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但艾岳却不得不为未来考虑，毕竟总有一天，他们会和量子之海产生激烈的冲突，自己必须要保证有能力和量子之海对抗才行。
但现在来看，对抗量子之海的办法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那么有没有可能，在原本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从对抗量子之海，到战胜量子之海，再到——统治，甚至改造量子之海？
甚至，有没有可能用类似的手段，去面对虚数之树？
虽然艾岳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但他对于这个树海体系，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相比之下，哪怕是最普通不过的多元宇宙，都显得那么和蔼可亲。
所以他从很久以前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要从最根本的地方，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他自己所期望的样子。
原本他以为，哪怕有系统的帮助，想完成这个目标也需要花费无比漫长的时间，但现在看来，这个过程或许比他预期的要短一些。
以至于他现在就想要回去，开始起草一份针对量子之海的计划书。
不过就在艾岳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有所感应的朝着右侧看了过去，随后他立刻激活了腰间的驱动器，让无极装甲得以覆盖在他的身上。
而就在他完成这个动作后没有多久，一个绿色的身影便如同瞬移一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微笑着朝着他打起了招呼:“哎呀，我还在想到底是谁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原来是您啊，艾岳先生。”
来者拥有一头灰绿色的秀发，耳朵上则别着一枚孔雀尾羽一般的发饰，正是艾岳之前“心心念念”的薇塔。
“原来是你，”
在薇塔出现的瞬间故意摆出警惕姿态的艾岳此刻也放松了下来，随后发出疑惑的声音，“你也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岳在装甲之下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他很清楚，薇塔或许确实感应到了刚才的骚动，但却并非是因为那种程度的涟漪而追过来的。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捕捉到了艾岳的气息——就像艾岳利用在孔雀尾羽发饰上做的手脚而提前感应到了对方的靠近一样。
毕竟那场骚动早就已经平息，剩下的痕迹也已经消散，对方就算真的在追踪骚乱的源头，也不应该出现在艾岳的面前。
再加上薇塔曾经教给他的那些知识，艾岳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甚至就连薇塔自己也清楚，这样的话根本骗不了艾岳，但她早已养成了说话半真半假的习惯，哪怕是面对艾岳也很难纠正过来。
而艾岳所故意做出的姿态和说出的话，也是对薇塔行为的一种回敬，代表着“我已经看穿你了”的意思。
“哎呀，不愧是艾岳先生呢，这才多久不见，居然掌握了这种手段，佩服佩服。”
第一轮不痛不痒的交锋之后，薇塔的态度明显要真诚了不少，她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目光却依旧在艾岳的身上扫视着:“而且，感觉您的气息和上一次相比，也改变了不少呢。”
何止是改变了不少，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不是薇塔早已养成了用假笑示人的习惯，只怕她在观察艾岳的时候就会忍不住露出呆滞的表情。
由于量子之海的古怪之处，薇塔在这里经常会遇到外表与自己熟悉的存在相似，内在却完全不同的伪装怪物，因此她早已练就了独特的辨认手段，所谓的“气息”便是一种特指。
而此时此刻，从艾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虽然隐约还是可以察觉到曾经熟悉的部分，可除此之外，却和以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硬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薇塔觉得应该是“进化”。
在仔细感受对方气息的时候，薇塔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被“祂”所注视的感觉。
她本能的想要将其判断为错觉，可女性的直觉却告诉她，这极大概率并不是虚假的幻象。
这才相隔多久？哪怕对方回到了自己生活的世界，按照量子之海时觉的十倍来计算，也才没有多少天啊？
为什么能够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
“人总要有所成长的嘛。”
艾岳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倒是薇塔小姐，不知道那枚发卡还好用么？”
“这个啊，真的很不错呢。”
面对着如今的艾岳，薇塔决定改变应对的策略，开始变得直白起来，“所以这一次遇到艾岳先生，也让人忍不住想要知道，您上一次所说的人情，到底要以怎样的形式来兑现呢？”
不得不说，至少在待人接物的方面，薇塔绝对是艾岳遇到的人里面，做的最好的那个。
由于在各种各样的世界泡中穿梭，见识过了无数的人和物，因此薇塔也在察言观色的领域拥有了常人十辈子也难以企及的经验，她从上一次和艾岳接触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是那种相当直接的性格，因此为了投其所好，她也选择了同样直接的说话方式。
“这就要取决于薇塔小姐你自己了。”
成为了神明之后，艾岳的底气也足了许多，面对薇塔的疑惑，他再一次将选择的权力抛了回去，“不知道你想要怎样的回报呢？”
当然，艾岳之所以敢这么做，而不担心薇塔狮子大开口，是因为他很了解薇塔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对方的欲望，甚至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还真是相当豪爽的发言呢，”
薇塔显然没有想到艾岳会如此应对，一时间也有些愕然，“难道我想要什么，您都可以满足吗？”
“当然，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把握住咯。”
艾岳笑着点了点头，“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就要看你到底愿不愿意信任我了。”
对于薇塔，艾岳一直抱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对方的存在在他眼中并不重要，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
如果薇塔不信任自己，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艾岳也不介意将她连同娑一起毁灭，但如果薇塔真的敢于将自己的性命押上赌桌，站在艾岳的这一边，那么留下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正如他说的那样，薇塔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他也很想知道，面对这个看似非常不靠谱的机会，对方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判断。
“我当然是愿意相信艾岳先生的了，毕竟您已经给出过自己的诚意了，对吧？”
面对这个选择，薇塔却并没有着急回应，反而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不过这里显然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不如随我一起换个地方？”
艾岳微微皱起眉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随后他便在薇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世界泡之中。
和凯文之前所拯救的那个世界泡相比，这里要完整的多，不但有文明留下的建筑遗址，生态环境也相对完善，甚至还能晒到太阳。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完全看不到智慧生命了吧。
但相比起量子之海那个一团漆黑的环境，这里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天堂了。
“这里是我个人比较中意的一个休息区，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薇塔带着艾岳来到一处如同酒吧一样的建筑之中，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吧台，“请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你看着推荐就好了。”
艾岳坐在吧台前的圆凳上，随后便毫不在意的解除了装甲，“我相信你的眼光。”
到了这里，继续掩饰自己的样貌已经没有了意义，薇塔请他喝东西，大概也是想要借此机会看清他的样子，艾岳索性就干脆成全对方。
反正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对方要么已经变成了队友，要么就已经变成了死人，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
“哎呀，艾岳先生比我想象的还要英俊呢，”
薇塔看着艾岳的模样，愣了一下之后才笑着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稍等片刻啦。”
艾岳想的确实没错，薇塔的确打算借这个机会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却并非是为了打探他的身份，而是为了观察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正所谓相由心生，虽然内心邪恶的人不见得就会生的丑陋，可却会反馈在他的精神面貌之中，从而可以被经验丰富的人直观的看出来。
薇塔虽然阅人无数，但艾岳一直身披装甲，导致她的观察技能始终无法发挥出全力，总是模糊的看不真切。
直到现在，她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对方——各种意义上的。
随着薇塔炫技一般的操作，一杯调饮很快便被推到了艾岳的面前，各式各样的液体在杯中调和成为一种颇具层次和韵味的天青，让人看上一眼都会感觉心情舒畅。
“我猜这是你喜欢的颜色，”
薇塔一直在观察艾岳的表情，看到对方面对这杯调饮时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才开口说道，“看起来我应该猜对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是一个很博爱的人，你就算多加几种颜色也没问题。”
艾岳端起杯子，再度端详片刻，随后才浅尝了一口，“唔……”
入口时，是如同牛奶一般的丝滑，但味道却只能用寡淡来形容，只是那液体刚刚流淌过舌根，便有一种浓茶般的苦涩涌了上来。
然而，当这份苦涩在口腔中彻底化开的时候，隐藏在其中的底色才真正的显现出来——那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清甜，它清澈的如同万里无云的蓝天，又仿佛是在燥热的夏季中突如其来的一丝凉爽，哪怕是对于饮食几乎没什么鉴赏能力的艾岳，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有些沉醉。
“它的名字叫做‘希望’，”
一直观察着艾岳表情变化的薇塔，这个时候才轻声开口道，“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的，对吧？”
“确实。”
艾岳这一次没有再含糊其辞，而是认真的回应道，“味道很好，名字更好，我很喜欢。”
说完他忍不住再次抿了一口，但最后还是将其放到了一边:“所以，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薇塔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我的愿望就是——想要知道您真的真正实力。”
艾岳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很有你风格的要求啊。”
一个狡猾中又带着些许真诚的要求，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却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很显然，薇塔已经对艾岳的力量有所察觉，所以她想要确定的，就是这份力量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
在不清楚艾岳实力的情况下，无论薇塔提出怎样的要求，都无法确保自己真的能够获得最大化的利益，但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艾岳是绝对不会向薇塔泄露自己的底细的。
所以她选择用这一份人情，换来一个确切的情报。
而有了确切的情报之后，操作的空间便大了许多，是进是退，都可以自由把握。
至于用掉了人情之后，又该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又有谁说人情只能欠一次呢？
甚至只要操作得当，哪怕反过来让自己欠艾岳的人情，也一样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至于艾岳会不会反悔，又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薇塔都已经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了答案——她之所以想要看到艾岳的样貌，就是为了万无一失。
艾岳并不是想不到薇塔的这些小心思，只是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这些事情已经无关紧要，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细想。
而薇塔如此巧妙的回应，则让他也不由得感叹一句，不愧是与苏所对应的人。
面对艾岳的评价，薇塔只是笑着，却并没有说话。
艾岳对此也不以为意，他既然答应了下来，自然不会反悔，只是如何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实力，确实让他稍微思考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于是艾岳轻轻敲了敲吧台，清脆的声音泛起无形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整个大厅，都在这敲击之中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原本斑驳的吧台变得干净而整洁，稀疏的酒架上也再度被各种酒水充盈，破败的装潢展露出它们原本华丽的模样，冷清的桌椅四周也重新围满了人影。
薇塔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人撞了自己一下。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却看到一个酒保打扮的短发女性正站在自己的身边，手里还拿着银色的摇壶，在撞击之下，酒具中的液体有些许洒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天青色的弧线，最终泼洒在吧台上。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薇塔，她的表情中带着些许惊讶和激动，似乎在奇怪为什么薇塔会突然从吧台里钻出来。
薇塔呆滞的看着对方，她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出对方的名字，声音却卡在了喉咙之中。
然而薇塔最终也没能将那个名字说出口，因为这一切只持续了瞬间，便再度消散于无形，大厅重新变得破败，眼前又只剩下艾岳一人，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可薇塔却低下头，看向重新变得斑驳的吧台，在它上面，多出了一道原本并不存在的痕迹——那是一道天青色的酒液泼洒在吧台上，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没有得到清理，最终干涸之后留下的痕迹。
刚才那一切都是真实的，甚至自己产生的干涉也都是真实的。
这是属于神明的权能，是就连“祂”也不曾掌握的权能！
薇塔后退两步，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只能用遮蔽视觉的方式才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艾岳看着眼前这个坏女人罕见的失态模样，也并未进行干涉。
毕竟他此刻也不是很好受。
要知道，为了自己不会因为终焉之茧的力量，而在量子之海中掀起太大的骚动，艾岳现在并未和终焉之茧建立链接，他所使用的都是自己的力量。
而以自身的力量，在这个底层规则早已破碎不堪的世界泡之中模拟时间的权能，其消耗甚至比艾岳自己想象的还要夸张。
怪不得这份权能始终都只有终焉律者才能够掌握——以虚数奇点的能量供应恐怕根本不足以支持时间权能的施展，也只有可以和终焉之茧直连的终焉律者才能够随意的使用了。
不过薇塔因为过于震撼，所以并未发现艾岳的异常，不然或许会影响到她对艾岳的评估。
片刻之后，薇塔终于睁开了眼睛，只不过这一次她连脸上的假笑也不在维持，变得平静了许多。
而这样的表现，也让这个始终都给人一种疏离感的家伙，终于变得真实了不少。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薇塔主动开口:“艾岳先生，其实知道我们的情况，对吧？”
她特意在“我们”的字节上加重了读音，因为根据上次接触时的只言片语之中，她就隐约察觉到，这个神秘的男人，其实对她的了解超出想象的多。
“嗯，一个试图模仿行凶者，结果把自己都搞丢了的可怜人。”
艾岳简单的评价道，“而你，也只是祂众多触角中的一只。”
“您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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