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攻略的人是我? 第9章

作者:上杉梨

  一出公廨门口,青雀就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开心的揪着柏隽的衣角来回摇晃:“走吧走吧,咱们快去打两局帝垣琼玉热热身!”

  “不了吧,最近我可能打不了帝垣琼玉了。”

  听见柏隽纠结的小声念叨,青雀心头一紧,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啦,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也不是,主要是我连饭都吃不起了,更别提帝垣琼玉.....”

  瞧着柏隽拿出来的干瘪小青蛙,青雀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呢,这点小事还算得上问题吗?”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怎个算不上问题?”柏隽撇了撇嘴,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只是觉得今天的日头有些太高了。

  颇有家资的小青雀骄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摆出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道:“走吧走吧,帝垣琼玉你只用出人就行,钱什么的就当是彩头了,而且你这几天的餐费也全由我包了!”

  听见如此财大气粗的发言,柏隽的神色反倒是肃然的有些起敬了,忽然弯腰捧住了青雀的小手,深情道:“隽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遂愿拜为义——”

  “你、你想干嘛!不准胡说,不准胡说!”青雀小脸微红,显然是猜到了柏隽接下来要说的,于是连忙踮起脚尖用小手堵住了柏隽的嘴唇。

  青雀的小手软软的,柏隽也不挣扎,乖乖的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尽听老板的吩咐。

  或许是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过多,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路边踮起脚尖像是在和柏隽亲热的青雀,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现在的小情侣可真大胆,大白天就开始搂搂抱抱了呢。”

  “这什么调调?小年轻玩的可真花。”

  “唉,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被祸祸了。”

  “年轻真好......”

  留意到周围行人投来的暧昧眼神,青雀的耳尖都染上一层羞涩的粉红,慌忙松开了堵在柏隽嘴唇上的手,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娇嗔道:“都怪你!”

  “安啦,吃颗水果糖压压惊。”旁边路人的悄悄话虽然都被柏隽尽数收进耳中,但完全没心情在意,他现在手痒难耐,只渴望打牌。

  还没等青雀羞赧的多埋怨几句,唇边忽然被一颗硬硬的东西抵住,出于对柏隽的信任,她下意识张嘴含了进去。

  好甜.....

  待糖果的味道彻底在口腔中绽放,青雀这才意识到柏隽喂给她的究竟是什么,羞涩的情绪顿时融化在更加甜蜜的幸福当中。

  “好吃吧?”见小青雀也沉浸在醉蜜当中,柏隽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全当方才无事发生了。

  “好吃,这是哪家的糖果啊,回头我也买点。”青雀点了点头,好奇这究竟是哪家的糖果,总感觉比稻香楼、柒宛阁之类的老字号糕点铺里卖的还要好吃。

  “神策府牌。”柏隽淡然道。

  青雀的小脑袋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只知道神策府是历代将军们办公之地,可没听说伊是糖果厂啊?

  姑且当作是柏隽独特的玩笑话吧,反正青雀早已习惯柏隽那动不动的冷笑话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柏隽现在是对小财主青雀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把她当成济世帝弓供在自家的香火炉子上,见她挺喜欢神策府的糖果,于是果断又塞给了青雀一大把糖果,补充道:“虽然没有标签和日期,不过品质绝对有保障,全新未拆封,现在不想吃也没关系,心情差的时候含一颗就好了。”

  难得领略到柏隽如此的热情,青雀一时间有些发愣,攥着糖果不知该说些什么,心跳骤然间有些加速:“谢谢......”

  “嗯?为什么要谢我,明明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吧。”柏隽不解的歪了歪脑袋,觉得青雀这人怪怪的。

  “没、没什么!赶快走吧,再晚一会没桌子打帝垣琼玉了!”

  看着青雀慌乱离开的背影,柏隽挑起眉毛,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小心把口袋里的糖全都给青雀了,自己现在没得吃了!

  要不然....再找青雀要回来点?

  当这个邪恶的想法在心中浮现时,柏隽当即掐断了这个念头,并开始狠狠拷打自己的良心。

  柏隽啊柏隽,你怎能这般的斤斤计较,区区几块糖罢了,大不了下班再跑神策府劫掠一趟,只要能讨青雀老板开心,就算让自己把心掏出来都应该是十分的顺从啊!

  “青砚,你怎么还在发呆?快点走啊。”

  远处传来青雀疑惑的声音,这时柏隽才发现两人距离居然已经这么远了。

  “来了来了。”柏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速跟了上去。

  所谓的帝垣琼玉牌,据说可以追溯到古帝国时期,可以与星阵棋并名的桌上游戏,只不过在仙舟联盟漫长的历史中漂流失传,幸得太卜司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卜者将其规则收纳整理,带回来了现代仙舟,人们这才有幸能够玩到这接触这法星辰天象的烧脑牌戏。

  而说到这帝垣琼玉啊,就不得不提到一件趣事了,柏隽可真算得上是一位不学自通的天才,只是简单看了数眼就学会了个大概,让这牌馆里的其他牌友可真是好生羡慕,众人以为见证了一位琼玉牌天才的诞生,可谁知柏隽明明学的这么快,但他的水平似乎并不见得有多高,相反每次和他们打的有来有回,全然看不出有何天才的模样。

  这就让人纳了闷,难不成是柏隽不屑于和他们打琼玉牌而故意藏拙?

  其实要追溯起缘由也是相当简单,并不是柏隽藏拙,而是这帝垣琼玉牌和麻将太像了,所谓的无师自通也单纯的是因为前世柏隽恰好会点麻将,所以上手快了点罢了,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并非什么天才,可除了青雀外,别人压根就不信自己的。

  不信就不信吧,柏隽也懒得再争辩什么了,只希望下次他们不要再给自己乱报名什么比赛了。

  “欸?这东西怎么不动了啊。”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卜者用力拍了拍面前的琼玉棋牌和棋枰,疑心这玩意是不是出毛病了。

  这琼玉棋牌和棋枰就是个同时集自动洗牌码牌上牌多功能于一体的麻将桌,工造司出品,磁力悬浮,体型轻巧便易携带,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造价不菲,且容易出现故障,因此购入琼玉棋牌和棋枰要谨慎考虑,但是在牌馆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真要出了故障大不了换一张桌子。

  “你忘记开电源了。”

  柏隽一边小声吐槽,一边默默打开电源,缓缓升起的和棋枰及时打断了青雀准备更换桌子的想法。

  解决了和棋枰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凑齐四个人的事情了,在正常的工作日里呼唤一两好友似有些困难,但好在棋馆里爆满的闲人们完美避开了这一困难。

  “帝垣琼玉标准桌四缺二!”

  话音刚落,在帝垣琼玉牌的魅力之下,两位牌友很快闻着味就来了,然而当他俩看到发起者是柏隽和青雀后,却迟迟不敢上前凑桌,半晌才试探的开口道:“是你们两个啊.....先且说好,在工作日里跑出来和我们打牌真的不要紧吗?”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柏隽疑惑的歪了歪头,正纳闷这俩人什么意思,只见两位牌友一脸无奈的吐槽道:

  “说是这么说,但是那位太卜司的大人最近来抓青雀小姐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你们无所谓就算了,但是要为我们多考虑一下啊!”

  没办法,谁让某位粉发矮个大人物在抓走青雀后总喜欢捎带着威迫其他牌友一番呢?一盘琼玉牌散掉的同时害的其他牌友也没兴致继续打牌了,简直是一个人坏了一锅汤,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没法反抗,只能在太卜司粉发大人物的威胁下瑟瑟发抖。

  既然没法解决太卜司粉发大人物,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解决青雀了,只要不和她打牌,一切问题也就随风消散了。

  柏隽嘴角扯了扯,颇为无奈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

  “欸嘿?”茶发少女微吐舌尖,调皮的笑了笑。

  “欸嘿个头啊!”

  柏隽一脸黑线的往她小脑袋上来了一记手刀,见牌友离开连忙挽留道:“且慢!二位请听我解释!”

  “不行的啦,柏隽小哥,虽然你很好看,但是这并非是我们为此驻足的理由哦?”两位牌友仿佛决心已定,如同老旧光盘里的西部牛仔般迎着想象中的夕阳缓缓离开,任由身后拉长的影子彰显寂寞与孤独。

  “那好吧,本来还想分享帝垣琼玉的秘诀,看来只能另寻他人........”

  风中还未消散柏隽那稍有些遗憾的声音,两位牌友已经如同嗅到肉味的豺狼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期许的看向柏隽。

  他们听说过柏隽琼玉牌天才的名号,素日里也同他人一样好奇柏隽为何藏拙的秘密,更疑惑柏隽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天才?现如今听到他要分享琼玉牌奥秘,验证的机会正在眼前,不管是真是假,就冲着这个名号他俩也要听听。

  “此话当真?”

  “当真!”

  见鱼儿上钩,柏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狐狸似的狡猾,又一连喂了这俩人几颗定心丸:“二位也倒是毋庸担忧,真若是太卜大人追责下来,二位直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遁走即可,至于太卜大人的怒火就全由青雀抗下了。”

  嘶,好像说的也是欸,真要归责下来貌似跟他俩也没啥关系呢。

  二位牌友对视一眼,帝垣琼玉的诱惑最终打败了他们的理性:

  “女马白勺,干了!”

裂天柝星,炳辉天火 : 第12章 下属不准啵上司嘴!

  照常理来说一盘帝垣琼玉牌需要花费三到十分钟,倘若牌风不顺,一盘打个二十分钟也是常有的事,然而今天一圈帝垣琼玉牌走下来居然才花了十七分钟,邻旁和棋枰一盘还没结束,这边第二圈都准备开始了。

  场上的局面早已然兔起鹘落,形势骤变,两位牌友的心瞬间坠入冰窟,摔得粉碎,全然不复方才的自信。能让身经百战的二人显露如此颓势,可见棋枰上的对弈已经到了近乎碾压的地步了。

  不知为何他们隐隐感到这把帝垣琼玉的牌局也并不扑朔迷离,缘由只有一个......

  绝对的强者,由此而生的孤独。

  最强的战迹铭刻于和棋枰,最后矗立于战场之上的是——

  一枚幺鱼牌又在青雀的手中重重的落下,敲定的罄竹声无疑是宣示出这把的最终胜家:“又胡啦!”

  柏隽:o_0?

  不是哥们,开了就直说,你这都胡几局了?

  好像从开始到现在青雀就没输过吧,给旁边俩哥们快吓傻了都。

  不过柏隽也能理解他们,毕竟这种情况也别提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了,一口气输这么惨烈没人受得了。

  “呼,了不起啊青砚,我或许这辈子都永远不会忘记你吧。”小青雀颇为得意的撩起额前散乱的发丝,骄矜又悲悯的仰起头看向一脸败相的柏隽,已经是第三次跟他发表获胜感言了。

  “是是是,青雀大人是最强的。”柏隽认命的把还没缕明白的帝垣琼玉牌推倒,顺着青雀心意讨好道。

  赢了牌,下一步自然是收获败者的筹码,既是对胜者的肯定,同时也是对败者的惩罚。

  筹码并不是仙舟的巡镝,而是面值更小的星际和平信用点,毕竟青雀打牌只是为了寻个清闲,所谓的筹码能当个彩头就行,面额再高就和赌博没什么区别了,这恰恰正是青雀抵触的。

  信用点再少也是块肉,输的多了肯定也会心痛,不过两袖清风的柏隽似乎根本不带担心这个问题的。青雀来的时候就和柏隽说好了,他输了不需要出钱,只管陪着青雀玩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作为代价,当柏隽输了后就只能乖乖的任由青雀在他脸上贴纸条以作惩戒了。

  小孩子的把戏,不过青雀似乎很喜欢,柏隽索性也就顺着她的性子来了。

  “嘿嘿,知道错了就乖乖受罚吧。”青雀开心的叉起小腰,小手朝着柏隽勾了勾,示意他赶快弯下腰来,要不然她够不到。

  “你这个强运之徒。”

  柏隽苦笑一声,弯腰任由她把纸条贴在自己脸上,因为早就被她贴的满满当当了。

  “这叫风水轮流转。”青雀舔了一下指尖,点湿纸条,随后踮起脚尖轻轻粘在了柏隽的脸蛋上。

  她很喜欢这种惩罚方式,就感觉好像是在把柏隽一点点变成独属于自己的宝物那样,未经她人的染指,而是由自己发掘并占有的奇妙感觉。

  尽管这十分卑劣,但出于女性本能的占有欲与骄矜,每当看到柏隽脸上的杰作,就不禁让青雀沾沾自喜。

  贴完纸条捎带着捏了捏柏隽的侧脸,青雀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然后瞬间散去甜蜜暧昧的笑容,冷淡的看向两位牌友:“至于你们两个分别是庄家2400,闲家1200,概不赊账哦?”

  两位牌友脸色铁青,印堂隐隐都有些发黑。一是因为输的比较惨,二就是因为他俩忽然发现柏隽这人貌似不是在藏拙,而是真的菜啊!

  呜呼!其隽真懂牌邪?其隽真不知牌也!

  以后谁再说柏隽藏拙,他俩非得一肘顶上去,让说闲话的家伙好好尝尝曼巴真传的滋味。

  青雀这家伙牌运好的离谱就算了,更为致命的是据观察来看柏隽和她打牌似乎还是一伙的,这下可真完了,骑虎难下不输个精光都算好的了。

  “好啦好啦,准备下一轮吧,我感觉运气还能维持很久呢。”

  又是一笔信用点入账,钱包充盈的感觉让青雀心情好上了几分,正当她跃跃欲试准备挑战自己最高连胜纪录时,不远处忽然闪过的一道粉色身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身影犹如一条阴魂不散的怨灵,在青雀的视线中忽闪忽现,又仿佛索命的厉鬼倏然消失不见。这罗浮上可没几个粉毛,青雀见到的更是屈指可数,不巧,她的上司就是个粉毛。

  想到这里,青雀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码牌的动作僵直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

  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啊,符玄大人今天不是去曜青的太卜司交流心得了吗?怎么可能会特意跑来抓自己这个小小卜者呢!

  有点不确定,再看一眼。

  青雀鼓起勇气,悄悄睁开眼睛,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无误。

  而这次她看的真切,梦幻般粉色的长发轻挽在光洁的背后,眉心镶嵌着一颗神秘奥妙的紫色法眼,精致可爱的脸上读不出什么情绪。

  左侧的袖套和飘带宽松的全部遮住左臂,右臂半面薄纱搭在大臂上,小臂上则是紧贴着白色袖套,左右不同的装饰让那从左侧露出的小腹无法被单侧开口的外套遮住,这种若隐若现的不对称设计再加上那露出在外却又无法看清的美感突出少女独一无二的诱惑,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白色连裤袜的紧勒下曲线光滑。

  啊,她真好看,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那双淡金色的好看眸子此刻阴翳的有些吓人吧。

  青雀很想大喊饶命,然后转身带着柏隽逃跑,可惜小麻雀岂能明白「雀算不如天算」,就连她这点小心思,也尽在符玄的法眼窥测之内。

  朱唇微启,青雀话音还未出口,只见一道紫色的虚影疾驰掠过,飘渺的粒子迅速凝聚成法阵的模样将她笼罩其中,旋即化作一缕流光消散开来,似乎方才的一切均未发生。

  “唔——!”

  然而下一秒,当青雀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舌头似乎被某种力量死死约束,哪怕拼尽全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决完青雀,符玄的表情仍不见半分好转,望着脸上贴满纸条的柏隽似乎全然未察觉自己的到来,她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两位牌友见符玄莅临,一改往日老鼠见猫般的唯恐不及,登时感动的一塌糊涂,简直比见到帝弓还要开心。

  “多谢符玄老祖出手相助!”

  二位牌友恭维的拱手作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当即遁入虚空,落荒而逃。

  符玄眉头微挑,对这个称呼有些反感,不过眼下还有正事在身,懒得理他俩。

  “符玄?”这时柏隽终于算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异样,脸色微变,慌张的左右环顾,但仍不确定符玄到底来没来。

  没办法,一是由于脸上贴满的纸条遮挡了柏隽大部分的视线,二是再加上符玄身高不济,所以很不幸的处在了他视角的盲区,硬要怪罪的话,只能说是海拔差距吧。

  符玄现在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但依旧选择隐忍,似乎是为了再套从柏隽嘴里套出些话,然后默默朝着青雀比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