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眸
第三百一十九章 鸿羽：完力，漏馅力……
菲亚梅塔气喘吁吁地冲进遗迹，手中的铳炮还冒着烟，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发现打不开遗迹的门后用了比较强硬的方法了（用炮轰）。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看到鸿羽扶着莫斯提马，而安多恩则倒在一旁，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发生了什么？”菲亚梅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她的目光在鸿羽和莫斯提马之间来回游移，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了困惑。
不久前她被其他的任务调走，这才晚来一步。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当菲亚梅塔意识到什么时，一切都晚了……甚至有可能因为鸿羽的蝴蝶效应影响，这黑锁与白匙中还算比较完整的巨兽意识还会带来更加不好的结局。
但好在鸿羽及时赶到了。
“安多恩被‘黑锁’与‘白匙’里的巨兽意识侵蚀了，差点引发**烦。”鸿羽简短地解释道，同时松开了扶着莫斯提马的手，站起身来。
“那你……”菲亚梅塔的目光落在鸿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问了句：“没事吧？”
她想问很多。
问这一个月他到底是怎么过的，问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问一些杂七杂八的，丝毫不重要的东西。
但是她问不出来。
那场让她这一个月一直都在纠结的梦境对她的影响终究还是太大了。
她不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而喜欢上一个自己先前压根就没有见过的人，即便她通过小队里其他的人知道在梦中的对方也有着自己的意识。
虽然菲亚梅塔知道了梦中的一切都是自己和对方同时经历的，也知道那梦中的自己对对方到底有多么的在意多么的喜欢，但……她还是不认为自己真的坠入爱河了。
但是……心跳声以及这一个月内时不时升起的对他的担心做不了假。
菲亚梅塔还在纠结。
她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注意到，也正是这种纠结让她在梦中“输”给了莫斯提马。
“我没事。”鸿羽微微一笑，试图缓解气氛，“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安多恩带回去，等他醒来后再处理后续的事情……或者说你们想先休息休息，吃点什么甜品？”
“算了吧……”阿尔图罗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回去。”
顺带着问一问你一些问题。
阿尔图罗则站在一旁，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鸿羽，眼中带着一丝明显至极的关切。
这句话她憋在了心里。
“嗯……正事要紧”蕾缪安点了点头，走到安多恩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
蕾缪安也想快点结束一切后回到拉特兰……这一个月她憋了不少的话想和鸿羽说。
这一个月内她和莫斯提马阿尔图罗几人不是没试过用自己的手镯等东西来呼唤鸿羽，但很可惜……没有用。
这样的结果也让蕾缪安几人担惊受怕了一整个月。
“好了，我们先把安多恩带回去吧。”鸿羽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行动起来。
莫斯提马站起身，虽然她的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她的表情依旧有些恍惚，轻轻拍了拍鸿羽的肩膀，她低声问道：“羽，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鸿羽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安多恩的问题。”
莫斯提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鸿羽身后。
现在就算鸿羽真的有什么问题她也没有丝毫办法……总之，先回去再说吧。
“我……我来把队长扛回去吧。”菲亚梅塔主动开口道。
缺席了这一次凶险万分的任务，虽然其他人没说什么，但是菲亚梅塔本人却有些心虚。
这个时候就稍微的发发力吧……
……
……
……
拉特兰的黄昏总是裹着蜂蜜色的光晕，将圣所尖顶的阴影拉得老长。
拉特兰的空气之中似乎纵使弥漫着各种各样甜食的味道。
鸿羽站在医疗室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渗出的淡蓝光纹。
门内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安多恩的审判将在三小时后开始——说是审判，倒不如说是教宗与十二枢机卿对失控铳骑的“特别诊疗”。
或许这就是安多恩踏上自己的道路成为泰拉知名人生导师“安导”的契机？
“你打算把这道裂缝藏到什么时候？”
在鸿羽胡思乱想时莫斯提马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时，鸿羽的袖口已被攥出褶皱。
蓝发萨科塔的指尖正抵在他后颈，那里有道蛛网状的裂痕正在缓慢扩散，像是冰层下悄然蔓延的死亡。
“小莫，”鸿羽转身时换上漫不经心的笑，“随便凑到别人身后说话是件不太礼貌的事情唔……？”
温热的唇突然堵住他所有即将说出的，用来转移她注意力的谎言。
莫斯提马扯着他领带的手在发抖，这个吻比梦境中悬崖边的告别更决绝。
她尝到他喉间时不时翻涌的腥甜，突然想到了那一天回到拉特兰时，他眼中带着的落寞。
他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呢？”松开他的唇，莫斯提马追着问道。
“……”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沉默，鸿羽别过了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隐瞒，大概是因为自己知晓自己这一次穿越中认识的所有人都会忘记自己，索性就不打算告诉她们，让她们伤心的原因？
这个理由很充足，但是显然，用来说服莫斯提马等人并不够。
尤其是……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的确是不怎么好使容易出现崩溃的状态，外加其他人都在偷听的情况下。
是的，知道了这一点的可不止第一个作为出头鸟的莫斯提马，还有她身后不知何时走来的阿尔图罗，蕾缪安以及菲亚梅塔。
“大伙……都在啊？”鸿羽试图转移话题。
“羽，说正事。”阿尔图罗的语气说不上好，她的表情变化了很多次，最后停留在了“悲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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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别忘了我】【会记起你】
“你们真的想知道真相？”鸿羽微微叹了口气，最后做着微小的挣扎。
她们点了点头。
想要为对方分担些什么的想法已然控制不住，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那知道现在的鸿羽处于一些什么情况就是必然的了。
医疗室穹顶的彩绘玻璃将夕阳切割成血色碎片，再次叹了口气的鸿羽扯开领口露出脖颈处蛛网状的裂痕。
那些游动的蓝光像是有生命的寄生虫，正在蚕食他新生的躯体。
“等等……？！”莫斯提马忽然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的情况变严重了？！”
刚刚她看到的时候明显不是这个样子的！
鸿羽撇开了她的手，耸了耸肩，“所以我才不愿意说啊……”
阿尔图罗的琴弓“当啷”落地，随身携带的黑檀木提琴的表面映出她苍白的脸：“这是什么时候……”
“融合最初源石的副作用。”鸿羽的指尖拂过裂纹，光屑簌簌飘落，“我的身体就是盛装源石的容器，当容器破碎……”
“你会死？”菲亚梅塔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战术手套下的金属护甲在他白嫩的皮肤上压出红痕。
环境中不知来自于什么的嗡鸣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鸿羽注视着少女们逐渐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在卡兹戴尔特蕾西娅捧着源石结晶落泪的模样，在叙拉古死前看着拉普兰德表情崩溃的模样。
至于在阿戈尔和大炎时，自己没有见到她们最后一面。
被人在乎的感觉，比想象中更令人心碎。
“比死亡更糟糕。”他苦笑着指向太阳穴，“所有关于我的记忆，都会从你们脑中消失——就像用橡皮擦去铅笔画，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蕾缪安突然冲过来抱住他，发间的矢车菊香气混着泪水：“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就像你当初冲进我们的梦救了我们一样，我们也一定有办法可以去救……”
“这次不一样，安安”鸿羽的下巴抵在她颤抖的肩头，叫出了那个，如果是自己嘴里冒出来的会让她不自觉发抖的称呼。
“这一次不一样，这大概是必然的结果。”
因为这一次的自己因为博士而进行了一场不正常的穿越。
所以无论是“背后灵”形态的自己还是“正常人”形态的自己都逃不过被遗忘的命运。
无非就是慢慢的被遗忘和一瞬间把所有东西遗忘的区别罢了。
“所以……你想说那一切，我们所相遇到认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都是到了最后会被迫遗忘的吗？”阿尔图罗捏紧了她的拳头，语气颤抖，眼眶泛红。
地面上的那个琴弓还没有被她捡起。
她想着，捡起来又有什么用呢？家里那个由对方赠送的自己舍不得弹奏天天保养的大提琴，又有什么意义呢？
菲亚梅塔默默的别过了头。
这个话题她参与不进来，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和鸿羽的唯一“相接处”竟然只有那个让她感到悸动和难堪的梦境。
“那我们相遇的一切都被遗忘了的话，那我们肯定会意识到不对劲的吧？”莫斯提马忽然开口，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希冀之意，
“如果我们意识到不对劲了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顺着这些不对劲的记忆来找……想起你了吗？”
她在“找到你”这三个字说出口之前改为了“想起你”，她忽然有些不确定……鸿羽会不会死。
他不是只是说自己的记忆会被抹除吗？他也没说他就真的会死啊！
莫斯提马到现在还抱有着一点点希望，但是……她不敢问。
她怕知道那个对于自己来说最为不妙的结果。
“你们的记忆会被修正。”鸿羽直言道，“所有不合理的事情会被你们的记忆给强行修正到合理，我的存在也会被彻底的优化掉。”
医疗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莫斯提马的指尖还悬在鸿羽脖颈的裂痕上，蓝色的微光从缝隙中渗出，像一条条游动的毒蛇。
蕾缪安的拥抱愈发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把怀里的人锁进现实。
阿尔图罗的琴弓在地面投下细长的阴影，如同她此刻绷紧的神经。
菲亚梅塔突然转身走向门口，战术靴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要去哪？”抬起了头的蕾缪安看向她、菲亚梅塔，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找我家老头子，找教宗，找律法，找所有我能找的人。”菲亚梅塔的指尖按在门禁系统上，全息投影的红光映得她眉眼锋利，“我们没有办法，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我什么都还没有尝试过，认定这个死道理什么的……我做不到。”
“等等……事情大概还没有那么糟糕吧……？”鸿羽从蕾缪安那紧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的怀抱中挣脱出双手拂过了自己的脖颈，那上面的蓝色裂缝随着他的轻拂而逐渐消散。
“我也没说我就一定会死啊，对吧？”
“？！”莫斯提马的眼睛瞬间瞪大，“你说你不会死？对吗！”
“嗯。”鸿羽点了点头，“只是……相对于你们，我会失联一段时间。”
“而在之后，我会来找你们的，无论你们有没有忘记我，也无论你们到时候会怎么看待我。”鸿羽的语气认真，“我都会再一次来到你们的身边。”
“……羽。”蕾缪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绝不会忘记你的。”
“哪怕我真的忘记了，我也会想起来的……绝对绝对绝对会想起来的。”
“安安说的也是我想说的，羽。”莫斯提马叹了口气，随后直直的看着鸿羽，“先别把话说的太满了，说不定是我们先回忆起了一切后找到了你呢？”
“你说对吧？图图？小火鸟？”说着，她看向了阿尔图罗和菲亚梅塔。
阿尔图罗沉默的点了点头，只是微微用鼻音应答着。
“别忽然给我取个外号啊……”菲亚梅塔小小的抗议了一下莫斯提马擅自给她取的外号，随后也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鸿羽，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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