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上无忘川
手下顿了顿，才回答道：“归来的死神并不属于人造死神派。”
“这是早就该得出的结论。”希雅摇了摇头，表情冰冷的道：“这意味着这位死神比起其他，更注重祂所推行的新规则。”
“……或许只是在立威？”手下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他是希雅的嫡系，所以说话偶尔会大胆一些。
“如果对方只是想立威，祂并不需要做什么区分，全部弄死就行，然而事实是每个人遭遇的神罚程度都不同，这种不同源于他们犯下的罪行。”希雅说到这里顿了顿，眼底难得流露出一抹困惑：
“我原本以为这所谓的新规则，只是对方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掌控灵教团的一次尝试……可祂居然真的在意这规则？”
希雅是真的困惑，毕竟作为死神的后裔，灵教团的苍白女皇，希雅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拜朗皇室那套，这样的祂对生命的漠视早就刻在了骨子里，所以才更加无法理解这些新规则。
“不过这至少让我排除了一种可能性……”希雅摇摇头，压下心底的疑惑，将之前有关于“死神”是唯一性成精的猜测抹去了。
以死神途径的特性，如果真的是唯一性成精，绝对只会更冷漠，更无情。
“所以到底是谁……黑夜？战神？”希雅在心底猜测着，却又被新的困惑包围。
因为祂想到了海特尔，希雅很清楚海特尔对死神有多么忠诚，哪怕对方折腾出了人造死神计划本质上也还是为了让死神复活，这样一个人或许无法阻止黑夜、战神之流窃取唯一性，却绝对不会去帮助对方掌控灵教团。
而现在看海特尔那架势，明显是真的想要帮助新死神掌控灵教团。
第247章 死亡执政官与克莱恩
“我很肯定，海特尔也是得到了神谕的成员之一，所以……祂一定是认出了对方是谁，才会这么卖力。”希雅想到这心底咯噔一下，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不会真的是死神归来了吧？
那对祂来说，真的还不如是黑夜掌控唯一性。
毕竟希雅很清楚，曾经的那位死神，那位冥皇陛下有多么的冷酷，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除掉祂这个染指了序列1特性的存在，可不会因为祂是所谓的后裔，就对祂手下留情。
“去查，再查一次之前所有接到了神谕的人，我一定要知道他们所见到的那位死神，到底是谁。”希雅立刻吩咐道。
祂之前其实已经安排人查过一次，只是接到神谕的人大多对此守口如瓶，所以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现在面对死神老登可能真的归来的可能性，希雅却是有点慌了，所以才下了死命令。
等手下领命离开之后，希雅才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道：“不可能是冥皇陛下，祂……绝不会这么仁慈。”
……
死亡执政官自然不知道祂的操作让苍白女皇疑心死神老登归来，忘情了，发狠了一般，要查出“死神”背后到底是谁。
不过哪怕是祂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
死亡执政官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棋盘，手中捏着一颗黑子，思考了好几秒后，才将黑子下到了棋盘中。
而祂对面的克莱恩则捏着白子眼睛一亮，“啪”得一声落子，只见其五子连珠，俨然是已经赢了。
没错，在处理完灵教团那边的正事后，死亡执政官因为好奇多看了克莱恩与阿蒙面前的棋盘一眼，就被好事者科普了五子棋的存在，然后被撺掇着开始下棋。
这已经是死亡执政官下的第六盘了，每一局都输得飞快。
至于其他人，小阿蒙已经跟着威尔上课去了，祂今天还有很多要学的课程。
梅迪奇则又忙去了，毕竟灵教团被死亡执政官这一搞，剧烈的动荡几乎是必然的，他正好可以提前再做一些布局，方便之后收网时一口气把灵教团吃下。
“杰克·琼斯”则被梅迪奇拖着去帮忙去了，用后者的话来说——你们师徒的事，不能全交给我吧，总得来一个帮忙。
看得出来，梅迪奇这段时间可能真的加班加多了，已经有了牛马对老板的怨气了。
路西法则安静的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观看死亡执政官与克莱恩下棋，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克莱恩这一次是一点水没敢放，才有了六连胜的战绩。
“抱歉了，死亡执政官先生。”克莱恩虽然赢了却也没有骄傲自满，而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没关系。”死亡执政官摇了摇头，看着克莱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可以直接叫我阿兹克先生。”
“啊？”克莱恩愣了一下，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依旧在跟过去的记忆作斗争的阿兹克一眼，还没有开口，就听到死亡执政官再度道：
“他是我的未来，我是祂的过去，我终将融于他，对于你而言，其实并无分别。”
“呃，其实我倒也没有觉得你们不是一个人，不同的称呼只是为了更好的做区分……”克莱恩摇了摇头，诚恳的道：“当然，我并不否认，比起您，我确实更熟悉现在的阿兹克先生。”
这是实话，克莱恩确实从没有将死亡执政官与阿兹克看做两个人，尽管他肯定更加熟悉现在的阿兹克，死亡执政官对于克莱恩来说到底有些遥远了。
死亡执政官闻言点了点头，祂低头将棋盘上的黑子重新收好，在下一局开始之前，忽然道：
“你也可以熟悉我。”
克莱恩愣了一下，他略有些惊讶的看了死亡执政官一眼，想了想后认真的道：“我正在熟悉您，死亡执政官先生。”
顿了顿，克莱恩忽然笑了一下，有点感慨的道：“其实在最开始知道您的存在的时候，我一度很担心。”
死亡执政官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担心什么？”
“担心阿兹克先生会被过去吞噬，担心他变得不再像自己，担心我熟悉的老师再也回不来了……”克莱恩也没有隐瞒，低声诉说着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忽然抬头看向死亡执政官，笑容轻松的道：
“直到我见到了您，我忽然才发现，其实我只是在杞人忧天，阿兹克先生一直是阿兹克先生，尽管祂曾经犯下过很多错，但是您的本质从没有改变。”
死亡执政官大概没想到克莱恩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祂看着克莱恩沉默了许久，才露出了一个略显温和的笑容，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觉得，这很好。”
这一瞬间，死亡执政官又显得像阿兹克了。
祂顿了顿，忽然看着克莱恩认真的道：“我也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克莱恩，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孩子一样，我曾经只在故事里见过这样的存在，而现在……”
“我终于也拥有了故事里的一切，这真的很好。”
克莱恩被这么直白的话一说，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头发，才轻轻的咳嗽一声，小声嘀咕道：“这是可以直接说的么……”
显然，骨子里比较倾向于含蓄的克莱恩没想到死亡执政官会说得这么直白。
“为什么不能说？”死亡执政官疑惑的看向他，这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祂真的对此十分疑惑。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嗯，怎么说呢，会感到不好意思吧……”克莱恩犹豫了下，解释道，“我们那边的人对于感情的表达比较含蓄，有些话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不懂。”死亡执政官不理解的摇了摇头，祂看着克莱恩，忽然问道：“你不喜欢？”
“也没有。”克莱恩立刻摇了摇头。
“所以这样没有不对，你喜欢，这就很好。”死亡执政官显然有一套自己的理解，点了点头。
“呵！”旁边安静喝茶的罗林这时候则是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看着死亡执政官与克莱恩，悠悠的道：“你们两个现在看上去，倒一个像猫系，一个像犬系了。”
“什么意思？”死亡执政官疑惑的看着他，等待解释。
“不用太在意，只是一个比喻，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夸奖。”罗林微笑着道。
“哦。”死亡执政官显然也没有纠结什么，点点头。
克莱恩的笑容则有些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路西法先生真的很喜欢毛茸茸。
当然，这很正常，克莱恩自己也喜欢毛茸茸，只是他不会想要把别人变成毛茸茸。
而就在这时候，克莱恩忽然注意到，阿兹克的身体颤抖了下，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阿兹克先生，您还好吗？”
第248章 过去对未来的改变
“阿兹克先生，您还好吗？”
面对克莱恩的关心，阿兹克哪怕还有些没从过去的记忆中回过神，依旧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看向克莱恩，道：
“我没事，实际上这一次记忆融合虽然有些波折，但是没什么大问题，或许再有一次，我就可以恢复全部的记忆。”
“那就好。”克莱恩松了口气，他虽然已经完全接受了死亡执政官的存在，相信阿兹克的本质从未改变，但是因为知道阿兹克先生曾经一度受死神那个老登影响严重的缘故，克莱恩到底还是对于阿兹克融合记忆这件事到底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阿兹克接着看向了罗林，略有些感慨的道：“你的面具帮上了很大的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路西法。”
这一次阿兹克融合过去的记忆与情感的过程，其实谈不上有多顺利，虽然过去的死亡执政官本质与阿兹克没什么区别，可祂真的受死神的影响太重，这些影响在死亡执政官作为时光之影被召唤出时没有多少体现，在死亡执政官真正的过去中却无处不在，几乎称得上刻入骨髓。
也正因此，在刚刚的记忆洪流中，有那么一瞬间，阿兹克甚至差点迷失了对自我的定位，完全成为了当初的“死亡执政官”。
那位自我被完全压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死神手中的玩偶的“死亡执政官”。
但佩戴于他灵魂中的面具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将阿兹克拉了回来，那份绝对不会属于“死亡执政官”的爱，成为了阿兹克的锚点，让他从死神的影响中挣脱了出来，进而彻底清醒，以自我意识融合了那段过去。
“如果真的感谢我，就继续努力的活下来吧！融合过去的记忆可不是最难的挑战，最难的部分还在你的另一半灵魂上。”罗林微笑着道。
这是实话，融合过去的记忆纵然是巨大的挑战，但是阿兹克另一半融合了唯一性的灵魂的问题显然更大，否则在原著中，黑夜女神也不会说“阿兹克如果融合那一半灵魂就会成为曾经的死亡执政官”了。
如果罗林猜的没错，阿兹克的那一半灵魂应该就是祂神性的部分。
可以说，哪怕现在的阿兹克完全融合了过去的记忆，如果在跟神性的自己对抗中输了，那一切也都是无用功。
“我知道，我……一定会战胜神性，活下来。”阿兹克自然知道路西法所说的是事实，他吐了口气，却也没什么沮丧的表情，反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温和的笑了起来，目光扫过罗林、克莱恩，最后落在死亡执政官身上。
阿兹克看着手中捏着颗黑子的死亡执政官，视线落在祂面前的棋盘上，接着又回到死亡执政官的脸上，那张曾经总是平静的脸上，此刻却是带上了一些真实的温和。
阿兹克恍惚了下，在祂刚刚融合的记忆的记忆里，祂从没有见过死亡执政官时期的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曾经的死亡执政官永远都是冰冷的，是平静的，祂只会一丝不苟的执行死神的各种命令，也只能如此。
但现在有一些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所以阿兹克与死亡执政官对视着，他忽然温和的笑道：“我也相信我不会再成为曾经那个没有自我的人偶，因为人偶已经长出了心。”
死亡执政官愣了一下，祂大概是思考了几秒钟后，认真的道：“你依旧需要小心父亲。”
“我知道，我会万分小心祂。”阿兹克点点头，接着笑了一下，道：“但我不会再害怕了，曾经的我，可以在死神的压制下长出一丝自我，现在的我也绝不会让这份自我彻底消失。”
罗林见状挑了挑眉，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轻声道：
“真有趣！”
过去的死亡执政官，因为现在的阿兹克获得了来自未来的帮助，获得了一份真正的自我，而反过来，这份自我显然也在某种程度上帮到了现在的阿兹克。
甚至罗林有预感，或许在以后的灵魂融合中，属于死亡执政官的这份自我，将成为阿兹克人性不被神性吞噬的关键。
“过去、现在、未来，改变的与未被改变的……”罗林在心底感慨着，只觉得有趣，“阿兹克的过去其实没有真正的被改变，哪怕祂拥有了一丝情感，这份情感也没有对祂的过去带来大的改变，然而反过来，这或许将改变阿兹克的未来。”
“过去不可改，但是未来可改么，哪怕这份改变来自过去……”罗林忽然想到了很多东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断断续续的召唤了远古太阳神、战争天使等存在后，罗林其实差不多已经确认了，这个时空想要真正的改变过去的难度跟他的故乡差不多，都属于小细节随便改，但是想要改变关键节点却难如登天。
不然罗林身边的人，如真实造物主、梅迪奇早该因为历史关键节点的改变，出现变化了。
事实却是，尽管诸如远古太阳神等存在一再尝试，过去依旧是那样，或许在小的细节方面有所改变，但是大体方向没有任何变化。
只能说历史确实存在着惯性。
当然，罗林有时候会去思考，如果他身处那些时空，亲自去改变那些关键节点，一切是不是会有变化。
毕竟当前时代的命运就是这样，被他亲自改变的命运不会再有变化，没有罗林其中插手的事，有很多则又拐回了原著剧情。
可惜罗林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所以这个猜测也只能是猜测，没有办法去实验。
而如今死亡执政官与阿兹克的情况，则带给了罗林一些新的思考——直接让别人改变过去做不到，那么如果像对死亡执政官这样，做一下可以达成却又不会影响过去的改变，再反过来利用这份改变，去改变当事人的未来，又是否可行呢？
罗林觉得过于这一点可以观察一下，看看接下来死亡执政官的自我，到底能不能如他猜测的那样，成为阿兹克吞噬神性的关键。
第249章 跟黑夜聊聊合作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样的操作是否可以复制在远古太阳神身上呢？
罗林感觉这说不定有点搞头，说到底远古太阳神的问题跟阿兹克还是挺像的，都是灵魂一分为二，都有着XX在我体内苏醒了的烦恼。
区别至于作为同样承载着人性的部分，阿兹克以一次又一次灵魂为代价，洗去了所有的疯狂，恢复了本性，而真实造物主没有这个条件，只能硬抗。
而承载着神性的部分……罗林想到人造死神，又想到亚当，忽然笑了一下，在心底感慨道：“除了是否拥有着自我意识外，祂们又有什么区别呢！甚至……”
亚当所拥有的真的还能称之为自我意识吗？
一个没有感情，既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身边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以地球的存活为目的的存在……罗林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死亡执政官身上，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如果说死亡执政官是死神所制作的空心人偶，那么亚当何尝不是曾经的远古太阳神所制作的空心人偶呢？
前者被做成复活容器，做成了一个兢兢业业治理国家的工具人，后者则是纯粹的救世机器。
远古太阳神啊，真是个高尚又残酷的存在，哪怕是对自己……罗林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了句。
“什么一模一样？”死亡执政官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不必在意，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朋友，祂跟你很像，都是没有自我的空心人偶。”罗林微笑着解释道。
死亡执政官听到这话，表情流露出一丝好奇，于是祂问道：“那祂现在拥有自我了吗？”
“我希望祂能拥有，但是实际上，难说。”罗林摇了摇头，虽然他早早的给亚当带上了面具，且一度通过各种行为引导对方的感情，但是如今的亚当，依旧很难说拥有了多少自我。
论进度，或许还不如死亡执政官。
“听上去很可惜。”死亡执政官似乎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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