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百分之八十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苏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就又被艾岳所说的话给镇住了，“我还以为极限就是百分之五十了呢。”
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苏翻阅数据的速度却并不慢，按照数据所显示的内容，目前已知的所有权能，都能够拿被第三代魂钢抵御并优化，当然，考虑到金属本身就很克制其中几名律者的力量，因此这个数据倒也没有特别夸张……
不，等等，所有律者吗？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没测呢。”
看着苏有些出神的表情，艾岳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膀，将他唤醒，“别忘了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苏不由得默默的看向他:“你到现在都还没说到底叫我来帮什么忙呢。”
“我没说吗？”
艾岳眨了眨眼睛，随后便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问题不大，现在说也一样。”
说着他走到金属锭的背后，朝着苏招了招手:“来，用你的能力透过这块金属锭来干扰我。”
“哦。”
苏下意识的答应着，随后反应过来，“它连精神力都可以防御吗？”
怪不得刚才的测试数据中居然还有第八律者的数据。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现在不是还没有进行测试嘛。”
艾岳耸了耸肩，“目前只能说第三代魂钢确实对精神力能产生干扰，但还不确定它能否辨别敌意。”
“辨别敌意……”
苏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句话，“它只是一块金属，还是不要有太高的要求了吧？哪怕是人类，不经过专业的训练，都不能辨别敌意这种东西呢。”
“理论上，机械甚至比人类更容易分辨敌意，因为带有不同情绪的精神力所散发出来的波频也是不同的，你好歹也是精神感知型的，不会把这事忘了吧？”
艾岳耸了耸肩，简单解释了两句，“总而言之，不要有所顾虑，我又不是挡不住。”
说着他还向对方展示了一下手甲上的第八律者核心。
如果不是因为释放敌意需要锁定一个确切的目标，这个实验其实根本用不着苏来帮忙。
“我知道了。”
苏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随后他睁开眼睛看向了眼前的金属锭。
老实说，以艾岳在他心中的地位，和他本身的性格，苏实在是很难对眼前之人产生什么敌意，所以酝酿了半天，苏才终于找到一点感觉。
紧接着，他便微微皱起眉头，发出一声轻咦。
精神力在穿过金属锭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一种晦涩难行的反馈，就好像原本正常走路的人类遇到了一个狭窄的缝隙，不得不侧身在其中小心穿行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前所未有。
苏也不知道到底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尽管精神领域如今还有很多秘密等待着人们去发掘，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已经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只有生物才存在“精神”的概念，而没有生命的物体，哪怕是从思维到逻辑再到情绪都已经无限逼近人类的人工智能，也并不存在这样的东西。
而精神力，便是源自于精神的力量，它是只有活着的生命才能拥有的事物，反过来说，也只有活着的生命才有能力去干扰和接触精神力。
换句话说，除了生命体以外的事物，甚至连接触精神力的能力都没有，人类科学的极限，也仅仅只有观察精神力散发出来的波频而已。
但眼前这块金属锭却完全颠覆了苏的认知，他不曾在这块金属锭上感应到任何精神力的痕迹，却在控制精神力穿透对方的时候，切实的感受到了限制，这种情况甚至让他有些恍惚。
而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在持续对艾岳释放能力超过三十秒之后，这种受到的感觉居然真的在增强。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道让人不得不侧身穿行的缝隙的话，那么现在苏就感觉是仿佛钻进了一个狗洞，只能匍匐在地上艰难前行才可以穿过。
第三代魂钢，不但真的能够限制精神力的穿透，而且还能够针对这种情况进行自我优化，进一步限制精神力波频的穿透性。
如果这方面的性能也能够达到艾岳所说的“优化百分之八十”的增幅，那么第三代魂钢在绝对理想的状态下，几乎可以抵挡百分之九十五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能力。
“看来确实是有效果的。”
艾岳都不用去看一旁的检测结果，就已经从苏的表情中得知了一切，“感觉如何？”
“我真的很想说一句‘这不科学’。”
苏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面对艾岳的调侃，他不由得微微摇头，“但想到这样的产物是出自您的手笔，那似乎也并不值得奇怪了。”
只能说艾岳确实是个神奇的人，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只要和他沾上边，大家都会变得容易接受起来。
比起这些，苏现在反而更关心另一件事情:“这第三代魂钢的生产流程会很麻烦吗？”
性能如此恐怖的合金，若是能够大规模的实装——不，哪怕只是先供应给初代的融合战士，那么对于人类的战力也是一种极大的提升。
“呃，反正确实不简单。”
艾岳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实验室，“不过，如果只是少量供应的话，倒暂时不算什么大问题。”
作为颠覆性的产物，第三代魂钢在拥有极致性能的同时，也同样提高了制造的成本，哪怕抛开原材料不谈，光是正常的制造工序，就需要足足三百多道，而且这其中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极高的精度，稍微失误一点，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当然，艾岳暂时可以通过系统来弥补，而且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也同样能够研究出简化生产工序的方案来，所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总而言之，先造个盒子再说。”
暂时抛开了后续的繁琐工作，艾岳将金属锭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对了，我记得你一开始是来找我的，有事吗？”
“是阿波尼亚找你，”
苏这才想起来了什么，“她说，她有一些关于‘终焉’的事情要告诉你。”
艾岳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你怎么不早说？”
苏头顶顿时升起一个大大的“？”
你给我机会了吗？
第三十五章是时候造一把剪刀了。
当艾岳和苏回到月球研究基地的中央大厅时，所有人都已经齐聚于此，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每个人的表情虽然都各不相同，却也都流露出一丝同样的情绪——那就是凝重。
就连帕朵菲莉丝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仿佛在思考什么影响人类命运的重大课题。
“怎么了，都愁眉苦脸的。”
虽然已经从苏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但艾岳还是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刚听说了，什么终焉之类的，具体是哪来的消息？”
“是我们从遗迹中发现的壁画。”
伊甸将壁画的信息展示在艾岳的面前，“按照尼娅的说法，其中或许涉及到崩坏的一些秘密。”
“在律者之上，还存在着一个特殊的存在，它是一切灾难的起源与终点，它的出现，代表着文明的终焉。”
阿波尼亚缓缓说道，“所谓的崩坏，便是自它之手传播到世间的。”
艾岳看着眼前的壁画，一时间没有言语。
关于终焉之茧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此在一开始听到有关终焉的事情时，他确实有些意外。
不过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这个时间点，似乎也确实应该将有关终焉之茧的事情给公开了——至少应该在逐火之蛾内部高层的会议上说清楚才行。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战胜了十一名律者，只要再击倒第十二名律者，那么之后所要面对的，便是终焉之律者了。
虽然他怀疑梅博士应该已经通过研究推测出了这样的事实，不过眼下又有了切实的证据，显然是不适合继续隐瞒下去了。
当然，在这之前，艾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艾岳？”
似乎是看出了艾岳的走神，阿波尼亚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你有别的想法吗？”
“他恐怕早就知道了。”
艾岳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梅比乌斯便接过话题，“而且，要如何证明壁画内容的真实性，其实还是一个问题吧？”
作为一名学者，梅比乌斯面对这种信息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质疑——在她看来，这种没有验证过真伪的信息，是不能够直接当做真理来全盘接受的。
而对于这种很难去验证真伪的信息，梅比乌斯也有自己的手段:“艾岳，你认为这幅壁画上的内容可信吗？”
很显然，在梅比乌斯看来，只要艾岳信，那它就是真的。
阿波尼亚也不由得看向艾岳——她无法证明这壁画上传达的信息是否完全符合现实，尽管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些内容是可以信任的，但这样的说辞显然并不足以说服所有人。
或者说，“她的直觉”是没办法说服所有人的。
“我信啊，”
面对梅比乌斯的疑问，艾岳微微点头，“这上面的信息我通过别的手段得到过，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最起码关于‘终焉’的部分是真的。”
“那我没问题了。”
梅比乌斯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阿波尼亚，你继续吧。”
“等等，我有个问题，”
苏在一旁开口问道，“艾岳博士，我并不是在质疑你，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所谓的别的手段，到底是怎样的手段？”
“当然是成为第十一律者的时候咯。”
艾岳轻描淡写的说道，“所有律者的权能，其实都来自于同一个根源，这个根源在之前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不过我认为阿波尼亚所说的‘终焉’其实就很形象。”
“这件事情你可从来没有说过啊？”
一旁的梅比乌斯也不由得凝视着艾岳，“另外，我想确认一下，如果真的将这些权能看做是由一个高维度的存在赋予某些人类的话，那么它会因为将权限送出去而导致自身失去相关的能力吗？”
“怎么说呢，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艾岳摇了摇头，“但很可惜，我们不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去面对这样一个存在。”
艾岳当然明白梅比乌斯的想法，对方显然是希望人类已经击败的这些律者能够削弱这个所谓的“终焉”的能力，从而在最终战斗时拥有些许优势。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是，终焉之律者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比前十二名律者加起来还要再强百倍。
那是一种人类文明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正面战胜的敌人，换句话说，从对方开始干涉人类文明的那个瞬间开始，这个绝望的轮回就注定会永远的持续下去，直到某一个奇迹的发生。
艾岳忍不住想到了爱莉希雅的存在——很显然，并不是每一代人类文明中都会出现爱莉希雅，她的存在，与其说是奇迹，更像是前代文明努力挣扎后留下的希望，就如同逐火之蛾为后世的人类文明所保留的火种一样。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或许这其实才是终焉之茧所期待的事物——在不断的轮回之中，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文明通过这种可歌可泣的接力，最终完成了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成功破解了终焉之茧留下的考验，打破了这种轮回。
但很可惜，因为这一次有他的存在，所以终焉之茧注定是不可能得逞了。
“总而言之，‘终焉’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会面对的最为强大的敌人。”
回过神来的艾岳说道，“我希望在坐的各位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先以‘比第十一律者强百倍’的预期来进行后续的工作吧。”
“那还工作什么了？”
梅比乌斯忍不住说道，“比第十一律者强十倍就足以平推整个逐火之蛾了，还强百倍？怕不是能够站在月球上直接把地球的地表都清洗一遍吧？”
不得不说，这虽然是梅比乌斯的抱怨，却误打误撞的说出了现实——在原本的剧情之中，终焉之律者确实是站在月球上便直接清洗了整个地球地表，以此来重启轮回。
“抱怨归抱怨，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对于梅比乌斯的牢骚，艾岳也只是用残酷的话语去刺激对方，“阿波尼亚，除此之外，在壁画上还有什么信息是值得注意的吗？”
“根据壁画上的内容，在终焉降临之前，人类一共会经历十三次由漆黑的流星所带来的灾祸。”
阿波尼亚说道，“不过，如果将每一颗流星都视为一名律者的诞生的话，那么壁画上的内容显然和我们遇到的律者是无法对应上的。”
在壁画中，每一颗流星所掀起的灾害都各不相同，但如果按照顺序来看，显然和他们所遇到的律者有着相当大的差异。
“这种事情也很好解释。”
苏在一旁说道，“从目前总结出来的规律来看，律者显然会根据人类的应对手段来做出一定程度的针对性变化的，所以很有可能每个文明面对的律者都是不一样的。”
“但律者的总数应该是不会改变的吧？”
伊甸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还要面对两名律者的威胁是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过也不好说。”
艾岳点了点头，含糊其辞的说道，“不过有一个清晰的目标还是很重要的，至少我们可以确认在这之前，终焉并不会降临。”
“除此之外，就是‘命运的丝线’了。”
看着众人简单的结束了讨论，阿波尼亚才继续说道，“按照壁画上的内容，‘命运的丝线’是终焉对人类文明的一种掌控的具现化，如果不能够将其斩断，那么人类就无法挣脱终焉的束缚。”
“命运的丝线，就是你能看到的那个吧？”
梅比乌斯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种东西要如何斩断？不要说触摸到它们了，我们甚至连看都看不见。”
“事实上，或许并不需要我们特别的去做些什么。”
阿波尼亚露出淡淡的笑容，又看向一旁的艾岳，“只要有艾岳在，那么挣脱命运丝线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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