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但是病弱美少女开局 第115章

　　“没关系，我的妹妹。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欲望在何处，那就先成为我吧。往后，你与我便都是【领袖】。”当初，在自己尚且迷茫自己未来该走向何处的时候，她就这样对自己说道。

　　她让尚且迷茫的拉芙希妮成为了【领袖】，说要为塔拉人而抗争，为自己准备了武器，让自己成为塔拉人眼中的【盖尔王】的后裔。

　　如她所想，如她所见，她的身边就这样聚拢起了一批人，一批迷茫的塔拉人。

　　拉芙希妮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她们的希望，但是姐姐都这么说了……她就应该这么做。

　　火焰照亮了小丘郡的天空，宛如一枚火炬，让所有在黑暗之中迷路的塔拉人终于见到了一抹光亮。那是德拉科的火焰，那是盖尔王的火焰。

　　是盖尔王回来了，是盖尔王来拯救塔拉的人民了。

　　不知道是谁先跪下来的，众多的塔拉人聚拢，在拉芙希妮面前跪拜了下来。

　　这个画面，让诺雅都为之失声……

　　她已经没有阻拦在这里的意义了，如果德拉科有两位，说明这里的局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的多。

　　让自己尽力不要去回想那紫色的火焰之中的哀嚎与惨叫，诺雅微微闭上双眼，开口道。“看起来，我的确没有预料到你们的打算。德拉科……只是，我可以当做，这是你给我的回应吗？”

　　她原本还以为，面前的德拉科还能劝说，局势还有办法回旋。

　　但是现在，在那场火焰之中，有多少驻军丧生？

　　现在的小丘郡，已经成为了塔拉人和驻军不死不休的战场了。

　　“……”拉芙希妮沉默，她没有回应诺雅的义务，况且——如果她去做这些，或许死的人还能少一些。看着面前沉默的德拉科少女，诺雅闭上了眼睛。

　　“——今天就此为止，我们会再见面的，德拉科。”

　　这次，诺雅的语句里再无任何温度。

　　许久，那位被称之为领袖的少女才回过神来。

　　拉芙希妮——如果你还没有决定要成为什么人，那就先成为我吧。

　　当初，姐姐用这句话让自己成为了深池的领袖，让自己走到了现在，来到了所谓的塔拉王国的故土。哪怕是她连塔拉王国到底是什么都不太明白，她也从未生活在有塔拉王国这个概念的土地上过，但是自己身边的这些塔拉人却深信不疑。

　　诺雅带着拓拉和库洛藏匿入阴影的时候，拉芙希妮并没有阻拦她们，甚至没有让士兵上前。

　　她能感受到，诺雅并不是没有杀自己的能力。不如说，在她身后的那位金发护卫身上，她就能感觉到可以威胁生命的恐怖气息。

　　如果她愿意，她当然可以把自己拿下，或者是把自己杀死。

　　但是那没有意义，即使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姐姐也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

　　在确认了有两位德拉科之后，诺雅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在同时有两位德拉科，或者说这群部队有两位领袖的情况下，杀死任何一个，都不会阻止战争。甚至有可能让后续的发展更为不可控。

　　所以她才选择了退去——说实话也是无奈之举。

　　拉芙希妮望着诺雅等人消失，然后才转头道，“继续前进，和其他部队汇合——”

　　无论如何，她也只能选择前进了。

　　火焰，已经点燃了这座城市。

　　一切都顺利过头了——

　　在拉芙希妮看到深池的士兵将【叛徒】押解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这么想。

　　和姐姐说的一样，即使是自己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不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

　　“是你把聚会的消息传给维多利亚军的？”拉芙希妮开口，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话语不含一丝感情。

　　“什么……你怎么知……”面前的女人，正是简妮的朋友，也就是将情报透露给简妮的西尔莎，但是这个女孩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你就是……你就是那个人？你就是总编她们所说的人？跟他们说的一样，你会带来一场战争，领着我们赶走压迫者？”

　　“……”拉芙希妮没有说话，她不能承诺什么，事实上她也只是姐姐的一个影子而已，影子——是不需要承诺的。

　　“不，你会带来死亡……就像是宴会厅的那场大火一样……那是你做的吧！德拉科的火焰！你把我们的家园变成了废墟！”

　　“我带来的只有胜利。”拉芙希妮认真地回答了对方的诘问，“而你，西尔莎·凯利，你的所作所为伤害了我们同胞对你的信任。你背叛了我们，你必须付出代价。”

　　“他们……真的是因为我做的事情而死的吗？”西尔莎反问道，“昨天晚上，聚在那边屋子里的人，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是真心想迎接你，他们相信你可以给我们带来好的变化！而现在呢，他们和这条街一样被炸成了焦土，放这把火的人，难道是我？！”

　　“我……”拉芙希妮原本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想说这些是姐姐做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想说自己也不想要杀死所有人？

　　这只能显得自己非常虚伪罢了……

　　不，她本来就非常虚伪。

　　她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跟随着姐姐的影子罢了。

　　“闭嘴！叛徒！”此时，代替她说话的是一旁的士兵，“你这软弱的投敌者，如何能理解烈士的决心？与其落入敌手，遭受羞辱和折磨，他们宁愿昂首迎接领袖的火！”

　　“宣判吧！领袖！判她死刑！”

　　“死刑？”拉芙希妮突然想起了之前诺雅所说的话，任何人都有抗争的权利——

　　那么，面前的这个女孩所做的事情，不也是抗争吗……

　　“当然，你没看见吗？只有叛徒的死才能平息战士们的怒火。”此时，蔓德拉来到了她的身侧，这次行动，姐姐让蔓德拉跟在她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一方面也是让蔓德拉来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看样子，如果自己不下令，蔓德拉也会顺手把西尔莎宰了，然后宣扬是自己做的。

　　“你看看这些当地人，他们想走近，又不敢。他们在恐惧我们，恐惧你，这正是让他们彻底臣服的好机会。”，蔓德拉开口，语句之中尽是轻蔑和嘲弄，比起自己的姐姐，自己的确没有得到蔓德拉等人的认可。她能理解，这是蔓德拉在逼迫自己……

　　“等你处死了这个叛徒，他们就能学会，没人能在背叛了深池之后活下来！”

　　“……没人能背叛……”拉芙希妮忽然感觉窒息，深池这个词，现在宛若萦绕在她内心处的荆棘，随时会刺穿她的心脏。

　　“西尔莎·凯利，你有想过背叛的后果吗？”拉芙希妮强忍着不适感，开口询问道，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孩下定决心背叛塔拉人的血脉。

　　“我……也许，我会死。”西尔莎咬着牙回答道，“但我不后悔，如果你会因为我想救我的家人朋友而杀了我，那只能说明我做得对——要是没人阻止的话，还会有更多人因你而死！”

　　在这个女孩面前，在这个女孩所暴露出的勇气面前，拉芙希妮觉得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你很有勇气——”

　　“我没听错吧，你在夸一个叛徒有勇气？”一旁的蔓德拉，皱起了眉头，“别告诉我，你对这个叛徒产生了怜悯之心？”

　　“她也是我们的同胞。”拉芙希妮的确不想处死这个女孩，她甚至……不觉得她做错了，塔拉人本来就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被塔拉人这个标签所概括的大多数。只不过，她的努力很快就被蔓德拉那蔑视的眼神所终结了。“从她选择挡路开始，她就不再是了。”

　　“我说，啰嗦这些有意义吗？如果是她，根本不会问那么多。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说的话，不应该对你产生影响。”

　　——不对……

　　如果是平常，她的确会按照姐姐的做法来做，但是现在，拉芙希妮却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让自己反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快点动手！”蔓德拉的话，宛若催命符一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拖得越久，就越显得我们懦弱，谁愿意跟随一个懦弱的领袖？人民又怎么会追随一支懦弱的队伍？”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一枚种子，在不知何时，种下的种子，在她的心中开始发芽。

　　——德拉科的火焰，的确很可怕。

　　但是一个迷茫的人，却很容易被影响。

　　撤退之后的诺雅，感受着自己留下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的时候，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们交锋的瞬间，虽然自己的确在影响情绪流向的时候失败了，但是诺雅在收手之前，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那位德拉科身上。

　　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枚种子。

　　这枚种子能起的效果不算多，只能在她动摇的时候推动她，只要她产生了对自己所行之事的任何怀疑——这枚种子就就会发芽。

　　虽然只是一手闲棋，但是……没准会发挥一些作用也说不定吧。

　　诺雅叹了口气，现在的局面，她也只能把水搅浑了。

第十三章·拯救了

　　“——西尔莎·凯利，我以深池领袖的名义，判处你死刑。”拉芙希妮举起了手里并不顺手的长枪，这把长枪也是姐姐送给自己的武器，是一把凌厉的武器，但是却并不算是适合她的战斗方式，此时枪尖已经窜起了火焰，只要自己轻轻送出，就可以贯穿面前这个女孩孱弱的胸膛。“我会在这里亲手处决你。”

　　“……看来，我还是要死了。”西尔莎的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超乎寻常的平静，在面临死亡之前，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对着面前的领袖开口道，“领袖……你是领袖，可能没人能阻止你，我的家人们都还是会死。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会胜利吗？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塔拉人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拉芙希妮沉默，她原本就无法回答这句话，因为真正的领袖根本不是她，她只是姐姐的一个影子。她思考着姐姐会如何回答，或许什么都不会说，或者先是微笑点头，然后用火焰将面前的女孩焚烧，嘴角还会流露出嘲讽的笑意？不，这也太过于残酷了，于是，拉芙希妮露出了一个笑容。“会的。”

　　“好，那就好，至少在这一刻……我，愿意相信。”西尔莎像是放下了重担一般，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拉芙希妮再度询问，但是西尔莎却紧盯着她枪尖的火焰。“火……这火焰，被烧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拉芙希妮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不过很快，西尔莎就摇了摇头，“还是别告诉我了，我不敢听。”

　　最后，西尔莎整理了一下衣冠，尽可能妥帖，端庄地迎接自己的死亡。

　　“求你，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如果事情结束之后他们还能或者的话……”西尔莎闭上眼睛，“我瞒着他们，在床头第三个柜子里藏了一些钱，我想在下个月妈妈生日的时候给她买一束花……告诉他们，我对不起大家。”

　　“……嗯。”拉芙希妮点头，但是那个女孩明明还在颤抖，在死亡面前，她到底是没有那么的坦然。

　　“……呜……我不想死。我好害怕……”她握紧了双拳，话语之中带着颤抖，“啊……哈……不知道明年春天，在烧焦了的土地上，柳树还会不会发芽……”

　　拉芙希妮举起长枪，就这样贯穿了少女的躯体，随着生机消散，少女的躯壳就这样倒在了尘埃里，没有和之前一样化为灰烬。

　　“……哈，死了，这还差不多。”一旁的蔓德拉上前检查，确定西尔莎的身体已经断绝了生机之后才露出了笑容。“不过为什么没有把她烧干净？和你之前做的一样？”

　　“不需要，找个地方埋了吧，她没有资格享受火焰的礼赞。”拉芙希妮转头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也对，传令下去，让其他人都知道，叛徒已被处决——把这尸体丢出去，眼不见为净。”蔓德拉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命令属下将尸体处理掉。“如果再有人想要告密，就等着被德拉科的长枪贯穿吧。”

　　“是的！长官！”

　　蔓德拉没有在意尸体会被丢到哪里，或许是被丢去喂狗了吧，反正她也不在乎，她只觉得刚刚拉芙希妮的那句话的确多少有了她姐姐的气势，这是好兆头，所以她的话语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终于像点样子了，还以为你又要心软了，别忘了，你是德拉科，未来也会是领袖的左膀右臂，你不能变成软弱的人，否则我宁愿在这里把你宰了。你说是吧，‘领袖’，她的身边不需要【废物】。只有像是我这样的精英才有资格在她的身边！”

　　【——我像样子吗？

　　像是什么样子？我很久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从小时候开始，我眼里只有她的样貌，她的语气，她的火。

　　她让我也变成这样。我做不到，所以我注定只能藏在她的火光之下。】

　　——

　　两位深池士兵将西尔莎的尸体搬走了，随意丢弃在一处小巷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清道夫帮她们处理掉这具尸体。

　　在两位深池士兵离开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西尔莎胸口的贯穿伤处忽然冒出了一团火苗，这团火苗出现的很突然，但是却在燃起之后迅速地一闪而没，随后她胸口的贯穿伤口开始愈合，许久之后，她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找到了——”就在此时，她的身边出现了两个身影，被阴影包裹着的诺雅望着地上的西尔莎，检查了一下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之前进入了假死状态……不过现在还是挺危险的，先带去罗德岛驻地，看看能不能治疗一下。”万幸的是，罗德岛驻地并不在这次袭击的波及范围之内，诺雅从种子那边断断续续感知到的关于‘领袖’的内心低语让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出来寻找了西尔莎，果然，自己种下的种子正在发挥作用。

　　就像是这次她保住了西尔莎的命一样，诺雅认为，她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她只是一个迷茫的人罢了。

　　自己要多试试触及她的内心，试着改变她，两位德拉科在这座城市里，自己想要对付两个德拉科……和她们带领的军队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自己只能尽可能地争取其中一位德拉科。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拉芙希妮策反，只不过这很难，自己需要多次试着去影响对方才行——比如西尔莎这次，就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所以种子才会茁壮成长。

　　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园丁，要及时给她心理种下的种子浇水施肥，否则哪怕是有种下种子，也无法结出果实——

　　库洛点头，一手扛起西尔莎，和诺雅一起通过阴影法术的遮掩，离开了此处。她们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诺雅的阴影法术的造诣不比薇薇安娜低多少，甚至在灵活性上还有一定的优势，可能源于她的梦魇血脉的加成，两人宛若幽灵一般在阴影之间移动，除非在强光之下，否则没有人能发现她们两个。

　　悄悄地将西尔莎转移到了罗德岛办事处之后，早就准备好了干员们立刻接手，意外的是，虽然生命体征很微弱，但是身体上的伤害并没有多大，尤其是胸口的贯穿伤，已经彻底愈合了。有一种奇妙的生命力量在她的体内流转，正在逐渐改善其身体的状况，即使是没有接受治疗，估计也能在一段时间之后自行醒过来。

　　果然，拉芙希妮不是一个残暴的人——至少现在还没有彻底滑落于深渊。

　　根据断断续续的内心传声，诺雅大概了解了为什么会有第二个【领袖】，她应该有一个孪生姐妹，而这个姐姐才是深池的领袖，而她应该算是一个影舞者。拉芙希妮一直在模仿自己的姐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必须要逼迫自己将西尔莎现场【击杀】，否则她身边的那些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就会亲自动手。

　　她的火焰能点燃人的生机，是一种能治愈他人也能焚毁他人的火焰——原理虽然尚且不知，但是威力已经足够证明了。

　　这焚毁的街道可不只是她姐姐的紫色火焰单独造成的结果，她的火焰照样致命。

　　德拉科……还真是一群开挂的家伙啊。

　　诺雅不禁感叹，当初隔着老远，自己就感受到了紫色火焰的高温和恐怖，而拉芙希妮的火焰更是有着能治愈和焚毁他人的双重效果，加上过去听说的关于塔露拉的传说，这群德拉科的火焰到底是什么玩意。

　　经过专业的治疗，很快，西尔莎的眼皮就开始了抖动，随后重新睁开——

　　“……这里是……地狱吗？”西尔莎用双臂支撑起了身体，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枪尖贯穿的疤痕，不过虽然留了疤痕，却已经愈合的很完美了。她转头看向在她身边的诺雅，“请问，您是……”

　　“我的名字叫诺雅，虽然很不想戳破你的幻想，但是您还活着——这里是罗德岛的驻地，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里。”诺雅开口道，“我们也没有离开小丘郡，在你睡着之后，我们悄悄地回收了你，发现你还有生命体征，就顺便治疗了一下。”

　　“罗德岛……啊，是简妮经常和我提起的那个地方！”西尔莎脑袋里立刻将自己挚友告诉自己的信息对上了，“是你们救了我？”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那个女孩救了你。”诺雅没有抢走拉芙希妮的功劳，“她看似处决了你，实际上却没有夺走你的性命，我们只是顺手把你带回来了而已。”

　　“是这样……”西尔莎有些忐忑地紧握着拳头，“我就知道……那个领袖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是这样没错，不过西尔莎小姐，我暂且不谈你之前的行动是否过于鲁莽……”诺雅觉得还是需要警告一下面前这个虽然有着勇气，却还是过于莽撞的人，“我很佩服你的行动力，但是，你不应该直接将这些情报告知简妮，或者至少让简妮应该不要随意告诉军方的人员。即使是简妮的朋友没问题，但是军方能得知情报的方式绝不止一条。”

　　“……我，知道了。”西尔莎也知道自己的行动多少有点愚蠢了，“我当时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算了……之后我们会把你送出小丘郡，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建议你应该去罗德岛本舰休养，这里就交给我们吧。”诺雅叹了口气，也不再责备面前的这个女孩了。毕竟对方的确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