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啧啧啧，现在的你可是莱茵生命的大宝贝，你身上的数据可是都价值千金啊。这可是奇点技术的验证试验，你身上成功了，就说明递质技术已经迈向彻底成熟，未来没准能直接改变泰拉也说不定哦，到时候肯定会在教科书里提到你的。”缪尔赛斯笑着说道。
“——总感觉我上教科书的可能性意外的很高。”以前诺雅就吐槽过自己会不会因为病症太过特殊上教科书，不过现在她倒是更想要平静一点就好。
“对了，例行的抽血化验还没做完，这是总辖嘱咐的——”多萝西拿出了一个全新拆开的抽血袋，以及全新的针头，对诺雅点了点头。
诺雅很配合地亮出了手腕，很快，属于诺雅的血液就这样大概被抽取了两百毫升左右，就被多萝西带走了。
这种抽血本就是检测的一部分，所以诺雅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在抽血完毕之后，她就被缪尔赛斯带出了实验室，有生态科主任的陪同，没人会拦阻她，不如说诺雅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都吃得开，甚至于缪尔赛斯已经发现很多人看到诺雅之后的已经开始热情的打招呼了。
“你对这群大学生居然也能打好关系？这群人平常见到我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啊。”缪尔赛斯好奇道。
“你要考虑一下你自己平常是不是太过于压榨这些大学生了吧……”诺雅无语，“我只不过是微笑待人，偶尔帮助这些大学生解决一些问题罢了。”
“比如？他们能有什么问题？”
“毕业答辩要怎么做，ppt要怎么做，怎么去猜主考官的出题方向，本质上——就是押题嘛。”诺雅掰着手指道，“还有，怎么规避一些无良博导的征用免费劳动力行为。”
“……我说这群大学生怎么最近使唤起来麻烦了不少，原来是你在背后支招啊！你怎么能背刺闺蜜呢！”缪尔赛斯急了，倒不是急在大学生们不好管了，而是急在自家闺蜜胳膊肘往外拐。但是诺雅此时就只能笑着说道，“毕竟人家也是很可怜的嘛，没必要卡人家的毕业文凭吧？莱茵生命也不缺大学生加入对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学生少干点活，我们主任不就要多干一点活了嘛。你这不就是在背刺闺蜜吗！”缪尔赛斯不依，抱着诺雅一顿摇晃，“小雅你必须要补偿我，否则我就要闹了！”
“好好好，我要怎么补偿你？”诺雅拗不过撒娇状态的缪缪，只能笑着询问道。“要我帮你做实验那可太为难我了。我也确实没这个水平吧？我可是历史系的。”
历史系的前女大学生诺雅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指着自己道，“文科和理科之间可是有着很深的鸿沟哦。”
“诺雅你只是当初选择了历史系罢了，你当初在我的课上可是天天满分过的。你这家伙根本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做到嘛。”缪尔赛斯吐槽道，“我相信你选生态科也能迅速上手的。”
“我可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我只能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诺雅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万能，我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如果我什么都能做到，我也不会那么灰溜溜地离开大骑士领了不是吗？”
“——我没有戳你伤口的意思。”缪尔赛斯尴尬地道歉道，“我只是觉得，小雅你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你明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是吗……我觉得缪缪你和多萝西主任这样的人才厉害吧，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为泰拉的未来而前进，这样的伟大我是学不来的。”诺雅一时之间想起了玛嘉烈，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自己可能是太久没见她了，有些想念了。
不过缪尔赛斯说的倒是没错，她的确没必要妄自菲薄，她至少能挺起胸膛说自己是个成功的商人。
只要卖掉一点良心，换一点贪心。
再出卖一点底线，换一点底牌。
步履匆匆之下，她总会不自觉地丢掉一些自己的东西，虽然之后的自己反抗找补，却也总是找不回来。
撕碎的东西是没办法完整拼起来的，裂痕和伤疤会永远存在。
哪怕当初玛嘉烈给自己找回了那些碎片，也拼不回原本诺雅的那颗曾经热烈跳动的心脏了。
环境会改变人，这种改变通常不可逆，诺雅也只能谨慎小心地继续前进罢了。
小心翼翼，小心翼翼。
害怕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样的恐惧始终存在于她的内心深处。
所以，在缪尔赛斯说自己不需要妄自菲薄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总有更值得赞许的人存在。
自己的身边，那些闪烁着光辉的人们的光辉太过于耀眼。让她显得黯淡罢了。
“什么伟大啊，就我所知，那些天才都是一群自私鬼罢了。”缪尔赛斯叹气，“如果真的像是你这样满怀责任感的人，反而会在莱茵生命走的很困难吧，偶尔，你要松弛一点才行。”
缪尔赛斯上前摸了摸诺雅的脑袋，虽然诺雅的身高算是比自己高的，但是坐在轮椅上的她却能轻易地被自己所俯视。
难以想象，缪尔赛斯当初见到的那个笑容恬静的少女，最后居然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如此易碎，又是如此让人放心不下。
易碎的东西往往清澈透明，让人忍不住想要让其染上自己的颜色。但是，却又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忽然停住了玷污对方的手掌。
或许，是舍不得吧。
第七章·八卦女王缪尔赛斯
以前，诺雅曾经考虑过很多未来完成了自己一切想要做的事情之后要在什么地方停下脚步。
旅者总要有一个目标才能继续前进，漫无目的地前进只会在旅途上迷失，就像是夜晚的海洋上的一叶孤舟在看不到灯塔的光辉的时候，会迷失于那弥漫于水面的黑夜之中。
而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认为罗德岛是自己的落脚点。
不过在她跟不上罗德岛的脚步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与其说是想要一个落脚点，不如说想要的是一个让自己认同的目标，放下了过去的她，总是要拾起其他让自己坚持的东西。
信仰，目标，无论是什么，她总是要有些东西才能继续追求下去。
命运推动着她来到了莱茵生命，得到了最完善的照顾和治疗，甚至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莱茵生命的确有办法治疗自己身上的矿石病，这神奇的递质正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如今的现状。
诺雅的身体，正在神奇的一点点恢复——
而在治疗期间，缪尔赛斯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过去，一直是锏在陪伴着自己——当初为了掩饰她的身份还给予她新的名字库洛，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称呼她为库洛的理由了。这次治疗，锏被迫不能跟从，于是自己的身边就只剩下负责陪同的塞雷娅女士以及自己以前在哥伦比亚结交的好友缪尔赛斯了。
这个可爱的小精灵始终都保持着对自己的关注，用各种方式试图逗自己开心，是一个很厉害，又很细心的人。
诺雅思考了一下，决定多多夸赞自己的小闺蜜。
她在给玛嘉烈写信，虽然她现在应该正在忙，命运捉弄之下，她和玛嘉烈自从谢拉格一见之后，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如今自己在莱茵生命接受治疗，更是难以见到这位自己的青梅竹马，于是她选择了写信。
写信这种形式其实在如今的泰拉也多少有点落后了，不过诺雅很喜欢这种寄出自己的思念，等待对方回应的形式。说是浪漫也罢，说是执念也好，诺雅的喜好其实一直都比较古典。
当然，也不只是给玛嘉烈写信，她也给锏写了一封信，不过内容大同小异罢了。
自己在莱茵生命的见闻，关于缪尔赛斯，关于塞雷娅女士，关于多萝西主任的话题，以及隐晦的表达出自己对两人的思念，她的感情表达一向是如此含蓄的，她也觉得这两人应该不会意外。
如果在信件上写满了思念之语的话，那就不是诺雅了，她的感情就像是细雨，润物细无声。
她可不是什么沉重的女人——
至少她认为自己不是。
写完信，诺雅放下了笔，将两封信封好，然后在信件上各自落下一个吻。将带着自己思念和情感的信件收拾好，推动轮椅带着信件打算去投递。
哥伦比亚的邮局距离诺雅所在的实验室不远，大概也就是遛个弯的距离，不过她刚刚推动轮椅离开自己的房门，就听到了一旁传来了细微的咳嗽声。
“塞雷娅女士，晚上好。”她当然听出了咳嗽的主人是谁，露出一个微笑，对这位陪同自己来到莱茵生命的前防卫科主任，她一直抱着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塞雷娅女士，自己甚至没有机会得到这次治疗的机会。她还是很明白的，其实这次选择自己也是有很大的原因是看在塞雷娅女士的面子上。
莱茵生命的创始人之一，多少还是有点威望的。
“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塞雷娅询问道，其实她也只是出来看看夜景，没想到撞上了诺雅，出于关心，也出于安全考虑，她才出言询问的。
“寄信。”诺雅将手里的信件展示给塞雷娅道，“我离开罗德岛也很久了，担心锏和玛嘉烈担心我，所以觉得该写封信报平安。”
“……这样。”塞雷娅点了点头，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开口道，“虽然不远，但是我送你吧。”
“好，那就谢谢你了，塞雷娅小姐。”诺雅点了点头，虽然她一个人也没关系，哥伦比亚的夜晚虽然或许并不能算是安全，但是她也不是什么弱者，不过她也没有拒绝塞雷娅女士的关心。而是笑着接受了。
两个人漫步于哥伦比亚那缀满灯火的夜景之中，哥伦比亚是个科技发达的国度，亦是不夜之城，在卡西米尔出身的诺雅看来，这座城市和卡西米尔有许多相像的地方。且不谈同样的霓虹夜景，还有这无处不在的高楼大厦，以及经过规划之后井然有序的城市路线，都无比相像。
当然了，要说的话，应该是卡西米尔像哥伦比亚——
毕竟哥伦比亚是以科技见长的新兴国度，和卡西米尔这种后来转职的还是没法比的。
夜空被各式各样的灯火照亮，连星星都为之黯淡。这座不夜之城，宛若吞噬了夜空的黑暗，将黑夜化为白昼。
漫步于这座城市的时候，诺雅倒是颇有感触——
哥伦比亚，属于哥伦比亚的曲目会是什么样的呢？
诺雅抓住了转瞬即逝的灵感，在内心记下了一段旋律。
并非是她编撰了这段旋律，而是这座城市在告诉她，它应有什么样的音符点缀。
现在诺雅的曲目库之中除了卡西米尔的曲目《堂吉诃德》，谢拉格的曲目《耶拉冈德》之外，还有还未完成，但是已经写了一部分的《维多利亚》，或许《哥伦比亚》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或许，连老师都会相当感兴趣吧——
毕竟这座城市，的确对于巫王而言都算是新鲜的事物了。
塞雷娅偶尔转过头，注视着似乎在沉迷于某种感受的诺雅，自从诺雅·基列莱特接受了递质治疗试验之后，她始终都在观察诺雅的情况，毕竟试验的未知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在莱茵生命能随意放诺雅出门来看，至少莱茵生命完全放心诺雅不会因为出行而泄露递质试验的信息。
这是否说明了莱茵生命对递质有完全的掌控力？塞雷娅不得不往最坏的想法去想。
毕竟递质本质上是一些微缩机械，在诺雅体内的这些递质理论上是能完全按照莱茵生命的需求来运行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于诺雅而言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这很符合莱茵生命的一贯行径，哪怕这个递质的研发者是多萝西主任，塞雷娅也不曾放松警惕。
当初进行炎魔试验的时候，莱茵生命还宣称只是对伊芙利特的矿石病治疗呢。
莱茵生命太擅长以治疗为幌子，来进行一些非人道的实验了，洛肯水箱如此，炎魔事件亦是如此。这也是塞雷娅和莱茵生命分道扬镳的原因。
而现在的诺雅，在塞雷娅看来，随时可能成为莱茵生命又一牺牲品。
只不过……接受试验是诺雅自己的决定，她不能干涉诺雅自己的决定。
说实话，她对诺雅·基列莱特的了解不多，只是偶尔从罗德岛干员的口中偶尔听到关于诺雅·基列莱特的评价，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会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的人，无论是再小的小事亦是如此。
善良，温柔，知识广博，有远见，曾经是卡西米尔的商业大亨，如今已经远离卡西米尔，成为了罗德岛的一位普通的干员。
这大概就是塞雷娅对如今的诺雅的印象了，在华法琳拜托自己带着诺雅去莱茵生命参与联合会诊的时候，她原本是拒绝的，让她改变主意的是后来她在罗德岛见到了伊芙利特之后，伊芙利特对诺雅的评价很高，愿意称呼其为姐姐，而且，她专门拜托了自己一定要试着帮一帮诺雅。
……说实话，自己愿意陪同，多半是因为伊芙利特的面子。
所以在被诺雅感谢的时候，她觉得受之有愧。
不过诺雅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沉溺于创作之中，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邮局前，接过诺雅手里的信件，丢进邮局前的信箱之中，两人这出门的主要目的就算是完成了。
没有危险，也没有交流，只是同处于一片夜景之中。
就在此时，诺雅忽然开口道。
“塞雷娅小姐，你对哥伦比亚有什么评价吗？”
这个问题让塞雷娅停下了脚步，转头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好奇。”诺雅言简意赅地说道，“我感觉塞雷娅女士你虽然可能和莱茵生命有一些分歧，但是你在这座城市的时候，很放松。”
“……你猜的没错。”塞雷娅点了点头，“这也是你的源石技艺告诉你的吗？”
“算是吧——我能感觉到，塞雷娅女士你的情感，你应该是很喜欢哥伦比亚的吧？”诺雅点了点头，没有掩饰什么，“这座城市，对你而言，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塞雷娅沉默了一会，看向这座在夜晚也闪闪发光的城市，说实话——自从建立了莱茵生命之后，她就一直很忙碌，没有停下来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当时的她眼里只有莱茵生命，以及——克里斯滕，这个奢侈的天才，闪闪发光的女人。
如今，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前进的时候，忽略了太多路边的风景。
“算是……喜欢的吧。”塞雷娅回答道，“毕竟这里是我的故乡，也是我留下诸多回忆的地方。”
塞雷娅发自内心地说道，只不过这样的回答过于笼统，并不是诺雅想要的回答。诺雅沉思了一会，追问道。
“塞雷娅小姐你是喜欢这座城市，还是喜欢这座城市里的某个人？”
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诺雅感觉自己应该是问错问题了。因为塞雷娅的情绪一下子跌落了下来，连语气都不善了起来。
“我不觉得探寻别人的隐私是个好习惯，诺雅小姐。”塞雷娅的语气低沉，“也别用你的源石技艺窥探我的想法。”
“很抱歉，我并不能在您不同意的情况下窥探您的记忆，我只是做了一个猜测罢了。”诺雅连忙解释道，“我的源石技艺本质上还是感知情绪，并不是读心。”
不过这个反应……估计确实是和某个人有关系了。
“这件事我并不想说。”知道对方并没有窥探自己的记忆或者心理之后，塞雷娅的口气才重新平缓下来。“这样的试探我并不喜欢，如果不希望我们之间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诺雅小姐还请您不要再问这些诱导性的问题了。”
“我知道了，很抱歉，塞雷娅女士。”诺雅点头认错，她并没有惹怒塞雷娅的意愿，刚刚真的就是一时好奇才问了出来，看样子，塞雷娅的雷点就在这里了。
而且多半……这个人，和莱茵生命有很大的关系吧。
诺雅心想，不过塞雷娅女士已经表达了自己不想被探究的意愿，她也只能放下好奇心了。
不过塞雷娅不说，可不代表缪尔赛斯不说——第二天，在诺雅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缪尔赛斯就立刻露出了一副八卦的嘴脸。
“真的假的！你说塞雷娅她因为你那句话就生气了？”缪尔赛斯激动地跺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塞雷娅和克里斯滕绝对有一腿！！”
“……克里斯滕……你是说莱茵生命的总辖？”诺雅震惊于缪缪居然有胆子八卦自己的顶头上司，“总辖和塞雷娅小姐，两人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何止啊——我们一直以为这两人已经秘密结婚了呢。”作为莱茵生命的早期人员，甚至算是克里斯滕的亲信的缪尔赛斯自然是明白关于塞雷娅和克里斯滕的恩怨情仇的。“可惜，破镜难重圆，故事就是因为不完美才显得如此意难平。”
“……有点夸张了吧？”诺雅耸了耸肩，“塞雷娅女士看起来也不像是……”
说到一半，诺雅停顿了了一下，因为她想起来了自己家那两个……
“好吧，你继续说。”诺雅叹了口气，“这年头，看起来越直的，实际上越弯——”
第八章·总辖
诺雅的源石技艺容易让人厌恶，这件事诺雅早就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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