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说完这句话，薇塔又看向身旁的阿波尼亚:“阿波尼亚，你之前是不是说，这里晚上还有一些很好吃的店？”
“当然，现在要去吗？”
阿波尼亚笑着回应道，“不过，吃太多的话，晚上会睡不着觉哦。”
薇塔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哎呀，我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会睡不着觉呢？”
事实证明，吃得太多确实会影响睡眠，又或者说，阻碍薇塔入梦的还有其他因素，总而言之，这一晚上薇塔确实没能睡着。
好在她确实不是一般人，因此倒也不至于缺觉而哈欠连天，从而把疲倦写在脸上。
只不过，当两个人来到月球的光之星实验基地寻找艾岳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很遗憾，艾岳博士现在不在基地里。”
面对两个人的询问，艾伊一边让无人机端来待客用的茶水，一边用略显怨念的语气说道:“事实上，艾岳博士已经很久没有回基地了，我也接触不到他现在到底在忙什么。”
“很久？”
阿波尼亚愣了一下，“可是我记得，艾岳三天前还呆在这里的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艾伊看向对方，“难道三天还不算很久吗？”
薇塔悄悄朝着阿波尼亚侧过身去，不动声色的利用精神力交流着:“喂，这位……呃，机器人小姐好像不太对劲啊？”
“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
阿波尼亚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微妙，“不过暂时应该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很显然，对于艾伊到底什么时候会按耐不住袭击艾岳，阿波尼亚心里也没底。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通知一下维尔薇吧。
“你们如果不着急，可以在这里等一等，或许艾岳博士也快回来了。”
艾伊虽然听不见两个人说话，但通过对她们的微表情进行解析，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等不及的话，可以去‘海渊之眼’看看，艾岳博士走的时候是先去的那边。”
“海渊之眼那边不是已经有新的负责人了？”
阿波尼亚虽然这几天都在陪同薇塔闲逛，但对于情报的掌握也非常及时，“他该不会又去量子之海了吧？”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现在负责的是其他项目。”
艾伊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海渊之眼完全没有要安排人工智能介入的意思，也不知道艾岳博士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你这么一个全能的人工智能在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变得过于轻松了吧。”
阿波尼亚倒是可以理解一些艾岳的考虑，“在海渊之眼如今的初期阶段，让幸存者们身体力行的去建设新家园，或许会让他们更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
“总而言之，我们还是去海渊之眼看看吧？”
薇塔则接过话题，“阿波尼亚你不是说，那边又接入了新的世界泡吗？”
“嗯，除去最开始的那个世界泡之外，如今又有三个世界泡的幸存者被安置在了海渊之眼。”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那位新的负责人效率还是挺高的。”
“听起来真不错，不过你不是说凯文他们转移世界泡其实还挺麻烦的吗？”
薇塔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按照你的说法，‘逐火十三英杰’就已经是地球目前最强的那一批人了吧？还有谁能比凯文他们更能干吗？”
提起比凯文更强的人，薇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前两天遇到的那个名叫爱莉希雅的粉色少女，相比起凯文，她虽然在实力方面或许还有所欠缺，但对于权能的掌握却十分娴熟，甚至可能还在娑之上。
但爱莉希雅似乎并没有负责海渊之眼的事情，这就让事情显得更加奇怪了。
“当然是有的了，”
阿波尼亚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在纠结要怎么表达，“而且，你也认识她呢。”
我也认识？
薇塔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毕竟事实的真相并不难猜——而且，她们在进入海渊之眼后，新任海渊之眼项目的负责人也恰巧刚刚完成一次世界泡的安置工作。
“还真的是你啊。”
当看到那个无比熟悉，却又散发着陌生气息的身影，薇塔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寄人篱下的感觉如何啊，娑？”
对于娑没有死这件事情，薇塔从一开始便心知肚明，毕竟艾岳没有当场干掉对方，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这才区区几天，就让对方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还是让薇塔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娑居然真的老老实实的在工作，而且勤奋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看娑的那个架势，如果不是自己搭话，她居然是打算直接返回量子之海的，甚至连休息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与其说是寄人篱下，更准确的描述是囚徒。”
面对薇塔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娑就要温和的多，她只是用一种感慨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倒是你，看起来，是已经决定要去拥抱所谓的自由了吗？”
“当然了，羡慕吗？”
薇塔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猜，你接下来的余生，都要在这样的事情中度过了，对吧？”
“确实如此，不过，倒也谈不上羡慕。”
娑摇了摇头，语气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在心底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绝对的自由，和虚无乃是同义，我想，你大概是不会喜欢那种东西的。”
“那又如何？”
薇塔瞪着眼睛，“再怎么样，也比现在的你要好得多！”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毕竟就像我说的，我如今只是一介囚徒。”
娑依旧平静，和语气激动的薇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我有一句忠告，你想听吗？”
薇塔顿时沉默了下来。
她不是傻瓜，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的交流，但她也能够察觉到，眼前的娑和曾经那个索求无尽能量的那个神明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异，如今的她虽然自称囚徒，但从表现上来说，倒更像是一个开悟之人，也不知道艾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于是最后她还是稍微冷静了一些，重新看向娑:“说来听听。”
“看来，你和过去的我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娑笑了笑，随后说道，“我的忠告就是，不要盲目的追逐所谓的自由，而因此忽略了近在咫尺的事物。”
说完这句话，娑便转过身去，飘向了远处的量子之海传送门，只留下薇塔一个人留在原地，露出思索的表情。
“薇塔？”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阿波尼亚这个时候才问道，“你还好吗？”
关于薇塔和娑的纠葛，阿波尼亚还是从艾岳那边知道的，毕竟薇塔本人大概并不喜欢把这段故事讲给别人听，从两个人刚才碰面的态度来看，薇塔显然还对于娑做过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对方的忠告。
“我没事。”
薇塔这时候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复现出了往日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激动都只是演技，“不过，艾岳似乎也并不在这里的样子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她们的身后传了过来:“找我？”
只见艾岳的身影不知何时突兀的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身后，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简直和见鬼了一样。
阿波尼亚顿时皱起了眉头，以她如今的精神力量，竟然也无法察觉到艾岳是何时出现的，显然对方对自己力量的掌握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眼前的艾岳似乎有些不对劲——对方身上的气息飘忽不定，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是……某种投影吗？”
阿波尼亚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果然穿过了艾岳的身影，“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不碍事，我随时可以回来。”
艾岳笑着向阿波尼亚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薇塔，“不过，在此之前，似乎某人有话要说？”
“薇塔，你想好自己的愿望了吗？”
“想好了。”
薇塔此刻已经重新冷静下来，她看向眼前的投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要加入逐火之蛾。”
此话一出，不但艾岳挑了挑眉毛，就连一旁的阿波尼亚都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毕竟这和对方之前一直表现出来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渴望自由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而艾岳显然比阿波尼亚更加了解薇塔，他只是看了一眼薇塔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并不是愿望的全部内容。
“当然，这只是愿望的一部分而已，我还没说完呢！”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薇塔才接着说道，“太阳系被虚数内能潮汐带所封锁的事情，艾岳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艾岳点点头:“当然。”
他不但知道虚数内能潮汐带，还知道太阳系四周的潮汐带，其实比其他星系的要更加难以突破，因为终焉之茧选中太阳系作为自己的实验场之后，为了能够让太阳系彻底的与世隔绝，还利用权能加强了这道封锁。
正是这种强化过后的封锁，才让终焉之茧能够如此彻底的掌控整个太阳系，也正是这种彻底的封锁，使得如今的太阳系和其他地方产生了难以想象的“隔阂”。
不过，这些就不是能够随便告诉别人的事情了。
“那么，我想你应该不甘心只让人类文明局限于太阳系之中，对吧？”
薇塔接着说道，“但是，贸然和外界接触是有很大风险的，所以我认为，你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替地球文明当探路先锋。”
说到最后，薇塔笑容满面的凑到艾岳面前，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脸，朝着对方挤了挤眼睛:“正巧，这里有一个经验丰富，穿梭过无数世界泡，对人心有很深研究，同时也善于交涉的最佳人选哦？”
这套卖萌的招式，还是她特地找爱莉希雅请教过的，对方宣传“这一套对艾岳非常好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爱莉希雅大概没有告诉你，强行模仿她的动作，只会让你看上去像个绿茶。”
艾岳的投影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随后才露出笑容，“不过，你这这套说辞倒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
他的投影随后化作纯粹的光芒，没入薇塔的胸口之中:“进入传送门，跟随指引而来吧，虽然这个地方你应该并不陌生。”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只留下薇塔和阿波尼亚面面相觑。
“看来你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最后阿波尼亚率先开口说道，“而且看起来，艾岳也并没有拒绝呢，恭喜。”
阿波尼亚其实早就知道艾岳并不会拒绝薇塔的要求，毕竟艾岳对于自己人一向十分溺爱，薇塔只要不是什么专业反骨仔，那么就不需要担心待遇问题。
不过这种事情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得让薇塔自己去面对，才能感受到。
“是啊，我其实还挺紧张的。”
薇塔也不由得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容，“老实说，我还以为艾岳会讨价还价一番呢，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好了，快去吧。”
阿波尼亚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看向薇塔，“或许之后就很难再见面了，我就提前祝愿你的旅途一切顺利吧。”
虽然艾岳并没有明确表态，但阿波尼亚很清楚，对方其实已经答应了薇塔的要求，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一切都顺利，薇塔或许会就此离开太阳系，去探索星系之外的全新世界，之后再想要遇到她，几乎就不太可能了。
“我肯定还会回来的啦，毕竟还要定时汇报工作呢。”
薇塔凑近一步，笑着说道，“更何况，你们也总要离开这里的嘛，到时候，就轮到我带你去参观外面的世界了！”
与阿波尼亚告别之后，薇塔不再犹豫，便径直的朝着量子之海的传送门走去。
或许是这段时间过得安逸过头了，久违的回到这片混乱无序的空间之中，薇塔竟然还有些不太适应，以至于过了好一会，才摸清楚这片区域的方向。
与此同时，之前那道没入她身体之中的光芒也亮了起来，在她的身前探出一个笔直的纯白箭头，显然是在为她指引方向。
薇塔沿着这个方向走了一会，便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对于她这种常年在量子之海中穿行的人来说，即便是混沌无序的量子之海，多少也有些许规则可言。
而如今她身周所感知到的些许波动，似乎在很久以前就遇到过。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种熟悉的源头，一个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是先她一步进入量子之海的娑。
两个人再次相遇，彼此之间显然都有些意外。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娑注意到薇塔身前的箭头，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点了点头，“恭喜你。”
“哼。”
薇塔轻哼一声，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关于那句忠告……谢了。”
其实薇塔之前对阿波尼亚是有所隐瞒的——她并没有打算接受艾岳的庇护，而是打算在得到对方的奖励之后，就离这个强到恐怖的家伙尽可能的远一点。
如果真能离开太阳系，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毕竟她对娑的心理阴影有点严重，实在是害怕艾岳会不会有一天也变得和娑一样。
但娑的出现，以及她的那句忠告，却让薇塔改变了主意——她之前一直渴望着自由，却忽略了自身最重要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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