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攻略的人是我? 第16章

作者:上杉梨

  柏隽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至于同事那边的动静并未在意,他先用钥匙打开靠在墙壁的柜橱,把携带的佩刀归置其中,然后侧身抽出柜橱下方第三格的抽屉,把沉甸甸的一本书放到了桌面上,捎带着还拿出了不少案呈,以此可以做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涯海星槎胜览》,内容大致讲的是作者在不同世界里星槎坠毁,频频遇险的经历,行笔风趣却又不失对当地物种和生态的记录,算是柏隽最喜欢的书之一。

  书签夹在的位置正处于颇为精彩的一部分情节中,换做平日他肯定会十分投入的沉浸进去,可今日却迟迟看不下去,心里总是升起莫名的烦躁感,大抵是昨天的事情导致的吧。

  柏隽用手扶住额头,顿感不悦的合上书,本想拿出案呈工作一会换换心思,可脑袋里充斥的尽是药王秘传的事情,正当他准备去给自己沏杯茶喝的时候,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带着点让人不适的粘腻感。

  “啊,窗外的人总是执着寻找另外一半,而我向来是不屑于此的,可每每见到行人成双结对时,那颗死寂的心却仍会燃起一丝希冀,也罢,大抵是初春到了吧。我大抵是孤身一人太久,竟希望有个伴来,我做文章时,她在一旁翻阅我曾写的文字;不做文章时就拉着她的手,端详她温柔的眉目,未曾饮酒,竟升起几分醉意来........”

  松烟惆怅的侧身倚在窗旁,手支着下巴,望着玻璃外的车水马龙有感而发的扯起小作文来。

  柏隽本不想理他,很是不巧,松烟选择的窗户正对他的身边,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别在这里发癫。”柏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骂道。

  论厚脸皮程度全公廨没人能比松烟更厉害的了,哪怕被人示以如此明显的嫌弃他也能笑嘻嘻的全不当回事,反而十分自然的靠在了柏隽桌子上继续骚扰道:

  “嗨呀,青砚,这大清早的不要生这么大火气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尽管可以跟大哥哥我来倾诉的哦?”

  “哦?你能看出我有心事?”

  柏隽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的茶杯边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嘛,相处时间久了,多少还是能看出你和平时的些许差距的。”松烟摸了摸下巴,又朝柏隽凑近了几分:“怎么样,我这人观察力其实很强的吧,有没有那种大侦探的感觉了?”

  “根本没有!而且还好恶心啊你这人,整天盯我看做什么?”柏隽嫌弃的垮起个小猫批脸,当即拿起案呈像赶苍蝇似的把松烟凑来的脸拍走了。

  “欸,你这厮真是好生不讲理啊,人家好心好意过来安慰你,居然还说我恶心,气的我心脏疼。”松烟捂着右胸,一副深受打击的黯然模样,连连后退到窗边。

  “你心脏长右边?”

  “哦,不好意思,摸错了。”松烟一愣,然后又将按在右胸的手换到了左边。

  柏隽叹了口气,实在是懒得和他继续胡扯,左手整理着桌子上的案呈,右手将自己的茶杯递给了他,在松烟疑惑的目光当中解释:“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沏杯茶。”

  “唉,好好好,反正我就是一劳苦的命。”嘴上抱怨着,不过松烟还是相当老实的去给柏隽沏了杯茶,待他从饮水机回来的时候,柏隽的桌面已经整理干净了。

  柏隽道过一声谢后接过茶水,他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喝过水,所以现在也顾不得烫嘴,稍稍吹了吹热气就慢慢喝了起来。

  “欸!我记得青砚你以前在朱明待过一段时间对吧?我刚才突然想起一桩有关朱明的趣事!”

  在柏隽喝水的期间里,闲着也是闲着的松烟忽然灵光一闪,尽管这家伙平日里懒散又消极,但是在分享见闻八卦的时候却总能意外的保持极大的热忱,他清了清嗓子,就着前几天在西衍先生那里听来的故事颇为磕巴的讲述起来:

  “你,听说过侠客行的故事吗?相传朱明仙舟剑术与匠艺位于巅峰者有「焰轮八叶」的美名传世,他们皆来自朱明云骑军和工造司,拜在怀炎名下学习匠艺和剑术。乃是焰轮铸炼宫执掌各路兵器上的神兵干将,可谓是当代朱明的顶梁柱。”

  “然而元和二年....呃,不对,应当是星历8094年,朱明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位神秘高手,此人姓名,来源,师承何处均概不详,可他却凭一人一刀,就在一夜之间横扫了焰轮八叶,按理说这种赫赫战绩应当显名于世,然这位大侠却事了拂衣去,深藏了身与名,直至今日仍是朱明的一大奇事啊。”

  “噗——!咳咳咳,什么鬼东西啊!”

  柏隽猛然咳嗽起来,一口茶水不受控制的喷到了对面松烟的脸上,松烟本还在侃侃而谈,没料到这一幕,瞬间被喷了个淋头,表情从惊讶变为了无奈。

  “故事有这么震撼人心吗?还是说你在朱明也听说过这个事情?”松烟无奈的抹了抹脸上的茶水,似乎在责怪又带着些许好笑。

  “假的,根本没听说过。”柏隽擦了擦嘴角,毫不犹疑的否认了这点。

  “可是.....我听西衍先生讲的头头是道,感觉很真实啊,要不回头你也去听听?”

  “我觉得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柏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递给松烟几张卫生纸,好让他能擦擦脸,算是表达歉意的方式。

  松烟也不反驳,只是笑呵呵的接过卫生纸,擦了擦脸:“说起来也是呢,不过这种事情无所谓啦,管他是真是假听个乐呵就行,就算那个侠客真实存在又和咱们有啥关系呢?”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不由分说的塞给了柏隽。

  “这是什么?”

  柏隽虽然疑惑,但还是接过照片,上面印着的是只白色的小狸奴,毛绒冉冉如流云映雪,色泽圆润,好不俊俏威严。

  “如果心情实在不好的话,你可以替我接下找猫的委托为由,申请一上午的外勤,但不必真去找,随便到个茶楼里好好休息就行。”

  松烟伸了个懒腰,笑着继续说道:“反正那只猫我已经找了一个星期了,根本找不到,我都怀疑是不是被哪家抓走炖肉吃了?”

  “有你这么咒人家的猫的吗......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没事没事,不用在意。”松烟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边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不忘提醒道:

  “对了,你如果听说了有什么帮富家小姐成天遛狗的工作,记得告诉我,我随时可以辞掉地衡司的工作。”

  “做梦,真有那样的工作就好了,到时候我第一个辞职去应聘。”柏隽笑着吐槽几句,照片放进口袋里,自己则是重新起身。

  他觉得松烟说得对,与其在办公室里烦恼缠身,还不如出去逛逛呢,三余书肆看会书也好,西衍那里听会说书也罢,实在不行在不夜侯喝茶腻歪了就去找青雀打会牌,待这几天空闲了再去找景元问问有关药王秘传的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哦,对了,还有在金人巷那边新租的房子,也要抽空去打扫一遍。

  心里敲定主意,柏隽心情都好上不少,于是拿着找猫的口号去跟净砚申请外勤了。

  净砚并未多说什么,倒不如她早就对松烟找猫找了一周这件事颇有怨言了,现在转交给柏隽她反而能放下心来。

  离开公廨,街上的景色正好,道路两旁的应季春花开得正盛,总随着缭绕的风飘舞,纷纷花瓣如白雪霏霏,洒出点点析析的温柔。

  穿过人流不息的马路,柏隽的手上多了一串红润剔透、饱满晶莹的甜食,罗浮人常叫做琼实鸟串。

  柏隽其实对这个并不大感兴趣,只是平日里见青雀和白露挺喜欢吃,今日不知怎得忽然来了兴趣,买了一串尝尝鲜。

  “还不错,挺好吃的.......”

  柏隽一边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去三余书肆看看新到的书还是去不夜侯喝茶,一边给这串串做出了简单的评价。

  算了,还是去星槎海中枢的宣夜大道转转吧,听说不夜侯添增了一批上好的丹鼎素针,用盖碗泡着喝,沸水冲泡,快速出汤,茶汤不浓不苦,鲜香醇厚正正好。

  在槎海叫个了计程槎,不出多时就到星槎海中枢的槎海码头,这里堆满了刚从玉界门进入的化外民,他们大多长相各异,胸口统一的挂了个相机,正神采奕奕的对着槎海码头的石狮子和身后的玉界门拍照,好奇的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有一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子扶额感慨:“哦,我的天哪,这简直是太美了,一切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这是在匹诺康尼根本看不到的景观!”

  她身旁的男伴穿着一身西服,异常兴奋的拦住了刚下计程槎的柏隽,用他那经过联觉信标转换而来的奇怪翻译腔问道:

  “嘿,老伙计!请留步,呃,我是说,朋友,我们能否请热情的仙舟本地朋友给我们普及一下,我发誓,这儿一定会有很多稀奇的好地方,还有什么比听到这些有趣的地点更令人兴奋的呢?”

  柏隽眨了眨因惊讶而瞪圆的眼睛,咽下嘴里的琼实鸟串望了望周围,又指了指自己:“我?”

  “没错,美丽的仙舟朋友,您的美貌在我认识所有人里绝称得上是最前列,也就那位名冠寰宇的家族歌手能与您媲美了。”男人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跑题,相反还乐在其中的侃谈起来。

  “谁问你了?”柏隽无奈的叫停了对方,眼睛又恢复到死气沉沉的半垂模样,耸肩道:“你是想问罗浮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没错没错,那些云骑军朋友和天舶司朋友都说「罗浮的景点有啥好去的,都没意思!」但我相信您肯定知道些地方吧?”

  不,其实我也不知道罗浮有什么可供观赏游玩的地方。

  柏隽心里默默吐槽,右手则指向了槎海另一端的长乐天:“去那儿,帝垣琼玉牌馆,全仙舟最好玩的地界,玩累了隔壁右转金人巷餐馆,溜肥肠火锅配炒肝儿,最后一大碗苏打豆汁儿入肚,那滋味,也就地地道道的罗浮老饕们知道。”

  “哦!真诚的感谢您,我向家族保证,您绝对是我见到的最热情好客的仙舟人,祝您生活愉快。”

  男人道过谢,女人则是捻起裙角弯腰示礼,然后二人手挽着手,甜甜蜜蜜的去享受这为数不多的假期了。

  柏隽还了一礼,目送了两人,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琼实果,转头继续朝着宣夜大道走去了。

  这可不算是忽悠人,那些玩意确实只有罗浮的老饕们才会吃,至于其他人吃不吃得了这回事情嘛......无所谓啦,反正出来玩体验的不就是个新鲜感吗?

  转过街道拐角,柏隽余光撇过道路右侧,不禁停下脚步,视线锁定在了右侧路旁的木栏边,那里站着一位栗色双马尾的黄衣少女,她驻足槎海边,呆愣愣的望着天空,看着槎海穿梭的星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当柏隽疑惑这人是怎么回事时,那少女忽然将手伸出木栏外,紧接着半边身子都探出了桥边,踮起的脚尖渐渐离开了地面。

  眼看就要越过木栏,掉下槎海,柏隽大惊,当下也顾不得其他,遂把琼实鸟串叼在嘴里,连忙朝着桥边的黄衣少女扑去。

裂天柝星,炳辉天火 : 第24章 孩子别肘我(5k)

  玉界朗朗,琼田荡荡。

  星槎如云泥入海市,游人络绎不绝塞天门。

  凡有旅途出入罗浮,抬头便可瞧见宽阔玉门,其中空间隔膜如有涡流扰动,无凭无依,兀自吐纳来往星槎大小舟舸,然这些只称得上寻常,更蔚为壮观的,是位于玉界门之上的巍峨尊灵,似是雷霆所化,煌煌凭此,上百尺的阵刀立于虚空,好不威仪。

  据说,此乃帝弓神力所赐,名为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执掌一方安定,如今持有者乃是仙舟赫赫有名的帝弓七天将之一的神策将军。

  来往行人欲往罗浮境内,无不仰首敬望这尊威灵,凡胆小卑劣者,甚至不敢仰首直视。

  其中有一黄衣少女,单看面容约莫一十六,五官清秀姣丽,眉宇间透着一股浅浅的英气,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但其更为醒目,是她不知凭借甚么怪力所负的一柄巨剑。

  那剑长二尺一寸,大非寻常,模样隐约看得出古朴,然两边剑锋却如蝉翼般轻薄,足以吹毛断发,身旁游人所见,无不侧目啧啧称奇,可少女却似愁思在身,只顾拧着眉心,隐隐透露出些许懊恼,小声念道:“坏了坏了,娘亲当时告诉我的剑心决咋念来着?”

  少女名为素裳,曜青人,为响应云骑号令特此来到罗浮参加云骑征战历练,照理来说应当是值得纪念的重要日子,可偏偏刚到这儿就犯了大忌,娘亲特别嘱托需反复诵念的『剑心决』被她一时紧张给忘了!

  所谓的剑心诀乃是母亲平日砥砺剑技所教,据她所言,心蕴乃武艺之本,待炼心气于无形,方可知剑不过身外凭依之物。草、木、石、竹皆可为剑,顺心顺力,逍遥自在,届时才算太虚剑法真正入了门。

  这可咋办,要知道这次前来参加罗浮云骑都是在娘亲耳边磨叨好几年才答应下来的事,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刚出门就忘了剑心诀,恐怕非得亲自御剑飞来给自己抓回去,让老爹来求情都不好使的那种。

  一想到又要回到当初吃斋念诀,早晚练剑的悲苦日子,素裳就觉得天塌了。

  不等她想出解决之法,那边关的云骑便提腕摆手,招引素裳上前:“下一位,速速出示仙舟联盟通行证、罗浮通行证、操行证明书、无犯罪记录证明书等材料,后边人多,不要耽搁时间!”

  素裳一惊,把随身携带的《罗浮游胜指南》揣入怀内,牙关咬得紧颤,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声前去。

  “金石可铄,盟誓......呃,啥来着?”素裳一一递过相关材料,本想着给这位云骑前辈行个礼,结果正言不到半秒就瞬间破功。

  “金石可铄,盟誓不破。”云骑接过两张材料,简单扫了几眼又抬头看了看素裳,惊疑的问道:“你是新来的云骑?”

  “是,是辽!”

  听着少女带有曜青腔的语调,云骑咧嘴笑了笑,摆手将文呈送回:“罢了罢了,你这后生,通关便是,不过后边还有这么多人,流程还是得走走的,赌甚么咒?姓名、来历、入境缘由云云一一落实了罢。”

  素裳点了点头,想来又是自己错用了罗浮掌故。

  无奈,只得拎起四方览镜,应男人要求如实汇报着写在了纸上:“姓名:素裳;随身物件:『轩辕』一柄;来历:住在.....”

  少女哑然一笑,颇为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那个门卫大哥,这曜青的曜字…是怎个写的来着?”

  “扬晖吐火,曜野蔽泽,这曜乃是象征着日月,因此日翟方为曜,懂了么?”云骑虽有些恼火,但看在她是个小姑娘的面子上忍住了想要踹走她的想法,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

  “那....翟又是怎个写的来着?”

  这下云骑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亲自替她写上了曜青二字,还没等素裳写完后面的琥珀大街几号几号楼就被云骑挥手赶了去,省的她再浪费时间,临了还不忘再提醒一句:

  “小姑娘家家还是多读些书罢!”

  “什么嘛!本姑娘只是一时忘却罢辽,对,一时忘了罢辽。”素裳鼓起嘴巴,不满的嘟哝几句,幡然意识到什么:“对哦,本姑娘只是一时忘却剑心诀罢辽,说不定吃顿饭,睡个觉就能回忆起来吧!”

  素裳以如是等等妙法克服怨敌后,心满意足的欣赏起沿途的景色。罗浮的入境手续相当复杂,一路下来大大小小十几道检查早就让她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本身她就是闲不下来的性格,现在可算能到处跑跑、活动活动筋骨。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呢!

  适逢三月,春风得意。

  星槎海中枢绝对算得上是罗浮最繁华的地界之一,以司辰宫高楼为中心,街道的两边鳞次栉比的楼宇分别是茶馆、酒楼、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着不少张着大伞的商贩不断向东西延伸,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星槎,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很快就叫素裳看花了眼,她找了一处依傍花茶树的高台,轩辕剑立于树旁,本人则是扶着木栏,踮起脚尖展望起四周:

  “呜哇,这就是罗浮,真的比咱曜青热闹好多啊!”

  记忆中的曜青也就每每到了重要节日才会有这般繁华的景象,哪能像罗浮这样热闹。

  然而兴奋过后又隐隐让她犯起愁来——那就是罗浮的云骑军报备处在哪呢?

  “我记得娘亲当时说云骑军报备处在什么.......总府来着?”素裳掂量着轩辕剑的剑柄,眉头微蹙的回忆起来,半晌,大脑快要过载的素裳还是选择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本就不是擅长动脑筋的人,与其自己闷头苦思,不如到处走走,找几个本地人打听打听呢。

  素裳看向前方,双手张开食指和大拇指,做出一个画框的样子,将眼前的景色局限于四指之间的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连接的街面上。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可细细一瞧,能发现不少列队巡逻的云骑军,这让素裳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正当她准备动身前往对面街道上找云骑前辈们打听位置时,忽然出现在视线当中的花瓣牢牢牵引住了她的视线。

  好好看的花.....

  少女的心总是装满浪漫,望着纷纷而下的白花,素裳下意识朝着面前坠落的花瓣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试图将其抓住。

  这棵矗立于道旁的白茶树长势不同于其他,枝叶探出木栏,朝着无垠的槎海肆意生长,而半身高的护栏稍稍阻拦住了她的行动,让素裳的指尖距离坠落的花瓣仅差半步之遥。

  她没有多想,右手随着本能的钩住木栏,修长白嫩的左腿努力朝着后边伸展,半边身子以右腿踮起的脚尖为平衡点朝着槎海探出。

  眼看指尖就能触碰花瓣,可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撩起的发丝恰好遮住了素裳自己的眼脸,她出于身体本能的闭上眼睛,然而正是这一瞬间的惊愕害的她失去了身形维系好的平衡。

  “欸?”

  意识甚至没能反应过来,身体就摇晃着向前栽去,由于在空中完全没有受力点与支撑,眼看即将不可避免的跌下槎海,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了她悬在空中的白嫩小腿,使得素裳免于掉下槎海。

  下一秒,抓住白嫩小腿的手猛然发力,把即将摔下去的素裳重新拽了上来,而柏隽也顺势压低身子,将快要摔倒在地的素裳稳稳接住。

  本应是相当王道且浪漫的初次相遇,却在最后这一步出现了差错——只见慌乱中素裳的手肘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柏隽的胸口,脑袋也顺势砸向了柏隽的鼻梁。

  “咕——!”

  一声痛苦的闷哼,柏隽应声倒地,叼在嘴里的琼实鸟串直接飞了出去,这还不算完,少女的身体同样摔在了他的身上。

  好在素裳很轻,身体也软软香香的,再加上柏隽平时里经常锻炼,结实的肌肉抵消了不少的冲击,不然这下非得给他肘晕过去。

  但即便如此,鼻梁遭受的冲击也是实打实的,痛的柏隽眼泪都流出来了,完全没心思感受怀里的温软,也压根没打算占女孩便宜,当即便松开手,将怀中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素裳推了下去。

  “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