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41章

“这话可不像是一位‘无所不知’的前超能力者能说出来的。”

“如果有一天你再也不能使用人格面具了......不，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就从根本上变成了一个完全平凡的普通人，但你还保留着曾经那些超出世俗的知识和见闻，然后要强迫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活三年的时间，或许到时候你就会理解现在的我了。”

卧烟伊豆湖朝着来栖晓摆了摆手，“放心吧，我还指望遭遇危险的时候能靠你来救我呢......肯定不会把你的身份和情报外泄。”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好奇，“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些藏在城市暗处的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很简单的道理，心灵怪盗和它们一样，最根本的力量都源自于人群的‘认知’。当这些不该被社会知道的真相成为了人群认知的一部分，我作为‘心灵怪盗’的力量就会前所未有的激增和异化，到时候它们就再也没有赢过我的机会了。”

“听上去有点像是超人。”

“但是‘Superman’的诞生只会让这个世界上爆发出更加恐怖、且不可控的灾难。”

卧烟伊豆湖猛地一拍自己的膝盖，“雨宫同学......不对，来栖老师，这个灵感请务必要写进新书里。”

来栖晓看着面前这个被现实与生活彻底修正的“前超能力者”，眼神忽然有些恍惚。

*

在高档餐厅吃饱喝足之后。

关于《游戏人生》发行和出版的事情也定下了。

终于是迈出了成为轻小说大师的第一步。

来栖晓走在千代田区的街道上，他正在手机导航里搜索着“警视厅”的位置。

其实投稿的方式有许多种，网络投稿也是合适的选择。

但今天专门预约着要来一趟DB书库，当然是有着更加深层次的考虑——

心灵怪盗准备在东京警视厅的印象空间里调查那位石原同学的失踪案。

每次遇到这种侦探一样的难题，他都会开始怀念上辈子那个名叫“阴影巡者”的超自然力量组织。

实时更新的有效情报，新颖的高科技装备，以及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就绪的增援力量。

如果说当年的来栖晓算得上特工“007”，现在可能就只是特工“加菲猫”了。

要不然，我自己组建一个类似的神秘组织？

来栖晓捏着下巴，在街道上再一次地思考着前段时间就设想过的“怪盗团”计划。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上哪儿弄到这么庞大的资金和人脉，还得找到一群训练有素的人格面具使，或者是现实里也可以发挥出作用的超能力者。

看过《JOJO的奇妙冒险系列》的粉丝都知道，如果没有那位世界级石油大王乔瑟夫·乔斯达创建的史比特瓦根财团在几十年间给予各种人力物力的支持，恐怕星尘十字军各位成员的结局就要从“悲壮”变成彻头彻尾的“悲剧”了。

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一位敢自称“无所不知”的超能力者，结果发现她已经从巅峰期过度到退役期了，而且也没有以身涉险的念想。

在刚刚那家意大利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来栖晓已经试探过卧烟伊豆湖很多次了。

然后发现她早就过了“主播没有退役、只是没人要”的尚能发挥余热的暮年阶段，完全进入到了“主播已经退役了，只想每天带货肉松饼混吃混喝”的心如死灰的骨灰阶段。

不过按照卧烟伊豆湖的说法，她有几位朋友各个都算得上是“能人异士”，应该能满足来栖晓的需要——

而且其中一位正好就在东京，同时也曾与天鹅绒房间签订过契约。

来栖晓走到了警视厅的大门外，然后关掉导航，在联系人里找到了刚刚添加的，备注是“鸣上悠”的电话号码。

现在要拨通吗？

怪盗的手指在“鸣上悠”的名字上悬停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

“还不能打草惊蛇，现在绝不是一个可以允许两届天鹅绒房间的契约者开始合作的时候。”

“既然卧烟小姐早就与鸣上先生认识，并且在两周前就拿到了关于我的情报，肯定也有通知过对方......”

他的心底闪过了这样的预想。

那群藏在幕后的家伙肯定也在暗中紧张的监视这位“前契约者”，如果就这样跟对方联系上了，大概会把那些蛰伏在社会暗面的敌人彻底激怒，然后让事情发展到超出掌控的境地。

毕竟，营救民众可远比那些同样掌握了超常力量的敌人杀死民众的过程要来得麻烦和繁琐。

只有在确定敌人全部信息之后，才能通过“一击毙命”的方式让无辜者的伤亡最小化。

那位鸣上悠或许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从卧烟那里拿到情报之后，也从没有想过到秀尽来寻找自己。

现在只有孤军奋战这一种选择。

“心灵怪盗”也是要客串成“心灵侦探”了。

来栖晓走进警视厅，表现出一副尿急的样子，然后询问前台的女警员能不能借用一下卫生间。

在确认了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之后，他在心底回顾了一遍关于2-A班那位石原同学的各种情报，便是开始潜入意识的世界。

印象空间，启动！

*

与此同时。

正在川崎市市民港的一栋独立别墅泡温泉的新马孝廉突然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新马家。”

“不要再给老板‘上贡’了，新马，事情快要败露了。”熟悉的、经过了电脑软件处理过的尖细声音从听筒里发出。

新马孝廉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警视厅开始调查我们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我说过，这跟警方无关，总之，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别做，一切待定。”

新马孝廉的表情愈发的难堪，“那老板之前相中的那位安和天童的孙女怎么办？我已经在她的学校里安排好了人手，也打点完了关系，所有的事情都妥当了，一周之后就会把她送到老板的床上。”

“......你自己留着玩吧，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联系老板了。”

然后电话挂断了。

新马孝廉打开了“最近通讯”的目录，一如既往是一无所获。

仿佛刚才跟他说话的，只是一个生活在网络里的幽灵。

......

云朵扎根在天幕里，像是盛开在无边无际蔚蓝色大海里的浪花，它们的根系通往不知处。这是没有风的世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鸟群在花海上张开翅膀着驻足栖息，没有礁石，唯一的孤舟是无垠里的一点白色的客机。

离开了印象空间的来栖晓就站在这片蓝海的彼岸，他只是驻足眺望，人群的喜怒连同繁华的街景好像被一齐定格成胶卷。

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无所获吧。

至少怪盗成功的让警视厅里的十四位收受贿赂，以及暗中作奸犯科的干部和警员悔改了。

然后专门去了一趟天鹅绒房间，让拉雯妲帮忙制作对应的预告信。

最后是让人格面具「狄俄斯库里」在现实里显现，清理掉自己所有留下的痕迹，顺便把这些信件以绝不会被摄像头捕捉到的方式沿途藏到了保洁员一定能发现的角落。

不过按照警视厅的尿性，这件事或许会被内部处理掉？

来栖晓在自己的行程表上又划掉了一笔。

接下来的日程就是乐队排练，打工赚钱，然后周末的时候去川崎市拜访一下那位新马校长了。

*

*

（今天时间有点紧张，补了昨天的三章加更，然后又写了四千字，好像确实到极限了。明天再试着多更点吧。）

（距离第一个更新周期结束还有五天，目前已在全勤基础上加更10章。希望大伙再接再厉。）

040.绝贷天骄（二合一）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前辈今天没有来学校呢。】

【大宇宙人真可怕：便当会浪费吗？】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我已经拜托妹妹解决掉了。】

【......】

来栖晓满怀歉意地跟那位今天给自己做了便当的学妹道歉，然后回想起刚才在高档餐厅里的美好体验，也是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走在千代田的人行天桥上，怪盗数落着自己堪堪突破一万円境界的存款，然后想到了小说盈利所必须等待的时间，以及即将开始的川崎之旅——

人格面具短期之内是要避免使用了，尽量保证自己处在最佳的战斗状态。

那么现在想要赚钱，果然还是得打工啊。

来栖晓恰巧就认识两位打工战神。

在找不到合适的兼职工作的时候，不妨问问河原木桃香与丰川祥子。

她们不但能用最少的时间做最多的兼职，还做到了不被自己的交际圈发现——属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挣了。

考虑到现在是上课时间，来栖晓只好打电话询问那位前Diamond Dust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

很快，被接通的电话里就传出了河原木桃香略带疑惑的声音，“雨宫？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她说话的时候，还能听到背景里有悠长的车笛声。

“我刚刚思考出来了人生的终极目标。”

河原木桃香倍感疑惑，“这和你不上学这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一直在想，高中生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在早高峰里拥挤着上学，用意志力强忍着枯燥与无聊在课堂里坐上大半天，花费金钱和精力把放学后时间的塞满补习班的课程，囫囵吞下一大堆在毕业之后就再也排不上用处的课文或者数学公式......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难道不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吗？”

“错了！高薪又体面的工作是大学生才应该考虑的目标！”

“高中生不就是为了升学才念书吗？那到头来不还是为了找工作......”

“太肤浅了，河原木小姐。你真是一点也不懂我们高中生啊。”

高中辍学的河原木桃香觉得自己有被冒犯。

来栖晓的声音逐渐带上了慷慨激昂的情绪，“勇气，根性，热血，浪漫......那不过是JUMP少年漫画里为了包装王道故事而刻意塑造的虚假的青春期要素。”

“就如同炼金术认为是「火」「水」「风」「土」四大元素构造了世界那样。真正的高中生活，正是由「炫耀」、「占有欲」、「反抗」，以及「崇拜」所组成！”

“为了炫耀自己在班级里的社交地位，所以滋生的校园霸凌，为了炫耀自己各方面的综合能力，从而大肆炫耀恋爱经历......如此炫耀的目的，是想要占有更多的关注，以及得到旁人的崇拜。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的人则会逐渐产生反抗的念想。”

又是炼金术，又是生活解构......如此长篇大论，让河原木桃香忍不住吐槽，顺便打断了他的讲解，“雨宫，中二病还是尽早毕业比较好哦。”

“中二病？”来栖晓的声音下意识地提升了几个度，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这么富有青春哲学内涵的分析，你说是中二病？我像是那种随时随地把中二台词挂在嘴边的人吗？！”

“总感觉你是那种会在特定场合大喊‘henshin’然后拿起模型剑模仿假面骑士摆Pose的......”

“住口！”来栖晓已经怒不可遏了，“这样的污蔑还是收回去吧！我可是站在社交链顶端的超级现充！”

“但是据我所知，雨宫的朋友应该不算多吧？这可不像是现充该有的样子。”

因为曾经的职业习惯而刻意避开不必要的社交，以至于确实是没几个同校朋友的来栖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河原木桃香的这番话成功唤醒了他上辈子的心理阴影。

那些“暗影巡者”的老东西经常吐槽他是二十三岁还没有毕业的大龄中二病，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件十足羞耻的事情。

毕竟“中二病”这个糟糕的头衔已经从高中时代开始一直陪伴了他整整七年。

虽然来栖晓会在敌人面前大喊一声“Persona”之后换上特殊的怪盗装束，战斗到情绪激烈的时候，还会用手捂住自己脸上的面具喊出招式名字......但是！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和“中二病”这个词搭不上关系。

总感觉一旦承认自己是中二病，作为“心灵怪盗”的各种光正伟的形象都要在顷刻间坍塌了。

那么，现在该如何辩解自己不是中二病、以及证明自己是现充人设呢？

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怪盗的思绪正在飞速运转。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人格面具「狄俄斯库里」已经自发地在他身后显现，开始翻阅自己的过往生平，试图从海量的记忆里寻找到合适的证词。

然后就这样，他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整整十几秒过去了。

感受到电话对面的沉默，河原木桃香突然就笑出了声。

“想笑就笑吧。”来栖晓的声音显得出一种无力与悲哀。

“所以专门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先说好，如果又是要用交往这样的话题戏弄我，那还是算了！”

“可以给我介绍一些随时就能上岗的兼职吗？”说完这句话，来栖晓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河原木桃香是个善良到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

“你逃学就是为了做兼职？！”正在开货车的河原木桃香猛踩刹车，立刻是联想到了来栖晓过于糟糕的家庭现状......她宁愿这个高中生打这通电话过来是要跟自己聊恋爱的话题。

一听这语气，来栖晓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不出所料，她大概下一句话就是要劝我回去上学了。

河原木小姐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不过，事情大概是要变得麻烦了。

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短时间内呆在课堂上只是浪费时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