没忘记舰长的强大，他在空间方面的造诣早就超过了空之律者琪亚娜和西琳，但专业人士越多越好，既然争取到了时间，崩坏世界那边的人力物力都可以调动。

　　防火墙计划里，华奕悍然与终焉之茧爆发冲突的教训仍历历在目，现在身处事态严峻的世界泡，人类仍旧缺乏了解的量子之海，悍然押上足够多的筹码，正是降低意外因素的明智之选。

　　还好，他没有选择独自处理世界泡的危机，任由大家担惊受怕。

　　塞西莉亚脸上已经满是欣慰笑容了，识之律者女士则颇为怀疑的打量。

　　如果盐雪圣城的危机到了脱离掌控的地步，华奕绝不可能主动增加牵扯范围，莽撞召集崩坏世界那边的人马。

　　现在是确定事态仍在可控范围内以后，给留守人员一些参与感？

　　亦或者，他斟酌利弊，想到了由琪亚娜和千界一乘进行世界泡操作，能够给予空之律者实战的机会，为千界一乘基地积累宝贵的数据经验？

　　高塔贤者对律者、神之键这些词汇不明所以，但敏锐察觉到华奕气场的变化，那种令人信服的上位者姿态，让她原本渺茫的希望之火渐渐燃烧起来.......

　　另一个世界的援助，当然比小小的盐雪圣城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行动之前，薇塔，你或许应该先向我们坦白。”

　　华奕话锋一转，引得包括贤者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薇塔。

　　“我从圣城的居民那边获知，你并非真正的本地人，乘坐飞行器才来到的盐雪圣城，那是能够进行星际航行的飞行器，蕴含的技术水平远超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

　　这还是时雨绮罗等人第一次听说薇塔是异世界来客，几乎算是朝夕相处的交际中，对方表现的完全就是一位普通的圣城居民，就连分发的语音问答终端，也是在塞西莉亚的耐心教导下才学会如何使用，根本是此前没接触过科技设备的懵懂模样。

　　结果，1.5舰长却表明薇塔乘坐飞行器而来。

　　能够满足宇宙航行的载人飞行器，哪怕操作方法极度简化，薇塔也必定对科技有基本的了解，怎么可能半天才学会使用普罗米修斯开发的傻瓜式问答终端。

　　她在伪装，她在隐瞒。

　　众多异样的目光注视下，薇塔似乎慌了神，眼神躲闪的挠着头。

　　“我、我……”

　　“泰坦和神机已经在圣城外的荒野中采集到了坠落的飞行器碎片，需要我派机甲送过来充当证据吗？贤者小姐好不容易才争取的宝贵时间，希儿也分担着贤者权柄，共同维持脆弱的平衡，薇塔，你真的要在这种时候顾左言他？”。

第2880章 金星人薇塔？秘密越挖越多

　　“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没办法了呢……”

　　薇塔深吸一口气，红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终于决定坦诚相待。

　　“我的上个家乡，是一个被叫做星岩的矿石毁灭的世界泡。”

　　“你来自凋零之星？！”

　　黑糖立刻反应过来，满脸惊讶。

　　在凋零之星的地下遗迹里，的确发现了那场摧毁人类所有家园的星岩连环爆炸中，有飞船载着幸存者逃出生天，难不成就是薇塔？

　　不对啊，时间对不上。

　　凋零之星已经毁灭多年，而薇塔来到盐雪圣城的时间点距离现在应该不是太过久远，否则圣城里的那些阿姨、婆婆们，怎么可能把薇塔当成年龄符合外表的少女对待。

　　考虑到在薇塔面前，所有人都未曾提及凋零之星，她应该不是在编故事，莫非量子之海里还有其他出现星岩03的世界泡？

　　“星岩历二百年的前一天傍晩，大爆炸来临的不到一小时之前，那同时也是新星球勘探队的第一次起航——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景象，赖以生存的家园在瞬间就被[大爆炸]的火光淹没了，那些曾经带给我们温暖和希望的光，星岩的光芒，成为不祥而可怖的灭世之火。”

　　大爆炸的时间，继凋零之星失去地外探索能力，星球勘探队解散多年后，重新建立的新星球勘探队，薇塔讲述的言语与崩坏世界在凋零之星考察获得的信息完全吻合。

　　她正是凋零之星的幸存者无疑。

　　身为B级女武神的苏莎娜虽然因为权限问题，无法完整查看凋零之星的所有资料，却也知晓基本状况，听着薇塔的发言，明白她的家乡被毁灭，不由产生同情与怜悯。

　　程立雪并未轻易相信。

　　“那么，勘探队的其余成员呢？”

　　“当时事出突然，除了恰巧正在航行器上进行维护的我，剩余的人都没来得及登船，那一刻我知道，我再次失去了自己的故乡，又成为了孤立无援的漂泊者。”

　　薇塔闭上眼睛，似是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