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哦不，不不不！咱们这些天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把我这么交给其他人啊！我不想走——”
“这是什么奴隶贩子对吧？我看到她们后面的商队了！你们不能这么做啊，拜托，告诉我值多少钱，我还能不值这个价吗？家人们谁懂啊！！”
她说的是黑暗精灵语，雷斯劳弗猜测，她应该是有某种可以作用于自身，让自己通晓语言的魔法。
“好了，黛西，别那么激动，”看得出来，当吟游诗人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的时候，她身边的两个来自不同家族的祭司同时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你该说的都说了，而其他你提到的也……很有意思，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个人从魔索布莱城来的，追捕家族叛徒的札克纳梵，他需要你的协助，去追捕可能逃去了地表的猎物——把握住这次机会吧，说不定你能回到地上去。”
吟游诗人刚才还在乱动乱转的眼珠顿时定住了，死死地看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雷斯劳弗。
“……魔索布莱城，哈？札克纳梵？”
你该不会还姓杜垩登吧？！
黛西明智地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免得横生事端，她稍微安静了一些，慢慢走向雷斯劳弗，上下打量着他：“你……真能把我带回地面上去？”
“如果你能给我提供有用的线索的话，你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可疑的黑暗精灵男性？”雷斯劳弗围脖下的嘴撇了撇，要是连给他讲故事的人自己都认不出来他，那才是怪事。
最可疑的大概就是你自己……
“嗯……我想想，之前我在伊文思家族做客的时候，见过一个淡紫色眼睛的男性黑暗精灵，带着两口弯刀，”诗人装模作样地和雷斯劳弗对上了暗号，用她当初讲过的故事，“伊文思家族就是那个在地表定居下来的黑暗精灵家族，她们中的女性都是紫红色的眸子，但男人却依旧是红色——淡紫色眼睛我觉得应该挺可疑的。”
“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行色匆匆，他身上的装备全都被太阳照得发白，应该撑不了多久。”
两名祭司略显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之前黛西可没有和她们说过这个情报，不过听描述，似乎也的确没有这个必要——那个人早就离开了，伊文思家族没有收留他，这不算值得意外的情况。
“很好！”雷斯劳弗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伸手按住黛西的肩膀，“然后呢？他去哪里了！”
“这个……”他的同伴转了转眼珠，向都卜勒身边看去，那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并非红眼睛的黑暗精灵，还有一票地底侏儒，但她的眼睛却也不是紫红色，西薇兰·伊文思不见踪影。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狡黠地耸了耸肩膀，“或许伊文思家族的人自己应该能清楚？”
第510章 拉尔恩巴斯
从仇礼城的西边到东边，还是颇需要一点时间的，而作为从玛拉家族更快得知消息的拉尔恩巴斯家族，此刻的家族神殿中血腥味已经越发浓郁起来。
“啪！”一道鞭影在空中甩过，将紫红色眸子的黑暗精灵抽得皮开肉绽。玛烈丝狞笑着，一把抓住西薇兰的下巴，骨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从昏迷中再度清醒了过来。
“杜垩登家族，嗯？魔索布莱城，嗯？西薇兰，你们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吗！”玛烈丝·拉尔恩巴斯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在等到首肯后再度挥起鞭子。
“把你们的计划全都告诉我！否则的话，你就死在这里吧！”
“咳、咳咳……”之前的那个伊文思家族的女祭司仿佛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狼狈、伤痕累累、半死不活，唯有眼睛的深处还能看出些曾经那个她的端倪，她吐出一口血水，一边咳嗽一边，嘶哑地笑了起来，“魔索布莱城？呵呵，你从哪听来的这个笑话？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蛇首鞭再度落下，划开两条伤口：“你还嘴硬？你的盟友都已经找过来了！什么叛徒、什么带路？全都是谎言！你们就是想要里应外合，说！把你们的人数、时间、地点全都告诉我！”
“看在我们曾经还算朋友的份上，我可以恳求主母留你一条命！”
“留我一命，留我一命？”西薇兰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肆无忌惮地大笑，“我从来不知道，拉尔恩巴斯家族的女人最适合当小丑！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笑话了，玛烈丝？”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给你母亲当女儿！加入你们家族！从此被你们踩在脚下！我告诉你，做梦！”
“魔索布莱城？没错！我们真正的盟友就来自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们有一百万神兵不日就从深坑魔网里爬上来，把你们全家的脑袋都串起来当风铃！你觉得如何？害怕了吗？恐惧了吗？！”
西薇兰每说一句，身躯上便会被抽上一记鞭子，但她连惨叫的声音都不会再发出，只是嘶吼得越发疯狂。
“够了，玛烈丝，”拉尔恩巴斯家族的主母皱起了眉头，叫停了这无意义的拷打，“就算把她杀了，她也不会吐出半点有用的信息了。”
“你的妹妹也不会再回来——如果她再死了，我们家族还要从哪里来强大自身？”
莉琳德拉那个贱人会是一个，但那也只是一个而已，必须要把她的女儿也算上，这样才能让家族在这次冲突中获得利益。
拉尔恩巴斯家族的主母阴郁地想着，她没有想到，仅仅是地上的一支先遣小队，居然就能让她折损一个女儿，尽管这位已经超过四百岁的主母身边有多达五个女儿，但这个岁数也同样意味着一点：接下来的时光里，她很可能已经无法生育了，而如果真的再次生产，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很有可能会伴随着她的衰亡。
堕入地下让黑暗精灵的生育能力，在原本精灵的基础上更加雪上加霜，如果侍夫挑选的不够合适的话，她们很可能一百年才能生产一次，而且还不能保证一定是女孩。
而如果是男孩的话，第三子还必须献祭给罗丝。
拉尔恩巴斯家族的主母是多产的，她一生已经孕育了多达八个子女，除了第六个出生的第三子刚刚生下来就被献祭外，其他的全都得以存活，这是她们家族强盛，而且会继续强盛下去的基石，但现在，这基石却意外地缺了一块。
她必须想办法找补回来。
“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主母！”玛烈丝无奈地停手，转身面对自己的母亲，“那个被神后指定的男人很快就会过来，我们恐怕没有办法不将西薇兰交出去！我们必须——”
“这个家还没轮到你说了算，玛烈丝，”主母哼了一声，打断了女儿的抗辩，同时思索着，“但你说得对……没有办法……”
之前分配俘虏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西薇兰肯定是知道最多的那个，而从她嘴里撬出东西的家族，自然也能分到更大的蛋糕。拉尔恩巴斯家族当仁不让地将她带走，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她们所知的并不比其他四个家族更多。
西薇兰的嘴就像是深坑魔网一样，根本无法撬动分毫。
但这种情况如果放任下去的话，万一整个计划失败，拉尔恩巴斯家族也将会迎来最多的指责，为首的地位将会被动摇，甚至于……崩塌。
她们是领头羊，她们是计划者，但她们贡献的力量却不够多，这无疑是大忌。
“但如果，”主母话锋一转，有了些主意，“如果，我们将另一个家族也拖下水呢？”
第一家族面对第二和其他三个小家族的围攻可能会稍显吃力，但第一第二家族联手面对剩下的三个，那结局就毫无意外可言了。
“先把她放下来，玛烈丝，”主母摆了摆手，“那个男性还要多久才能赶过来？”
“差不多十蕈分（约为地表的四十分钟）。”
“够了，我去找布拉尔那个泼妇谈一谈，”主母点头，嘴角开始噙起了一抹冷笑，“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可以‘一滴毒液，两具尸体’。”
“这样一来，我们依旧会是这里罗丝最宠爱的那个家族，而不是伊文思或者……什么不知所谓的杜垩登。”
当雷斯劳弗带着人一路抵达拉尔恩巴斯家族的驻地前的时候，在他和侏儒商队的后面，已经泱泱地跟了几百号人。
那其中不但有黑暗精灵，更有一些熊地精之类的货色，他们和格利浦黑勒温差不多，都是来仇礼城做交易的商人，此刻也被吸引了过来，将周围的几个街口都堵塞得水泄不通。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和谩骂声在后方此起彼伏，似乎是哪个商贩的摊位被黑暗精灵踢翻，而那个商贩又在另一个家族的庇护下，一群人吵嚷了起来。
但雷斯劳弗却没有关注身后的骚动，他只是盯着面前大敞四开的院门，在里面，西薇兰正遍体鳞伤地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
“她可比我惨多了……”黛西不由得后怕地咂嘴，幸亏她被带走后，讲的那些故事成功吸引了几个小家族主母和祭司们的注意力，她们觉得她故事里的经验和暗示可以很好地指导家族以后的发展，因此才逃过一劫，否则的话，她只怕也会是这个下场。
“来者不善啊。”都卜勒咕哝了一声，兜帽帽檐下的目光谨慎地打量着那些拉尔恩巴斯家族的成员。他有意将最棘手的放在了最后，这样其他四个家族的妥协会转变成施加给这个第一家族的压力。
但她们这么毫无抵抗地将西薇兰抬出来，这份压力显然是被化解了开来。
黛西叹了口气，用伊纳萨斯语嘟囔出声：“你才是来者，老雷。”
第511章 黑暗精灵的仪式
“我听说了你的使命。”拉尔恩巴斯家族的主母双手交叠在腹部，和自己的女儿们一步步走了下来，走到雷斯劳弗的面前。
“女神的期许将会实现，我会将我们家族的俘虏移交给你，”她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不过，伊文思家族的成员都是些离经叛道的货色，将她带走恐怕会影响你的进度。”
“但不带她走，我的使命会无法完成。”兜帽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女人算盘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跟在母亲身边的玛烈丝心头突然毫无预兆地颤动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一种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悸动让她无法忽视，那是……仇恨的感觉。
来自于一位她死去的亲属。
但是怎么会如此？玛烈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不自觉地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试图将他和那个在野外杀死她姐妹的人类相重叠，只是这种努力……似乎是徒劳无功。
“两个人”她都只见过一面而已，而且那个雇佣兵还身着重甲，和那时候的雷斯劳弗相比，此刻的“札克纳梵”显得要稍微纤细一些。
当然依旧算是极为高大强壮就是了——但这又不能成为论证两者是同一人的证据。
而且，就连玛烈丝都无法说服自己，如果对方是个人类，怎么可能得到罗丝的眷顾？如果对方是个黑暗精灵……罗丝的意志不可能是虚假的！他身上就是有神后赋予他的任务！
她试图和家族的其他成员通过眼神交流，但却只能得到更多份的迷茫，而比她们更强大的母亲……却仿佛像是没事人一样！
如果她们都有类似的感觉，主母不可能没有！
拉尔恩巴斯家族的主母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女儿们的暗示和探寻，她盯着雷斯劳弗兜帽下的红眼睛，缓慢而有力地开口：“我想，那是因为你并不清楚祭司的真正力量，当然这不怪你，毕竟你只是个男人。”
“我这里有一个仪式，只要将人献祭给女神，就能直接拷问她的灵魂，得到想要的结果，”她低头示意双方中间的西薇兰，“类似于死者交谈的法术，但没有那很多限制。这样一来，你就无需带上她了。”
“你们之前怎么不用？”
“唉，”主母叹息了一声，似乎是有些遗憾，“原因并不难懂，我们和伊文思家族的冲突虽然已经提请给了使者，但尚未得到‘哪方理应获胜’的结论，所以我们是无法取得这样的眷顾的。”
“但你不一样，你的使命一定要完成，既然如此，那我们双方的冲突自然要往后排一排。”
雷斯劳弗一动不动：“你打算借刀杀人。”
“只是为了实现女神的愿景，”主母下颌微微抬起，“只是杀她的话，我们早就动手了。”
重点在于这个仪式“没有死者交谈那么多限制”。她主持仪式，“札克纳梵”动手，因此问话的也只能是她，因此，她当然可以“顺便”问出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伊文思家族同样也是受罗丝赐福的家族，男性杀死女性在黑暗精灵中更是大忌，罗丝很有可能因此而震怒，剥夺走对他的偏爱，而与此同时，伊文思家族女性死亡的这份血债，却要背负到对方的身上。
就像她此刻心中的悸动一般。
拉尔恩巴斯是个古老的家族，而且黑暗精灵寿命再短也有五百年上下的光阴，对方完全有可能杀过家族中的某个亲族——甚至可能不是这个男人动的手，而是他的父亲或者母亲。
比女儿们活得更久的主母见识得自然也更多，多到她根本无暇将面前这个男人和不久前杀死她女儿的人类对比——更值得怀疑的对象多着呢。
等她征服伊文思家族，她要将那个卑贱轻佻的莉琳德拉收入家族，再派她去追杀自己女儿的仇人，单是想一想那样的场面，拉尔恩巴斯家族主母的脸上便浮现出一层不易察觉的潮红。
总而言之，只要这个男性动手，就能解决不少问题。而反过来，如果对方不动手，那问题就更容易解决了。
这里可是仇礼城，拉尔恩巴斯家族是这里最大最古老也最强的家族，就算他浑身是嘴是手，也休想逃出生天！
一个受女神眷顾的男性？真是滑稽。
以怠慢女神使命的理由将他杀了，等到再把伊文思家族征服，再接手这个追捕叛徒的使命，女神不会怪罪她们的——蜘蛛向来只在乎结果，用网、用毒液、还是用獠牙？
谁在乎。
一正一反，随便对方怎么选都是死路，除非他是神选，女神无尽的智慧或许可以给他一条明路，但一个男人，会是罗丝的神选吗？
开什么玩笑。
雷斯劳弗听到身后的人群中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见识浅薄的都认为这是个顶好的主意，纷纷奉承拉尔恩巴斯主母的智慧，而剩下的那些……只会奉承得更加起劲。
因为可以预见的，即将代行女神意志的拉尔恩巴斯家族，其在仇礼城的地位无疑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些人的目光却是纷纷投向了雷斯劳弗，她们都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乡人，究竟会如何选择？
噬魂蛛在雷斯劳弗的腿边发出鬼魅一般的嘶嚎声，浑身上下的荧光都亮了三分，仿佛也在催促雷斯劳弗做出决定，但这样的一只节肢怪物其实并不理解具体，它只是单纯地嗅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味。
和这些紧张中带着些许兴奋地等待着的黑暗精灵不同的是，雷斯劳弗身边三个刚刚重获自由的俘虏反而对此不太介意。至于原因也非常简单：矿工和那个雇佣兵压根听不懂黑暗精灵语。
而黛西则清楚地明白，她身边的这一位，根本就不是个黑暗精灵！
对他们来说，棘手的问题反而是在于：如何在不触怒这些黑暗精灵的同时，将西薇兰活着带出去。至于什么眷顾之类的则完全不需要担心——蛛后的确给了雷斯劳弗任务，但这任务可比什么追捕叛徒重要多了。
“很好，”雷斯劳弗终于点了点头，他抬起头，正视对面的黑暗精灵主母，“这个仪式应该如何举行？如果不违背女神意志的话，我很乐意听听其中的具体细节。”
第512章 优秀祭品在哪里？
仪式的地点，被选在了仇礼城中央的那棵计时巨蕈之下，以罗丝之名的大型献祭基本都需要在那里举行，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十余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真菌和其他材料被按照一定规律处理炮制，一些仅仅需要烘干切碎，另一些则将会在坩埚中被熬煮酿制成看起来便美味多汁或者令人作呕的东西，血红色的蜡烛排列在仪式场的周围，和几种熏香一道燃烧，烟雾混合着蒸腾而起，在半空中呈现出不同形态的怪样。
拉尔恩巴斯主母和玛拉主母等五位家族的主母联袂登上祭坛，其中自然是以拉尔恩巴斯主母为首，而除了玛拉家族的布拉尔主母外，其他三名主母连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她们站在这里，只是因为她们必须如此。
另外两位主母认为她们必须如此。
整整九个献祭用的平台从地面的石砖下被升了上来，其中八个规模大小相等，如同蜘蛛腿般排列在中央的大平台两侧，这些小平台上面看起来并不如中央的那个一般常常清洗，无论是平台本身、上面的雕饰还是那两道放血槽都铺陈着厚厚的黑红色污垢。
它们肯定没少被使用过。
“我不清楚你故乡的仪式是否也有这样规模，”拉尔恩巴斯主母矜持地笑了笑，看向祭坛下方的雷斯劳弗，“在我们这里，就是用的这些。”
“它们由我的祖母和当初另外几位家族的主母一同建造，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只会使用几个小的，中央的这个只有十年一次的建城典礼上才会用到，我确信这能够确保我们的行为是虔诚而神圣的。”
“而你，”她招了招手，示意两名地精奴隶抬过来一只托盘，上面盛放着一把黑曜石匕首，“你将暂代祭司的工作，送这些祭品的灵魂归于深坑魔网。”
“去吧，我们会在这里主持仪式，你会得到什么时候应该下手的提示。献祭的顺序如同蜘蛛迈动自己腿部的顺序，你身边的噬魂蛛就是你最好的提示。记住，罗丝不喜欢优柔寡断，你必须下手够快、够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拉尔恩巴斯主母等着对方问，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来操刀，她早就已经想要的答案：其他主母都需要在这里主持仪式，她们的女儿则没有资格在这种大型祭礼中操刀。
然而，雷斯劳弗却完全没有问主母想要听到的问题，他随手拿起匕首，用拇指的指腹在锋刃上试了试，看看刀刃是否锋利，然后，他既不打算纠正这次的仪式超出规模的不合理，也不打算质询周围熏香和蜡烛等一应用度的错误，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蜘蛛平台的躯干和八条腿上。
中央绑缚着的毫无疑问是依旧没有醒转的西薇兰，而周围的几个祭坛上，则是一个地精、一个熊地精、一个看起来像是真菌聚合而成的人形生物、一个皮肤黝黑的斑猫人、地底侏儒和暗色矮人奴隶各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下半身变成了巨大蜘蛛怪物的黑暗精灵，以及另一个黑暗精灵男性。
地位逐渐由低到高，最后是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家族女儿的西薇兰·伊文思。
“怎么，还需要我们来教你，应该如何用刀子吗？”布拉尔主母怎么看雷斯劳弗怎么不爽，不由得出声嘲讽，“快着点儿，你这是在怠慢罗丝！”
“这不是怠慢，”雷斯劳弗摘下兜帽和围脖，顺便将整个上衣都脱下，赤膊走向前方的平台，当他距离西薇兰只剩下五米的距离时，他转过身来，看向主母们，“我反而想问问几位主母，你们平常就用这些来献祭？”
“除了中央的那个，”布拉尔主母立刻道，“其他的都是我们附近最主要的几种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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