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勤勉的清洁工
“后来,经历了漫长的漂流,我幸运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航行器坠入了盐雪圣城外的荒野,大家接纳了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把我当成朋友对待,让我非常感激。从那以后,我就决定在这里安稳的生活下去,直到遇见了你们。”
所以,最开始神使消灾,清除入侵世界泡的量子之影时攻击薇塔,并不是敌我不分,而是将她视为不属于盐雪圣城的异物?
漫长的漂流对应着绝非普通人寿命所能企及的岁月,偏偏薇塔依旧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模样。
但考虑到希儿的状况,少女仅仅被困量子之海数年,存在形式便向着量子侧靠近,薇塔或许早已在漫长的漂泊中,生命本质发生重大变化。
比起这一点,她先前那句话的用词更让人在意,在雪狼小队本就负责许多动脑工作的帕特里克开口询问。
“再次失去故乡,又成为漂泊者?也就是说,你原本不属于凋零之星……我们观测到了你所说的星球,将之命名为凋零之星,你原本也并不是那里的居民?”
“……是的。不过,再之前的故事可就真的久远且空口无凭了。”
这一次,别说帕特里克,哪怕是性格清冷的程立雪,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识之律者女士,以及提前从华奕那边知道薇塔身份特殊的塞西莉亚和米丝忒琳,都不禁面露异色。
她的秘密怎么越挖越多啊?
“孕育我的世界并不是世界泡,而是本证世界——用你们的话来说,它叫做金星。”
“难、难道是太阳系八大行星里的那个金星吗?!”
苏莎娜傻眼了,薇塔是金星人?
那颗拥有太阳系类地行星中最浓厚的大气层,绝大部分都是二氧化碳,表面大气压力是地球的近百倍,平均温度达到四百多摄氏度,太阳系中最热行星,比最靠近太阳的水星还要热的星球,曾经有过文明?
这要追溯到哪时候!
“嗯。我们的文明在很久之前就被崩坏摧毁了……那时,我们还没有任何星际航行的能力,作为幸存者,我在量子之海的深渊中不知度过了多少时光——不,仔细想来,那种环境里原本就没有时间这样的意义。”
“……”
“总之,在外部世界的不知多久以后,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我实现了空间跃迁,在不同的世界泡中旅行,见证了绝大多数的荒凉死寂,以及极少部分的有趣风景,然后便是凋零之星的悲剧了。”
兴许是漫长的漂泊岁月带来的沉淀,薇塔掌握着一种颇为高超的交流技巧,不知不觉就让人代入到她所说的事物当中,为之动容。
先前还因为主教大人点破少女蓄意伪装而警惕万分的苏莎娜,眼眶都红了。
“薇塔,你、你吃了好多苦啊。”
“410我记得之前说过,喜欢听故事,品味生活的点点滴滴,你们是否觉得困惑?我想,或许正是永远失去了故乡的人,才会额外珍惜自己失而复得的平静家园吧。”
女武神们一时无言,金星的文明史对她们来说太过遥远,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多多少少都回想起了自己的某些经历。
量子之海的漂泊者,大崩坏的幸存者。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那么,薇塔,眼下盐雪圣城面临危机,你在量子之海漂泊多年,是否能利用自己的经验或能力,为守护家园贡献些许力量?”
华奕收敛了平时的温和微笑,对薇塔诉说的并不那么美好的经历表示尊重,并用合作邀请证明自己已经相信了她的坦白,接下来是双方的进一协。
“贡献力量吗……对了,干涉仪!”
“那是什么?”
“一种植入人体的纳米计算设备,可以对短期未来进行穷举演算,原理据说是对指定空间中所有可以选择的历史进行历史求和,你们不是想沟通崩坏世界寻求支援吗?借用辅助程序,我可以帮忙完成演算工作!”。
第2881章 传令使者苏莎娜
华奕与薇塔进行了充分交流,相互交换意见,并就世界泡当前面临的危机达成共识,决定共同为解决灾变努力。
万万没想到盐雪圣城里卧虎藏龙,早就有一位外星人居住于此的高塔贤者,心中燃起了熊熊希望之火,不再言语,全力慰灵,尽可能改善状况。
有两成贤者权能被她悄悄分割出去,交予希儿,权柄丧失原本的完整性,威能理应大打折扣,不过,或许希儿真的具备成为完美贤者的潜质,盐雪圣城和沙铁国度的融合暂时停滞,雪乡小城恢复光明,她争取到了相当一部分喘息之机。
就在这段时间中派人返回崩坏世界,调集人马过来支援!
“诸多线索表明,盐雪圣城的变故,甚至是高塔贤者的权柄本身,都大概率是外部植入的规则实现了人之愿望——这里的人们认为存在一个死后的世界,于是沙铁国度凭空诞生了,她们长久以来信奉着贤者,于是贤者出现了,幕后黑手正是量子之海的深渊娑。”
实现人类愿望的规则,表面上看简直是神明的恩典,用幕后黑手形容植入规则的娑,仿佛成了亵渎。
然而凋零之星的考察结果配合盐雪圣城现状表明,这条规则或许包藏祸心。
当着薇塔与高塔贤者的面,华奕并不避讳的提到了娑的名字,像是在危急时刻果决的对同伴表以十足信任。
“具体因由留待以后再探究,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建立与崩坏世界的稳定往来通道,从盐雪圣城出发,便必须将已然影响了世界泡内部,也肯定扰乱了附近量子之海区域的沙铁国度世界泡纳入考虑。另外,虽然概率很小,还是要尽可能防备娑的袭击。”
“明白了,我会通过干涉仪的计算预测,告知通往本证世界的最佳路径,帮助大家避开不必要的风险。”
薇塔仿佛被华奕的信任所感动,坦白了身份来历后,便彻底从普通人的角色变为掌握幻想级科技设备的外星人,倾力相助。
干涉仪,虽然崩坏世界的科学家对这种东西有一定的构想,但终归没能实现,也不知道金星文明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
情况紧急,普罗米修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和测试,确定薇塔体内真的存在纳米计算设备,并且成功预测短期未来,比如天空降下的盐雪会在半途中被微风吹到窗沿,而不是落到地面上等等,干涉仪的可靠性得到初步验证。
“人选方面——苏莎娜,你愿意担此重任,作为通知崩坏世界有关盐雪圣城变故的使者吗?”
“啊?!”
最弱的B级女武神听到主教大人的安排,不免愣神。
召集崩坏世界的部队开赴世界泡,这项工作应该是至关重要的才对,为什么华奕主教会选择自己?
塞西莉亚大人,识之律者女士,她们拥有的战力能应对更多的风险。
而自己……
不,主教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比如盐雪圣城内部的危机才是重点,需要顶尖战力坐镇,返回崩坏世界的过程虽然受相互融合的两枚世界泡影响,空间曲率发生扭曲,仓促下无法使用空间权能一瞬抵达,但靠着使用干涉仪的薇塔和超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的指引,只要避开游荡在[海]里的量子之影,对战力方面并没有什么要求。
自己仅需听命行事。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不要太在意成败,尽力即可。”
B级女武神苏莎娜即将出发,华奕不是给她营造信心,而是提前打预防针。
不要在意成败,不就是做好失败准备吗?
坦诚相待的薇塔恢复了往日里的话痨,也顺着华奕的言语做出“安慰”。
“说到底,这只是为了完成预定目标而进行的一次行动,就算它没有办法成功,凭借我们这么多人的聪明才智,奇妙能力,也肯定不至于坐以待毙,你就放心上路吧!”
“怎、怎么感觉薇塔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苏莎娜缩了缩脑袋,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望向手持旌旗的米丝忒琳。
圣痕理型点头回应,旌旗之上崩坏能流转。
她记着华奕通过意识连接诉说的计划,使用自身的能力在量子之海构筑通路,按照薇塔与普罗米修斯的计算结果规划,送苏莎娜返回崩坏世界,召集那边的力量只是目的之一。
苏莎娜早已具备晋升A女武神的战力,这次单独行动是一场试炼,将促成她在心性上的成长。
而盐雪圣城与沙铁国度周边充斥着外部植入的特殊规则和量子之海的力量,米丝忒琳以身具毒血的圣痕理型的身份,大肆调集主要由虚数内能组成的崩坏能,于量子区域搭设道路,是否会引起虚数和量子的冲突,有待观察。
华奕发现自己在量子之海动用崩坏能并无滞涩,但律者却能感受到问题,既然无法将自身当做参考依据,那便只得增加实验样本了。
观察结果则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事先提醒一下,这条通往世界泡之外的路精度有限,能够维持的时间也不充裕,苏莎娜,你最好抓紧时间。”
“收、收到!”
米丝忒琳将少女的反应尽收眼底。
身体紧绷起来的姿态,任谁都能看出她很紧张,压力很大。
不过,苏莎娜是女武神良。
哪怕还只是战力比较优秀,心性相对逊色的B级女武神,在华奕这位人类领袖的呵护下也具备无限可能性,她最后必定能将压力化作动力。
露出与塞西莉亚有几分相似的柔和笑容,米丝忒琳手中的旌旗一扬。
“以理念为凿,以意志为枘,由此——铺就构筑世界之路!!”
沙尼亚特圣血的背反,天生就被诅咒的毒血汹涌流经四肢百骸,浓郁到快要化为实质的紫色崩坏能轰然破开普罗米修斯观测到的盐雪圣城空间薄弱点,生成一条通向量子之海,并在海中延伸的道路。。
第2882章 一连串律者名字和道路不断延伸
“去吧,苏莎娜。崩坏世界有最强女武神幽兰黛尔,有逐火英桀阿波尼亚、梅比乌斯、维尔薇她们,有理之律者布洛妮娅,有空之律者琪亚娜,有雷之律者雷电芽衣,还有度过五万年岁月的前文明始源之律者爱莉希雅,侵蚀之律者绯玉丸等等强者,我们并不需要惧怕未知与风险,我们便是守护文明的盾,破敌消灾的矛。”
“是!”
华奕总算是为苏莎娜加油打气了,对上主教大人那双温润镇定的深邃眼眸,感受到那股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B级女武神也的确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当即踏上返回崩坏世界的路。
唯有薇塔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最强女武神、逐火英桀什么的姑且不论,后面一连串的律者名字是怎么回事?
律者是崩坏的使徒,深渊的代行者,行走的天灾,势必执掌权能,清理文明。
虽然听华奕讲过长空市的故事,但第三次崩坏对应的那个雷之律者雷电芽衣,不是应该尚未彻底觉醒,失去人类身份才对吗?否则怎么可能保留190人性。
那可是深渊啊,连[她]也万分忌惮的深渊。
姑且不论崩坏世界为什么存在那么多律者,所谓的人类文明是不是早已灭亡,留下披着人类外表的崩坏兽,这才能在深渊之下延续,否则连臣服投降的选择都没有——
现在的问题是,倘若真的出现一大堆律者降临盐雪圣城……
“利用特制的通讯器,我们可以在苏莎娜脱离盐雪圣城与沙铁国度所处的量子之海区域前进行语音交流,薇塔,还请指引她避开隐藏于层叠空间下的曲率奇点,否则会从通路上弹出去。”
“哦哦。”
听到华奕的话,薇塔连忙点头,拿起通讯器。
“苏莎娜,干涉仪显示这条路是风险最低的通路,注意观察四周,曲率奇点将体现为黑色的圆球状物体,务必远离它们。”
“……嗯。”
已然身处量子之海的B级女武神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当然想用响亮清楚的声音回话,可是在量子之海的夹缝中穿梭,置身于能够承载世界的宏伟结构中的渺小感,令她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神秘幽深的空间好像藏着无数恐怖,也的确能供难以想象的存在盘踞,未知之处隐隐有择人而噬的凶物,随时准备将渺小的人类撕碎吞噬。
压力与紧张,化作一块压在心头,压住整个人的巨石。
喘不过气,想吐。
“别那么紧张,深呼吸,苏莎娜。”
“主、主教大人?”
“嘘,我正通过自己搭建的意识连接和你秘密交流,别表现出太大的异样,这件事要瞒着薇塔。从盐雪圣城至崩坏世界的整个旅程,我都能和你保持通讯,不会受高维空间的距离影响,毕竟在意识权能的运用上,我比小识强一点点嘛。”
倘若说脚下由米丝忒琳搭建的,能够在量子之海供人行走的道路,以及薇塔从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给可怜的B级女武神带来了一点点踏实感,那么华奕建立的意识连接,便给了她莫大的安慰与勇气。
原来主教大人可以一直和自己通讯。
此刻的苏莎娜没有去想为什么华奕说要瞒着薇塔,也没有纠结既然他能做到这种地步,为何不干脆使用意识权能跨越量子之海的无尽空间,直接与崩坏世界取得联系,调兵遣将。
她只是听到了人类领袖的声音,感受到人类领袖的注视,由此,便有了十二分的胆气。
压在心头的巨石消失了,呼吸渐渐流畅,想吐的感觉也得到扼制。
“纵然处在极大的精神压力下,你也没有停止自己前进的脚步,值得夸奖,是能够列入教科书,供实习女武神乃至正式女武神学习的典范。别说普通B级女武神,哪怕是A级女武神,也少有在量子之海活动的经历,是不是想到当初作为A女武神的幽兰黛尔、丽塔她们了?”
“我、我哪里能和幽兰黛尔大人、丽塔大人相提并论。”
不知不觉,苏莎娜的紧张在华奕的三言两语间被最大程度的消除,即便仍旧身处量子之海的奇异空间,随着不断前进正远离盐雪圣城世界泡,所见的光景更加违背世界内部的常识,她也并未感到惊慌失措。
舰长大人声音响起的地方,无论位于何处,必将秩序井然,容不得魑魅魍魉。
“苏莎娜,还听得到吗?通讯信号越来越弱了,为了尽可能指引你,我和普罗米修斯、米丝忒琳一起踏入了通路的前段,不用担心我们这边,米丝忒琳好厉害的,之前朝夕相处,根本没能发现她还藏着这样的手段,不过我好像没有资格指责这种保留就是了。”
通讯器里是薇塔的联络声,苏莎娜想起主教大人的吩咐,对薇塔的身份多了几分怀疑。
凋零之星,乃至更早的金星文明的幸存者,仅此而已便是薇塔的全部了吗?
米丝忒琳大人是沙尼亚特圣痕理型,哪怕自己本就是女武神,清楚原生圣痕的存在,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大吃一惊,更遑论见识她用一种区别于空间权能的方式铺设道路时的震撼。
近距离见证凌驾在常识之上的手段,理应是承受心理冲击。
结果薇塔还是这么健谈……
不,自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自己需要做的,自己的职责仅仅是前往崩坏世界,汇报盐雪圣城的状况而已。
“薇塔,我现在前进的方向是对的吗?”
“是的,目的地正是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没错,啊,前面发生空间波动,要稍微绕一下路。”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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