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并没有。请放松些,奥塞斯先生,是你自己找来的,大公还没有打定主意是否要召见你。”
“其实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只是女主人在翻阅诸多物质世界的凡人契约时忽然想到,她有点担心你负责接手的契约。”
“东伊纳萨斯,文策尔家族,国王埃里希?”
第393章 并非指摘
“啊,当然……计划呃,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
“很好,你是说,他很快就会如你计划的一般,被强行转化成魔鬼,进而使契约失效。”
“呃……”琤泠可以说是咄咄逼人了,这让奥塞斯不由自主地畏缩了起来,“其实也不完全,他……恐怕无法被转化了。”
“但是……”
“但是什么?”琤泠抬起头来,脑袋微微歪向一侧,斜视着打量骨魔。
“那个凡人国王,埃里希……他死了。”
“我没有办法阻挡那个去刺杀他的凡人。”
“奥塞斯,你应该用生命来保护他的,这是契约里白纸黑字写明的内容。”
“我就是这么做的!”骨魔哭笑不得,“那个凡人,他狡诈到了极点!他先是用一把寻常材质的双手大剑,然后突然掏出了地狱铁打造的战刀;先是用炼狱之火对我做无用功,却又立刻连续三刀劈在了我的头上!他把我的脑袋都削去了半个!”
“那你应该立刻逃回来,然后执行强行转化。”
“我就是这么做的!但他抓住了我的尾巴,居然将我强行留在了物质世界杀掉,我到现在都没想通他是怎么办到这个的!”
“但……不管怎么样,其实大公的利益并没有受损,不是么?呵、呵呵,”骨魔强撑着笑了起来,“那个老头死了,契约中的漏洞被跳过,他的灵魂依旧会归九狱所有……其实无伤大雅?”
琤泠再度沉静了一下,她换了个姿势,随便依靠在门框上:“是啊,无伤大雅,奥塞斯。我没有指摘你的意思,毕竟我也不了解内情。”
“但是作为同为女主人效命的同僚,我不得不提醒你:灵魂归于九狱,其实并不够好,不是么?”
魔鬼大公们有着自己的灵魂指标,归于九狱的意思是,埃里希的灵魂并不会如契约所述一般落在菲尔娜的手里。
和一个永生不死的污点相比,这依旧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但那是雷斯劳弗接受的委托,而奥塞斯立下的军令状可不是这么说的。
“试想,如果这样的情况在弗莱格图斯蔓延开来,将有多少灵魂脱离管控?别忘了,女主人的灵魂指标可是双份,彼列大公将他的这部分权柄却托付给了她,一旦这种事情变成惯例,将使两位大公遭受致命的打击。”
“奥塞斯,我听说你是由彼列大公一手提拔上来的,这就是你报答他的方式,对么?”
“不,这绝非我的本意!琤泠,不,阁下,请您和大公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啊!我对两位大公的忠心,昭昭可见啊!”
“嗯,女主人对于这点倒是完全认可,”琤泠点了点头,“你知道的,你的过去并不光彩,但她愿意相信,那不过是你一时糊涂,你如今已经完全改悔,彻底地忠于二位大公了。”
“但就如你所知道的一样,这件事你终究还是办砸了,这种既成事实就像纸上的破洞,很难遮掩过去,你能明白么?”琤泠稍微等待了一会儿,见骨魔惶恐地点头,方才继续道,“虽然菲尔娜大公想要保你,但法不容情,更何况事已至此,难免会有其他的同僚开始质疑你的能力。”
“如此一来,就算强行为之,你日后也很难继续更进一步,我想无论是哪位大公,都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永远被锁死在骨魔的位阶上。就算你自己认命了,却也对不起彼列大公对你的赏识和栽培……”
“不,我不会就这样认命的!我还想要更进一步,更好地为两位主人服务!”奥塞斯连忙嚷了起来,魔鬼通常来说是上下级的关系,并不会称呼高位者为主人,但或许琤泠已经完全把控了他的情绪。
“拜托了,告诉我,为我指点一条明路吧,我该怎么做?”
“我连自己的债务都没有还清,还哪里能为你指点什么?”琤泠摇了摇头,“况且我也没有没有这个权力给你提建议。反正,女主人的意思是不想再次惩罚你,毕竟就像你说的,从九狱的角度上看,你其实也没太大过失。”
“再让你降格一次,女主人的名誉又要因你而平白受损,就这样吧。”
说着,琤泠退后了一步,便要将角门重新关上。
“等等、等等!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就在那本可以瞬息关严的门扇只剩下一条小缝时,奥塞斯终于喊了起来,“我想通了!我会做到,我会证明的我的忠心!”
都是魔鬼,他怎么能不明白琤泠、或者说菲尔娜的意思?这分明是让他自愿受罚,再度降格一次!
尽管重新回归的希望相当渺茫,终究还是存在一线曙光,但如果死撑着,等待着他的就不一定是什么样的结局了。毕竟,物质世界的死亡对魔鬼来说无关痛痒,但在九狱再死一次,可就是真的死了!
“很好,”那道缝隙又稍稍变大了一些,“对了,毕竟这次性质也不算特别严重呢,所以你也不用太苛责自己,降个一等意思意思也就算了,依我看,你大概很快就能回来吧。”
如果没有这句话,奥塞斯可能就真的只降格一级,而现在,他大概就只能在更低的位置度过一段漫长的生涯了。
“或许这也算是补齐了这家伙当初晋升过快的短板,如果这次他还能再爬上来的话,无论是你还是彼列,可就都得考虑真的要重用他了。”
片刻后,在剧院中一间特别的大厅内,随着归来的琤泠登台描述完了整个过程,坐在菲尔娜大公身边位置的客人轻笑了起来:“不过,他会不会再度对你们的位置垂涎三尺?那还真是值得期待呢。”
“如果我失去了我的地位,你觉得你能够安然无恙?”菲尔娜笑容冰冷,“不说别的,除了阿斯蒙蒂斯阁下外,恐怕也就只有我,愿意让你钻漏洞还不和你计较了。要不然我让那凡人顺手杀了你的债务人,你岂不是到头一场空?”
“哦当然,毕竟他还没有当上一天国王就死了的话,肯定是要去地狱法庭告我的,不过我们是最好的盟友不是么?就算要杀他,至少也得等他的屁股落在王位上再说。”
“放心,你为我创造条件,而我也会有所回报,不来挖你的人,你有两份指标要完成,而我父亲给我设置的限制严苛到了极点,我们各自都有一个烂摊子要支起来。”
两位大公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这种鬼话就算重复一万年,她们也不会觉得腻烦,毕竟这同样是她们维持地位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她们自己可以不相信,但却必须要让其他大魔鬼以及有能力觊觎这股位阶的存在确信这是真的。
地狱的大公,这个位置可比凡人的王位要炙手无数倍呢。
第394章 重归战争
当雷斯劳弗回到泽布雷赫的时候,老国王埃里希驾崩、皇子亨宁继位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周边。对于这个东伊纳萨斯的王国来说,或许这意味着新鲜的血液终于又能开始流淌。
但在此之前,必须先要将血管中的冗陈排除出去才行。
或许是死亡的恐惧过于深刻,亨宁并没有提及关于雷斯劳弗的任何事情,而是如都卜勒所言的那样,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当时在场的内窦勒伯爵和斯科特大男爵。当然,对于这种指控,两个家族和他们的盟友自然是不甚满意的。
但如果仅仅是反对或者赞成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雷斯劳弗们可就都要失业了。
“又要出门?你才刚回家啊,”安格丽塔这回是真的体会到当年诗蔻蒂的心情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雷斯劳弗,“你根本就不缺钱!”
“那是两码事,”都卜勒整束着自己的武装,“这就是佣兵,安妮。虽然不能出远门,但家门口的生意却是不可不做的。”
“更别说还是老熟人。”安格丽塔翻了翻眼皮,颇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亨宁想要拿下内窦勒领,最好用的刀自然就是其旁边的外窦勒,而诗蔻蒂最能依仗的战团虽然是那个窦勒之棘,但落到个人身上,除了雷斯劳弗又能有谁呢?
亨宁也送来了大笔的资金支持这次征讨,其冗余出来的部分足以弥补之前被那两兄弟几乎挥霍一空的家底,单凭这个,诗蔻蒂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而既然是国王陛下的钱,雷斯劳弗当然也没有不赚的道理。
“那我也要去!”安格丽塔跑回屋去,取出了她的那把守志长诗,“等波尔老师来了,你肯定要漫天要价,我也要去赚钱!”
“殿下,”玛丽见此情形,连忙出面阻拦,“战场和旅行冒险可不一样,雷斯劳弗阁下看顾不了您的,万一有个闪失,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要是想去,那就去,”出乎意料的是,雷斯劳弗敲了敲自己身上的盔甲,居然并不反对这个提议,“只是两个伯爵领之间的战斗而已,总人数通常不会超过两千人。”
东伊纳萨斯雇佣兵数量众多不假,但他们可不会义务为谁服务,而以伯爵们的各自财力,往往很难召集起超过一千名士兵。
而这些人中,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甚至一半往上是征召来的民兵,或许对于寻常骑士而言这个数字一旦达到某个阈值,同样可能会威胁生命,但安格丽塔同时作为施法者,这个数字如果不翻上一番的话,恐怕很难奏效。
“但你不能就这么上战场,安妮,”看着安格丽塔扬起的嘴角,雷斯劳弗适时地给她泼下了一盆冷水,“冯达尔的皮甲虽然结实耐用,但那可不是给战士穿的,至少不是给冲锋在前的战士穿的。”
“你需要购置一套正式的甲胄,沉重、昂贵,但能保住你的性命。只不过这样一来,你所想象的赚钱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在你老师到来前是不可能的。”
完备的盔甲并不便宜,尤其是在战前,价格更是会水涨船高,雷斯劳弗在这一点上是吃过亏的。不过好在一套质量过硬的盔甲通常可以缝缝补补穿十几乃至几十年,如果将那高昂的价格均摊到使用时长中的每一天,其实还是非常划算的。
但那和安格丽塔就没有关系了,雷斯劳弗可不认为,一位公主应该转行做个刀头舔血的雇佣兵——至少也得是战团团长这种级别吧?
但安格丽塔显然不是真的在乎能不能赚钱,她毫不迟疑地应承下来了这个,不过即便如此,雷斯劳弗也不会真的将她放在自己身边,而是打算让少女顶替诗蔻蒂左右一个护卫的位置。
都卜勒的报酬不是白拿的,他必须要承担最危险的工作,任何分心都是自寻死路。幸好,安格丽塔并不是不明事理,只要别把她丢在家里就行。
“那么,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可以让诗蔻蒂再空个位置出来,”都卜勒看向玛丽,“你在剑术方面的天赋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但科拉松德的剑术更专注于决斗或者小规模冲突,如果你对鲜血没有迫切需求的话,还是跟在安妮身边为妙。”
“我会保护殿下的安全,如果时机合适,诗蔻蒂女士也在我保护的范畴当中。”玛丽稍稍躬身,在安格丽塔身边,一同长进的不单单是她的剑术,还有各种帝国礼仪。
虽然这个在东伊纳萨斯也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嗯,那就……黛西那家伙呢?”雷斯劳弗环顾四周,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家里未免太过安静了些。
“‘毛毛’小姐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在您离开的第二天下午就跑去附近城镇上的酒馆去了,”玛丽微笑了起来,虽然“黛西·露珠·毛毛”这完全不像真名的称号让其他人除了称呼起最前面的名字外别无选择,但那怪模怪样的姓氏用来揶揄倒是个好主意,“如果要为殿下选铠甲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她。”
和其他人一样,吟游诗人打着的也是“赚钱还债”的旗号,但谁都知道,安格丽塔从来没打算让她还那份钱,而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还债——她只是更喜欢热闹的环境罢了,酒馆里的乱糟糟氛围和她的性格正相匹配。
“那就不管她了,”雷斯劳弗摆了摆手,吟游诗人,酒馆,这样的搭配还是不要去打扰的为好,“雇佣施法者参战价格不菲,还是别让诗蔻蒂多花这份钱了。”
刚刚迎来住客没几天的房间再度空了起来,在餐桌上压好一张通知黛西的字条后,三人很快便离开了村子。在附近城镇的门口已经能够看到崭新的征召士兵的告示,那街市之上,寻常打扮的平民悄然减少,反而是雷斯劳弗之前穿的那种皮外套的数量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准备拐向集市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头发灰白,长的直到脚踝的老女人佝偻着脊背,使尽浑身力气爬到了一只大木箱上,挥舞着手中的一沓乱糟糟的纸张,突然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冰雪化作血水,雏翼折坠于地。看看吧,伊纳萨斯的末日就要来了!”
第395章 巫婆的预言
“怎么回事?”
类似宣传末日或者其他变化即将降临的预言,在各地都屡见不鲜,雷斯劳弗原本是见得惯了,也并不会特别理会。但今天却似乎比往时不太相同。
冰雪是冬天,血水不是战争就是谋杀,后者他刚刚做过,而前者即将发生,那雏翼……
那个亨宁之前还说,他继承王位的预言也是从一个女巫那里得到的。
雇佣兵不由自主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你在嚷嚷些什么?”
“哦,一位佣兵,而且是其中的优秀者,”老女人虽然模样枯槁怪异,但眼神却还不错,一眼便看出了雷斯劳弗的身份,“战争的预兆,也是战争的结果,一群争夺腐尸的渡鸦中的一只秃鹫……你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下一具尸体的位置吗?”
“我只要你解释,你刚才都在喊些什么。”雷斯劳弗眉头皱起,或许他不应该抱期望,从一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嘴里打听出什么正经的。
“那不是你的命运,伙计,那是我所占卜出来的,伊纳萨斯日后的命运走向,”不知是不是真正女巫的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向雷斯劳弗展示她拿着的那些草纸,,“看看这些……我能解释给你听。”
“空气中缕缕微弱发光的烟尘和迷雾连接到一起,一颗死树上像结果一样挂着一枚枚金币,天狐座在夜色下不停踱步……这世间一切的变化,都在更深的层面中相互联系,而连接这些变化和我等凡人的,正是世间的诸神。”
“神明并非全知,故此向凡人传递出的讯息有限又片面,但只要留心注意、仔细搜寻,便可以在不同的异象中找到同一个未来的答案,而最近的,便是战争。”
“或许我们用不着为了这事去麻烦神明,看镇口的告示就知道了。”玛丽耸了耸肩,站在雷斯劳弗的身后低声道。
“不,孩子,不!”谁料,巫婆的耳朵居然也是好的,她立刻便大叫着反驳了起来,“我所说的并非是两个伯爵之间的小打小闹、一场王国内部的混战,预言中所呈现的,是一场席卷整个伊纳萨斯的战争!”
“古老的预言带着恶意回归,更加远古的梦魇重回到我们身边,而人类还在互相戕害!我认为,预言中的雏鸟便是我们这新生的脆弱文明,我们将会——”
巫婆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完,市集的管理者们快速赶到了现场,并将这个疯女人连拖带拽地带走,言语之中,似乎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了。
“我认识她,那个神棍和骗子,”一个镇民恰巧路过,嘀咕道,“你们运气真好,如果管事的再来晚两步,你们就得向她掏钱啦。”
“她是不是和你们说了什么死树上结金币之类的鬼话?那其实都是她一枚枚挂上去的,有人亲眼所见!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的冤枉钱嘞!”
她是个骗子?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她应该是有一些真本事的,至少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和他们所知的的确相吻合——不过这倒也很难说。
“只要坚持一个谎言足够久,总会有人因为觉得和自己所知的相吻合而上当,或许今天是我们该着成了她的顾客,”雷斯劳弗摇了摇头,“算了,应该是我多心。而且她所说的,和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
在街口宣告末日的神婆仿佛只是个插曲,雷斯劳弗很快便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家店铺,为安格丽塔挑选了一套头盔和铠甲,甚至还有一副薄铁面具。
这种小东西没有多沉,却可以遮掩安格丽塔帝国人的面孔,也能防止那些不必要的伤害,店铺的老板还想要再推销一幅给玛丽,却被后者坚决地拒绝了。
“额外的负重让我不得不计算多余的变量,这对我不利,”玛格丽特如是说道,“无论这样的面具多么薄,终究它还是铁质的。”
对于科拉松德剑术的使用者而言,精准才是重中之重,如果不依托这个前提,主动抛弃了数学这一利器,其余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最终,玛丽也只是买回了一件厚披肩,那是雷斯劳弗在穿便装的时候常用的小花招,算是进一步补充了她在剑术和步法上的变化,和她相比,安格丽塔简直像是“胖”了好几圈。
“为什么胸甲的前面非要鼓出这么一大截呢?”穿戴齐全的少女显然还不能完全适应她的新装备,内衬毛皮的手甲敲击在胸口夸张的隆起处,发出一阵空荡荡的闷响,“虽然没有镜子,但我觉得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蠢……”
“死在战场的才是蠢蛋,安妮,”雷斯劳弗笑了起来,“别被它穿在身上的重量给骗了,如果有铁锤之类的钝器猛击你的前胸,如果甲片后紧接着的就是你的胸腔和肋骨,它会立刻瘪下去的。”
但如果在前方打造出了足够的冗余量,再击中穿戴者本身的胸口所需要付出的力量便会成倍增加,就算这样依旧被砸伤,抢救回来的概率也会高上很多。
就算随军有牧师,大多数也不会跟着踏入战场,那意味着如果想要得到治疗,至少得有一口气撑到被人抬下来才行。
在一阵别扭后,安格丽塔终于还是稍稍适应了身上额外的重量,不过当他们去酒馆寻找黛西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吟游诗人的身影,在座的酒客也并不知情,只是一味地抱怨,今天的酒水少了不少滋味。
黛西擅长多种唱法,在东伊纳萨斯的吟游诗人当中,绝对算得上是顶尖中的顶尖,只要听过一场,耳朵里就很难容得下其他诗人的唱腔了。
“既然黛西小姐在这里这么受欢迎,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面具后面传出安格丽塔忍不住的笑意,“雷斯劳弗叔叔,我刚才看到酒馆后面就有征召的集结点,我们是不是要去那里报名啊?”
“不,去那干嘛?”雷斯劳弗摆了摆手,“那都是没有熟人的,只好以个人的身份参与进来,那些有固定战团的都是去战团驻地报到,通常来说,那也是我常走的路子,但这次不一样。”
“走,咱们直接找雇主去!”
第396章 战前的筹划
寻常雇佣兵虽然手中有武器,身上有铠甲,但凭空就想要人雇佣还是颇有些难度的,这部分人一些会变成冒险者,另一些干脆成了土匪盗贼,而剩下的大部分,难免就要落在领主手下的征兵官和战团团长们手里。
而这种情况下,想要拿到全部的报酬是相当困难的,甚至如果是在征兵官处报名,还少不了要贿赂些才行。这种情况只有到从几场战斗中活下来,和三五个同行称兄道弟、生死相交之后才会开始好转,人际关系得到连结、名声开始传扬、待遇得到改善。
雷斯劳弗真正走上这条路,大抵便是在救下了雄狮达尔之后,而等到他成了都卜勒,甚至开始在东伊纳萨斯佣兵的团体内部被上了个“死”的绰号,他几乎就再也没有走过这些流程,中间的克扣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甚至于在东伊纳萨斯附近,如中部或者海东的部分地区,那些知晓他名字又不甚熟悉的征召者还得反过来给他送一份钱,一来如果能够招募到雷斯劳弗这样的战士,他们本身也能得到嘉奖和声望,二来将来真在战场上遇见,也会希望雷斯劳弗能够饶过一命。
如果不是这些甚至更加复杂的关系脉络,一百个雇佣兵中只怕就只有两三个能够有幸活到退休的年岁了。
雷斯劳弗当然不打算让安格丽塔她们把自己走过的路再来一遍,即便是其他雇主也是如此,更何况如今外窦勒领管事的是诗蔻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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