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眸
霍尔海雅猛地转过身去，青灰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假装整理书架上的书籍，指尖却在微微发抖，将几本古籍碰得歪歪斜斜。
“这图书馆的空调开得太足了。”她生硬地解释道，羽耳不自然地抖动着，试图将发烫的耳尖藏进发丝里。
鸿羽倚在橡木书架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故意用指节轻叩书架，节奏恰好与霍尔海雅越来越快的心跳同步。
“要喝点冰水吗？”他体贴地问道，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促狭的笑意，“你看起来的确很热的样子。”
霍尔海雅的尾巴“啪”地抽在书架上，震落一层细灰，她猛地转身，青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教授很得意？”
“我只是关心同伴。”鸿羽无辜地摊手，眼角含笑的看着霍尔海雅——这位游刃有余的特工此刻竟显出几分罕见的狼狈。
“……数据会在今天下午发给你的。”霍尔海雅深呼吸几次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好，要我送你吗？”眼见霍尔海雅有了要离开的意思，鸿羽贴心的询问道。
“不需要！”
哎呀……急了？
果然，偶尔主动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会被坏女人调戏了……不会家里那几个女人（克丽斯腾，缪尔赛思，塞雷娅）也是这样的性格吧？
嘴角含笑鸿羽在心里想着。
“哦对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之后会主动联系你的。”他冲着离开的霍尔海雅开口道。
霍尔海雅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迅速加快的离开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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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蕾缪乐想要帮上忙
蕾缪乐的光环在生态科实验室门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像是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已经在门口徘徊了十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下摆，把熨烫平整的衣角揉出了一道道褶皱。
“再不进去的话，我的水分身就要去报告教授你在这边偷懒了哦？”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蕾缪乐差点跳起来。
她猛地转身，看到缪尔赛思的水分身正从走廊的消防栓里渗出，栗色长发上还挂着水珠。
“我、我只是……”蕾缪乐的光环亮度骤然提高，在昏暗的走廊里像个小型探照灯，“想找缪尔赛思主任聊聊天！”
水分身歪了歪头，水做的眼睛眨了眨：“撒谎的技术真差劲呢，小乐。”
它故意模仿着鸿羽那天讲出这个对她的昵称的语气，“跟我来吧，我本人在C区检查水蕨样本。”
生态科C区比蕾缪乐想象中还要潮湿闷热。
玻璃穹顶外的阳光经过特殊过滤，在培养池上投下斑驳的蓝绿色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水生植物特有的腥甜气息，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啊，新人小姐。”缪尔赛思的本体从一片茂密的水草丛中直起身，翡翠般的眼睛在实验室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白大褂下摆已经湿透，紧贴在腿上，手里还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该不会又把教授的咖啡打翻了吧？那我可帮不了你。”
蕾缪乐的光环忽闪了几下，手指绞在一起：“不是的……我是想……想请教缪尔赛思主任，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教授的地方？”
缪尔赛思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过长的水草茎秆，翡翠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哦？小乐突然这么积极？”
蕾缪乐的光环亮度又提高了几分，在潮湿的空气中投下晃动的光晕：“因为……因为上次去废墟的时候，大家都帮上忙了，只有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脚尖无意识地在湿润的地面上画着圈。
“噗……”缪尔赛思突然笑出声，“啊，你很在意这个吗？明明（这又是什么敏感词？）教授自己都不大在意呢。”
缪尔赛思将剪刀随手插（敏感）进腰间工具包，水分身立刻递上一条毛巾。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歪着头打量眼前局促的萨科塔少女：“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拖后腿了？”
蕾缪乐的光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像接触不良的灯泡：“我连塞雷娅主任的检测仪都拿都用不好……录像带也是缪尔赛思主任找到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红发尾端，“教授明明受伤了还要照顾我的感受……”
水精灵突然凑近，带着水生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吓得蕾缪乐后退半步差点踩进水坑。
“你知道吗？”缪尔赛思的指尖轻轻点在她额头上，冰凉触感让萨科塔少女一个激灵，“教授最喜欢什么样的助手？”
蕾缪乐眨了眨眼：“……工作效率高的？”
“错！”缪尔赛思突然转身，“是能让他省心的。”
“可、可是……”
“没有可是。”缪尔赛思的水分身突然从背后环住蕾缪乐的肩膀，“教授现在最头疼的是什么？”
“……是昨晚的那些数据？”蕾缪乐试探的问道。
“所以——”缪尔赛思露出微笑。
十分钟后，蕾缪乐抱着一沓拷贝出来的文件冲出了生态科，而在拐角处她所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塞雷娅的银发一闪而过。
“你觉得她能解决？”塞雷娅双手抱胸走出阴影，挑眉问道。
缪尔赛思耸耸肩，“反正也只是一些信息边角料，她随便找个相关人员都可以破译出来的……虽然没什么用。”
塞雷娅的视线落在蕾缪乐远去的背影上：“她太急躁了。”
“因为想被认可嘛。”水精灵突然贴近瓦伊凡，带着促狭的笑意，“嘛……有没有觉得她在某些方面有点像你？比如什么事情都不想拖后腿，一样的很喜欢羽教授……”
“……一点都不像。”
“我也没说很像啊，只是有一点……就比如……”
“一点都不像。”
“欸……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一点都不像。”
……
蕾缪乐的光环在莱茵生命空荡的走廊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像一盏接触不良的夜灯。
她抱着那叠从缪尔赛思那里拿来的文件，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消防栓旁边的长椅前。
“完全看不懂啊……”她小声嘀咕着，红发上的光环又暗淡了几分。
文件上那些复杂的加密符号和军方术语让她眼睛发花，更别提那些被烧毁了一半的数据图表。
这就要怪缪尔赛思了，她是在以一个天才的视角看待一个“简单的东西时”，那东西在正常人的眼里就不一定代表简单了。
蕾缪乐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一缕红发，“明明想帮上前辈的忙……”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叮”地一声打开，吓得蕾缪乐差点把文件撒了一地。她手忙脚乱地按住四处飞散的纸张，抬头时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睛。
“小乐？这个时间还在加班？”鸿羽的白发在走廊顶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肩上的绷带从敞开的实验服领口露出一角。
他手里拿着一个印有梅德兰基金会标志的数据芯片，在看到蕾缪乐怀里的文件时微微挑眉：“那是……那天在海顿制药废墟那边得到的资料样本？”
蕾缪乐的光环“唰“地亮了起来，又迅速变得暗淡。
她下意识把文件往身后藏了藏，却导致几张纸从臂弯里滑落，“前、前辈！我……我只是……”
鸿羽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动作因为肩伤而有些迟缓。
当他直起身时，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蕾缪乐闪烁不定的光环：“缪尔赛思给你的？”
“嗯……”蕾缪乐的声音细如蚊蚋，“我想帮忙破解这些数据，但是……”她的手指绞紧了制服下摆，“我连最基本的……”
鸿羽轻轻叹了口气，将文件整理好递还给她：“先到我办公室吧，这里太暗了对眼睛不好……虽然你的光环挺亮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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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卡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地方写完这一章？
因为下一周我要连读两周时间，这一周得多写几章……说实话我有些后悔上一章写这么长了。
410，蕾缪乐落荒而逃
蕾缪乐默默跟在鸿羽身后，看着他输入密码打开实验室。
她的光环随着步伐轻微晃动，在路过一面反光玻璃时，她看到自己映出的样子——乱糟糟的红发，皱巴巴的制服，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也是，自己刚刚还在唉声叹气的说着“连缪尔赛思主任交代的最基本的东西我都做不好……”呢，脸色能好看就有鬼了。
“坐。”鸿羽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扶手椅，自己则走向角落的咖啡机。
实验室的灯光比走廊明亮许多，照得他肩上的绷带更加显眼。
蕾缪乐的视线不自觉地黏在那片白色上，喉咙突然发紧。
“要多加点糖吗？”鸿羽背对着她问道。
“啊？哦……多，多加两块谢谢……”蕾缪乐慌忙收回目光，把文件放在膝盖上抚平褶皱。
当鸿羽转身递来咖啡时，她注意到他的指尖上也有着些许细小的伤痕——肯定是昨天在废墟调查时弄的。
咖啡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热气氤氲而上。
蕾缪乐突然放下杯子，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
鸿羽正准备坐下的动作顿住了：“嗯？”
“都是我没用……”蕾缪乐的光环剧烈闪烁起来，“如果我能像塞雷娅主任那样强大，或者像缪尔赛思主任那样聪明，前辈就不用受伤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我连最简单的数据都看不懂，还总是打翻东西……”
鸿羽轻轻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拉开蕾缪乐对面的椅子坐下，灰蓝色的眼眸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小乐，”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蕾缪乐的光环停止了闪烁，“你知道我第一次做实验助手时发生了什么吗？”
蕾缪乐抬起头，红发间的光环微微亮起：“前辈也会犯错吗？”
“比你想的严重多了。”鸿羽的嘴角扬起一个怀念的弧度，“我没有记录好实验数据，导致我的老师差一点没完成那个项目。”
这是事实，是在鸿羽还作为莱特夫妇的学生时候的事情了。
“每个人都有不足，你也没必要去强行要求自己做的有多好……我更不会要求你要做得很好。”他伸手摸了摸蕾缪乐的脑袋，动作轻柔，莫名的让蕾缪乐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那股没来由的熟悉感也再次充斥在了她的心头。
蕾缪乐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鸿羽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她抬头望着鸿羽灰蓝色的眼眸。
“前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真的不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鸿羽轻轻摇头，伸手将她散落的红发别到耳后。
“从不觉得。”他的指尖停留在她发烫的耳垂上，“我从不觉得你是个累赘，这些信息的破译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我可以教你。”
反正霍尔海雅交过来的资料自己都已经都已经看完了，的确是哥伦比亚的军方和海顿制药在瞒着莱茵生命的前提下擅自做的秘密实验，这一点证据确凿。
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很头疼了，军方的势力庞大，虽然莱茵生命也不弱，但是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鸿羽不打算直接跟军方爆了。
所以现在就陪着蕾缪乐换换心情吧……
“可是……我原本是想帮上你的忙的……”
“你不会，怎么帮呢？”
“咕唔……”
……
特里蒙的暮色漫过实验室的百叶窗时，鸿羽正在指导蕾缪乐校准一台精密光谱仪。
他们之间的教学互动在不知不觉间偏离到了其他更多的学识上，或许是蕾缪乐的突发奇想，又或者是鸿羽的随心所欲，但是蕾缪乐本人倒是蛮高兴的……
不止是因为自己学到了很多，更是因为……
红发萨科塔少女的光环在仪器蓝光中微微发颤，鼻尖沁出细汗，手指却仍稳稳握住调节旋钮。
“对，保持这个角度……”鸿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薄荷糖般的清凉气息。
能和前辈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好多……身体也变热了……
他的手掌轻轻覆上蕾缪乐的手背，引导她微调焦距，“看到光谱中的紫色跃迁线了吗？那是源石晶格的特征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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