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我凉得有点早了 第234章

　　“这是……？”鸿羽接过艾尔启递来的“雪球”。

　　“萨米的人都喜欢管它叫‘安玛的爱’……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这个东西，其实并不珍贵，外面地上随便都可以捡到。”

　　鸿羽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这玩意真的就是广义上的‘雪球’啊？是不是用过一遍之后还会化掉？”

　　“嗯……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好让自己的认知第一次接触那个东西了吗？”艾尔启的眼神瞬间就变得认真了起来。

　　鸿羽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样子，“当然，而且我们可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闲聊。”

　　说着，鸿羽端正了一下坐姿，并将“安玛的爱”抱在了怀里，“说吧。”

　　“……它们没有名字。”艾尔启缓缓开口，“或者说，它们的名字本身就是污染。萨米人用十七种不同的代称来指代它们，但最常用的那个是——”

　　在一边沉默了许久的提丰眼睛紧紧的盯着鸿羽怀里的雪球。

　　“邪魔。”艾尔启终于说出了那个词。

　　“……”

　　“……so？”鸿羽歪了歪头，手中“安玛的爱”没有丝毫的变化。

　　“……坏了！艾尔启！他怀里的——”提丰眼疾手快的拿起了自己放在不远处的巨弓。

　　“等等等等——！！”鸿羽赶忙制止住提丰的动作，“我干什么了就忽然要把我制裁了啊？！你不是就说了个名字吗？！然后呢？！没啦？！”

　　“等等提丰，这不也可以说明一件事吗？”艾尔启也同样伸手按住了提丰的弓。

　　“——就是说我免疫污染咯？”鸿羽无奈地举起雪球晃了晃，“如你们所见，这玩意完全没反应……那然后呢？”

　　“等等，邪魔的污染也可以是修改认知……你先等一下……”提丰收回了自己手里的弓，转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指着上面的题目问道：“你回答一下这个题目。”

　　看着提丰手指指着的“一加一等于？”，鸿羽久违的感到类似于自己被戏耍了的感觉。

　　“……等于二。”他还是决定回答，看看这个萨卡兹女孩到底打算做什么。

　　“那这个呢？”提丰指向了下一行，上面的题目是“一加二等于？”

　　“……等于三。”

　　“嘶——不会我刚刚也被污染了吧？！”提丰看了看手里的题目大惊。

　　艾尔启伸手按住了提丰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鸿羽：“够了，他没有被污染……邪魔的认知扭曲对他无效。”

　　“嗯……所以我还有一个问题，”鸿羽竖起一根手指，“既然……你的预言中我的存在以及未来都是空白的，那……你到底是怎么找上我的？”

　　“因为萨米的巨兽‘安玛’和‘祖父之灵’选择了你。”艾尔启直言不讳道，“在你踏上萨米的那一刻，‘萨米’本身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啊？”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鸿羽盯着手中毫无反应的“安玛的爱”，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缓缓抬头看向艾尔启，“我不仅免疫邪魔的认知污染，还被你们萨米的两大守护者同时盯上了？”

　　提丰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紫罗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鸿羽：“艾尔启，你确定预言没出错吗？这家伙除了可以免疫邪魔的污染之外看起来就是个毫无战斗力的普通学者啊……”

　　“但是……”艾尔启的话停在口中，只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一个种族为埃拉菲亚的高大男性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帐篷内。

　　“但他是特殊的。”男人看向鸿羽。

　　“……你是？”鸿羽歪头看着来人，他没打算动手，因为他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恶意。

　　一边的提丰倒是表现得十分应急，手都搭在一边的弓上了，结果被艾尔启眼疾手快的按住。

　　“我……？”他愣了愣，随后缓缓开口道：“你可以叫我……‘萨米’。”

　　“祖父之灵？”鸿羽再次反问。

　　“……也可以是。”萨米点了点头。

　　“你需要我帮助你对抗那个什么……邪魔？”鸿羽的嘴角抽了抽，“那你可看好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就连不久前那个拿着这么大弓弩的女孩靠近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普通人哦？”

　　“……你会选择协助我的……不，你甚至不需要我的协助。”萨米摇了摇头，他伸手指着鸿羽，“请你别抵抗，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对你有用的消息。”

　　“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也无法承担你的怒火。”

　　“哈……我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对付你……”鸿羽下意识抬头，灰蓝色的眼眸对上了萨米那双如同极光般变幻的瞳孔。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暴风雪般灌入他的意识：

　　燃烧的星空、扭曲的黑色山脉、环形的巨大拱门……

　　“这是……”

　　“被污染的星空，以及这片大地在没有你存在时的必然结局。”

　　“无论如何，你都会选择这一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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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缪尔赛思上大分（4.5）k

　　鸿羽现在只觉得有点麻木。

　　天晓得他只是为了缪尔赛思而跑来一趟萨米，结果就见到了大部分萨米人几辈子都见不到的“萨米”本人。

　　然后他还一脸严肃的对自己说什么“你肯定会选择这条路的。”

　　就很奇怪，这主线任务是不是来得太突如其然了点？

　　还有那两个叫提丰和艾尔启的角色，跑龙套的既视感是不是太重了点？

　　但这倒也无所谓了。

　　因为在这场算不上是“交易”的会谈中鸿羽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

　　“在这个位置，有你那位水精灵要找的结果，”

　　萨米在离开前的话语依旧停留在耳边。

　　“但这对于她来说大抵不算是一个好结果，你最好提前想一想怎么去安慰她。”

　　摩挲着下巴，在离开那个部落之后鸿羽的视线就开始时不时的往缪尔赛思身上瞟了。

　　这……萨米的意思自己大概也知道，就是指缪尔赛思想要通过萨米找到有关于水精灵救赎的道路是实现不了了。

　　但是……要直接说出来吗？

　　鸿羽有些犹豫。

　　……

　　缪尔赛思的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翡翠般的眼睛直视鸿羽：“教授，从部落出来你就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鸿羽愣了愣神，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由萨米提供的目的地，又看向了缪尔赛思，他望着缪尔赛思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再次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在想你上次实验室打翻的咖啡。”鸿羽突然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落雪，“回去记得赔我新地毯。”

　　“欸——？！这种事情你要记到现在啊？唔……好小心眼的教授……”缪尔赛思不满的鼓起了脸颊。

　　“是是是，我小心眼……快走吧，要到晚上了。”鸿羽无奈的耸耸肩。

　　时间再次临近夜晚，夜色裹挟着晚间的飓风忽然袭来。

　　呼——

　　“呜啊……教授，我们还要走多久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缪尔赛思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鸿羽的视线从地图上抬起，伸手替她拢了拢防寒服的兜帽：“快了，根据坐标，再翻过前面那个山脊。”

　　马里亚姆在队伍前方举起信号枪，红色的光点划破铅灰色的天空。“营地就设在这里！”她的声音裹挟着雪粒传来，“明天再继续前进！”

　　当篝火在临时帐篷内燃起时，缪尔赛思蜷缩在加热器旁，捧着热可可的双手微微发抖。

　　“还冷吗？”鸿羽递给她一条干燥的毛毯。

　　缪尔赛思摇摇头，却还是接过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

　　她的目光落在帐篷外肆虐的风雪上：“教授……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精灵族的遗迹吗？“

　　鸿羽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敲击，灰蓝色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火焰。

　　他想起了萨米的话——“这对她来说大抵不算是一个好结果”。

　　“不管结果如何，”他最终说道，“至少我们努力寻找过答案。”

　　缪尔赛思突然抓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让他微微一颤。“教授……如果……如果找不到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就把大家带到这种地方……”

　　鸿羽反握住她颤抖的手：“不会。追寻自己的根源从来都不是任性。”他顿了顿，“而且我答应过陪你来的，记得吗？”

　　“就算不论我，马里亚姆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兴奋成什么样你也都看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什么事情都是你的错，这是自大的表现。”

　　缪尔赛思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火光映照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将脸埋进毛毯里，只露出一双翡翠般的眼睛：“教授总是这样……明明是我任性的要求……”

　　帐篷外的风声忽然变得尖锐，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嘶吼。

　　马里亚姆掀开帐帘钻进来，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暴风雪又加强了，我们大概得轮流守夜了。”

　　鸿羽点点头，将热饮递给同样冻得发抖的科考队长：“你先休息，我值第一班。”

　　当马里亚姆钻进睡袋后，帐篷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缪尔赛思悄悄挪到鸿羽身边，将冰凉的脚尖贴在他小腿上取暖。

　　“你不该去睡觉吗？”鸿羽没有在意缪尔赛思的触动。

　　“想和你待久一点……”她嗡嗡的开口，纤细的小腿就这么直接伸进了鸿羽的怀里，小巧且白皙足稍稍蹭了蹭鸿羽的腹部。

　　鸿羽没有丝毫反应。

　　气氛沉默了片刻。

　　“教授，”她突然压低声音，“那个叫艾尔启的独眼巨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

　　鸿羽拨弄篝火的手微微一顿。火星腾起，在他灰蓝色的眼眸中转瞬即逝。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从部落出来后就一直在走神。”缪尔赛思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这里都皱出纹路了。”

　　鸿羽下意识摸了摸额头，随即失笑：“有这么明显？”

　　“特别明显！”水精灵夸张地比划着，“就像看到帕尔维斯把实验室预算超支报告递上来时那样——”

　　缪尔赛思的手指还点在鸿羽眉心，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

　　帐篷外的风雪声忽然变得遥远，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和水精灵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她说……”鸿羽捉住缪尔赛思乱动的手指，掌心里那节纤细的腕骨冷得像块冰，“我们找的方向没错。”

　　缪尔赛思突然抽回手，翡翠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就这样？那为什么你们要单独谈话？”她裹着毛毯换了个方便行动的动作再次往鸿羽身边挤了挤，膝盖又一次不经意蹭过他的大腿，“教授该不会在骗我吧？”

　　鸿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水精灵发间淡淡的水汽清香混着热可可的甜腻，在狭小的帐篷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后背却已经贴上了冰冷的帐篷内壁。

　　“她还说……”鸿羽的目光落在缪尔赛思被火光映亮的侧脸上，“那个遗迹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缪尔赛思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突然把冰凉的脚丫从毛毯下伸出来，直接踩在鸿羽的大腿上还顺带着用柔软的脚掌揉了揉：“教授好暖和……”

　　她在试图转移话题了。

　　“缪缪！”鸿羽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打翻手边的热饮。

　　水精灵的足心像块冰，透过单薄的保暖裤传来刺骨的凉意，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那只作乱的脚踝，可在那条毯子之下，触手所及的却是意料之外的细腻肌肤。

　　糟……抓错地方了……

　　“我脚冷嘛……”大腿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缪尔赛思的脸色微红，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打算做些什么挣扎，只是故作委屈地扁着嘴，在鸿羽自己收回手之后让自己的脚尖悄悄在他腿上画着圈，“教授不是说过在萨米要互相照应？”

　　鸿羽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火光映照下，水精灵裸露的脚踝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纤细的足弓在他掌心微微颤动。

　　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处凸起的踝骨，随即像被烫到般松开手。

　　“给你。”他抓起加热毯裹住缪尔赛思的双脚，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别闹了，明天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