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那么，我可真是非常荣幸了，”在听过雷斯劳弗的要求后，诗蔻蒂微笑着朝安格丽塔行礼，“能够让帝国的公主作为护卫，就连国王只怕都没有这份殊荣。放心吧，我并不打算加入混战，两位在我身边会非常安全。”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事实上谁都明白，雷斯劳弗说是让安格丽塔和玛丽作为诗蔻蒂的护卫，实则是诗蔻蒂需要保护安格丽塔。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雷斯劳弗满意地点了点头，“计划都定下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希望他们还在东伊纳萨斯。”
宣战是宣战，征召是征召，尽管双方进入了战时状态，但把乡村的老农们武装起来不是瞬息之间就能完成的事情，双方真正接战差不多要在一个星期之后，这时制定方针是完全来得及的。
“多谢，不过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实质上的女伯爵轻笑了起来，“忘了吗？您可是给我留了另一位都卜勒，他已经搞定这部分的人手了。”
“根据线报和顾问们的推算，这场仗我们大抵可以策动五十六名骑士和他们的扈从，也就是一百五十人左右；民兵三百到五百人；外加上职业士兵五百人，都卜勒的比重可能是二十到十五比一。而内窦勒能够动用的力量绝不会比这更多。”
“那就是力量差不多相当，还是不能大意。”“不会更多”这种论调迷惑不了一个老兵，不过雷斯劳弗对于这个数字还是很满意的，“聘了五百佣兵？我们的国王陛下没少给钱啊。”
“毕竟是父亲遇刺，换做是谁，应该都会丧失理智吧，”至于杀死埃里希国王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情诗蔻蒂自然是不知道的，“这部分也是我们的底气所在，虽然内窦勒的征召兵数量可能会把纸面数据撑到和我们相当，但职业士兵的素质远不是民兵可以比拟的。”
“即便是东伊纳萨斯也是一样——除非这里是安皮瑞。”
“那么，我们需要将优势发挥出来……”安格丽塔陷入了思考，转眼间，她注意到了诗蔻蒂旁边桌面上的地形图，“这是敌我领地周围的地图？我可以借用这个吗？”
“你可以做任何事，殿下，请把这里当作你不富裕的另一个家好了，”诗蔻蒂笑了起来，“我没什么可提供的，所以只好给您全部了。”
“请别这么说，我只是想要看看，嗯……”安格丽塔在浏览了一番地图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什么，片刻后，她伸手指向了地图上绘制的一片区域，“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两座丘陵交汇形成的山谷，两头宽中间窄，没有准确的名字，”诗蔻蒂看了一眼，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内外窦勒领被拆分，就是沿着这里的边缘划界的。不过后来两边摩擦不断，边界也一直在变动，现在这里如你所见，已经有八成左右都在我们的领地内了，而作为代价，我们却失去了几片农庄和田地。”
“亏本买卖。”“正是如此，但又别无他法。”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形，”安格丽塔随便从桌上拿了一些小物件，充作双方军队的代表，“你们有约定作战地点的习惯吗？”
“东伊纳萨斯没有那么多礼节，安妮，”雷斯劳弗提醒道，“而且现在是冬天，没有农忙和各种的节庆，各大教团应该也不会插手这件事。”
“所以按照常理的行军路线，我想我们可以预测，双方交战的地点应该是在这个位置，”雷斯劳弗伸手点了一下那座山谷旁边的开阔处，“没有城镇和城堡，大片的农田都是荒芜的，不会蒙受额外损失，又是开阔地形，很合适的战场。”
雷斯劳弗喜欢这样的地方，一眼望去，任何威胁和被他威胁的东西尽收眼底，虽然骑士们的冲锋是个麻烦，但毕竟这次是小规模作战，双方骑士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人，算不上什么。
而对于那些民兵来说，这样的地方也能让他们尽情施展拳脚，而不会在混乱中自相倾轧。
“雷斯劳弗叔叔的判断当然是对的，”安格丽塔点了点头，但是坚决地再度于那片山谷上拍下了一枚黄铜胸针，“所以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和他们交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地占据优势。”
“限制民兵的发挥，我们将雇佣兵们顶到前面，”看出安格丽塔的企图并不困难，雷斯劳弗的手指移到了那些刻画山丘的图案上，“甚至我们可以将一部分弩手提前埋伏下来，或者构造简单的工事来让优势进一步扩大，不道德但是好用。”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凭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优势地形到这里来呢？安妮，就算你是公主殿下，可也没办法命令你的敌人们听命行事啊。”
第397章 内外窦勒
内窦勒领的反击很快便到来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领主，御敌于领地之外是最基本的要求，若是放任敌人进入领地掳掠烧杀，甚至攻击城堡，这样的战斗就算赢了，受到的损失也要远远高于战败。
一千人往上携带各式装备的军队沿着两座领地之间的主干道路有序推进，继承了爵位的新任伯爵带领着由七百名全副武装的重装佣兵和骑士扈从走在中心，七十名骑士们本人和剩下的扈从则分散在两翼，由伯爵的两名兄弟率领。而在队伍的更前方，则是数量比中军还要多的农夫们，他们的妹夫，也即是老伯爵的女婿是这些征召兵的主要指挥官。
“外窦勒的乡巴佬，居然这么积极响应那暴君的号召，”新任的内窦勒伯爵面色阴沉，“是迫不及待想要找死了么！”
父亲平白被杀，他和他的兄弟们连报仇都还来不及，那暴君居然还敢声讨他们？简直不把人放在眼里！
“我们国王的王位算是坐到头了，”一支佣兵战团的团长立刻凑了上来，他为这支队伍贡献了超过八成的长矛手，“至于外窦勒，听说他们最近换了个女伯爵，是安皮瑞来的巫婆，想要着急表忠心也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她肯定想不到，您的实力要比她强上太多了。”
“老巫婆？”
“哦不，年轻漂亮的，还给之前的那个伯爵生了俩孩子。”听到这话，伯爵的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了起来。
虽然旁边的团长称呼其为巫婆，但这反倒说明了那个寡妇并不会魔法。
“如果您和她联姻的话，说不定能平稳地吃下那块领地呢。”
“不，你当我是冤大头？”伯爵甩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她的丈夫死了多少老婆？她居然反过来等到了他的死亡，我要给自己找不自在，还犯不上用这种办法！”
“倒是那两个小东西，待我们胜利之后，只要操作得当，内外窦勒就必能重归为一，我家历代的期盼就能在我这里实现了！”
内窦勒富于另一边，而在当初以那一片荒芜的山谷换下了几片农庄后，这种差距便被进一步地拉大了，只不过对于内窦勒来说，外侧的一环依旧是历代领主心心念念想要拿回来的领地。
原因无他，外窦勒虽穷，但却地形复杂，天然便能够组成数道屏障来抵御外敌，而内窦勒虽富，却也因此领地中一马平川。如这次，为了反抗新任国王的暴政，他们居然立刻就要面对敌人！
如果内外合一，等到外面国王的大军集结起来，他们的守势必将更加稳固。
当年的那任国王用诡计离间了两边，这种分裂如今终于要到他这里结束了！
“伯爵大人，看！他们居然真的迎了过来！”
此时，另一个战团的团长伸手指去，内窦勒伯爵坐在马背上抬眼眺望，果然看到远处道路的尽头尘土飞扬，三两杆旗帜飘扬在空中，舞动起斑驳的色块，而聚集在旗帜之下的，则是规模远远小于他们的队伍。
“阁下，好像不太对劲！”指出敌人靠近的团长眉头顿时一皱，“他们看起来恐怕连我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按照战前他们的推算，就算双方领地有着差距，但外窦勒的人数应该也是在他们的三分之二或者四分之三左右才对，但现在看起来远远不及估算的最低限度。
其他人呢？
“安心，老伙计，你最近才从中部边境回来，大概还不知道吧？”另一个团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们之前内乱过一次，两个败家子把家底几乎挥霍一空，就为了抓住他们嫂子，结果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自己的性命都丢掉了。”
“但他们虽然死了，该还的债却总是要还的——不然难不成让咱们这些兄弟跑空趟？不可能的。”都是东伊纳萨斯的雇佣兵，怎么可能有这种仁慈和宽宏大量？
“以我看呐，那个女巫肯定是把剩下的那点儿东西都拿来还账了，所以才只拼凑出了这么一点兵力。”
“那也不太对……”
“对面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
这种解释能够说服伯爵，却说服不了同行，那个团长犹疑着还想反驳，对面前方的民兵已然向两侧乱哄哄地分开，让出了后面的领主。
诗蔻蒂骑在一匹黄马上，周围簇拥着她的骑士们，而少量的佣兵则分布在两侧，和内窦勒的布局恰好相反。
二者各有各的优劣，倒也很难说哪种更显得主帅有水平。
“女人就是女人，”这一边，同样新任不久的伯爵立刻纵马而出，趁着这个机会，两个团长开始低声私语了起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她这么一来，我们那么一来，她那点人连跑都跑不掉。”
“大概是对佣兵不信任了吧，如果你刚才所说的属实，她的家产刚刚被腾空。”
“这回就要轮到她人了，哈哈！”
两个团长交谈的时候，在两军阵前，领主们已经按照惯例吵了起来，这边你是犯上叛徒，那边你是暴君走狗，双方自然都希望将正义归于自己一方。而在这部分上，东伊纳萨斯本地的领主显然是落败了。
“够了！既然你执意要成为暴君枯冢前的碎骨，那我也只好满足你！”被诗蔻蒂接连抢白的伯爵气得脸色涨红，拨转马头径直回到了后方，“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执迷不悟！”诗蔻蒂立刻回敬，然而当前方的民兵们再度聚拢时，她却笑着朝身边那位留着粗长发辫的姑娘点头致谢。
“多亏了你，玛丽小姐，现在他一定已经气炸了。”
“商人的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玛丽稍稍躬身，“接下来就要看您的了。”
“放心，一切都会如计划一般。”
双方几乎同时号召起了最前方的民兵们，而精锐的骑士和职业士兵则从后面压上，既为助力，也是督战。然而，诗蔻蒂一方本就兵少，加之内窦勒一边更有弩手队从后方抛射，要不了多一会，外窦勒的队伍便出现了溃退的迹象。
“我诅咒你们，内窦勒的狼崽子！”眼见战况不利，诗蔻蒂目眦欲裂，“撤退、撤退！回到城堡去，我们还能有机会！”
“你以为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到对方阵线溃败，内窦勒伯爵身边的那位团长冷笑了起来，“传令，让侧翼的骑士们包抄过去，阻断道路！”
“我要把他们全都消灭在野外！”
第398章 此路不通
攻城战，无论在哪里都是一大难题，即便是像雷斯劳弗那种，也是占了对方全无战意的便宜，对于一个战团的首领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避免自己的队伍逼不得已要开始攻城。
骑士们立刻接受并履行了战场指挥官的命令，骑兵的力量在追击败退的敌军时展现得酣畅淋漓。任何拒绝改道的人都将会成为他们自己逃亡道路上的一具枯骨，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
然而，虽然同为战团团长，却并没有被伯爵授予指挥权的另一位却眉头紧皱。
“太少了，两位，太少了，”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一个个死或尚未死去的人，“情况很不对劲，或许我们应该放弃追击。”
“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吧！”伯爵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应该一战击溃他们，而不是旷日持久——那个暴君收拾完斯科特大男爵的继承人就会来收拾我，我们需要更多的备战时间！”
“你准备让你的人去攻城吗？”他的同行也朝他吼了起来，“很好！如果你执意要放走他们，接下来的攻城战，我要你的人顶到最前面去，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不趁着现在的优势追击，难道你要指望这些骑士们在攻城梯上也骑着他们的马吗？”
“但这不对劲！如果他们真的要跑回去——”
“住口，你这个猪猡，你的眼睛难道是瞎的吗？！他们在逃跑、逃跑！难不成他们在用后背朝着我们冲锋！”
有人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的一切判断不是直觉就是猜测，而面前敌人的逃跑却是实打实的。
“他们已经受不了了！”而在前方，追击的人群中也爆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看看，外窦勒的骑士们把自己的盾牌都丢掉了！”
“哈，他在干什么？他在丢掉头盔！”“这并不会让你跑得更快，朋友！”“你还得把你的盔甲也拆下来才行，我可以帮你！”
在外窦勒的队伍后面，对手的嘲笑和讥讽声此起彼伏，就像是另一把剑刃，刺进众人的背后。
“我受不了了，夫人！”一个骑士终于忍无可忍，他是个忠诚的人，即便是在诗蔻蒂最危难的时候也不曾改旗易帜，“请下令吧，如果没有命令我就要自己去！我要和他们拼了！”
“我们丢掉了盾牌、头盔，接下来还要丢什么？让我们把剑也送给他们吗？干脆投降好了！”
“别说这种话，先生，实际上，恰恰相反，”诗蔻蒂看向他，骑士从女主人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的执意，“无论如何，握紧你的剑。”
“因为它必须沾染敌人的鲜血——就在前方！”
两座山丘之间的狭窄谷地，他们已经到了。而就在他们身后，便是内窦勒的军队。
“他们到了，放女伯爵他们过去！”山丘之上，窦勒之棘的团长正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手臂高高抬起，当自己一方的溃军冲过最狭窄的山隘，而对方骑着快马一味追击的骑士们刚刚冲过隘口的时候，那条手臂猛然落了下去。
“放箭！”
瞬息间，百余声弩机的啸声连成了一线，雨点儿般的箭镞从两侧山丘上抛射而下，即便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们都难免受伤坠马，更不要说后面尾随的，几乎没有防护的民兵们。第三轮的齐射还没有开始，狭窄的通道和谷地之间，哀号和惨叫声便已将最后一丝空隙也拥堵住。
“该诅咒的巫婆！”内窦勒伯爵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埋伏，几乎要将牙齿咬碎，“还击！快还击！冲上山坡去！”
在这种混乱之下仰攻绝非上策，但如果不这样，他们就像是臭水洼里的鱼一样逃无可逃，只能等着被活活射成筛子！
在简单的组织下，后方的精锐士兵们勉强在狭窄的地势下摆开了阵型，多达五十名都卜勒顶在队伍的最前方，开始朝着山坡上冲锋了过去。
但是在那里，在他们和那些神憎鬼厌的弩手们中间，却突然杀入了一支队伍。从装束上看他们毫无疑问也是雇佣兵，而在这支队伍之前，虽然只有三十名左右手持双手大剑的战士，但为首的那个却格外的显眼。
因为在这抛弃一切约束，只剩下愤怒和恐惧的战场上，那双冰蓝色眸子中的喜悦是那般纯粹。
“我认得他！”一个都卜勒喊了起来，“一个人拿不下他，一起上！”
三把大剑几乎同时朝着他砍了过来，雷斯劳弗格挡开了前面的一个，转身间竟是让自己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然而下一刻，巨剑的剑锋割开了一个人的喉咙，第二个人被手肘当胸击中，噔噔后退而去，使得雷斯劳弗的头槌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第三个人的脸上！
余势未消的大剑砸落在地上，被继续向前冲杀的雷斯劳弗带起一线烟尘，后退的两名都卜勒和其他人再度围杀而上，几乎每一丝可能的角度都有致命的威胁，甚至于其中的一部分都已经切切实实地砍、刺在了雷斯劳弗的身上。在如此打击之下，再沉重的铠甲也会开裂破碎，再强健的体魄也会受伤流血，但这一切，都只会助长雷斯劳弗脸上那刺眼的笑容。
“好、好、好！都回来了！”都卜勒们的“死亡”抬手攥住了其中的一道剑身，将其用力朝着怀中带过，当又一剑从背后砍来的时候，那个被控制住了的都卜勒竟是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推到了同伴的剑下，引颈就戮。而随着雷斯劳弗的狂笑声，一人的右膝被踹得向后反折了过去，另外两人则是当场便死在了地上。
而比棘手更棘手的，雷斯劳弗仅仅是一个起点，双方围绕着这个圆心迅速地绞杀在了一起，剑锋、矛头和刀刃下，任何人都平等的只有一条性命。
但总有人比其他人更加平等。
“嘭、嘭、嘭！”雷斯劳弗松开手，将两个已经各有一面变得扁平的头颅掼到地上，他的背后再度迎来了一次痛击，却只能让他趔趄一下，反手抽出战刀将对手砍翻在地。
帝国的雇佣只能是聊作慰藉，想要爽快一番，还得是在这里！雷斯劳弗提刀四顾，不知何时起，他的周围便已经形成了一大片空地，除了尸体之外再无他物。尽管到处的鲜血让人已经辨不清双方的阵营，但一部分人，却是在朝着山下退却。
感到了餍足的雷斯劳弗摇摇晃晃地用刀固定住自己的身子，目光顺着对手的颓势向下看去时，正好看到了那个坐在马上的伯爵大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雷斯劳弗朝着对方摇了摇头，也不管其是否真的能看清。
“此路，不通。”
佣兵们开始从他身边越过，反过来朝山下冲杀了过去。他们的任务，从来都不是守护山上的弩手！
第399章 诗蔻蒂的反攻
“这帮该杀头的刁民！”
内窦勒伯爵恼火地看着身旁的佣兵团长调度人手，最终以倒下了整整一排长矛手的代价，才勉强抵挡住了从山上冲下来的都卜勒。然而，那些弩手的威胁并没有解除，尽管他们同样也带着弓弩，但高度差是无法忽视的问题。
而更加让伯爵怒火攻心的，是前方堵在狭窄通道处的民兵们——骑士们冲得太快了，现在已经完全和后方的雇佣兵被分割了开来，而做到这一点的，正是他们认为可以在人数上碾压对手的那些征召兵们！
“赶紧让他们让出地方来！这群蠢货，居然还挤在一起！”就算是不大涉猎军事的伯爵也能看得出来，现在他们完全是乱作一团，那些民兵拼了命地想要躲避从山上射下来的箭矢，然而两侧的弩手能给他们多少射击的死角？他们只会白白堵住通道！
“我们必须让骑士们回来，重新集结！”
“我们都想这么做，大人！”那个从最开始就顾虑重重的战团团长如今反而是最卖力的一个，“但很遗憾，您的农民，我们可指挥不动！”
他们指挥不动，那还有谁能指挥得动呢？
伯爵想要找到自家妹夫的身影，但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就算马匹也无法再给他多少视野上的优势了。
“我们应该感到庆幸，虽然现在队伍有些混乱，但只要给我点时间，还是可以重整旗鼓的，而起码我们打退了对方的骑士们，他们在短时间内应该——”拥有指挥权的那位团长挥舞手中的锤杖，将射来的冷箭悉数拨落，大声回应着。
然而，他的话就仿佛是一句魔咒一般，当几人再度看向隔着民兵相望的骑士们时，在这些追击者们的身后，他们的猎物回来了。
“山上的阵线已然稳固，现在该轮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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