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4章

伊戈尔每天的工作就是满世界地寻找资质合适的人类，与对方签订契约，然后从老板那里大大方方地划一笔“经费”交给契约者使用，并且在暗中监督他正确地履行契约里“打败邪恶势力”的义务。

这就类似“魔法少女”漫画的设定了，签订契约，获得超凡力量，打败怪人，拯救世界。

但与众不同的是，这家公司是分配老婆的......大概。

因为伊戈尔很多时候都要替大老板干活，忙得抽不出空闲，所以祂会专门派遣一位从容貌和性格上完美符合契约者审美与喜好的部下居住在天鹅绒房间里，以便能够随时随地的给予契约者必要的支援。

拉雯妲就是属于来栖晓的“助手”了，她是一位温柔、优雅，美丽，善良，偶尔会有点活泼，有点小腹黑......集合无数优点、同时有着人类理解认知极限的美丽容貌的完美女孩。

可惜现在拉雯妲不在了。

天鹅绒房间也没联系我。

希望公司别倒闭，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人格面具是心灵具现化的产物，即便是来栖晓穿越了，他也依旧掌握着这份超凡的强大——

但是这份来自平行世界的强大是“异常”的，属于非法资金，如果不在天鹅绒房间进行“合法化”的处理，就没办法使用。

他的人格面具没有在天鹅绒房间登记过，手里也没有人格面具召唤器。

这就意味着，现在的他，在现实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同时有些营养不良的普通高中生。

可能最多是比别人长得帅那么一截。

走在街道上，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周围的行人逐渐变得多了，气氛也显得热闹。

终于是抵达电车站。

来栖晓在站门外边的自助贩卖机里投币，买了一罐咖啡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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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盗购买了咖啡饮料-“MAX咖啡·炼乳调味”】

【怪盗的情绪，+5】

【怪盗的精神状态，+5】

【资产-200?】

【此时的资产还剩下一千九百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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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栖晓拽着易拉罐的拉环把瓶盖扯开，然后痛快的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顺着早高峰的人流走进电车站，按照手机导航上的“电车路线规划”开始寻找对应的线路。

嗯？这还挺近的。

从“四轩茶屋”站出发，一站到涩谷，再过一站就是“苍山一丁目”。这个世界的自己就读的“私立秀尽学园高等学校”就在苍山一丁目的站台附近。

候车厅里逐渐变得拥挤。

等到电车抵达的时候，来栖晓只能像是鲑鱼洄游一样被水流和无数同伴裹挟着往狭小的河口里拥挤着前进。

为什么要用“鲑鱼洄游”这个比喻？

因为晚上放学了他还得跟着晚高峰再挤一次电车。

所幸是来得早，排队也靠前，车厢里还算空旷。

来栖晓迅速找到了一处空位坐下。

一群白领摇摇晃晃的挤了进来，车厢还有些发着颤。

电车前方的轨道固定了所有的下车点，哪一站上车、哪一站下车，都是不容反驳、不容出差错的规定。很有规矩，像是他们被规矩框死的千篇一律的近乎机械流水线的生活。

来栖晓作为高中生，可以说是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这条流水线。

简单快速的广声在周围响起，通知电车很快就要发车。

于是，像老派的大型动物睡醒后浑身打战一样，车门夸张地发出哆哆嗦嗦的振动声，闭拢起来。

电车好像终于下了决心，缓缓地驶离车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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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平凡亦喜乐（二合一）

走过冷清的小径，站在了校门口，来栖晓与体格健壮的门卫深情对视。

学生们一位接着一位从他身旁经过。

“诶，他是谁？”

“是哪里来的新偶像吗？没在电视上见过。”

“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诶......”

几名女生明显有些挪不动脚步了。

门卫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再一次用不耐烦的眼神凝视着来栖晓。

“你为什么还不进去？”

来栖晓悲愤欲绝，“我的学生证弄丢了。”

都2022年了，秀尽高中的门禁早就开始紧跟潮流实施“智能化”，需要在门禁旁边的感应器刷学生证并且对着摄像头扫脸核实才能进校门。

原则上，门卫不负责协助学生出入校园，只负责监督。

而来栖晓穿越到这具身体还不满二十四个小时，摸遍全身除了一部老式智能手机和一些零钱之外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物件。

手机的电话簿里只有孤零零的【佐仓惣治郎】这一个联系人。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本名叫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我帮你去联系担任老师。”门卫果不其然的这么问了。

很好，大叔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就在来栖晓梗着脖子，开始设想要如何蒙混过关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兀的响了。

屏幕上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这通电话的时机太过巧合，让他忍不住开始联想到自己曾经那段波澜壮阔的高中生活。可能这个世界的“来栖晓”也是从小就被某个神秘的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看重，像是《黑客帝国》的主角“Neo”一样被认为是拯救世界的“The One”，但是在某个特殊的时机来临之前都一直在学校里扮演懵懂无知、平凡普通的中学生。

或许马上就会有直升机的轰鸣声响彻校园，然后一辆黑色低调的豪华高档轿车停在校门口。车门开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近，把身陷窘境的来栖晓请上车，低声说，“来栖晓先生，现在不是安闲度日的时候了。如你所见，我们的世界正在发生常人无法想象的危机。”

浮想联翩的来栖晓刻意等了几秒，可是别说直升飞机，他左顾右盼连所谓“特工团队”的毛都没看见。

他只看到了结伴上学的女生们往自己这里投以了好奇探究的视线。

其实，平静如水的日常也不错，至少不用再舍生忘死的出入各种危险场合了。

他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他看到一辆黑色低调的豪华高档轿车停在了校门外，有着赤褐色蓬松卷发的少女在不情不愿地在两位容貌姣好的女仆的服侍下离开了车厢，然后低着头、满脸沮丧地与自己擦肩而过，快步走进校门......

在仇富心理发作之前，来栖晓按下了手机屏幕里「Yes」，接通了电话。

然后他目送着轿车缓缓驶动，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不是故意要冷落门卫，而是高档轿车确实帅。

能放着近在咫尺的天价轿车不去仔细欣赏，那真是神人了。

来栖晓把手机换到了左手里握着，刚刚它在右手里震动了快半分钟，手掌有点麻。

“喂，你好。”

“是雨宫同学吧？想要联系上你可真不容易。我是你的担任老师，川上，川上贞代。”

“是的，我是雨宫。”

原来这个世界的我姓雨宫。

“学校那里的通知我很早就收到了。你的转校申请在春假之前就通过了，但是很奇怪，申请书上预留的家庭电话始终无法拨通，也联系不上你的监护人。最后是找到了你在穗织的国中校区才问到了你的电话号码。”

“抱歉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心理年龄二十三岁、常年与政府部门打交道的来栖晓，在职场话术上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只是川上老师短短的几句话里透露出的庞大信息量已经让来栖晓开始感到焦头烂额了。

一想到这所高中的全名是“私立秀尽学园高等学校”，“私立”和“高等”这两个词语结合东京的地理坐标一起出现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来栖晓还是外地的转校生。

所以，毫无经济来源的我该不会是在东京负债读书吧？现在就动身去物理抹杀掉暂且不知姓名的债主还来得及吗？

毋庸置疑的地狱开局。

“春假结束了，有做好上学的准备吗？”

“我已经在校门口了，但是存放各种证件的书包在来东京的路上弄丢了，包括学生证......”来栖晓开始为自己杜撰虚假的人生。

川上贞代大概是很忙碌，她没有耐心听来栖晓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的结束话题，“你在校门口等我，我马上下来。”

来栖晓对此表示理解。

他以前玩手机游戏急着抽卡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在剧情播放页面翻来覆去的寻找【Skip】的按键。

想必这位素未谋面的担任老师也是要迫不及待的见识一下自己这位转校生到底是什么稀有度的角色了。

很快，在门卫奇怪的注视里，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揣着半透明文件夹步伐匆匆走出教学楼。

她走到校门旁，看到了站在门禁外边不断摆弄手机的来栖晓。

“雨宫？”

“抱歉，川上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川上贞代仔细打量了一遍来栖晓，然后点了点头。她看向一旁门卫，“我是二年级D班的担任老师，能帮忙放他进来吗？”

门卫从善如流的点头。

*

走在尚且空旷的教学楼里，川上贞代看着这转校生，瘦瘦弱弱的、气质挺干净，戴着眼镜，显得一种安分守己。

应该会是个让人很省心的孩子。

她说着，“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顺路带你去领教材。”

“你来得早，可以先选择心仪的座位。”

“学生证的事情暂时不用操心，我会联系后勤的老师帮你补办，下周一的时候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拿。”

......

“二年级D班，雨宫莲。”

“雨宫莲？”

“雨宫莲同学，该你进来了。”那人重复了一遍。

“是。”

来栖晓强迫自己接受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从图书室的管理员那里接过一套教科书，然后开始寻找自己的班级。

运气很好，今天和明天都是“报到日”，还没有正式行课，如今返校的学生大多是在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社团活动，以及学生会职务的竞选。

转校生惯例的自我介绍环节也得等到下周一正式行课的时候才会开始。

这意味着，来栖晓放完教材、收拾好课桌，就可以立刻出校门开始打工赚钱了......不对，打工反而是次要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先给自己找个长期的住处。

同时还要想办法弄清楚“雨宫莲”的过往，以及现在的债务状况。

天气很好，教室里很明亮，窗外地锦的叶子已经爬到这二楼的走廊上来了，太阳照过来，把教室里的白///粉墙都映上了一层柔绿的光。

来栖晓站在副窗旁边往教室里窥探。

讲台旁边的座位，两位相识的女生在笑着闲聊。

教室的角落有一群男生围着一张课桌玩抽纸牌的游戏，偶尔会因为落败或大胜而爆发出哀叹或欢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