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泰拉……
星辰闪烁，那个孤寂的背影面朝满目星河，在群星的陪伴之下，那背影就像是被星空吞没。
这个背影，实在是熟悉，诺雅有些愣神，但是很快，她就认出来了。
那是克丽斯腾的背影！
怎么……她成功了？
她真的突破了天空？她真的见到了星空？
她兴奋地转过头，却看到了一个百无聊赖的身影。
普瑞赛斯懒洋洋地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她趴在桌子上，一脸无聊的样子。仿佛这让人心驰神往的成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诺雅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了，她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清醒了。这只是普瑞赛斯让自己看到的画面罢了，这不是真的。她的兴奋宛若被浇了盆冷水，她面色不善地看向普瑞赛斯，她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耍我很好玩吗？”
能让诺雅生气的事情屈指可数，侮辱别人的梦想就是其中之一。诺雅对于别人的梦想都相当尊重，哪怕是觉得不切实际也绝不浇冷水。
毕竟梦想这种东西，任何人都知道，并不是去想了就会实现，不如说不会实现才是常态。
但是梦想这种东西，就是因为其不切实际，才能被称之为梦想。
她希望实现克丽斯腾的梦想，自然希望刚刚看到的是真的，但是那居然是普瑞赛斯的【小玩笑】而已，这一起一落，是个人都要生气的。
“那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哦。我只是为了我的客户，所以打算送点小福利而已。”普瑞赛斯笑着说道，“这些也不是假的，准确来说，我是在帮你推演你所想要的结果的可能性罢了。”
“……可能性？”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诺雅深知这个道理，对方免费给自己的小福利？怕不是又在蛊惑自己，想让自己随意使用掉愿望？“你说说看？”
“这是如果你们成功了，突破了星荚之后的结果。”普瑞赛斯介绍道，就像是在给别人推销一般，“你们在使用了保存者计划的能源和心灵具象化的能量之后，确实有可能击穿星荚，但是问题是，你们能出得去——你们回得来吗？”
“……你是什么意思？”
“星荚不是什么肥皂泡，不会被打破之后就碎了，它会慢慢愈合——你们击穿星荚之后能飞出去的时间本来就有限，而且根本没有可能回来。”普瑞赛斯解释道，“所以，这是一张单程票，你们确实有可能出去，但是哪怕是真的完成了——你那个叫做克丽斯腾的朋友，按照她的性格，自然会亲力亲为，但是她出去了，就不太可能回来了。”
“……星荚，你是说那个屏障叫星荚？星荚被击破之后会愈合……那，不能从外界再一次击破一次吗？”诺雅立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然能击破第一次，那么击破第二次应该也不难吧，那就携带两次击破星荚的能量就好！
“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能击破星荚的可能？”普瑞赛斯笑了，“这星荚根本不是用来困住你们的，内部本来就没有什么强度，你们才有可能击破，注意——是【有可能击破】，想从外部击破星荚？如果你们真的有这个本事，那你可以试试。”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似乎以为星荚是为了把你们框在里面，好像是为了限制你们存在的。其实恰恰相反，如果没有这层星荚，你们可能早就已经完蛋了。”普瑞赛斯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就是一群被迫害妄想症？”
“……”
“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当初可是遨游宇宙的——凭什么要针对你们这群连母星都出不去的小动物？你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别想着大家想害你们，就像是我送你三个愿望，你也别和防着贼一样，就不能信任我是为了你好呢？毕竟你可是半个前文明人了，我害你干什么？”
普瑞赛斯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前文明这个实力水平确实远远超出了泰拉文明的想象，的确没什么必要针对泰拉文明搞个星荚。
这星荚……确实更有可能是对外的某种防护，但是，这不代表普瑞赛斯就值得信任。
“你们前文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还灭了？”就在这个时候，诺雅反问了一句。
“这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这些显然就不是福利的范围之内的，普瑞赛斯笑眯眯地在自己的嘴上画了个叉，“5可奉告哦。”
“……”诺雅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看向那个背影，她还是感觉心驰神往，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过头。“你是说，如果可以成功的话，也就是说……”
“对哦，你们有很大的可能根本打不穿星荚，然后起飞失败的结果大概就是一头撞在星荚上，然后碎成一团火球吧？”普瑞赛斯点了点头，“问题就在这里，你认为航天就一定会成功吗？哪怕是在我的文明里，在发展航空的时候，也不敢一开始就送人上去——要知道，每一次开拓，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普瑞赛斯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们想着一次成功本身就很赌博，但是……哪怕除非你们能团结整个泰拉，否则没有第二个保存者计划，自然也没有第二次击破星荚的机会，你们真的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至少在几百年之内，应该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
“……只有一次机会……”这个答案，可能是最让人绝望的。
难怪克丽斯腾如此焦急，也难怪要尽可能收集能量，甚至把主意打在了收容物之上。
她不是太急了，是机会只有那么一次。
“……你口中的保存者计划是什么？”诺雅从之前普瑞赛斯的话语之中抓住了些许线索，疑惑地询问道，“保存者计划的能量……你是说有一股足够击穿星荚的能量，而且已经在克丽斯腾的掌握之中了？”
“也算是福利吧，保存者计划也是前文明留下的运行至今的计划之一，是企图通过长时间的休眠让一批前文明的精英度过劫难，重建文明的计划。”普瑞赛斯没有隐瞒这个的意思，不如说这东西其实已经算是曝光了，否则克丽斯腾也不可能在莱茵生命里弄出那么多的奇点技术。
保存者的掌管者——也就是那个AI弗里斯顿掌管的长期计划，是当初前文明留下的几个后手计划之一。
虽然弗里斯顿还在，但是保存者计划已经失败了。虽然当初按照普瑞赛斯的想法，就应该放弃其他所有的后手计划，把全部资源都放在源石计划之上，她从头到尾都坚定的认为只有源石计划能拯救前文明的境遇，所以对于保存者计划的失败，她不但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觉得弗里斯顿大概是出了很严重的bug才会选择帮助那个叫克丽斯腾的狗崽。
不过在诺雅面前，她可是一点都没打算给弗里斯顿面子，对保存者计划的形容虽然看似中肯，但是实际上也藏了些许贬低的意思。
“你也觉得很愚蠢吧，试图挑战休眠的极限，让一批人跨越时间去建立新的文明——愚不可及。”
普瑞赛斯显然是相当不喜欢这样在她眼里如此浪费资源的计划的，只不过诺雅却不这么想，她认为这些计划本身，都是前文明在努力地存活下去的手段。任何一个计划都不应该被嘲笑，哪怕嘲笑着本身就是前文明的遗留亦是如此。
不过她也不和普瑞赛斯争辩——她只是望着被普瑞赛斯推演出来的未来，怔怔出神。
她曾经想过，用一个愿望去换取克丽斯腾突破天空成功的未来，但是现在，普瑞赛斯却像是嘲笑一般地告诉她。
最好的未来里，克丽斯腾也只会把自己送入轨道，最后成为一颗围绕泰拉旋转的卫星。
那几乎是宣判了克丽斯腾死刑……
但是这，显然不是诺雅想要的未来。
世界上最可怕的诱骗方式是什么呢？不是说谎骗人，而是将真相摆在你的面前，在你无法接受的时候，告诉你——你有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只要你说你愿意……
诺雅明白，这就是普瑞赛斯想要的。
她甚至能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她能拒绝吗？
“……普瑞赛斯。”诺雅从桌面上抓起了第一张纸牌，“告诉我——如何改变这一切。”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使用了第一次愿望吗？”普瑞赛斯笑了，“不觉得而可惜吗？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狂人使用愿望？”
“……我只是，不想后悔罢了。”诺雅摇了摇头，“我要怎么做？”
诺雅手里的卡牌灰飞烟灭，代表着她已经使用了第一次机会，而普瑞赛斯立刻将一个坐标放在了诺雅的面前。
“这里就是保存者计划的所在，也是克丽斯腾新的实验室的所在地。”普瑞赛斯指了指这个坐标，“如果你想要让她的计划成功，而且还想要这只小狗安全回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普瑞赛斯拍了拍手，瞬间，这里就从一个小房间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失重空间，诺雅和普瑞赛斯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四处飘动，而透过透明的窗户，诺雅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球体，那是一个有着两个卫星的瑰丽球体，外围则是悬浮着奇怪的机械结构——
“这就是……泰拉？”
“可以这么说——”普瑞赛斯点了点头，“不过这是在星荚还未包裹泰拉这颗星球之前的记忆，这就是没有被星荚包裹的泰拉，而我们所在的，就是当初我们登陆之前，所使用的飞船。”
“……你让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打算让你知道一件事罢了——”普瑞赛斯笑着说道，“你不可能阻止克丽斯腾离开泰拉，击穿星荚，那么你能做到的，就是把她带回来。”
“……所以？”
“所以，就要用到——”普瑞赛斯指了指舷窗外突然出现的漂浮在泰拉旁的巨大钢铁圆环。
“认识一下，这是星门。”
“……啊？”
“我知道你可能不能理解这是干什么用的，总之，这东西可以让你们回到泰拉——”普瑞赛斯解释道，“我可以教你如何启动星门，虽然已经那么久了，但是大概还是能用的，然后你们再驾驶飞船钻进去——”
普瑞赛斯说着说着，那个巨大的钢铁圆环就开始聚集能量，旋即，在空无一物的圆环核心忽然出现了数个圆环，而几个奇形怪状的飞船就这样从圆环之中凭空出现了。
这些无疑都在挑战诺雅的认知极限——
“这是在泰拉轨道上安置的轨道星门，原本是用于星际航行使用的——但是，巧了不是，在泰拉之上，也有着星门的存在。这两个星门的技术理论上是一致的，所以，虽然之前没有这么用过，但是你完全可以通过轨道星门联通泰拉星门，进行一次短距离跃迁。”
普瑞赛斯解释道，“当然，这些只是在理论上可行——毕竟星门跃迁本身就很有风险，而且星门之中也有更危险的东西。不过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比起从外部击穿星荚，星门已经算是最有可行性的回归泰拉的方式了。
普瑞赛斯虽然是个宛若魔鬼一般试图诱惑诺雅选择使用愿望的人，但是同样是一个守信的人，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而是相当真诚地打算教导诺雅使用星门，这些记忆都被普瑞赛斯通过特殊的方式植入了诺雅的脑海里，让她在短时间内就可以使用这些知识。
不过如她所说的一样——星门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尤其是在现在，星门本身已经年久失修，能启动已经算是奇迹了，而且还要精准定位到泰拉上的星门，进行小范围的跃迁。
这其中可能会丢失大量的时间，甚至于遭遇一些虫洞之间出现的怪物的袭击。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普瑞赛斯小姐已经把风险都说的很清楚了——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要不要用，那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放心好了，如果你不用我的办法也能回来，我可以不算你这次愿望的。”
请假条
身体不适，休息一天。
最近一直肠胃很差，动不动就腹泻的，去医院看看。
休息一天！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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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钢铁驾驭者
“……啊……呼……”
“昨晚没睡好？”锏看到诺雅一直在打哈欠，有些好奇地询问道，毕竟诺雅的睡眠质量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只要睡得早，基本上也就能维持一整天的精神。像是一早上就频繁打哈欠什么的绝对不算正常，昨晚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虽然锏确实和诺雅已经是很明确的肉体关系了，但是她也不是色中饿鬼，不如说她是明白诺雅不能一直沉溺在这种肉体上的欢愉之上的，所以她是有意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让自己的私欲影响到诺雅的正常生活的。
她是最了解诺雅的人，也明白该怎么对待诺雅。
该休息的时候让她好好休息，该放肆的时候好好放肆。
很多时候，真的就是要看场合的。
“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你知道的，我经常做这种奇怪的梦的，不过也算不上噩梦，最多只是让人困扰而已。”
昨晚何止是困扰，她可是被迫记了好久的秘钥和星门以及飞船的操作知识，而且考虑到系统上不兼容的问题，诺雅还强行让对方再支付了一波客户福利，也就是手把手教开飞船的诀窍。
要知道，泰拉的飞行器技术基本上也是考古出来的，和前文明的操作大同小异，普瑞赛斯也被迫帮她打了一波基础，大概是因为终于开张了的缘故，普瑞赛斯看起来很耐心，算是手把手地教了诺雅开飞船的技巧，防止诺雅上太空之后两眼一抹黑。
如果诺雅真的因为这种事情挂了，那普瑞赛斯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
细水长流的事情，诺雅懂，普瑞赛斯更懂。所以她不觉得她教给自己的东西有问题，不如说如果这就打算给自己下套的话，对方也没必要给自己设下什么三个愿望之类的限制了。
“感觉又回到了在卡西米尔刚刚创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只有一个小办公楼，手下只有十几号人，天天忙头晕目眩，而你还要克服眼睛看不见的问题，所以每次都让我读。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了啊……”
诺雅无奈地吐槽道，当初刚刚创业的时候她遇到的麻烦可比现在简单多了，当初的事情她记得都很清楚，包括当时自己的那些员工，后来都分给了他们一些干股，算是感谢他们一直支持诺雅到公司上市了。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还挺开心的就是了。就是天天被找麻烦，还要麻烦你处理。其中有一部分估计还是骑士协会的人，故意来阻扰我们发展，一群骑士扈从装作小混混来闹事，结果被你发现，每个都给撅折了手骨——当时我还觉得你下手太重了，后来想想，你这是杀鸡儆猴吧。”
“有些时候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尤其是这种故意过来捣乱试探的，反正装成了小混混，自然要按照小混混的待遇来了。”
“也是……”
诺雅笑了笑，当时可以用暴力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但是现在……哎，如果暴力能解决掉现在她烦恼的这些问题的话，她也不介意让锏帮自己解决掉。可惜不行……
锏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拳把星荚打穿吧……
哎，总有些人力所不能的事情存在。
诺雅到底还是对着锏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对刚刚自己脑海里锏一拳打穿星荚的画面多少感觉到了些许荒诞。不过提起过去公司的事情的时候，诺雅确实想起了很多事情，毕竟任何事情在它一开始的时候都显得如此美好，当初的那些老员工有些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职，有些则是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诺雅能走到现在，是离不开这些员工的帮忙的。
她记得，她记得自己一路走来，帮助过自己的每一个人。她将这些人的名字仔细收好，放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最柔软的地方。
想起这些人，她的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这些人赋予了诺雅一直前进的勇气，也赋予了她继续生活下去的力量。或许，诺雅很早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但是诺雅却有着那么多值得信任的人在。
以前是玛嘉烈，后来是锏，还有很多很多……
虽然还是很年轻，但是已然满头白发的少女坐在办公桌前，和自己的侍卫聊起过去的事情，说实话——已经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自己这一年的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可能比大部分的一生都要精彩的多——
仔细算来……也差不多要过年了吧？
诺雅想着，今年筹备，明年三月开始展会，原定计划就是这样的。毕竟泰拉的运输没有那么快，要筹备这种程度的展会，肯定不是现在能解决的。
大家都需要时间准备，想来——克丽斯腾估计也不可能在今年就着急发射飞船，这些都需要时间准备。
也就是说……自己至少要当这个总辖四个月以上……
哎，自己还真是劳碌命，天天喊着要休息，却总也闲不下来。
自己甚至都有点后悔提出这个所谓的泰拉世博会的点子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吗？当时热血上头，现在真正要筹办起来的时候，却把自己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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