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以前在仓库城调查一起连环爆炸案的时候，曾经有一群犯罪分子为了报复政府，制造了大量不完全燃烧的炸弹，在核心城区造成了严重的源石粉尘污染。
换而言之——这些就是脏弹。
驻军在秘密制造非法源石武器！
风笛的脑瓜子瞬间就嗡嗡的，她原本以为最多是有人在转卖源石制品之类的，虽然触犯法律，但是最多也只是一些人的个人行为。但是制造脏弹，还堂而皇之地放在驻军军营的仓库里，这可不是个人行为可以解释的了，这就是在犯罪！而且是最严重的犯罪！
风笛知道自己不能犹豫，立刻拿出了相机和录音笔，把这些证据都记录了下来。
日后这些证据都可以作为让上校进军事法庭的证据！
“我搞定了，不过……已经有一部分箱子空了，我们该怎么办？”最让风笛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源石脏弹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有相当一部分的箱子已经空了。
这里面的脏弹……到底去哪里了？
——
“既然来了，那就都出来吧。”号角在走进军营的时候，就受到了全方位的监视，这剑拔弩张的状况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了。
“中尉……”此时，副官希尔终于走了出来。“很遗憾在这个时候见到您。”
“……别和我打官腔。”号角可不打算和这个副官拉扯，“汉密尔顿在哪里，我要找他。”
“……上校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抱歉，不能让您去打扰他，我可以陪您在这里交流。”副官希尔的表情不变，让他的牙刷胡看起来有些滑稽，过去，有一个很伟大的默剧演员，用的就是这种胡须，所以很多人都觉得留着这种胡须的很有幽默感，只不过现在，号角不太想要管幽默感……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号角的怒气已经蓄积很久了，从来到小丘郡开始，她就一直在碰壁，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她的军衔虽然没有汉密尔顿高，但是因为暴风突击队本身的特殊性，号角并不直接受到汉密尔顿的监管，换而言之——他们之间可是没有任何从属关系的。
“……这与您无关，您只需要不妨碍上校即可。”希尔摇了摇头，“不要让下官难做。都是同僚……”
“呵，同僚？”号角嗤笑，“从我们进入小丘郡的那一刻起，你们何曾把我们当成同僚？！”
号角凝视着面前的这位希尔副官，“希尔·阿道夫，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最好尽快回答我，否则，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想知道我搞定你们需要花多少时间。”
“……”希尔的表情很难看，“……即使是您在这里杀了我，也不会改变上校的决定。”
“你……”号角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她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阵鞭炮炸响一般的轰鸣。但是她知道，这不是什么鞭炮——这是炮击的声音！
“炮击……你们炮击了哪里？不……你……难道。”想起之前的推断，号角难以置信地抓起希尔的领口，“你居然拿偷来的源石制品制造的脏弹炮击了小丘郡市区？？？”
“……您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一些。”希尔嘴角一扯，“不过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很抱歉……我必须在这里把您拿下了。”
很快，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把武器对准了号角，只不过号角现在却只想笑，怒极而笑，她原以为好歹是维多利亚的军人，这群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这里无论如何，都是维多利亚的领土！没有人有资格！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对维多利亚的国土炮击脏弹！
“蠢货！”随着一声怒吼，维多利亚的白狼终于显露了属于她的残暴，希尔被暴力地直接砸在墙壁上，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身为暴风突击队的队长，号角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她是军人之中的军人，是真正意义上的百人敌。
维多利亚的白狼，此时，展露了她的狰狞。
“……出事了。”诺雅将讯息告知了也刚刚听到了炮击声的风笛和库洛，“号角队长和军营的人翻脸了，估计已经打起来了，你们尽快前去支援。”
“队长？”
“知道了。”
两个人的反应各异，对于风笛来说当然是心急如焚，但是对于库洛来说，这其实并不是很意外。
而且，她也不觉得号角能被这个军营的人击溃，就从战斗力来看，光是风笛都足以单挑一个五十人的小队了。作为风笛队长的号角自然不可能如此孱弱。
很快，她们就听到了军营之中传出的炮击声，这可不是炮兵营地的炮击，而是属于号角的炮击，
“队长！”风笛此时已经管不得这群驻军是否属于友军了，手中的破城长矛直接上膛，对着拦路的前方就是一炮，随着轰隆一声，原本阻拦他们的军人直接被轰飞了，虽然出力不是最大，估计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伤——但是至少短期内是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此时号角也在往外冲，原本她还想和汉密尔顿见上一面，但是现在她更想要让汉密尔顿付出代价。
可以说是杀红眼了，只有最后一丝理智让她不要下死手，但是也仅限于……不下死手了。
号角和风笛双方的突袭，让这群军人崩溃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一些，库洛也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留手，三人合力之下，三人直接杀到了炮兵阵地前，而半张脸烧伤的汉密尔顿正在这里。
第一轮炮击已经结束，在他们面前，是一片疮痍的小丘郡。
而此时，号角已经冲上前去，死死地抓住了汉密尔顿的脖颈，将其提起，四周的士兵想要营救，却被汉密尔顿本人伸手阻止。
他凝视着面前暴怒的白狼。
“——你来晚了。”
“畜生……”号角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家伙塞进炮管里发射出去，“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成功打击了维多利亚的敌人，为我们赢来了难得的胜利。”因为脸部烧伤而显得狰狞无比的汉密尔顿上校轻蔑一笑，“原本占领市政厅和其他重要设施的渣滓们都被清除了。我们会一点点地夺回城市。”
“这里面还有无辜的平民！”
“你还在惦记着那些平民？我再说一遍，斯卡曼德罗斯，这是一场战争，没有什么胜利是不流血的。”
汉密尔顿抓住号角扯着自己衣领的手腕，命令道，“把我放下来，号角中尉。这是命令——”
第十六章·搜救
“汉密尔顿上校，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命令，事实上，维多利亚以你为耻！”
号角对这个至今仍在冠冕堂皇的人透露出的厌恶已经无法控制了，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束缚着她没有直接拧断汉密尔顿的脖子，现在这里将只会有一具骄傲的尸体。
此时，她只感觉失望，对这群该下地狱的畜生居然是自己的同僚的失望，对自己没有来得及阻止炮击感到失望，然后……对维多利亚本身，也感觉到了失望。
随后号角还是把汉密尔顿放了下来——此时汉密尔顿还以为她终于听话了，但是下一刻，维多利亚的白狼的铁拳就降临在了汉密尔顿上校的另外半张脸上，把他放下来只是为了更好的发力罢了，随着汉密尔顿上校的身体宛若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甚至把一门炮都砸烂了之后才停下来，化为脱壳弹的上校旋即喷出了一口含有内脏碎片的鲜血。
虽然心头还是有很多的烦躁，但是果然，殴打罪魁祸首可以解决百分之八十的心理问题。
“……从现在开始，汉密尔顿上校身体抱恙——由我全权接手指挥权，谁赞成，谁反对？”把希尔·阿道夫和汉密尔顿全部打到再起不能之后，号角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守军，“现在这里我是军衔最高的士官，按照条例，我自动接过指挥权，没问题吧？”
“……”被号角，风笛，以及库洛三人胖揍一顿的守军立刻就明白了三六九等，他们立刻变了一副面孔，低下了头。
“三角铁，带领小队进城，我们需要接管守军指挥，汉密尔顿上校在袭击之中重伤晕厥，现在失去了指挥能力，副官希尔·阿道夫也无力接过指挥权，按照条例——现在我们会全盘接管小丘郡边防守军的指挥权。明白？”指挥士兵把汉密尔顿丢进之前他们审问塔拉人的监狱，号角这才通知在城外的三角铁小队进城。
既然脏弹已经发射，木已成舟，现在她们需要的就是尽快去援救灾区的人民——
——
轰隆……
炮声的闷响让小丘郡已经被火焰洗地过一遍之后的民众们有些恍惚，这是要下雨了？直到她们仰望天空，才发现即将落下的并非是润泽万物的雨水，而是一枚又一枚的死神邀请函。
处于轰炸区域的深池部队甚至还没来得及疏散，就直面了炮击，很多部队都在物理意义上被打散了，东一块西一块的那种。
炮击将小丘郡本就已经被蹂躏的土地再一次遭受了不应承受的痛楚，在一轮炮击之后，当人们尚且庆幸自己没有被击中的时候，那些宛若金粉一般在空气中弥散的粉尘，让她们瞬间看清了何为现实……
源石粉尘，几乎将炮击落点附近的所有受害者笼罩——到底今日有多少人成为了感染者？
无分维多利亚人和塔拉人，源石粉尘并没有种族歧视，这些象征着死亡和恐怖的粉尘扩散的时候，人们尚且不知晓，自己的体内正在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变。
源石炸弹不完全燃烧之后形成的源石晶簇，密集地凝结在街道和建筑的伤口里，就宛若一朵朵在泥水中迅速盛开的纯黑花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炮击并没有发动第二轮，这让许多躲开了炮击，也及时避开源石粉尘的人尚且还有生机。
而此时还在城内的Outcast也指挥着罗德岛的所有人都伏在地上，尽可能地紧贴地面，对于经验丰富的她来说，她比起大部分人都更快的反应过来这是炮击，随后就拉着所有人一起趴在了地上，这一轮炮击之后，罗德岛的办事处非常幸运地没有出于炮弹洗地的范围
只是一波余波罢了——
当第一轮炮击结束之后，Outcast才抬起了头，然后她就看到了窗帘上突然生长出来的黑色结晶体——
“大家都没事吧？”Outcast起身询问道，此时在办事处里的所有人虽然被吓到了，但是至少都没有被直接炮击或者被溅射到。
“多亏了您提醒，我们都及时躲起来了……咳咳咳，小简妮，你呢？还好吗？”奥利弗被震的有点发晕，喉咙里也发甜，不过至少还活着。起来他就开始询问简妮的情况。
“我很好，Outcast完全护住了我……只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了很多人在惨叫，还有孩子们。”
简妮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情况，但是却被Outcast拦住了，“简，你还不能出去！所有人，继续趴在掩体附近，尽可能远立门窗！”
Outcast是在担心第二轮炮击，但是等待许久之后，第二轮炮击并没有响起——虽然Outcast依然有些疑虑，但是很快，耳机里传来的通信就发送了过来。
“我们已经控制了军营，但是源石脏弹已经投放——我们没有阻止第一轮炮击。”诺雅言简意赅地告知了如今的情况，“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炮兵阵地，不会有第二轮炮击了。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Outcast回应道，“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吧。”
在知晓诺雅和号角已经控制军营之后，Outcast立刻拉起了其他人，在戴上了防尘面罩之后，立刻打开了仓库，把里面存放的急性感染前期阻断剂全部拿了出来。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尽可能地援救被炮击后的民众——这些民众还处于高浓度源石粉尘的覆盖之中。
“天哪……这些都是活性源石？那群当兵的疯了？！”奥利弗推开门，看到的是一幕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虽然只有一轮炮击，但是造成的损失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此时罗德岛已经无法继续遵守条例了——此时罗德岛的唯一要务就是拯救民众。
每个人都分到了阻断剂以及一定的医疗用品，他们现在就是灾区人民的希望。
“……呼……呼……”简妮的反应是其中最大的，毕竟她可是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看到熟悉的街景被摧毁，在伤口上长出黑色的结晶，给她的视觉冲击力也是最大的。“……大家……这到底是……”
“这是源石脏弹的手笔，现在的人们只要多暴露在源石粉尘之中一刻，就多一分感染风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和时间赛跑，简妮，没时间让你难受了，很抱歉——现在你要先去救人。”
Outcast拍了拍简妮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位光荣的罗德岛干员了。”
“罗德岛干员……”简妮捂着心口，眼神终于从迷茫变得坚定，“对，不能再停在原地了。”
挂着药箱，少女开始了奔跑。
威尔被队友们踹去先去看他的父母，其余人就挂着医疗箱进行搜救，不只是罗德岛在行动，除了号角需要坐镇军营防止这群人再搞出点幺蛾子之外，库洛和诺雅以及风笛也加入了搜救的行列。
原本威尔还想跟着大部队，但是谁都明白，这个时候永远最希望去见的还是父母——所以善解人意的罗德岛干员们还是一脚把威尔踹开了。
至于碎纸机和奥利弗，他们也已经准备好出发了，Outcast看着奥利弗分配好了工作，却没有提到她，于是开口询问道。“别忘了我，奥利弗，我现在也算是你手下的临时干员。”
“女士，您别开玩笑了。”奥利弗浑身一颤，这可是罗德岛正牌的精英干员，是真正意义上的精锐，平常连见一面都困难，居然让自己指挥？
这应该是博士或者是凯尔希医生以及阿米娅小姐能做的事情吧？自己何德何能。
“说正经的，第十区附近交给我。”Outcast这次可不是在开玩笑，她也是罗德岛的干员，她自然要承担起罗德岛干员的责任。
“那里是轰炸中心，最危险……”奥利弗连连擦汗，“要不换个地方？”
“不然呢？也请给我一个临时通讯器，我们随时互相通报进度。”大概是觉得奥利弗多少有点婆妈了，Outcast自己抓起了医疗箱和通讯器，没等奥利弗反应，就跑出了驻地。
诺雅也连接上了罗德岛的频道，算是解释了轰炸的来龙去脉，驻军轰炸小丘郡的原因实际上就是单纯的种族灭绝，驻军认为自己赢不了有塔拉人帮助的深池，所以既然无法区分谁是奸细，他们就决定将敌人连同平民一网打尽。而使用脏弹，正是为了绝后患。所有矿石病患者都会被集中管理，这也给了驻军借口，他们之后能堂而皇之地清理塔拉人。
这显然是不人道的，但是却很有效率，也正是因为如此——汉密尔顿上校执行了这个计划。
当然，这对简妮来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把人民看做取胜的代价？维多利亚的军队，不该保护维多利亚人吗？
只不过简妮的话只是让Outcast告知了她一个更残酷的事实。
“过去几百年间，维多利亚军队碾过这片大地上的无数国家和人群，靠的可从来不是仁慈。”
简妮无言以对，她也突然能理解塔拉居民的眼中，暴徒们会是正义的——
“都是只想着利用无辜者性命，为自己谋求利益的组织，不用花样的面具下是同样丑恶麻木的面孔，又有什么区别？”Outcast询问道。
“那么……是不是只有罗德岛在做对的事？”简妮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询问道。
“你有多了解罗德岛？”
“我信任着奥利弗叔叔他们，而且，从我认识您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信任着您……”简妮回应道，但是接下来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对我，又了解多少？”Outcast再一次发问。
这一次，简妮哑口无言。
“Outcast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把选择权交给别人，简妮，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即使是这个判断会带来糟糕的影响，那也必须要是你自己的判断，否则你无法走的更远。”此时，诺雅温柔的话语在抚慰着迷茫的简妮，“在这一刻，你最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们一起行动，我要尽可能地帮助外面那些受伤的人。”
“即使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刚刚还在向你丢石头、赶你走？”
“……和诺雅小姐说的一样，我要直面自己的内心，我要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然后……我无法对恶行袖手旁观，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站出来，去做——去挺身而出。”简妮感觉，有一枚旗帜，在她内心重新树立了起来。
“奥利弗，你听到了？”
“很清楚。”
“那么，作为罗德岛驻小丘郡的办事人，之后你可要记得给简妮小姐送一件罗德岛的制服，我相信简妮小姐会是罗德岛未来的优秀成员。”
“哈，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早就已经定做好了，就等着小简妮开口呢！”
“确实，简妮一看就知道是我们自己人！”
“呵，那就好。简妮，欢迎加入罗德岛——”
“恭喜你，简妮小姐。”诺雅也给出了温柔的祝福，她也相信简妮小姐这样的人，是和罗德岛同一立场的，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接下来，我会通过坐标对你们进行搜救指挥，我会尽可能地提高搜救效率，麻烦大家听从命令——”诺雅的面前，是一张小丘郡的战术地图，而她的眼眸已经开始泛起微光，长时间保持神之眼的状态对她的精神损耗很大，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的眼眸之中，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清晰无误的指令宛若机械一般精准地在频道之中广播，干员们一开始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对方会报告坐标，但是当他们来到坐标点的时候，就立刻能发现还活着的受难人员，第一次两次就算了，当对方的报告百分百精准的时候，这些干员就已经开始叹而观止了。
咳咳……
“第十区……C2，F7区域，大楼倒塌，深度大约三米左右，有两个民众被困——要快。”
“明白，可以使用铳械破除障碍吗？”Outcast的回应简单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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