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艾岳愣了一下，“我没说过吗？”
说完这句话他便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说过这个事情。
“叫我艾岳就行了。”
艾岳面色如常的回了一句，随后快速转移了话题，“总而言之，你需要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
紧接着，艾岳便伸手点在娑的眉心，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随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被一股强大的意志所引导着，开始朝着一个核心集中过去。
“感应到了吗？那个就是你的‘核心’是你真正的要害和力量之源。”
艾岳收回手来，“简单来说，我借鉴了终焉之茧的机制，将你转化成为了我的第一个律者。”
“听起来，似乎是一项殊荣呢。”
娑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把这样的荣誉赐予我，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
“律者的一切都由我来决定，生死大权，包括能力的上限都是被锁死的，这算什么荣誉？”
艾岳忍不住摇头，看着娑的眼神也有点奇怪，“他们有着自己的未来去开拓，根本用不着这种手段，比起荣誉，我看倒更像是刑具。”
这句话倒是货真价实的，因为律者体系本身就是终焉之茧为了挑选自己的代理人而设计出来的系统，被选中成为律者的人，其意志都将被终焉之茧扭曲成为自己需要的模样。
要知道，终焉之茧由于没有真正主导一切的意志，因此它的所作所为都需要遵循提前设定好的机械性逻辑，所以其实很难对一些特殊情况做出针对性的应对措施。
但即便如此，终焉之茧也能够将自己选中的人从对抗崩坏的坚定战士，转化为毁灭世界的代理人，那么艾岳身为拥有强大意志的神明，在使用律者系统的时候自然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甚至做的更加彻底。
可以说，在娑的意志与这具身体建立链接的那个瞬间开始，对方的意志便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因为艾岳甚至可以直接将其洗脑，转而将娑完全变为一个完全由自己进行设定的人偶。
这和对游戏中的角色进行设定完全不同，因为娑是一个拥有知性的智慧生命，可以说，如果艾岳这么做了，那就等同于践踏了对方所拥有的一切。
相比之下，就连生死大权和能力上限，都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好在艾岳的道德底线相当高，也不屑于为了区区一个娑便违背自己的良心，因此他对于娑的意识没有进行丝毫干涉，而是完全将其保留了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艾岳也能够随时越过娑的意志，去掌控她的身体，哪怕对方潜入量子之海的深处，试图借助“海”的特性来屏蔽他的约束，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娑便彻底成为了艾岳手中的提线木偶，只有在不违背艾岳意志的前提下，才能够拥有有限的自由意志。
这样的事情，娑自然也已经明白，但即便艾岳已经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对方的脸上却还是洋溢着笑容:“至少您愿意对我使用这样的手段，就足以证明我在您心中的价值了，不是吗？”
艾岳微微皱眉，随后不留痕迹的后退了半步。
怎么回事，这家伙看起来好像一个舔狗啊——她原来居然是这样的性格吗？
“总而言之，我目前给你的权限就是这样。”
艾岳继续说道，“二级规模以下的世界泡，以你目前的实力都可以进行独立的安置和转移，三级规模的世界泡则需要向我申请之后再做决定。”
说着他将一张虚拟的屏幕展示在娑的面前，上面详细的描述的世界泡的分级法则。
艾岳根据底层规则的完整度，以及世界泡寿命等因素，将世界泡的规模分为了五个等级，像之前凯文等人搬运而来的，只剩一座城市大小的世界泡，其实连最基础的一级都不到。
“四级和五级的世界泡，由于它们的结构相对稳定，寿命也足够长，所以可以暂缓搬运是吗？”
娑很快便明白了艾岳的安排，“但是以您的性格，也绝对不会仅此而已吧？”
“当然，这种世界泡虽然目前还没有相对应的安置方案，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艾岳切换出另一块屏幕，“我需要你将他们进行标记，随后便安排相应的部门对其进行修补和加固，以此来延长它们的寿命。”
量子之海既然是海，那么自然也就拥有属于海的“波云诡谲”，一旦遇上了侵蚀较为强烈的情况，那么就算是刚刚坠入量子之海的五级世界泡，也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便被侵蚀的千疮百孔，直接跌落到一二级的规模。
艾岳所说的修补和加固，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而准备的。
至于负责这些工作的人手，第一批自然是需要从现在的融合战士之中进行挑选了。
艾岳还计划，等到“海渊之眼”这边入住的量子之海幸存者到达一定规模之后，也在这些幸存者之中挑选拥有足够资质的人，来进行后续人员的培养。
为了能够拯救曾经于自己陷入同一境地的人们，想必他们也会拥有极高的热情吧。
“我可以提一个建议吗？”
面对艾岳公开的计划，娑像小学生一个举手提问，在得到艾岳的同意之后，她才继续说道，“我曾经为了自己的执念，制造了许多的代理人，来代替我收集能量，他们是不是也能够派上用场呢？”
“当然，还有那些被你植入特殊规则的世界泡，”
艾岳点了点头，“所以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它们安置好，代理人就继续由你进行统筹，毕竟那是你的造物，至于世界泡……”
“我会解除之前植入的规则，并按照您的质疑将它们进行安置或修补。”
娑抢先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任务吗？”
“没有了。”
艾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那就可以开始服刑了。”
有了娑作为自己的替代品，关于海底捞计划，就不需要自己过多的操心了。
“谨遵您的旨意。”
娑再次低下头去，“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艾岳本想说一些诸如“我对你可没有什么期望”之类的话，但考虑到所才刚刚开始工作，自己身为顶头上司，打击她的积极性还是有点不合适，因此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但过了片刻，娑却依旧留在原地，这让艾岳顿时皱起眉头:“还不去干活？”
“吾主，”
娑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一种微妙的情绪，“我并没有掌握自由出入这片空间的能力。”
终焉之茧所处的空间是有“锁”的，只有得到了相应权限的人，才能够进入这片空间。
很显然，这个权限或许不少人都拥有，但其中肯定不包括娑。
随后将对方送走之后，艾岳才重新静下心来，将“为海底捞计划寻找代理人”的条目从自己的待办事项中划去。
虽然如今的娑实力大不如从前，但拥有艾岳赋予的光之核心，在量子之海中也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真要发生了某种超出对方能力之外的变故，自己也可以利用律者体系的能力，直接将其从量子之海中捞出来。
甚至最差的结果……
艾岳回过头去，看向终焉之茧。
在他的意志之下，茧再次发出纯白色的光芒，随后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从而显露出内部的构造。
在它内部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出现了一个曾经并不存在的事物——那是一颗和终焉之茧形象类似，却要小得多的纯白之卵。
如果旁人此刻也能够共享艾岳的视线，便可以透过它的外壳，看到内部蜷缩成一团的娑。
这才是艾岳所掌握的律者系统之中，最为关键的事物，艾岳将其称之为“存档点”。
顾名思义，只要终焉之茧里的这枚“娑之卵”没有消失，那么无论娑死过多少次，都可以在这里借助终焉之茧的力量复活，并且她每一次回到终焉之茧的笼罩范围，其意识会被存档点再次记录，形成一个新的存档。
毕竟像娑这么好用的工具要是出了问题，艾岳短时间内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好了，量子之海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确定了“娑之卵”的状态没有问题之后，艾岳便自言自语的看向了记录在待办事项中的下一个条目，“接下来要做的是……”
“地球真是个好地方啊。”
薇塔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内部的霓虹灯光，品尝着杯中的佳酿，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和已经开始踩缝纫机的娑不一样，薇塔这段时间的生活可以说是有滋有味，完全是一副“乐不思娑”的模样。
当然，考虑到她和娑之间的恶劣关系，哪怕在地球只能以卖艺维生，薇塔大概也不会怀念被娑束缚的生活。
当然，地球上的生活非常美好，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末日，更重要的是没有娑的任务，作为艾岳的客人，薇塔也在这里享受了相当豪华的待遇，不但有阿波尼亚当陪玩，而且各个地区和国家的管理者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都十分慷慨的满足了她的需求。
在这个过程中，薇塔也逐渐了解到了艾岳在地球上所做的一切。
以一己之力，在一个文明已经开始朝着末日狂奔的情况下，不但硬生生扭转了本应坠入深渊的未来，甚至“矫枉过正”，以超出所有人想象的能力，达成了堪称梦幻的完美结局。
天知道，当薇塔听到阿波尼亚说，地球在终焉律者降临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因此而死亡时，到底是一种怎样震撼的心情。
这样的剧情发展，在文学作品之中，通常被称为“机械降神”。
但机械降神也要有个限度好吧，哪有这种程度的机械降神啊！艾岳和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的了好吗！
薇塔现在对艾岳就是这样的一个评价。
如果将地球文明遭遇崩坏入侵开始之后的历史当做一本小说来看待的话，那么就会给人一种从第七律者被杀死之后原作者就已经烂尾，以至于后面的内容全部都是爽文同人作者续写的感觉。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小说里面，只怕会被读者狂喷，但若是它发生在现实里，那么得到的就只会是一致好评。
“既然喜欢这里，那不如就留下咯？”
阿波尼亚站在她的身边，一同欣赏着璀璨的霓虹灯光:“事到如今，你也应该做好决定了吧？”
“当然。”
薇塔点点头，她自然记得，自己还需要给艾岳一个答复，“不过，地球虽然很好，却并不属于我呢。”
“还是要离开吗？”
阿波尼亚听到这句话，倒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叹了口气，“那还挺可惜的。”
“怎么，舍不得了？”
薇塔笑着看向一旁的阿波尼亚，“我还以为你其实挺讨厌我的呢。”
“我个人对你是没有好恶可言的，”
阿波尼亚摇了摇头，“但是，你的存在对于艾岳来说应该是很有价值的吧。”
“什么啊，好冷酷的思维方式，你的心中就只有艾岳吗？”
薇塔忍不住皱起眉头，却又笑了笑，“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呢，若是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这样一位堪称奇迹般的存在，或许我也会变得和你差不多吧。”
作为这几天相处时间最长的人，薇塔自然也了解了阿波尼亚所经历的一切，也就不难理解对方如今的心态。
但她毕竟是薇塔——在脱离了束缚自己许久的梦魇之后，自己最想要的自由，已经唾手可得，那么她当然没有理由放弃。
“不过，你打算去哪里呢？”
阿波尼亚没有在意薇塔的评价，只是问道，“莫非要回到金星去，重建你的家园吗？”
“不了，那里其实也并非是我的家园吧，毕竟我只是一个虚假的造物呢。”
薇塔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略微有点落寞，但随后便露出了笑容，“果然，还是想去太阳系之外看看呢！”
“但你不是说，太阳系被虚数内能潮汐带所包裹，根本无法离开吗？”
阿波尼亚好奇的看着薇塔，“莫非你还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我是没有啦，但那位大人肯定有的，对吧？”
薇塔笑着指了指天空，随后在阿波尼亚无奈的注视之中说道，“我虽然说不打算留在地球，但可没说要离开艾岳的庇护哦？”
“区区虚数内能潮汐带，肯定难不住他的……吧？”
第二十九章再见了妈妈。
艾岳到底有没有办法帮助薇塔离开太阳系？
即便是在如今，已经知晓了艾岳的力量与智慧，薇塔却依然不敢妄下定论。
因为围绕着太阳系的“虚数内能潮汐带”，确实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那是由纯粹的虚数能量所构成的天然屏障，使太阳系被彻底的和外界隔绝开来，不要说是使用科技的手段，纵使娑已经掌握了神明一般的权能，也依旧拿它没辙。
与其说这是由虚数内能构成的潮汐带，倒不如说这是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广阔海洋，而如同太阳系这样的星系便是散落在海洋之上的大小岛屿，只有想办法跨越这波云诡谲的能量之海，才能够到达其他的星系。
薇塔记得很清楚，娑曾经为了脱离终焉之茧的影响范围，找到一个适合重建弗楼沙的安全区域，不惜花费海量的资源来打造一艘救世的方舟，试图以这种方式跨越虚数内能潮汐带，去往太阳系之外的地方。
但即便那艘方舟在太阳系边缘航行了无比漫长的岁月，却始终无法突破。
艾岳固然要比娑强得多，薇塔当然相信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跨越潮汐带的阻碍，可自己跨越和帮助别人跨越完全是两个概念，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所消耗的资源数量。
换句话说，薇塔非常担心，如果满足自己这个要求所消耗的资源过多，那艾岳会不会反悔，选择让她换一个要求？
不，甚至这都算不上反悔，毕竟艾岳也从没有承诺过，一定会满足她的所有愿望。
薇塔虽然心底还有所期待，但实际上却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与艾岳讨价还价了。
如果不能离开太阳系的话，那么畅游量子之海大概也能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另外，找艾岳要一颗小行星的使用权，应该不过分吧？对方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太阳系之主，这里的边缘地带有那么多小行星，反正都没人住，自己还能帮他开开荒呢！
“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面对薇塔心中的疑惑，阿波尼亚只是回以一个微笑，“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直接去找艾岳问问呢？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
“说的也对，万一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困难呢？”
薇塔也附和的点点头，不过从她心不在焉的表情来看，她大概并没有听进去阿波尼亚的话，“决定了，再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晨吃完早饭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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