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超无畏舰，指的就是在无畏级之后出现的真正意义上的战列舰。
严格来说，大明海军的战列舰也是这些。不过大明海军的战舰已经全部进行过“现代化改装”，比如加装了大型电探和火控设备，比如火炮用的是线圈编程引信，比如舰尾起降的并不是水上飞机而是直升机等等。
但无论哪一个，商洛实际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制造——和之前说的一样，制造战列舰是个系统工程。仅仅是知道一些方案，或者知道外形，根本就不可能将其建造出来。而如果徐福能够将其完成，那他的好日子就到了。
——“是，陛下，我们一定会抵达千叶。”
提图斯挂了电话。现在不只是商洛给他下了命令，维多利亚也给他下了命令，而且维多利亚似乎比商洛本人还要激动。
“你的福到了。”他望向了旁边的井伊，“现在我的君主也给我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你是非去不可了。”
“既然他们那么想看，为什么不自己来探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提图斯不想让他知道商洛正在防备徐福，所以要先找个肉盾来垫背。提图斯作为燃素潜兵，就算被垫了背他也可以安全撤出。至于这个井伊，现在唯一在乎他的人只有提图斯了，因为提图斯很想吃养生的牛肉。
“总之，如果你不给我添麻烦，那么我一定会尽力保证你的个人安全。我对大冥河发誓，我一定会尽力。我一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救你。”
“我我还有的选吗？”
“你知道就好。带路吧，千叶在哪个方位？怎么去？”
“以前可以坐电车去。现在，也还是可以坐电车。”
“这周围连鬼影都没有，车呢？”
“原江户铁道并没有在城市的隳堕中被一并废除。有些站点依旧在运行，因为徐福没有下达终止运行的命令。搭乘那些车就可以前往千叶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路程。”
“不行。”提图斯否决了这个意见，“我不能搭乘公共交通工具。”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这是我的禁忌——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我不能搭乘就是。你要挑选速度快的，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的路线。”
“但是没有公共交通工具，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千叶。因为千叶不接纳私人访问。”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稍等.啊，我有办法！请跟我往这边走。”
两人从静悄悄的码头上走出来——空荡荡的街道上，马路上的白线已经风化磨损。离开了人的维护，这座城的一切都在短短十几年的中崩溃了。草木延伸到人行道上，从砖缝里长出来。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绿色代替了人类本身，在这篇无人的土地上兴旺起来。
站在破旧的站牌旁，两人在那里等候着。远远的，有电车从半人高的草丛里一路开行过来。电车的司机惊讶于这里竟然有人，特地下来问询。
提图斯望向了他。
“不不是这班。”他让司机先走，继续在这里等着。
8分钟后，下一班电车准时到了。
“这是？”
“这是井伊家所属的私人铁路公司。这不算公共交通工具吧？”
提图斯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个有办法的人，就这么死在这里可惜了。我的承诺依旧有效，你的安全会得到保证。帝国从来不亏待那些忠诚于他的人。”
“您的说帝国是.”
“现在，只有一个帝国了。就是震旦。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合作，并且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带我去见徐福的宝贝，然后你就能获得自由。”
第1163章 电车
缺乏维护的铁轨变得凹凸不平，在上面开行的列车也摇摇晃晃。
提图斯坐在位子上，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光景。周围的一切都是文明消褪后的样子，这里的人为痕迹都停留在了大火之后，深草里甚至看不到脚印。
没有办法长草的水泥墙墙壁上，就有藤蔓或者苔藓蔓延上去。
不过虽然渺无人迹，倒是偶尔能看到草丛中的兽径，有兔子和野猪之类的走兽在草丛里自由的奔跑着。本来属于江户的城市景观完全被荒野替代。
提图斯的“手机”就只是手机而已，不是灵气设备，除了可以拿来通信之外没有别的功能，也就没法拍摄下这里的景象。要不然的话，他一路多半得拍摄不少照片留作纪念。
他想着，等罗马灭亡之后就，君士坦丁堡之外的许多城市恐怕都会变成这样的场景。在人类离开后，自然会吞没一切。
这对罗马来说是可以预见的未来。不过从摄影上将其在地球另一面的先兆记录下来，还是可以投稿给杂志社的——他的心态就是这么轻松。
毕竟身为燃素潜兵，他的灵魂已经从凡人的路途中被提取出来了。在自己寿命的大限到来之前，他可以笑谈人间的一切，不管怎么作都不会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痛苦于不能为拯救罗马再多出一份力。就因为没有人下令，他们这些怎么打都不会死的生力军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
不过现在，他们倒确实可以出一份力了。虽然现在才开始拯救罗马帝国已经晚了，但是现在还来得及给罗马帝国一个体面的司法。
“咔嚓。”虽然没有带手机，但他确实是带了普通的照相机。对着窗外的景色，他按下了快门——
快门一按，整台车忽得踩了急刹车。
“怎么回事？”提图斯抬起了头。他的相机险些摔了。
“好像出了什么事”井伊望向了前方，只见车长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低头从座位下面拿出一块牌子挂在了天花板上，上面写着：
“人身事故候故、电车之运行一时终止候事。”
“那写的是什么？”提图斯问道，“明明都是震旦文字，为什么我看不懂？”
“因为文体不一样。我们虽然也用汉字来表记我们自己的语言，但我们的口语和汉语不同。阁下看到的这是‘候文’，是一种在日本语口谕与汉语书面语中折衷的文体。这个‘候’是许多助词的替代。幕府的所有正式文件全部用这样的候文来写成，这句话的意思是”
“等下。”提图斯问道，“你得告诉我这种文体怎么读。我需要了解你们在做什么。”
“要读吗？可是我们一般不读。候文是书面语，读不出来的，连行文顺序都是汉文的顺序。但如果您要读的话.请把‘候’字去掉，其他的部分直接念汉字就行。”
“我看看——人身事故故，电车之运行一时终止事？所以因为人身事故，这台车的运行要终止一个小时？”
“95%的接近了。‘一时’不是一小时，是暂时的意思，所以后半句意思是‘会暂停运行’。您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阅读幕府的所有正式文献。只要您通晓汉文，就算对日本语一窍不通也能阅读95%的文章。”
“我甚至可以笔谈？”
“是。”井伊回道，“我会汉语，我们之间可以用汉语交流。但哪怕不会汉语，您都可以直接和大部分人笔谈。因为汉语虽然不是人人都会，但是汉文多半都会。只要把字写出来，大家就都明白了。如果我的认识没错的话，您在朝鲜或者琉球应当也能做到这样。”
“朝鲜人不是说汉语的吗？”提图斯震惊了，“我在京城去的朝鲜餐馆松林馆，那里的所有人都说汉语。”
“朝鲜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或许只是去京城工作的朝鲜人特别会说汉语。朝鲜人还是有自己的语言的，只是和汉语比起来比较粗鄙罢了。我记得朝鲜人甚至连自己的‘候文’都没有，他们的书面语就是完全不打折扣的汉文，口语和书面语完全分离。”
“我看到他们有些横平竖直的符号？”
“是的，那是朝鲜语的注音符号。您自己看的话，日本语也有名为‘假名’的注音符号。”
“哪呢？”他看了看那块提示牌。
“这块片子上没有。候文一般是没有的——或者说得写长了偶尔能看到。一般情况下，我们会避免在候文中使用假名，能写汉字的地方一定全部写汉字。”
“或许，这就是拉丁语的未来吧”提图斯发现，自己这次的收获竟然还不小。简短的文化交流就能让他看到与西边极其形似的事。
罗马也在使用名为“学术震旦语”的语言。这门语言也只是保留拉丁语的语法成分，而将所有可以写成汉字的名词全部写成汉字。这种写法大大节约了版面，基于汉字的造词法也让科学术语变得更加容易记忆，而且可以和震旦互通。
但目前拉丁语虽然使用汉字词来帮助表意，但口语和书面语并未分离。加入进来的汉字词只是写成汉字，实际上还是会按照拉丁语的念法来念——然而这种情况目前正在出现松动。
基于学术震旦语的研究成果，在最近产生了“二代震旦语词汇”，也即基于汉字词产生的新的科学术语，新的概念。这些概念往往在拉丁语中并没有能够与之对应的概念，所以也只能直接念成汉字。
可以想见，拉丁语的高级词汇会随着这种趋势被不断替换为汉字词。到时候除了口语中的本土固有词，其他的所有词汇恐怕都会为汉字词让道。到了那时候，拉丁语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不过，管他呢。”提图斯摇了摇头，“帝国都要完了，还要拉丁语有什么用。死了就死了吧，大家都干净，都干净。事已至此，还是先观光吧。”
趁着停车，他拿出了相机，准备下去看看风景。
“我要看看被撞的是谁，怎么这么倒霉。”
第1164章 人身事故
“嗯?罗马王阁下，早晨好。我们要去执行任务了吗？”
“？？？”商洛的表情变得异样。
“诶？罗马王阁下，您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件事是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醒来之前发生的事？”
提图斯去了，但提图斯没有再回来。
有关提图斯的信号，在他乘坐的电车停车之后就完全消失了。依照管理，法厄同在本地重新部署了提图斯，但得到的结果让他们大为震惊：
“我领受了任务来这里支援维多利亚陛下，正要前往江户”
“不，你已经去过了。”法厄同站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去过了？我脑中没有任何记忆！等下，我身上有记录设备.诶？我的身体呢？我的意识为什么在赛博勒尼亚的空间里？等下！难道我”
“你觉得你死了是吗。”法厄同摁住了额头，“但现在发生的事，可能比死亡更可怕——你的连续性中断了。如果只是死亡还好办，我们直接在赛博勒尼亚复活你就好。然而你的记忆并未能从死亡前一刻顺延过来，这代表我们在这里启动的是是你留在赛博勒尼亚的最后印记，并非完整的你。”
一切迹象都说明，提图斯在江户遭遇了巨大的危险。连刚刚被激活的备份也发现了：
“完了！你们启动的是我分出来的魂灵！是我的备份！那我的本体呢？它没有跟着我一起回来吗？”
这个备份，就是罗马人从生死循环中抽离出来的依仗——这些燃素潜兵的灵魂本质已然脱离肉体存在。因为本质并不在肉体里，所以肉体的毁灭也并不会导致灵魂的消亡。
当肉体的毁灭发生后，他们的一点真灵会直接飞向赛博勒尼亚的灵魂本质中，从而在赛博空间重生。商洛捡到的那些，因为巨大的燃素压差而暴毙的一整船的人就是这样复活的。
如此，根性深重的罗马人就不会死得那么容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做到现场复活。不从赛博勒尼亚走，而是利用各种方式直接在本地生效。
比如像他这样的许德拉部队，使用了多头的方式在本地分散储备了提图斯本人自我意识的“共识”。当其中一个个体湮灭后，其他个体对此的共识可以直接将其填补上，并且维持住意识的连续性。而让这一切变得可行的关键手段，就是通过泰坦造物许德拉之血来“玷污”灵魂的唯一性，让灵魂变得可以复制。因为这种基于互补的模式，需要多个同样的灵魂彼此相连才可以。
然而这种机制在提图斯这里已经失效了。他分割出来的这一部分灵魂已经失去了联系，只能联系到它留在赛博勒尼亚的存档。
这个“存档”本质上并不具有自我意识，仅是一点真灵罢了。就像之前给商洛当说明书的张三丰的一缕神识，它只是本体分神出来的结果——至于如何分神，这依旧是许德拉之血的馈赠。有9个头的许德拉有能力把自己的意识分散到9个大脑中，让所有大脑的自我认同保持一致。
“等下，那是哪个提图斯？”商洛问旁边的法厄同。
“是最重要的‘乌鸦’，是所有分身中最接近本质的一个.如果这个没了，其他的提图斯现在恐怕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等下，我问问。”
法厄同走到外头信号好的地方拨通了电话。不出几分钟，她回来了。
“猜想正确。剩下的提图斯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进入了假死状态，并且没有恢复的迹象。而且有些甚至还联系不上.”
“我们有麻烦了。”维度利亚的声音冒了出来，“这里竟然有人可以击杀燃素潜兵吗.难道魔法失效了？”
“我觉得有这么一种可能。”商洛摸着下巴，“或许，是徐福在暗中用法术镇压住了他的灵魂，使其无法返回。”
“还有这种法术吗？”
“有的。”商洛点了点头，“类似的法术在封神大战里很常见——比如九曲黄河阵，就可以直接让他魂飞魄散。不过九曲黄河阵需要众仙与法宝，虽然以徐福的行事风格，他确实有可能布阵，但九曲黄河阵这么高等级的阵法似乎很难由他一个人布下。再或者，他可能拿到了混元金斗。”
“那又是什么？”
“是海岛仙人一系，而非昆仑仙人的法器。理论上徐福正处在海岛仙人的地盘，手上或许真的有混元金斗也说不定。只要徐福用法术削了他的顶上三花，他的不死神通恐怕就会失效。”
“那他.就真的死了？？？”维多利亚难以置信。这是罗马帝国的精锐干员，是少数几个他也脸熟的内卫，怎么就能死在这里呢？
【打扰下，我觉得暂时不用这么快就下已经阵亡的结论。我们现在应该先想办法把提图斯救回来。】
“能救回来吗？”商洛问。
【我们只能这么想。留在这里的只是一缕神识，并不是本体。这一缕神识仅仅是用来回收灵魂用的，其很不稳定，想得越多越容易消散。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们应当尝试把提图斯救回来。】
“这还用说吗？当然要救。”商洛不假思索地回答，“且不说交情与合作。单单是为了行动本身的安全，我们都要保证他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要不然我们怎么抓徐福？要是上去一个就死一个，那就算把我们所有的超凡力量都填进去，恐怕也于事无补。以及.”
商洛看着窗外：“这说明徐福现身了。此时不出动更待何时。”
【你要亲自上吗？】
“不我旁观。不过让能上的都上，我作为预备队压阵。徐福已经露出了踪迹，就在那辆电车停下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嗯？”提图斯忽得觉得身子一轻，“奇怪，我怎么飞起来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那暗淡的车灯，是他搭乘的那辆电车。他还亲眼看到，车长低头拿出了牌子。
“我为什么在车外面！我不是坐在车里吗？我的屁股.”
“你的屁股？应该不疼了。”黑袍老者突兀地出现在身后，“屁股在车底呢。因为人身事故，这班车已经停运了。而你，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只能被杀死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这是我的命运！”
“你的命运，在我的法力之下。”
“那你也杀不死我！”提图斯拒绝相信自己已经死亡，“我的灵魂已经分成了9份！”
“三魂七魄，是吧？加上存档，一共10个。三魂，分别为胎光、爽灵和幽精。一心长生为胎光，一心报国为爽灵，一心非要吃吃狗肉面，即是幽精。你猜，你是哪个？”
第1165章 调兵
“我并不完整？”
“你还有10秒。”老者的形骸已然衰老，动作已经缓慢得像个树人，但他的言辞却展现了出乎寻常的流利，“还有10秒，你的两个神魂就会撞在一起，然后把你的三魂全都吸引过来，你就被我镇压在这里了。你的那些脱身的手段，在我这里派不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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