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能够将恶魔们完全杀死在物质世界的陷阱！而想要摧毁它，就必须摧毁它的源头——海因里希！难怪他的状态差到这种地步！
“杀了他！”食魂魔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凶相，它振翅而起，试图避开无法升空的雷斯劳弗直取海因里希，然而，后者却在此时退到了瑟拉克教会神官们的后面，而恶魔身后的雷斯劳弗，却再度唿哨了一声，比向前还要明晰数倍的危机感再度锁定了飞在空中的恶魔。
一架机械，一架装载着硕大床弩的机械从瑟拉克教会的后面扬起了它附魔过的恐怖箭头，在它的两侧，伴随着整齐划一的铠甲震动声，整整三百名雇佣兵于神官们身前列好了阵势，挡下通道间恶魔们的突击。
而就在那床弩的后面，一架轮椅上四肢全无的虚弱男人瞪着一双泛白的瞳孔，盯住了空中那试图躲避射击的食魂魔，全然不在乎对方的凝视可能会窃夺他的生命，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而语：
“头一次听说恶魔会培养邪教徒来抢我们佣兵的饭碗……但既然你不想让我们活……”
“那就你先去死吧——放。”
伴随着那细若蚊讷的一声令下，床弩搭载的箭头离弦而出，无视了食魂魔一切花哨的虚招和假动作，正中它的胸腹！
第453章 快刀乱麻
寻常的床弩未必能对全盛状态下的食魂魔造成多大伤害，但倘若，这架床弩的弩箭刚刚被几个教会的主教们祝福过的呢？倘若这头食魂魔并非全盛时期？
恶魔惨叫着，如同折翼的鸟雀，从半空中倒栽而下，它面前仓促构建的防护能量被砸得纷纷破碎，只能堪堪保护它们的使用者，避免它被直接一发弩箭钉杀在地上。
但无论是何种结局，它的死亡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装填，”那个轮椅上的男人眼中仿佛没有那些恶魔一般，他只是像一根无手无脚的棍子般坐在那里，机械而精准地发布每一条指令，“一四七队顶上、二五八队准备、三六九队后撤暂歇。”
雇佣兵们被他分成了三组，相互掩护之间交替向前，抵挡住剩余恶魔们的冲击，为瑟拉克教会的施法者们以及后方的床弩争取足够的时间。这些雇佣兵比鼠群的战斗力高到不知道哪里，虽然寻常的武器依旧难以杀伤大部分恶魔，但在那其中，却显然有一些手持双手大剑的狠角色。
他们的武器并非凡物，每当有难缠的恶魔冲来，他们便会立刻顶上，以高超的武艺将恶魔的攻势再度瓦解。
显而易见，这些都是雷斯劳弗的最狭义上的同行，哪怕他们没有雷斯劳弗那样强大，但在合理的阵型和指挥之下，依旧是不可小觑的力量——至少远远超越普通人。
而在另一边，随着食魂魔的坠落，雷斯劳弗周围的压力骤减，剩下的恶魔虽然悍不畏死，但终究也只是“不畏”而非“不会”，在雷斯劳弗的战刀之下，这些已经无法回到深渊的堕落灵魂唯一的终局，便是迎接它们无可挽回的死亡。
而在此时的雷斯劳弗身边，更多了一道小巧的身形在恶魔群中穿梭不断，时不时从手中召唤出一道火焰箭，或者将自己尖锐的爪子和尾刺，招呼向那些和它体型差不多大小的夸塞魔。
“尝尝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巴巴萨巴仑之前在海因里希的手中显然是装死，此刻的它毫无萎靡的意思，反倒生龙活虎地加入对恶魔们的绞杀中来，“嘻嘻！你们这群没有翅膀的残疾蠢蛋！”
它的得意忘形迅速迎来了报应。正当它再度俯冲而下，试图袭击一名邪教徒的脖子时，随着致命的剧毒尾刺扎进颈侧的血管，在那毙命凡人的肩头，光影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只夸塞魔从隐身状态下破隐而出，怪叫着猛然扑上了巴巴萨巴仑的身躯，张口便咬。
“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刺骨阴冷的寒风掠过小魔鬼的头顶，降临在那夸塞魔的躯壳之上，立时便将那孱弱的娇小身体凋零成了一团干瘪的皮囊。巴巴萨巴仑胆战心惊地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抹花白短发的后脑勺。
“呱！是你救了我！”巴巴萨巴仑瞪大了一双眼睛，“你可真是个好人，可惜好人都不长命！不过，巴巴萨巴仑有办法，只要你在灵魂契约上签个字——”
“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他，”雷斯劳弗此刻的周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只活着的恶魔，他拖着被脓血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战刀走来，一把抓住了小魔鬼的身子，“小心他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哦，主子，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巴巴萨巴仑立刻恭维了起来，“您怎么知道我被他这么威胁过？不过……哎呦、主子——”
雷斯劳弗稍稍用了些力，小魔鬼连忙装腔作势地惨叫了起来：“但主子，您可能不明白！像他那样的灵魂可是相当难找啊！万一他真能答应呢？可以顶三个、不、十个没什么意思的灵魂！而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恐怕最多也就再活个二十年，这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实在太可悲了不是吗？”
虽然寻常人类的寿命大多难以超过百岁，但施法者常常能够得到更多，即便是不依赖转化巫妖等邪恶手段，多活半个到一个世纪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而相比之下，七八十岁可谓“夭折”。
“但倘若能够换来更大的延续，这么一点消耗可谓微不足道。”
海因里希的声音由远至近地传了过来。超过九成以上的恶魔此刻均已被殄灭，剩下的那些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却难逃各自的命运。
而现在，只有唯一的一个问题要处理——那头食魂魔。
“你们不能杀我，呵……”恶魔挣扎着支撑起半个身体，周围至少十位能够召唤神圣干预的主教让它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但即便如此，它也不打算束手就擒，“想想吧！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是受命而来的！”
“放我回去，我可以和你们签订契约，从此再不来打扰！你们就算在这里杀了我又如何？难不成换个更能打的过来！”
“巨牛魔、炎魔……你们以为自己能撑到哪一步？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敢杀我！”
无尽深渊之所以被称为无尽是有原因的，即便是如食魂魔这样的存在，也远不在强者之列，如果它的背后真有更强大的存在推动这一切，那么它说的话的确自有道理。
脱离出最后清剿的众人里，一部分人开始犹豫了起来，哪怕是受害颇深的瑟拉克教会中，也有一部分人开始退缩，试图劝解其他人，和这头恶魔签订协议，从而保护沉铁堡不再受深渊的侵害。
而海因里希则只是站在重伤的食魂魔面前，神色冰冷，完全没有加入这场事关沉铁堡存亡的讨论之中。
虽然他才是那个最权威的学者，虽然他被众人鼓吹、声望一时无两，但海因里希清楚，这一切都是他们给的。在这种事情上，他的话语权并不比一位主教更多，而这根本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事关一座城市、几十万居民的未来——甚至很可能牵连更广——所谓投票之类的儿戏是完全不现实的。
雷斯劳弗看着这些人争论不止的神官们，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像那头恶魔也在对他和海因里希露出嘲讽的笑容。
如果摇一摇舌头就能免于一死的话，那些雄辩家们或许是最难杀的人之一。但实际上呢？
大家都只有一条命而已。
他走上前去，踩住恶魔的身躯。俯身，双手抱住食魂魔的头颅，用力。
一颗狰狞可怖的头颅连带着半截脊椎，留在了他的手中。
第454章 纷争依旧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你让整座城市都给一个恶魔陪葬吗？！”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雷斯劳弗的身上，巴巴萨巴仑早就躲了起来，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浑身浴血的雇佣兵。其中那些支持留恶魔一命的人立刻怒叱了起来。
但却也同样有人站在雷斯劳弗的一边。
“你们这群蠢货！就连恶魔的话也是能相信的吗？期望恶魔兑现承诺都不如等死——起码死还会来！”布兰登愤怒得眼睛发红，“看看你们的周围！这里有多少人死于恶魔的爪牙之下！你们凭什么认为这种蛆虫可以值得相信？！”
“布兰登，够了，”海因里希眉头皱起，叹息中将年轻的神官叫到自己身边，“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你的长辈，尊重一点。”
“但是老师——”
“我说够了。”
布兰登·弗莱怔了片刻后，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但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老师，您不希望我的身上留下污点、不希望我得罪人，我知道。但我要说的是，今天这里，如果有人该留有污点，那绝不是我，而是这些刚刚侈望妥协的虫豸！”
“如果为了他们我就要保持沉默、甚至向他们妥协，那我还要如何继承您的衣钵，继续和染指这个世界的邪魔作战？那一切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既然今天我站在这里，那我就要支持正确的事！”
布兰登站在那里，周围的人不由得纷纷让出一片空间，尤其是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恨不得离着远远的，生怕日后真有一朝沉铁堡再度被恶魔的阴谋笼罩时，会和布兰登扯上关系。
“说得漂亮，小伙子。”然而，这样做的人数却是比刚才争论的人要少上了一些，而之前未曾开腔的那些却站在了支持的一边。随着人流分开，十几名带着老鼠面具的人簇拥着它们的猫儿走到纷争的中心，那已经没有了头颅的恶魔尸体旁边。
卡莉斯特拉戴着猫脸面具，毫不在意周围目光地打量着海因里希和布兰登师徒，最后又将长角的头转向了雷斯劳弗。
“你们这些人类的觉悟还赶不上我，瞧瞧我的角和尾巴。但你们知道吗，有一件事这小家伙说得很对：”
“你们与其相信恶魔还不如等死，起码死还会来——而他，就在这里——不然你们以为是谁将我们叫到这里，剿灭这些恶魔的？”
她华丽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旋即让出了中心位置，将身后浑身上下都几乎是暗红色的都卜勒凸显了出来。在她的身后，安格丽塔也快步跑向波尔，站在雷斯劳弗的后面。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里的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得到巴巴萨巴仑的消息，小魔鬼只是去通知了海因里希，是恶魔学家邀请他们来这里的。因此，他们也都以为海因里希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
“但就算如此又如何？”有人抗声发言，“这位先生固然帮我们抵御了这一次的恶魔入侵，我们感谢他！但他却不应该这么做！这既短视、又鲁莽！”
“这里诸位阁下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还是应该听从他们的意见——”
“那是不是还得把沉铁堡的领主和贵族老爷们都请过来，更充分地商量商量？”雷斯劳弗一手提着恶魔的脊骨，一手拎刀，慢慢地走向发言的那个人。他走得很慢，以至于人群有充分的时间反应过来，并且纷纷后退，将陈词的那位教士暴露在都卜勒的面前。
“呃，”那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也不自主地小了起来，“照理来说……是应该……”
“我本以为尘埃落定可以免去一番口舌，”雷斯劳弗摇了摇头，“但看来总归还是要这么费劲，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外貌不下于恶魔的都卜勒停下脚步，扫视着四周的人群：“这里吃佣兵这碗饭的并非多数，而我也不喜欢用什么愚蠢的绰号，你们大多数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死’。”
“所以结论显而易见，我在这里，我这么做了，谁有异议，谁就死在这里——就这么简单。”
床弩机械零件的吱呀声对准了前方的人群，而那些刚刚还保护着施法者们的雇佣兵，却已是在此刻朝着他们亮出了爪牙，以证明雷斯劳弗所言非虚。
而更多的鼠群却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角斗场中的所有通道和高地，一张张短弓和手弩赫然绷紧了弓弦！
他真的想要在这里杀了他们！也许那些鼠群和佣兵的武器难以杀伤恶魔，但放倒他们却是轻而易举！
“你这个疯子！”雷斯劳弗面前的教士几乎跳了起来，“如果你真的这么做，这和恶魔还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都卜勒神色不变，“所以我们会对外宣称，你们死于恶魔之手。”
“或者我们应该再把城堡庄园里的诸位老爷也一并请到这里来，干得更彻底一些，列位觉得呢？”
“海因里希阁下，这——”
有人连忙转向了恶魔学家，试图寻求声援。但他们得到的，却是更加冰冷的回应：“试图和恶魔媾和者，本就可以视为与邪魔无异。”
海因里希手中的战锤消失不见，但他举起手来，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角斗场的穹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尚未撤去的、本是用来防止恶魔回到深渊的巨大法阵。
“觉得自己是为了沉铁堡兴亡，进而任何本可以和那食魂魔签订契约的，大可以上前一步，接受裁定——果真如此作想者可被复活，而潜藏的邪教徒则会被暴露出来。”
“有谁准备来试一试，以证实自己坚定的信仰吗？”
信仰是否坚定，和傻不傻可没有半点关系！
海因里希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颜色。大家都是施法者，就算没有海因里希这样的水平，也能知道那法阵的原理如何——在这下面审判，所有人都可以是邪教徒！
这是毫不遮掩的威胁！
但它的确有用。随着刚刚保持沉默的海因里希突然如此发话，反对者们发现，不单是那些鼠群和雇佣兵，就连其他的施法者都开始面色不善地看向了他们！如果这个时候谁还坚持原本的想法，那就是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反正那恶魔都已经死了，那不如……就这样吧？
第455章 恶魔学家的邀请
随着结果的默认，大多数人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些死或未死的邪魔身上，恶魔的尸体本身和零部件可以用于多种用途，但大多数情况下都很难真的获得，这一次他们算是收获颇丰。而在这个当口，雷斯劳弗和海因里希等人也终于有机会谈论些其他的话题。
“武器总是好用的，”恶魔学者朝雷斯劳弗点了点头，“你是在寻求帮助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一层了么？你的帮手比我找来的人手还多——甚至还带上了……攻城器械。”
恶魔学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复杂，床弩这种大块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无论组装还是运输都是个大问题，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
“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并且还让人着手准备应对的方案？”
“我可没有那么多心思，”雷斯劳弗耸了耸肩，示意海因里希看向那边轮椅上的男人，“来见见这位，他是……呃，东伊纳萨斯大多数雇佣兵和战团的联络人。抱歉，如你所见，他这个样子太过鲜明，以至于我都记不得他真正叫什么了。”
“邓肯，或者叫我‘人棍儿’也是一样的，”看起来无比虚弱的男人咧嘴笑了一下，“海因里希阁下，久仰大名，这些年来不少同行都颇受你‘关照’。”
这份关照，大概和法庭、审判之类有着密切的关联。
“恪尽职守罢了，”恶魔学家朝对方点了点头，并不打算为自己开脱，“你也看到了，我所担心的事情并非虚妄。”
“的确如此，所以我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有一副躯干的邓肯淡淡地回应，“至于床弩，原本不是给恶魔准备的，也不是给你准备的，之前有个叫沙因海利格的小混球想要砸我们的饭碗，我们只好未雨绸缪一些。”
“像我这样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儿，如果不把事情都规划好，连‘手忙脚乱’的机会可都不会有了。”
眼见剑拔弩张的氛围过去，吟游诗人从雷斯劳弗的身后悄悄露头出来，好奇地看着这个已经不能仅用“残疾”来形容的男人：“邓肯先生，无意冒犯，但您这个……是怎么弄的啊？”
“我是个雇佣兵，还用多说吗？”邓肯转过头去，身边的仆从立刻会意，点上一根烟卷送进他的嘴里，“别看我现在这副德行，当初我可是跟‘死’一起冲锋陷阵的。”
“但你实在不是这块料，”雷斯劳弗呵了一声，“要我数数救了你多少回吗？这不算困难，毕竟这个数字多少年都没增加了——每次你都得丢点零件，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凭什么敢冲到我的前面去！”
“理论、理论总是很美好的，”人棍儿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猛抽了两口，来缓解身上无数陈年旧伤的疼痛，“但至少现在，我可以安心鼓捣这些了。”
“能够见到佣兵里面的传奇人物，也算是不虚此行，”海因里希拍拍布兰登的肩膀，暗示他应该和对方多打好关系，旋即他又看向了另一边的卡莉斯特拉，“这位应该就是鼠群幕后的主事人了吧？真是没想到，一群耗子居然会听命于一只猫。”
提夫林此刻已然吹熄了盾牌内部的火焰，她站在雷斯劳弗身边，对海因里希的说法并不热心：“事实上是一群。小心点儿老先生，如果过分逼急了，老鼠和猫的抓咬可会和恶魔一样致命。”
“如果你们更加收敛一些的话，或许我们就不必急于灭鼠，”海因里希针锋相对，“何不试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呢？抓些蟑螂臭虫，也许我还可以提案给你们弄些仓鼠轮或者毛线团给你们。”
这样的劝诱究竟有几分真假没人说得清楚，而双方也都不会在此刻详谈，无非是借着雷斯劳弗的面子互相认识一下而已。
而在另一边，波尔的目光则落到了安格丽塔的那把长剑之上：“你是说……之前的那一招，是激活了这把剑上的威能？”
“完整的十二个誓言，”还有些虚脱的安格丽塔点头，“我不太清楚科拉松德那位精灵王的具体事迹，但我想，如果他完全遵从了这些誓言，那么刚才那一招恐怕就是他所能行使的权柄。”
如果她也可以以这上面的一切为誓的话，应该也可以走到那一步。但她不是那位精灵王，也不是帕特里克。
所以至少在面对下一次这样的场面之前，她应该都无法再度借用类似的力量了。
“科拉松德的事情没多少人能说得清楚，”波尔捻着胡须微微笑道，“这点不需要有什么心结，至少我们可以放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您有着更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保护更多人……我想要保护的那些。少女点了点头，心中默默补充道。
“……总而言之，雷斯劳弗阁下，我们都应该感谢你和你的同伴做出的贡献，”在打发走了卡莉斯特拉和邓肯后，海因里希话锋一转，重新回到了雷斯劳弗身上，“不过，之前我所许诺的事情，现在看来应该不能再拖了。我看到你的身上……很不对劲。”
“你能对我有什么帮助？”雷斯劳弗知道，对方很可能是也看到了自己周围的那些精魄，“你现在的状态恐怕不佳。”
“这些东西到现在为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坏处，你大可不必着急，即便再等个把月，我也完全可以接受。”
然而海因里希却坚持自己的看法：“或许现在不能解决，但总是要先找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况且你就不怕……嗯，我们这里恐怕很难再找到头陆鲨了。”
他原本想说的是，陆鲨精魄这种规模的东西如果再来几个，雷斯劳弗精神世界恐怕很难负担得了，但这显然没有办法对雷斯劳弗说明其严重性，因此海因里希决定换一种说法。
“来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到我的研究室来一趟，先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来确定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海因里希顿了一下，低声道，“我的鼻子还算灵敏，阁下的身上，恐怕不止这一点问题吧？”
第456章 海因里希的实验室
和弟子布兰登相比，海因里希的嗅觉更加灵敏，轻易地便察觉出了雷斯劳弗身上的不同寻常，而对此都卜勒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既然这里的事情自然有该头疼的人去头疼，那他也乐得让出这块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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