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世音
雪之下阳乃推开音乐室的门，笑着走向他们。
“组乐队？”野见山疑惑看向她，以及她身后两人。
“对啊，组乐队。”雪之下阳乃扫视音乐室的乐器，揉揉下巴。
“钢琴小提琴的节目由你们俩合奏，然后我们再弄个乐队来玩，贝斯手小雪乃，然后吉他由小静负责，我来当鼓手，你当键盘手，主唱我跟雪乃一起。”
“姐姐...”雪之下雪乃看着她，有些无奈。
“拒绝拒绝，我听网上说，玩乐队的人际关系都很不对劲。”野见山摆手。
然后他手腕被拽住，雪之下阳乃睁大眼睛央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会做的，跟我组一辈子乐队吧。”
野见山光速挣脱后，站在雪之下身后，眉头紧皱。
就在刚才，阳乃那句话脱口的瞬间，危机感跟直接压上心头一般，恐怖沉重。
“别闹了。”雪之下雪乃轻轻叹气，“姐姐来这里干嘛？”
“看你们合奏啊。”雪之下阳乃随口回一句，然后走向音乐室后方，开始搬椅子。
“太无聊了，看你们练习比较有趣些。”平冢静同样去后面搬椅子。
“来听音乐哦。”加藤惠语气平和，她走两步，走到几人的身边，扶住中间的椅子，看着他，“这是风早的座位对吗？”
“对。”野见山看着惠，点头。
得到确定答案，加藤惠平静坐下。
雪之下阳乃拖椅子的手突然顿住，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椅子，再抬头看看已经坐在那里的加藤惠。
啧，外来的狐狸就是骚。
......
燕尾服，在一些说法里，这是最正式的晚礼服。
形似燕尾的圆弧和开衩状的后背下摆，搭配白领结、双排扣以及三粒扣的小马甲。
《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时，穿着就是一套标准的燕尾服。
野见山把这个发现跟宫雨说了下，宫雨只是伸伸手轻柔搭在他胸膛说：“你比杰克帅气好看。”
哇哦，比年轻时的莱昂纳多帅气好看，确实是了不得的夸赞。
虽然是这样，但野见山还是想着要不换成西服就好，燕尾服总觉得有些正式过了头，毕竟只是校园内的文化祭演出。
宫雨拒绝了他的提议，说法是：“不行，既然是大众面前的表演，这套是最贵的，最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行吧，野见山认同最贵这个说法，他每每伸手抚过身上的布料时，都能感受到一种扭曲的流动的可怕的金钱味道。
再搭配脚下的Berluti定制皮鞋的话。
野见山有了种奇怪的想法，假如穿这一身回家，一个抢劫犯找上来，自己是不是该说‘请别动我的钱包，我的衣服鞋子比钱包里的东西值钱得多’。
虽然抢劫犯打不过他就是了。
想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野见山走向后台。
他们的节目安排在了倒数第三，跟压轴无关，但也跟早这个字眼无关。
今天在校园内闲逛时，英梨梨说会把今天的视频录下来，惠在一旁轻声说‘加油’。
阳乃无所事事跟他在校园里逛了好一阵，直到临近演出，人反而消失不见。
雪之下...
野见山抬头，看向对面提着小提琴走来的少女。
如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那两根红色发带已经被她取下，清冽的眼神在对视时稍稍柔化，身上是纯白色的晚礼服，吊带长裙，无袖，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只在腰间微缩，凸显了腰身。
“野见山菌，可以不要再看了吗？”雪之下雪乃压住羞意，尽量让语气自然。
“不行，少看一眼都觉得好亏。”野见山一本正经。
“以后有时间的。”雪之下雪乃伸脚准备踩他，然后停顿。
野见山低头看一眼自己那值钱的皮鞋，意外于它的初次效果居然是制止了雪之下的一脚踩。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头一次穿礼服见面？”野见山转头面对帷幕。
“毕竟国中时我们不在一块。”雪之下雪乃点头，跟他同样看向帷幕，“野见山菌，只有今天，你算得上是帅气。”
“这可太过分了，你总不能让我以后整天穿着一堆钱在你脸上晃吧？”
“唔，真没办法，之后再去买些常服吧，你平日里的衣服品味都太差了。”
“我平日里有很大一部分衣服是你挑的哦雪之下同学。”
“是吗？那应该是那些衣服过时了，难怪总觉得你最近痴呆，是该换衣服了。”
“为什么你不能直说要一起去约会逛街？”
“因为这是需要男生主动开口的话啊，愚蠢的野见山菌。”
“哦，周末要一起去逛街吗？女朋友。”
“我考虑一下。”雪之下雪乃沉吟。
“好，周末早上我去接你。”野见山一口敲定。
“我说了考虑一下。”雪之下雪乃瞪他一眼。
“我不是给你考虑了吗？考虑到周末早上，然后我去接你。”野见山无辜回以视线。
帷幕拉开，两人变脸般，表情平静下来，看向台下那乌泱的观众。
脚步平齐，速度一致，两人走至台前，稍稍行礼，然后分开。
野见山走向右侧钢琴，雪之下雪乃留在舞台正中。
落坐在钢琴前时，灯光暗下。
一道光打上钢琴，一道光打上小提琴。
野见山轻轻放缓呼吸。
《斯卡布罗集市》的合奏曲，钢琴先行。
伸手，他摁下黑白琴键，让那些音符流水般徜徉起来。
在钢琴声流淌一阵后，小提琴跟上，奏响曲调。
您是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去见一个人，送去香芹，鼠尾草，迷迭香与百里香。
她曾是我的爱人。
野见山听着雪之下的小提琴，敲着黑白琴键，擅自在心里篡改着歌词。
雪之下雪乃闭着的眼睛睁开，看他一眼后又重新闭上，沉浸地拉动小提琴。
钢琴先行，最终也依旧由钢琴收尾。
等到野见山停下最后的音符。
宣泄般的掌声响起，如海啸那样可怕。
野见山起身与雪之下对视一眼，明白今天的演出已经成功。
他走到她身边，一齐朝台下行礼，然后在掌声的目送中走向后台。
雪之下雪乃放好小提琴，与他一并走向教学楼方向，轻声说：“你刚才有点难过。”
野见山抬头感叹：“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雪之下雪乃沉吟片刻：“下次这种演出的时候，你再愁一点，我刚才都被你带动了，效果比练习时强。”
野见山看她一会：“女朋友，你真的是我女朋友吗？这时候不应该狠狠安慰我？”
雪之下雪乃摇头：“野见山菌不是那种需要安慰的人，更需要我认为你没事，不要担心。”
野见山一脸疼痛：“那个，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女朋友能安慰下的，口头安慰也是安慰啊。”
于是雪之下雪乃低头拉了拉他衣袖。
野见山停下，疑惑看她。
柔软的嘴唇一瞬间贴上自己唇瓣，然后离开。
野见山微愣，看着穿高跟鞋噔噔噔往女生更衣室走的她，伸手捂住脸。
不行不行不行，主动的雪之下同学杀伤力太强了，这样下去是会被无声息间弄成妻管严的。
不成不成不成，自己的家庭帝位可不能降下去。
严肃表情，野见山带着满脸的热气，推门走进男生更衣室。
......
“英梨梨，录下来了吗？”
已经换上校服的雪之下雪乃站在后台，看向摆弄摄像机的英梨梨。
泽村英梨梨抬头看她一眼，笑：“录下来了，但我为什么要给你？”
雪之下雪乃安静一会，然后开口：“理论上，我也可以从校内调取一份正式的录像，不用你这份。”
泽村英梨梨眼眸微动：“我要知道他平时在家里喜欢做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拷贝一份。”
雪之下雪乃点头：“好。”
然后她说：“喜欢缩沙发上看电视。”
泽村英梨梨眼皮跳了下，是自己蠢了，忘记加个‘最喜欢’。
一旁的加藤惠平静出声：“英梨梨，我也要一份哦。”
泽村英梨梨深吸口气，看向惠：“我要知道他在家里最喜欢做什么。”
加藤惠表情古怪些，想了想后，她给出答案：“最喜欢缩沙发上看电视。”
雪之下雪乃跟加藤惠安静看着英梨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件事进行反应。
泽村英梨梨呼吸加重，忍住砸掉摄像机的冲动。
感情那个王八蛋，每天在家里耗费最多的时间就只是缩沙发上看电视。
......
野见山闭上自己的衣柜，随后背靠着衣柜，伸手揉上眉心。
记忆在逐渐松动了，大概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比较明显的契机，就能让他记起跟她的那些事，记起她的脸。
但已经很久没收到那个竹筒，自己的想法没法确定，也缺失了关键，目前只能干等。
摇摇头，他甩出想法，提着衣服纸袋往更衣室外走。
总而言之，现在的重点是去可爱的女朋友那边，为她文化祭落幕的演讲鼓掌。
推门，关门，走出一步。
“哟，男朋友。”
野见山看着楼梯拐角走过来的阳乃，无奈：“你刚跑哪去了，雪之下应该是想让你看看表演的。”
“哦？小雪乃想让我看看，男朋友呢？不想吗？”雪之下阳乃走到他身边，肘肘。
野见山脚步悠慢，没有否认：“也想的，因为好歹是付出了努力，想让女朋友赞扬下。”
“其实是去了的。”雪之下阳乃听到他的话，停步，不再跟他往前走。
野见山停步回头，疑惑：“嗯？”
雪之下阳乃耸耸肩，转身趴上栏杆：“其实是去了的啊，在台下看到你俩一起出场，一个漂亮一个帅气，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野见山沉默一会，走到她身边，放下那装着名贵礼服与皮鞋的纸袋，同样趴上栏杆，趴在她身边。
“当时看着你们两个，就觉得好烦，烦得不行，只好走出来透透气。”雪之下阳乃一手撑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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