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21章

　　“阿哼说没问题。阿哼要吃饭或者要上厕所都会和你说的，我把他的飞信号发给你。”

　　“这怎么像是说明书似的.行了，收到了。”虽然有些怪怪的，但陆槐阳还是一边看着面前那只茶杯犬，一边自己在飞信牌上发着信息。

　　“行了，他说大概能办。等这边的事完了，我就带他回局子里。”

　　“话说.陆千户，你怎么在这里？”商洛问。

　　“今天内阁在这里聚会，我们照例是要来这里听的。嗯，绝对不是因为可以公费来这里泡澡，你明白？”

　　“明白，明白。不过陆千户你怎么听的？”

　　“我等文阁老开完会之后再跟他开会就行了。”

　　“就这么听啊我还以为你们要躲在天花板上把吃饭的人拍成什么座次都画出来呢”

　　“我们不到必要的时候一般不这么做。现在这样，主要是因为文阁老更可靠——而且本来这些事也都是要告知给天子本人知道的，大臣之间照规矩不得私下里勾兑。所以他们要是在休息时间打算换个地方加班，就像现在这样，那我们两边就心照不宣地跟着一起加班。”

　　“还不用你自己掏钱是吧.”

　　“他们是自己掏钱的，我就是不用掏钱了。嗯，经费还是有的。我也很喜欢隆昌寺这里，因为这里没有自费项目。”

　　忽然，背后传来了陆良的声音。

　　“啊啊啊我就知道，爸你怎么在这里啊，好扫兴啊.”

　　“公事，公事你懂吗？”

　　“可是你今天明明休班啊！今天根本不是你坐班，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给朝廷效力不分平日还是休日。”

　　“你其实是想来看看我吧.”

　　“我是来看商洛的。是吧？”他看了商洛一眼。

　　“啊对对对，上面让陆千户和我对接工作。”

　　“那商天君，回头见。这个干员我就带去了，办完事就送他回来。”他把茶杯犬装进了口袋里，端着面走了。

　　陆良走在前面，坐到了商洛对面，其他三个人也坐到了对面。

　　“啊~~”陆良托着腮，“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个哥哥呢，商天君。他可真疼你啊.”

　　“你老爸一直这样吗？”

　　“你说呢这是他的工作。他经常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在各种各样奇怪的地方出现。现在还好，只是偶尔能见到他。小时候我总觉得他每天是不是就不上班啊，就一直跟着我。”

　　“我爸要是能多跟我讲几句话就好了。”法厄同靠着墙，摇了摇头，“要是能经常开导自己一下，他也不至于那样。”

　　“话说。”商洛忽然望向滟秋，“你们家是什么样的啊？”

　　“我爸妈都是非常普通的工人啊.我们家不是修道之家。我们这一派修的是福缘啦，我师父，我师父的师父，家里就没有一个是修道之家，讲究的就是一个‘撞’，撞上了就入门。萨祖自己也不是修道出身。”

　　“诶对了。”商洛纳闷道，“萨祖原来是做什么的？”

　　“律师。”陆良回答，“萨祖原先还不是法师，是律师。后来他也是在路上撞见了三位仙人，教授他法术。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不是福缘深厚的人可看不到遁去的那一线天机。所以像我这样不怎么走运的，就修不了雷法这一门啊。不过.反正也快了。没想到活在这个年头竟然本身就是最大的福缘。嗯，商洛，我请你吃点东西怎么样？”

　　“好啊，我还不知道要吃什么。”

　　“顺便也请法厄同吃，我知道这是你们那边爱吃的，这边还没有。如果是不懂行的人，一定会觉得这里的炖蹄髈最好吃。我跟你说，这家的仿荤菜才是一绝。”

第545章 净土

　　“原来这里的仿荤档口，才是最经典的吗？那我再去拿点。”

　　他站起身，去不远处的档口取了菜。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快步走回来：

　　“哇！这个.确实啊！这个太好吃了！好吃得不得了！”

　　他把盘子搁在桌上——是一大盘素鸡，卤的。

　　文鸳愣了一下，先夹了一筷子尝尝味道

　　面无表情地，他把素鸡吃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超好吃？”

　　“确实.味道不错”

　　“你看，我说吧，超级好吃。”

　　“但我觉得我家门口的卤菜店卖得更好。但是，这个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文鸳诧异道，“这东西五文钱切一斤能摆一大盘的啊，买烤鸭都会送的。有那么好吃？”

　　“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好吃就好吃在它素菜荤做。做的人是真的想让食客从豆干里面吃到鸡肉的味道，所以是真的好吃。”

　　“.”几个人都沉默了。

　　倒是滟秋开口道：“这个.这种情况是有的。”

　　“什么情况？”坐在旁边的陆良问他。

　　“就是.这确实是天人的口味。或者说，这也是天乙贵人的口味。他们这个层次的，吃的就不只是食材本身的味道，还有里面传达出来的‘神念’。比如同样是素鸡，买烤鸭搭着送的素鸡和这里摆在档口里面装盘的素鸡，他吃起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的。”

　　“好家伙，他这就是吃香火喽？”

　　“可以这么说。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感受到的‘香火’是非常明显的。是吧，法厄同是知道的。”

　　“嗯。”法厄同也点了点头，“从他开始吃熊猫粮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吃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清心寡欲、调养身心。但他吃得非常开心.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哪里好吃了。不过，这具体有什么细节吗？”她追问道：

　　“他是会觉得，摆在白瓷盘子里面的素鸡会比买烤鸭送的素鸡好吃？”

　　“不是好吃，是不一样，非常复杂。天人的感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但如果硬是要说一下的话，这种摆盘精致的会让他觉得‘美’，他能感受到厨师想让他吃好饭的心意。如果是白送的，他会有一种赚大了的‘喜’，这两种都会让他觉得好吃。”

　　“哇”商洛感叹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这样.”

　　“很正常，神仙也不会研究上香的时候要怎么摆，香火才会好吃。神仙是吃香火的。就像食客只需要会吃，不需要懂做菜——但我们搞符箓研究的是要懂的，就像厨师做菜要知道酸甜苦辣咸要怎么表现一样。总之做天人的乐子很多的啦，大家也都加把劲。只要肯下苦功夫，人人都能吃香火。当然，不下苦功夫也能吃香火就是，就是看你是坐着吃还是在盒里吃。”

　　“.”非常现实，但这番话也非常现实。

　　在座的诸位虽然都不到二十岁，但修仙之路本身就是在和性命打交道，他们对自己能活多久都是有数的。

　　晋升为天人是通往长生的门槛，这很重要。晋升为天人之后，天人五衰在可预见的时间里看不到头的。王阳明成化年的人，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只是不来朝廷里面受气罢了。而成化年对现在来说完全是“古代”，那时候连王灵官的漫画都没得看。

　　再往前说，前元只有百年不到的寿命，再往前几百年就直接回到唐朝了。在天人的无尽寿元面前，凡世的起起落落就像走马灯一样快。而拦在天人面前的，也就只有天人五衰。

　　但天人五衰到底是什么呢？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大限在前面。然而在现代科学的观测面前，还没有一个天人“五衰”过，所以天人五衰的过程是无从查证的。

　　再往上到了金丹期达成了体内的小周天，成为真正的仙人，那和外界的大周天就没什么关系了。只要能够运转不息——虽然条件很苛刻，但从原理上说如果能够达成的话，就算地球爆炸也是金刚不坏。

　　再再往上到了元婴期就更是常人无人理解的可怕存在。

　　商洛品尝出的味道，某种程度上就是“小周天”的体悟，而非大周天里客观存在的味觉。越是修为精深，来自大周天的影响就会越小，也就越是能超然在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外，越是靠近无形的大道。

　　“所以，大哥”韩行知望着商洛，“伱有数吧？你自己虽然已经登了，但你是天君啊，是道祖指定的人。我们，真的没关系吧？”

　　“我这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在这辈子登天。”商洛答道，“我能保证的是，让包括各位在内的所有人如果没有办法登天，那还可以去净土里面慢慢修。因为修行是个人的事，是吧？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我能做的，或者说朝廷要做的，就是给所有人无限试错的机会。”

　　“那么.去往净土里面，确实也是获得了无尽的寿元。但那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受制于人，还是制于人。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净土就是个盒子，你在盒子里再强大那也是假的。就算你在里面达到了大罗金仙的境界，那和王灵官也没有区别。”

　　“王灵官？”

　　“王灵官是漫画里面的人物不是吗？就算王灵官能够破碎虚空也好，打到大道都磨灭了也好，只要漫画一停止更新，王灵官的故事停止了。净土里面也是一样，净土终究是需要外界的力量来维持。到时候外面随便出了什么事，你就像冰箱冷冻室里面的冻肉一样，除了默默在里面坏掉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那还真是.还真是残酷。”

　　“是的。到了那种时候，你就只能相信朝廷心善，不会把电源拔掉——当然朝廷确实心善就是，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朝廷，如果碰到什么不可抗力，到时如果形势急转直下而吹灯拔蜡，那就未必能顾得上盒子里的人，因为终究是要先保住外面的天地，才能保住盒子里头的世界。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546章 神机营

　　“不过，有终归是比没有好，是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挡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威胁就是未知。净土的技术，是从罗马那边传渡过来的，他们的技术可以把我们的人送进去，而我们的技术可以让进去的人再出来。归根到底，这终究是要涉猎我们以前尚未涉足的领域，而且不可避免地要和罗马共同承担他们那边的业障。因为天道有常，损有余而补不足。寿余也是余。”

　　“啊”韩行知叹了口气，“那还是活在外面更好啊。”

　　“我说，你也不用急啊。”商洛诧异道，“你就那么肯定你必须要进净土吗？从目前的观察来看，这天下的灵气稀薄成这样了，诸位都能作为练气士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修为有高有低，但终究是已经入门了。回头等灵气充沛起来，诸位就是第一时间突破的啊，伱们几乎就没有可能卡住不突破吧。”

　　“对啊！”文鸳忽然想起来，“那我们在愁什么？”

　　“那碗面。”滟秋摇了摇头，“商洛吃了那碗四大皆空的斋面，他整个人都开始四大皆空了。然后你们两个的话题都绕着他转，所以也被他带进去了。”

　　“.”

　　陆良起来：“商天君，你坐在这，我们去拿菜。”

　　“额也行。那这个素鸡多拿一点啊。”

　　几个人都去取菜了，只有法厄同还坐在原地。

　　“啧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当天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当半神的感觉也不错吧？”

　　“差远了。你要知道，那就像亚历山大对阿喀琉斯一样，半神只是众神的影子。稍有不慎就会滑落过去——因为你要保持力量，就要行诸神之事。你要维持自我，就要做出一些不同。偏偏诸神.诸神真的存在吗？我不好说。但诸神的故事显然都是祭司们添油加醋编出来的，去模仿故事里面的人那可太费劲了！”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例？”

　　“很简单。很简单，你看漫画就知道了吧。就漫画的创作流程而言，你不可能给每个人都画上不一样的脸。因为漫画要展现故事，所有人都要动起来，一张脸要画无数次。怎么能让读者在小小的方格子里面区分不同的任务呢？答案就是人设。读者是通过符号堆砌起来的人设，去识别漫画里面的人物的。比如王灵官的典型象征就是火龙果一样的冲天红发，他的标志性形象是脚底的火车。但你看，哪吒也有火车是吧？那么哪吒和王灵官怎么区别呢？”

　　“哪吒，发型不一样？”

　　“对啊，所以这就是人设。同样的道理，这在罗马那边是有具体的操作的。比如你看古希腊的那些雕像，实际上都有固定的样板。不同神像的面部基本都完全一致，有那么几个‘生旦净丑’之类的脸模。而最终用来区别人物的，就是她们的人设。就比如同样是穿长裙的少女，如果旁边跟着蛇就是雅典娜，旁边跟着鹿就是狄安娜。就算没有武器、铠甲之类的区分，光靠旁边的宠物就可以区分了。还有最难的。”

　　她顿了一下：“你怎么区分天后赫拉和地母神德墨忒尔？”

　　“啊这个我记得好像在书上见过。怎么分？”

　　“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分，因为两边都是戴着王冠的中年妇女形象，有时候两人都是空手。所以这时候怎么分呢？看动作。宝相庄严就是赫拉，而频频回顾的就是德墨忒尔。因为赫拉在捉奸宙斯，德墨忒尔在找她的女儿冥后帕尔赛福涅。妻子和神态和母亲的神态是不一样的。”

　　“啊那么你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没有自己的人设，我作为半神，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创造出自己的故事，长此以往是非常危险的。或许现在的选择才对我更好也说不定.至少在这里，我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让你的人生充满了打杂，我还真是有些.有些抱歉。”

　　“没什么，我还挺乐在其中的，至少很有生活气息。和以往吃橄榄和葡萄汁的生活比起来，这是处在人世间的两个极端吧。不过，我还挺喜欢的。这里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我也是哦。】阿波罗尼娅答道，【我这里面临的问题，其实和法厄同差不多哦。而且和法厄同不同，她所面对的是弱等神力，她尚且还有形体作为凭依。我所驾驭的是主神的强大神力，而且我没有自己的面貌。说起来，还是我这边更危险一些，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湮灭入阿波罗的神格里——当然，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阿波罗可吃不到煮鸡蛋。】

　　这段话她也顺便发在了公共频道，让法厄同也能听到。法厄同也表示了赞同。要说危险，那还是阿波罗尼娅这边更加危险。

　　“等下，如果你们失败了会变成什么样？”

　　【变成赫利俄斯那样。】阿波罗尼娅私聊道，【像赫利俄斯那样，完全变成神力的傀儡，和服务器没什么区别。他仅存的人形反而会化形为兽在一旁陪伴。如果我变成这样的话我可能就会变阿波罗身旁的乌鸦吧。嗯，如果一定要变成乌鸦，那么我想选白毛的乌鸦。】

　　“那还真是可怕.”

　　“阿波罗尼娅和你说了吗？我们倒是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总是有限去理解无限就是这样的啊。”法厄同摇了摇头，“幸好，那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不过回头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些路子都有问题，所以才会有‘哥伦比亚’那边的分裂吧。谁知道这确实有问题，只是因为元老院、神谕所和缪斯宫在这点上都达成了一致。而那些不愿意将自己与神明捆绑的，他们已经去哥伦比亚寻找自己的未来的。我姑且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从新闻上看，他们的航天计划也在稳步推进哦。而且他们和的火箭要更小，整备起来比水龙号要快不少。即使是现在，他们也随时可能进行第二次试射。维多利亚这时候也应该在头疼吧，毕竟她看到的问题要更加实际。哥伦比亚那边独走之后，和新大陆的联系就要断了。虽然还有非洲的资源来打底，但生产循环不是‘打底’就行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留守到最后一刻。”法厄同补充道，“因为罗马也尚未准备就绪，能够立刻进入‘净土’的人太少了。他们需要时间来完成这个工程，至少在此之前要保证帝国不会立刻土崩瓦解才行。如果是必要的时候.你会帮个忙吗？”

　　“我会。”商洛给出了回答，“以往我们两边井水不犯河水，而现在是走在一条路上的同道中人了。所以如果问题不大的话，我或多或少可以帮一下。如果要帮的话，我不会动用朝廷的兵马，仅动用天庭的兵马就行。具体来说，也就是雷部的雷师。嗯”

　　商洛点了点头：“不只是罗马那边。随着我们这边的大计划逐步展开之后，我这边确实是需要一只机动力量来解决不可测问题。仅把我手上的这些牌攒起来的话——我好像已经渐渐攒出来不小的力量了。用铁罐搬请过来的天兵、盒子里面调动出来的岳兵，朝廷赞助的连山号，还有在在座的诸位。嗯或许是时候了。这只部队人数要适中，要能够应对战役级的突发事件，同时反应还要快。可以由练气士、天兵、岳兵混合编成。当然，还有包括阿波罗尼娅小姐在内的顶级战力。”

　　【哦~~那这只部队叫什么名字呢？】

　　“我琢磨琢磨着似乎可以叫神机营。嗯，神机营这名字不错。朝廷现在还在用吗？”

　　【没了，现在不用神机营，三大营都在上一次军改中改掉了。】

　　“那既然没人要那就归我了。三大营是吧那我在这次军改里面，再给它慢慢改回来。”

第547章 鳝鱼

　　被剥夺了取菜的权力后，商洛就坐在原地等着投喂了。

　　那边法厄同倒是在做笔记。刚才说到神机营的事，她得记下来，这是她目前工作的一部分。

　　“咚~”一声脆响，陆良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盘子搁在离法厄同不远的地方。

　　她抬头一看，左边是架空高耸，根根分明，上面撒着胡椒。右边是细腻绵软，也是长条的鱼肉状，但是造型软软嫩嫩，一根根趴在盘子里。

　　“这个不是炸脆鳝和炒软兜吗？”

　　“哦，对。是这个。你之前是在哪吃的？”

　　“滟秋在金陵饭店请我吃过。哇这两个都是淮扬菜的宴席菜吧。炸脆鳝是鳝鱼的鱼肚和鱼身，炸之后上红汁定型。那个炒软兜，是鳝鱼的脊背上那一片条肉做的.这个是仿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