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眸
也不知道这块源石结晶会给她安排个什么样的梦境。
在经历了两场梦之后鸿羽明白了,这梦境不仅是梦主本身的想象,也有那块源石结晶的一些信息影响。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的孔隙,在松木地板上织出跳动的光斑。
蕾缪安踮脚取下橱柜最上层的青瓷盘时,蜂蜜色的阳光正巧漫过她手腕内侧的淡色疤痕——那是现实中某次铳械走火留下的浅浅印记,原本早就应该被鸿羽所治好,但是此刻在梦境里却成了烘焙时不慎烫伤的证明。
“爸爸采的矢车菊!”艾米丽抱着几乎和她比她稍矮些的玻璃瓶冲进厨房,淡粉色的鬈发间沾着晨露的野花簌簌抖动。
五岁女孩献宝似的举起花瓶,紫蓝色花瓣间赫然插着两支蒲公英。
他和蕾缪安的女儿总是这么充满活力。
记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传输完成,经历过一遍这样的事情之后鸿羽倒也很快就习惯了。
蕾缪安用沾着面粉的手指轻点女儿鼻尖,笑道:“小捣蛋鬼。”
烤箱发出清脆的"叮"声,苹果派的焦糖香气与真实世界那场团建烧烤的烟火气微妙重叠。
艾米丽爬上高脚凳,晃着白净的小脚丫等待投喂。
“今天的云会下雨。”蕾缪安突然停住切派的银叉,望向窗外完美的积云,对着鸿羽开口道:“待会你还要出门的话,记得带把伞哦。”
“嗯……话说我的那一份呢?我不用吃吗?”鸿羽就着记忆开口道。
“在这,怎么可能会少了你的那一份呢?”蕾缪安好笑的看着鸿羽,“不过你的那一份我可没有艾米丽的那一份烤得认真,这是对你迟到回家的报复!”
“我的我的……是我的错。”鸿羽配合着举手投降。
“好啦,给,快吃吧。”
鸿羽接过她递来的餐盘时,指尖有意识的故意擦过她无名指内侧的茧。
这个本该握铳的位置,此刻留着长期搅拌面糊形成的柔软凹陷。
她好像……很满意现在的场景。
看着蕾缪安面带微笑的投喂着梦境中的女儿的画面,鸿羽不由得这么想着。
所以……蕾缪安缺少的是家人的陪伴么?
也难怪她会对周边的人的关系看得这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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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蕾缪安的梦……有点地狱了。
晨露顺着矢车菊的茎秆滚落,在蕾缪安手背碎成晶莹的星屑。
她将最后一点菜进便当盒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
“我回来了。”鸿羽掸去外套上的蒲公英绒球,公文包上还沾着地质勘探队的红色黏土。
梦境赋予的肌肉记忆让他自然地俯身接住扑来的艾米丽,小姑娘发间沾着厨房飘来的肉桂粉,甜得像块刚出炉的姜饼人。
“上周的暴雨冲毁了观测站。”他把野外记录本摊在餐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朵风干的蓝铃花,“但我们在岩层里发现了有趣的晶体结构……”
“爸爸看!”艾米丽突然举起蜡笔画,紫色云团下歪歪扭扭站着四个小人,“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小姨,这是我,还有一个位置我留给了还没出生的弟弟或者是妹妹……”
玄关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蕾缪乐抱着摔裂的行李箱站在门口,二十岁少女校服裙摆还沾着些许泥泞。
这个本该在寄宿学校的孩子,此刻正如现实中那样突兀地闯入他们的生活。
“姐姐!今天学院放假啦!我可是连夜赶回家了哦!感动吗?”
不感动,我只觉得闹腾。
被蕾缪安挤开的鸿羽满脸写着不爽,因为刚刚自己的儿女在这红毛回来之后就扑到了这个红毛的怀里。
啧,红毛……
鸿羽暗暗的砸吧咂吧嘴。
虽然这只是梦,但是鸿羽居然有时真的在想……如果真的自己和蕾缪安结了婚,那女儿也会这么可爱吗?
虽然在阿尔图罗的梦里,那俩双胞胎也很可爱就是了。
“嗯,你回来的刚刚好呢,小乐。”充满了人妻味的蕾缪安温柔的笑着,但随即语气又变得有些许苦恼起来,“不过下雨了的话,那我们的野餐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东西也可以在家吃,野餐变聚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鸿羽提议道。
说完这句话,他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加速梦境的行为上。
虽然这个梦境很美好,但是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按照这个进度,自己只需要无脑加速梦境就行了。
而蕾缪安也会马上醒来。
……
……
……
梦境时间过得很快,蕾缪安也又为鸿羽产下了一个男孩。
蕾缪安为其取名为……埃米尔。
鸿羽同意了,反正这只是梦,蕾缪安说的算。
一切好像都很顺利,蕾缪安的梦境顺利得有点过分了,要知道就算是在阿尔图罗的那一场梦里,都还经历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冒险呢。
果然事实告诉鸿羽和沉浸在梦中的蕾缪安一个道理。
当事情表现的太过顺利时,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要出意外了。
那天一早,艾米丽病倒了,高烧不止。
她生病了。
蕾缪安坐在艾米丽的床边,手指轻轻抚摸着女儿滚烫的额头。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就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伴奏。
艾米丽的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
鸿羽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杯温水,担忧的情绪居然也在这个时候笼罩着他的心头。
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梦境中的一场病,但蕾缪安的焦虑却是真实的。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女儿的健康。
“医生怎么说?”鸿羽轻声问道,走到蕾缪安身边,将水杯递给她。
蕾缪安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紧紧握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医生说……是流感,但她的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绝对不是什么流感……”
“别担心,艾米丽会好起来的……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孩子。”鸿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蕾缪安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她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艾米丽的头发,低声呢喃:“她不能有事……她不能……”
艾米丽的手突然攥紧蕾缪安的衣角,小小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蕾缪安慌忙俯身,却听见女儿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床头柜上的水杯被碰翻在地,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月亮。
“医院……现在去医院!”不妙的预感充斥着蕾缪安的心头,她的尖叫刺破雨幕。
她将女儿裹进毛毯时摸到满手冷汗,着急的登上了车,而鸿羽也着急忙慌的发动了车。
鸿羽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后视镜里蕾缪安的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雨刮器疯狂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净倾泻而下的雨水。
……
当急诊室的自动门在身后合拢时,蕾缪安的指甲深深掐进鸿羽的手臂。
她的面色苍白。
“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她断断续续的低声祈祷着,渴求着拉特兰所信仰的“神”可以帮助她的女儿度过难关。
但有时,就算信仰再怎么虔诚,神迹也未必就会降临。
……
当心电图归于平静时,蕾缪安突然安静得可怕。
她轻轻抚摸女儿冰凉的脸颊,将矢车菊标本放进她交叠的小手中。
女儿死了。
她的病很突然,甚至没有给她挣扎的时间。
这……太诡异了……
“蕾缪安……”鸿羽抱住蕾缪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就算他现在对蕾缪安说,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蕾缪安也未必就会相信。
他只能安慰她:“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在家,我们……还有牵挂。”
蕾缪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头埋在了鸿羽的怀里,泪水越发止不住。
这个梦烂透了。
鸿羽心想。
还是再加速一下梦境吧。
……
……
……
再次恢复意识时,也是这片梦中的“鸿羽”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
那天,埃米尔长大了一些,而作为地质学家兼天灾信使的鸿羽在参加完埃米尔的生日夜之后,接到了外出的任务。
而记忆碎片中的那个“自己”最后一眼是头顶上方塌方所掉下了巨大石块。
“自己”死了。
……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蕾缪安站在手术室门口,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只要她再多看一秒,门就会打开,鸿羽就会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手术室的红灯第七次熄灭时,蕾缪安在自动售货机的镜面里看到了鸿羽的残影。
“亲爱的?”她伸手触碰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丈夫最后一次拥抱的温度。
幻影突然抬头,镜中人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灰蓝色:“你闻到矢车菊腐烂的味道了吗?”
她吓了一跳。
手术室的灯灭了。
当医生推开门,脸上带着沉重的表情时,蕾缪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抱歉,我们尽力了。”医生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
肢体残缺,手术失败。
鸿羽甚至没有一个全尸。
蕾缪安的身体晃了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崩塌。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医生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句“尽力了”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
此时,已经作为灵魂体的鸿羽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还是那句话,蕾缪安的这个梦烂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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