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310章

　　“那您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了。我算您弃权好了。商洛先生，这里还是一比一。”

　　“这是我们在这里投个票就能决定的事情吗？边界已经划分完毕。天上归我们，其他的免谈。”

　　“既然您这么希望罗马待在阴间，那我们也就只好请您在这里旁观这一切了。在一切结束之前，还烦请您坐在观众席上。这里，很安全，非常安全。头上有双角的，都是被阿蒙神赐福的人。如果您吃了，您也可以获得赐福。”

　　“如果我不吃呢？”

　　“没有任何人强迫您吃。毕竟，这是异乡的食物不是吗？您得主动吃下去才有效果。然而您不能去其他地方，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所以，请您随意。”

　　“啧。你们是觉得，我走不了？”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这么觉得。我们只是觉得，您或许会赞同我们的意见。如果您实在是不想赞同的话，那我们就只好请您干坐着了。”

　　他看着商洛：“当然，我们绝对，绝对不会伤害您。因为我们知道，伤害您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您被伤害，震旦绝不会放过我们，那位帝君也不会。只是如果您不被伤害，其实帝君也不会干涉的，是吧？”

　　“？？？”商洛琢磨了一下——还确实。如果他本人没事，那么就算朝廷和罗马因为怎么切世界的问题产生一些冲突，那道祖是不会管的。不但道祖不会管，连天师们也不会太在意。

　　“所以，你也发现了吧。”他摊开手，“在‘您绝对不会被伤害’的这个前提之下，这一切都得靠您自己来解决，您可没法‘摇人’来帮忙。您大可以坐在这里等一下，我相信帝君也不会为了这1短短几十年而动怒的。这世上的一切轮回流转，震旦天子也死了许多。死掉现在这一批，将来还会有的不是吗？”

　　“你在触碰自己不该碰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帝君只关心自己的血脉，但他不关心那個人到底是谁。就算你在这里待几十年，就算天子换了十几任，我们知道，您都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的。”

　　“我可以把这视作宣战吗？”

　　“不，您不应该把这视作宣战，这只是邀请。”小庞培摊开手，“我在对您微笑，您不该伸手打我，不是吗？”

　　“哈。”商洛也笑了笑。

　　“您在笑什么？”

　　“我想起了好笑的事——你们对道祖的心思踩得倒是很准，但你们似乎低估了朝廷的力量。既然你说要等，那我们就等着吧。”

第784章 旺崽牛奶

　　“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工业食品。”小庞培喝完了旺崽牛奶。有那么一刻，他望着手上的易拉罐有些出神，“不过这个罐子的造型，还真是有趣。”

　　“你没见过易拉罐？”

　　“没有。确实没有。”小庞培答道，“作为元老院的一员，我通常都是和工业品绝缘的，尤其是工业食品。我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吃过易拉罐装的东西，但易拉罐递到我手上还是一次。恐怕是因为现在只有我们在这里。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的仆人恐怕会会用杯子帮我把这些都装好。”

　　【啧，元老院的腐臭味。】

　　“我其实能听见您在说话。您不开声音也是一样。”小庞培答道。

　　【为什么？我明明都没有感觉你能听到。】

　　小庞培轻轻扣了扣自己的角：“阿蒙宙斯赐福的众多功能之一。我们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秘密。”

　　【哈？竟然还有这种玩法？那我又没角你怎么能听见我的？】

　　“因为你得装上个角才能听见我的话。你不装，就只能是我听你的。”

　　【他在诈我们！】

　　“嗯哼。”小庞培笑了笑，“您怎么认知是您的事。我只是转达我所知道的事实罢了。”

　　【啊。】阿波罗尼娅笑了一声，然后在商洛的视线里调出了飞信：

　　【笨蛋。那我发文字不就不算说话了。】

　　这次，小庞培没有回话。

　　【你看吧！我就说他在诈我。说什么能听见我的心声，只是能听到我这个频段的声音而已。那就是个天线。】

　　“他有可能是在装哦。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看，这就是消费陷阱。旁边所有人都跟伱说‘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哦！’，你听不见旁人的，那不就肯定想要去消费了。他恐怕是虚构了一個幻境——所有人只要能彼此听见，就能彼此平等。然而教会当年也说人人平等，但就连日耳曼蛮子都没当一回事。彼此能听见声音，只是又多了一张嘴罢了。】

　　“话说，阿蒙宙斯的愿景到底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没有对你说完。赐福？构建底比斯？我觉得这是真的，但这一定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可不觉得元老院憋了这么久，还串通了其他人，就只是想要在这里分家而已。他们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一定是在寻找一个崭新的未来，一个新的解决方案。通过这个解决方案，他们可以提供和‘灯塔计划’一样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所谓【英雄时代】的许诺，只是虚妄？”

　　【我觉得名字应当就是叫这个名字。但里头真正的内容，恐怕比他说的要多得多。他至少有一点没有提到——英雄时代，神行走在人类之间，而人亦可以造神。要不然特洛伊战争里，众神也不会因为人类的事情而互相撕破脸皮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荷马史诗里面，特洛伊战争就像主线剧情一样。或者在整个希腊神话的剧情里面，特洛伊战争就像整个时代的主线。在特洛伊战争之前，神的故事是独立而碎片化的，各种神都可以在各种地方发生故事。但是特洛伊战争一开始，所有有名头的神都必须表态参加，简直是盛况空前。

　　“而且不止如此。因为在此之前，人类的神话中只是一个抽象，而非具象的存在。许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凡人的形象，就把‘人’这个概念给拽出来用。其中描述的城邦、国王、人物，和‘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的某个国王’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只是因为在希腊本地，所以地名和人物可考而已。

　　“在这种故事模式里，天神换了几代，奥林匹斯神族和泰坦之间开启了战争，以及宙斯也因为担忧奥林匹斯神族的‘被子嗣推翻的诅咒’。而在这些之外，还有帕尔赛福涅去冥界吃了哈迪斯的食物，形成了冬季；有夜神的女儿拉开天幕，所有夜晚等等。这些都是普遍意义上的创世神话，只有宙斯在某地和某某国王的女儿诞下神子，这听着还有点人气。”

　　【那是功能性的例行出场罢了。有时候，这种情况就像宙斯在到处‘重金售子’一样，在各种各样的祖先神话里给各种各样的人当祖先。这些祖先故事有得非常细致，有得也很粗糙，甚至能看出经费是有高有低的。】

　　“而在特洛伊战争的主线开始后，人类文明的大事件，第一次和神的大事件重合了——我可以感觉到，人的时间和神的时间在此终于达成了同步。因为在此之前，宙斯等人的形象更像是自然神，就像是对人类对已知世界的解释。只有从这里开始，才能看出【英雄时代】真意：人和神真正生活在了一起。”

　　【所以，你也有预料了吧。他所说的英雄时代的本质。】

　　“嗯。”商洛答道，“本质上，我认为他可能是想要他不是想要把人类送到灵界去，而是直接把灵界拉过来。别的不说，他们想要吧世界的势力范围竖着切开，这可信度很高。但这整件事有可行性吗？”

　　【本来是不可能的——在阿蒙宙斯真正展露自己的计划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野心家，也没有想过要把灵界拉过来。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这会让人类文明的过去毫无意义。就像《荷马史诗》中的希腊和特洛伊一样，他们过去是什么形态完全不重要。他们过去的起源，过去的一切，在闪耀的英雄时代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希腊、特洛伊，这两个名字是从这里才开始被铭记在历史中的。而这些.】

　　她问商洛：

　　【震旦决不能容忍这些的吧。】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让他们把超凡存在拉到世上，并使其行走——乃至于，让人类可以自己塑造出超凡存在，那过去的那些经验确实就不那么重要的。”

　　【长城能挡住这些吗.】

第785章 幻梦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的文明可不是想要被封在长城才建造的长城。长城不是国家的防御屏障，长城应当是控制荒野的起点。长城建立的是文明对野蛮的掌控，而不是因为害怕才躲进去。但要是长城以外变得妖魔满地走，那乐子可就大了。长城外面刷野怪的场景，我可不想再面对一次。”

　　【因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是吧？】

　　“所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万里长城又不是什么用魔法铸造起来的冰墙，也是要靠人类守的，而且要靠很多人，没有人怎么守。但要是所有人都要去守长城，那我们的生活可就全完了。我知道这玉京的朝廷可能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就BR县官断案这种事我都很难想象它会和轨道交通同时出现在一个时刻，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仓廪爆仓的时候礼节也会爆仓。你看我们的县令杨老头儿，我都想不到他有什么做黑心县太爷的必要——他要脸的，他要什么其他的东西没有？就只有脸得靠他自己挣。但要是情况急转直下，比如所有人的口粮不是填个单子就随便领了，而是得靠他这个县令来分。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可不相信他还能继续当圣人。就算他想，周围靠他吃饭的人只能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所以，如果阿蒙宙斯的愿景视线的话，如果他把灵界拉到人类来，让西半球进入英雄时代的幻梦的话.】

　　“那就是我们的梦醒时刻了。”商洛沉默了一会，“或者说是‘梦碎’时刻更恰当一些。我们本来可以有更伟大的未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们不能被现实的引力牵绊在这里。”

　　【所以，你要认真些了吗。】

　　“我本来很认真，毕竟这又不是在春游。只是之前的我，只是认为这一切最糟糕，最糟糕，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整個西半球炸出来一大堆【绵绵白云乡】。但那其实也没什么，那反倒会让西半球变成许多有意思的盲盒。虽然危险了一些，但并没有增加我们的边防压力，反倒是增加开阔边疆的动力了。而如果让阿蒙宙斯的愿景实现——那被关在盲盒里的就变成我们了！我们要被开盲盒了！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变成盲盒，不如先把他们打成盒！”

　　【哈？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奥特亚罗瓦】是不是什么都能封住？”

　　【能啊。就算是让所有人，包括赫利俄斯在内都束手无策的天使长米迦勒，都能被封印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如果这里有什么灾变，也能一起封印进去吧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我要引爆【奥特亚罗瓦】。”

　　【喂喂喂！他们雇你是来拆弹的！不是来点炸弹的！】

　　“我的判断是，这枚炸弹只有炸了，才能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这里只是一处，还有更多的地方。如果这里的一发【奥特亚罗瓦】不够，就再引爆别的。他们想要做【英雄时代】的幻梦，那就去【绵绵白云乡】里面做梦吧！”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那么我也只能支持你了。】

　　“伱害怕了？”

　　【你有句话说得很在理。与其被人变成盲盒，不如主动把别人打成盒子。奥特亚罗瓦，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哈，那我们达成一致了？”

　　【等下，我得问问我们的队长阁下。我把她拉进这个私聊频道来。】

　　法厄同加入了讨论组。

　　商洛等了一会，让她往上翻聊天记录。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到底能不能”

　　“能啊！当然能啊！！！”法厄同兴奋得打出了三个感叹号。

　　“你怎么和过年似的？”

　　“因为早就想把那玩意儿点炸了！难道你不想吗？你看到这么大的炸弹，难道不想知道它爆炸之后的样子？”

　　“额”

　　“你肯定想的吧。谁不喜欢看爆炸呢。而且确实靠近那些炸弹，就越是能感受到摄人心魄的力量。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它爆炸了~”

　　“那既然你同意了，这就算是我们的共识。”商洛本来以为还得劝说法厄同一会儿。现在看来，她好像比自己更想看爆炸——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爆炸也说不定。

　　商洛对她的决定也不太意外。毕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法厄同就一直.一直很喜欢看爆炸。

　　“点炸弹可比拆炸弹容易多了。那么。”法厄同顿了一下，“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小庞培到底想要通过什么途径来达成自己的计划。”

　　“他提到了卡琳手上的《禁典》，可能那就是关键。这个消息属实吗？”

　　“我认为相当属实。《禁典》封印的不只是信息，还是魔法本身。虽然作为魔法的使用者，我们很依赖魔法的存在，但我们实际上是不希望魔法泛滥出去的。我打个比方，火球术——你所熟知的火球术，就被封印里面。”

　　“这就是，神通术？”

　　“是的。”法厄同回道，“神通术，就是召唤精灵、魔神，或者其他什么存在来帮自己实现释放魔法的愿景。我没看过具体内容，但我知道里头有个‘火球术的魔神’，乃至还有许多火元素的精灵。只要他们愿意回应，火球术就可以释放出去。这本书本身就是个封印，是不可触碰的封印。只有卡琳这样本身就不会泄密的精灵才可以看。”

　　“那如果被拿到的话.”

　　“他随便翻出来几页就能让他的大梦成真了。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拿到。现在书在谁手上？”

　　“在卡琳那。”

　　“让她跑路！快！先让她跑出去。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参观一下，她一秒钟都不能耽搁。她的电话号码是？”

　　“会被发现。”商洛答道，“那家伙有角。玉牌可以在她面前隐藏，不代表别的可以。电话是肯定不行。”

　　“那么，就只好用这个了.有这个号码，你打一下。”

　　“什么东西?”商洛看到法厄同发过来一串数字。

　　“是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之前和你说过的。打给她，她住在书里，我的老熟人了。让她带着卡琳跑路，马上。”

第786章 魔神

　　“信号，发送！”商洛编辑好了信息，往法厄同给定的号码上发送了请求协助的信息——

　　几乎是在发送的同时，小庞培忽然坐了起来：“你做了什么？魔神！你召唤了魔神！什么魔神？”

　　刚才对几人之间私聊毫无反应的小庞培，现在终于察觉到了动静。商洛这次使用的通讯手段和之前完全一样，只是发送对象不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凭着仪式来感知，而不是信息啊。】阿波罗尼娅这次直接开始在聊天室里发语音，【笨蛋笨蛋，略略略。】

　　小庞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还在质问商洛的过程中——他想知道，刚才到底召唤了什么魔神。

　　“想知道？等着看就好了。”商洛也不知道，他也得等着看。

　　等待时间不超过一秒钟。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影遮住了天窗里透进来的阳光。商洛抬头看，看到了一辆车。

　　是车队后方卡琳乘坐的那辆车。此时整辆车以湿狗甩水般的姿态疯狂旋转着，旋转的速度之快，甚至快出了残影。车门被甩开，车里的东西天女散花似的朝四面八方飞过去，包括车上坐着的几个庞培的手下。

　　小庞培看呆了，商洛也抬头看着——

　　那车一边旋转着一边往前飞跃，跃到了商洛和小庞培乘坐的轿车的前方，然后以物理重心为原点在马路上像陀螺一样开始原地转圈，挡在了路中间。商洛搭乘的轿车猛得甩尾，才在装车之前停下。

　　卡琳，尚在旋转的前车里飞跃而出，手上还抱着摊开的魔典。

　　她在空中转体整整三周，以漂亮的姿态平稳落地，膝盖甚至都没有触及到地面。但和她矫健的动作比起来，她的表情却极其惊慌。

　　站起身来，她惊慌地想要往后退，但她的左手就像锚定在空间里似的，根本就纹丝不动。

　　她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多出来那根手指，是属于另一位“卡琳”的环指。精灵的双手都是六指，当时商洛切割下了“卡琳”左手的环指，解除了她身为精灵的迷梦。

　　也是在当时的金枝事件结束时，卡琳通过接入了那根断指，也解除了自己身为不完整人类的隐患——当时她的意识正在不断崩解，商洛住在她家的时候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接入那根手指后，卡琳和“卡琳”都成为了介于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存在，她们的存在也因此变得稳定了。

　　而现在，正是那只手完全脱离了卡琳的控制，甚至产生了“锚定”在空间中的情况。那只手，似乎承载了远比卡琳本人更加强大的力量。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的左手商洛！”看到商洛，她总算找到了救命稻草，“我的左手不听使唤了！刚才这只手突然不听使唤了！这只手忽然开始翻书，翻到了其中一页，然后对准车顶拍了一掌，外面的世界就开始旋转.但是，但是我好像没有晕？”

　　她回想了一下：“对刚才我坐在那车里，看到其他的东西全都飞出去了，只有我坐在原地没有事。商洛！还有法厄同小姐！快来帮帮我！”

　　然而在商洛回应她之前，她那只不听使唤的左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左手在空中缓缓地撇向商洛的方向，然后比了个拇指。

　　【契约成立！神通术展开了！现在新罗马‘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就降临在卡琳的身上。不对.好像只有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