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诶？这是什么？”法厄同小声问。
“这个是京剧的《打严嵩》，我也很喜欢，所以.”滟秋脑子里忽然嗡得一炸：“等下，后面的且等等！”
然而商洛已经入戏了，一点也没停下来：“我问那顽童啼哭为何故，他言说严嵩老贼杀他的举家一满门！劝顽童，休流泪，免悲声！邹老爷是你的报仇人。站立在金阶用目来观睁，上面坐的嘉靖有道君！”
“别别别别！后面的不能唱！不能唱！”滟秋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打严嵩》在后面这段在玉京不能乱唱啊！上头有人！上头有人！商天君你快收了神通吧！今后闹出事来，千万别说是从我这学的！”
“啊这.”商洛把丹收了起来，“抱歉抱歉，就是觉得这段特别顺口，到了嘴边就想唱出来。”
“因为《打严嵩》确实很好唱我早晨刷牙的时候就哼哼几声。明白了明白了，确实是天衣无缝。佩服，佩服。果然商天君你的神通就是厉害啊我甘拜下风。”
“额抱歉，我后面不会用你的身段到处乱唱的。”
“明白明白，我相信你的为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复制一遍。而且咱们也不呛行——不过这个剧本我还没研究好，要不要我再研究一下？”
“其实不用了。”二号球嘀咕着，“我们的行为已经得到了这位滟秋小姐的许可，她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知识，所以我可以让您学得一模一样。”
“额”商洛想了想。虽然可以不学，但是稳妥起见，他还是躬身揖手：
“那就麻烦先生再教一段了。”
第410章 烨然若神人
“商洛，你准备好了？那我们可以开始.等下，你没事吧？”郑世杰问。
“没事啊。”
郑世杰依然不信：“你没事吧？！！”
“没事啊，真没事。”
“那你怎么走路带风？好家伙，你这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我之前怎么没看你这么走路？你比烨哥走得还好。”
“哈？他平时这么走路的吗？”
“他当太子的时候是这么走的，被认出来是太子还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别人是从哪看出来的。”
“合着你当时和他不是偶遇啊？”
“那肯定啊，哪来那么巧。我听说太子和我在一个学校，还准备去找找他来着，看能不能和他混熟。结果根本就不用找，每天在走路带风浑身发光的就是他了。估计从小盯着他的人太多，他对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甚至不以为意。他那个时候根本谈不上接地气，整个人都像天上来的似的。简直是‘烨然若神人’。”
“那和现在看起来可太不一样了”
商洛认识的朱先烯，完全不像是那副样子。他是个商洛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确实是好人。在好人之外，他也很厉害。
但商洛一点都不觉得他是“烨然若神人”，他连喝茶都懒得用茶杯，都是对着茶壶嘴喝的。
“他是大学之后才变成这样。嗯其实是恋爱之后才变成这样。果然恋爱可以让一个人成长不少。说实话，他也是从那之后才有关心别人的兴趣的。之前他对每个人都不咸不淡的，但看着不怎么真诚，只是出于礼貌和修养那么做。现在你也能看出来吧？他把那些修养都消化下去了，而不是浮于表面。他现在是个念头通达的好人，只是偶尔犯点傻.嗯，怎么样。”
他问商洛：“有没有什么收获？因为你们是同门师兄，而且未来说不定要长期共事，所以我觉得多给你提供点信息比较好。”
“谢谢，收获很大。以及还有这次.这次算是国姓你在想着法给我们送经费吧？”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刚才看到的步态，似乎情况变得不一样了。你正儿八经学过吗？我没记错的话，你没学过？”
“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商洛注意到了他话中的要点，“你不只知道我在这里没学过，还知道我在‘老家’也没学过？”
“嗯。”郑世杰点了点头，“但我也不知道太多的细节。和之前说的一样，我所知的全都是在从烨哥那里听来的，他不说我就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回头去问问他吧。倒是你这里.你这个小表弟啊，来了我们这里之后许多年都不见踪影，但是照理说你不太可能学过京剧昆曲之类。你在哪学的。”
“这你就别管啦。我演给你看看？”
“来来，走一个。”他拍了拍手，让到旁边：“各单位注意，准备开机！”
咔咔咔咔，各单位放下手头的旺崽牛奶，准备开动了——说是各单位，这个摄制组实际上只带来了基本的架构。人不太多，设备也是摄影棚这里借用的。真正拍正片的时候，他们还得回兰芳在坤甸市的总部去拍，这里也只是试镜而已。而国姓本人已经在这里了，他是握有最终决定权的人，拍摄本身就变得更不重要了，除非国姓事后还要想看回放。
和拍摄相比，这些调来的摄制组，还有摄影棚的专业设备，更像是“布景”的一部分，因为拍摄现场的环境也是需要适应的。有的人平时很活泼，一上镜就立马像被镇住了似的。有的人则相反，平时像咸鱼一样一天都懒得翻身，但是一上镜就有如神助。
他倒是没见过商洛上镜头的样子。但他做什么事看起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呢？”
到了后头，他和导演也确认了一下。
“商天君看着应该没问题。就是他这个架势”
“他这个架势怎么了？”
“好像专业过头了，一副老表演艺术家的派头，搞得我都有些心虚先开始吧。话筒检查一下，主光背光补光都准备好，反光板准备好。都准备好了吗？场记，打板！”
“剧本21， 1号候补试镜，第一次试拍，走！”场记啪得一声打了板就撤到了镜头外，留下了商洛——还有乌泱泱一大片人。
虽然镜头的场景是静谧的冬日，但这里一点都不干净。主光背光补光三个大灯从三个方向照明，旁边还有两人举着反光板，以此来营造“冬日阳光温暖但又不那么强烈”的苛刻条件。长长的传统从四五公尺以外伸探过来，在镜头外不远的地方收音。
而因为时间紧张，商洛面前只有极其简单的一个布景——一块玻璃板，一个展示台，还有一瓶旺崽牛奶。
隔着玻璃板，他站在旺崽牛奶面前。场记打板的同时，他也持丹运功：
没有任何动作，他就站在那里，用眼睛看着那瓶旺崽牛奶。这个动作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这个镜头就是这么看。
然而镜头后面的郑世杰，导演，还有在场所有在正面的人都看呆了——包括商洛自己。
玻璃板反射着他的眼睛，眼中含着滟滟风波，盈盈秋水。虽然室温26°，灯光打过来还有些热，但他光是站在那里，冬日的清冷就气氛就弥散过来，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所有人都能看见，他在发光。就像舞台中心的水晶一样，他在那里散发着属于演艺人员的光芒。这股光芒让看见他双眼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躲闪，因为实在是太耀眼了。
【啊这.啊这】
“啊这.这这这.怎么收场？怎么办怎么办，这收不住了，演起来连我自己都怕。”他慌了，他眉头微皱，身未动而眼先望向一旁。然而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斗转星移——
“停！”后台，蔡导演喊了停。商洛立刻松开了蛇丹，恢复了常态。
后台，郑世杰和蔡导演都看着屏幕上的商洛。虽然他已经收回来了，但刚才的一抹光亮还暂留在他们的脑海里。
“这是不是不太对啊？”郑世杰纳闷道，“他这一颦一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但是又不那么别扭，正好契合他的身份，但是又有那么一点微妙的女性化。这拿捏得恰到好处，实在是.”
“实在是太完美了！”蔡导演都看呆了，“国姓！你找到了宝藏了！我从以前就佩服您的商业眼光，现在更佩服了！”
“我看中的可不是这种演技啊，我看中的不是冬天的阳光，是夏天的阳光。话说，这是不是和我们昨晚商量的剧本不太一样？剧本里是给爸爸妈妈带牛奶，这哪是看爸爸妈妈的眼神。”
“不不不，这不是他有问题，是我有问题。我写的和他演的不一样，一定是我有问题。”
“哈？你可想清楚了啊，这是你自己说的。这次不是我让你拿剧本改改改，是你自己说你有问题的。”
“我简直自惭形愧啊！”蔡导演拍着自己的脑袋，“在他的表演面前，我这点孱弱的笔力.简直是腐草之荧光，哪里比得上天心之皓月。但是我愿意试试。在商天君的光芒面前，连我这个腐草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了。国姓！”
“别别别，叫东家就好，或者叫老板，之前说好的。”
“国姓！请让我留在剧组吧！如果不能和商天君拍完这一出戏，我觉得我的执导生涯就到此为止了！我此生都不会再有进步了！”
“你魔怔了是吧？但是好像.好像确实很厉害。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那个气场，看着就会让人自惭形愧！简直就像是就像是神一样！烨然若神人！我收到了莫大的启发！国姓，我们的这次拍摄一定能成为载入影像史的杰作啊！”
还有一章，一点左右好
第411章 我加入了魔法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郑世杰看着倒带的回放，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洛神出世，恐怕也不过如此。但是我怎么总觉得那么别扭呢这么厉害的气场，以前竟然没看出来。看来，我们两个已经达成一致了。”
“所以，情况是这样。”
休息室里，郑世杰给他倒了杯茶：“你演和剧本上的表现不太一样。”
“呼还好”商洛松了口气。他发现刚才好像过火了，没有办法收放自如，竟显得有些夸张他自己都被吓到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眼神甚至都会觉得惊诧。
那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奇怪。那显然不像是他自己的眼神，但又并不陌生，好像在哪见过。就像出水晴莲一般濯清涟而不妖，没有一丝邪念，竟让他自己都觉得甜美得像是荷叶上的露珠——那种完全不甜却给人以清冽之感的“甜味”。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二号球给他加料了。
“完全没有哦。”二号球在球里回答，“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的话.可能是加入了我对造主您的认知？您就是我们的光。但就源头来说，我只是忠实地复制了滟秋小姐那一刻的神念。我想额外加也加不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
【是的，这个我可以作证.可能光效是它加的，但是光效以外它什么都没加，原汁原味。等下.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了？”
【啊，这该死的甜美。】
“哈？”
【你从镜子里看自己都会被震到，你还没反应过来吗？那肯定不是你自己看自己的眼神，是复制过来的，某人看你的眼神——只是她本人没有真的这么看过，这是某种含蓄情感的外化。】
“不懂。”
【啧，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懂。】
“因为我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从维多利亚那里，这种打击是双向的…所以人家未必真的愿意说出来，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展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凑巧被我知道了而已。一闪而过的好感就像流星雨一样多，总会有的，但是爱情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还是交给时间吧，都是修仙之人，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将来和谁足够投缘，也足够了解，我会主动上的。现在趁人之危不算好汉，该出手时就出手才是好汉。”
【呜呜呜~~~原来你是抱着就这样的想法。我还以为你很迟钝。没想到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呜呜呜~~我好感动。】
“呜呜呜~~~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又从造主大人你身上感觉到了光芒。”
“去去去，犯人一边待着去，不要起哄。睡觉去，该熄灯了。”
“呜呜呜~~您的申斥我的同时也不忘让我注意作息，您真是个好人，您的光愈发让我觉得温暖了。我这就去睡觉。”
“还发光呢！下次不要再发光了啊！一点特效都不要加！”
二号球没有回应，它确实是睡觉去了。
“所以，商洛”说话间，郑世杰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要开口说出他的决定了。
“明白，我知道了，我不太适合这个剧本，所以我回去歇着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确实不适合这个剧本，但我和蔡导都一致认为剧本不适合你，一定是剧本的问题。决定为你量身打造一个剧本——而且我们决定同时邀请你和滟秋小姐参演。”
“诶？？？”滟秋忽然抬起头，“刚才发生什么了？”
刚才她一直坐在休息室里面和法厄同聊天，完全没看外头试镜的事。因为片场里面有无关人员东张西望是很碍事的。
“诶？你不想参加吗？”郑世杰疑惑地问。
“我我当然想啊。”
“那不就行了。商洛是不会拒绝的是吧？咱们已经商量好了。”
“啊这.我确实不应该拒绝。”
“好！”郑世杰一拍手，“这事就成了，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也预祝你们今后合作愉快。啊，今天做了大好事，心情真好。要留下来吃顿饭吗？”
“不了不了。”商洛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为了避免维多利亚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果断做出了选择，“我得去师兄说说这事，这事很重要。”
“嗯好吧，那就下次。那滟秋小姐你等会？晚上摄制组去金陵饭店有聚餐，顺路来吃顿便饭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坐小孩那桌？”
“嗯，有不喝酒的那桌。法厄同小姐要一起来吗？”
“啊这.我就不来了。”法厄同摇了摇头，“我还有其他事。”
她一会要掐着点去打工，没什么时间去蹭饭了。
“好。那商洛，我让司机送你去紫金山吧。”
谨身殿，三大殿的最后一殿，白天朱先烯在这里上班。他要到6点才下班，有时候还得加班。最近尤其如此。
“你来了？来得好啊.最近心烦的事很多，看到你就开心多了。修仙使我快乐，工作不赖，但每年秋后都使我抑郁.”
“是有什么事吗？”
朱先烯摇了摇头：“这种事不能和你细说的，这种抑郁只能我一个背着。还是说说修仙的事吧——阿杰今天怎么样？”
“非常正常。蛇丹的效果不只是帮他打通了关卡，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他现在已经对灵气有了一些感应，也更能和旁人共情了。只是，后头见他时最好戴着眼镜。”
“不妨事，我办公室里有龙脉镇压，他那点收不住的小神通是显露不出来的。倒是蛇丹让我越来越感兴趣的.跟你商量件事怎么样？能不能给我研究一下？我记得他吃了水蛇丹吧？我可以研究气蛇丹吗？”
“这个.情况是这样。”
他将二号球的事情说明了。
“原来如此.你把他收复了？好事。那水蛇丹还在吗？”
“它退出来之后进入了我特制的囚笼里，水蛇丹一切如常，问题不大。”
“嗯”朱先烯想了想，“好像它不太安分，水蛇丹还是算了。能不能给我研究一下土蛇之丹？我想要做一些实验。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把土蛇丹弄坏了，虽然我没法赔你原样的蛇丹，但我可以赔你一套筑基的机缘。”
“这也有的？”
“大内好歹是丹鼎门，保送几个筑基还是没问题的，本身就有修为的话还可以保送更多的。只是动静太大了，我用的量词都是‘套’，一套机缘，你可以想象动静有多大，不到必要的时候也不会用。而且也有失败的可能.当初如果你一直都无法筑基的话，多半就会给你用一套了。当然，吃自己的筑基丹还是最好的——这次的研究也很重要，但你的丹也很重要，所以我可以拿这套机缘来担保。”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这是亲兄弟明算账的事，师兄你想得很周到。那就这么定了吧，”
“那么.我倒是想让你也来参与一下研究。因为你刚才所说的，用苦海之水和蛇蜕来凝出一个‘囚笼’的方法，这很妙啊。这似乎是某种丹？我们炼丹都是用文武火煅烧，但你是用苦海之水来冷萃制丹，这是我以前也没试过的。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时是什么思路？可以说是吧？等下，我记个笔记。啊~~~修仙真是让人愉快，我这一天的心情都被拯救了。好了，说吧，你的思路是什么？”
和阿波罗尼娅商量后，他回答道：“是魔法，我加入了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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