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但是病弱美少女开局 第239章

作者:紫毛社畜

  “对你们深海教会来说,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对吧?你们为什么害怕?你们为什么要害怕陆地和阿戈尔的联系?你们千方百计地阻挠这个计划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你们认为人类会自取灭亡,为什么还告诉我,只要信标塔毁灭,海嗣就会撤退?”诺雅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但字字如雷,质问直击核心。

  她指向信标塔,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这个信标塔建于阿戈尔的鼎盛时期,由天才工程师布雷奥甘设计。如果阿戈尔要重建这座塔,需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资源。如果我没猜错,毁灭它,才是你们真正的目标,对吧?”

  阿玛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尽管她已经海嗣化,但那片刻的犹豫暴露了她内心的动摇。诺雅的推理一针见血,而阿玛雅无法否认这一点。诺雅的直觉和智慧再次展现出她超乎寻常的洞察力。

  “即使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阿玛雅的声音不再那么坚定,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力的辩解,“你们除了毁掉这座亵渎的高塔,没有其他选择。”

  诺雅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坚定,她深知,这不是唯一的结局。但就在她准备回应时,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谁说没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拖着沉重的巨锚,冷冷地注视着阿玛雅,“深海教会的渣滓,又如何能理解阿戈尔的意志?”

  诺雅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乌尔比安?你受伤了!”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正是已经失联许久的乌尔比安。他的胸口依然留着一个巨大的创口,深蓝色的血液缓缓从中渗出,仿佛他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然而,这种重伤并没有让他倒下——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已经半海嗣化的躯体,他早已命丧黄泉。

  乌尔比安的眼神冰冷,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坚定与冷酷:“整个弥利亚流姆为了满足成为前哨地基的目的,进行了模块化改造。每个地块、每个区域,都可以自由组合。换句话说,信标塔不需要被摧毁,只需要将它从弥利亚流姆中‘丢’出去,一切都能解决。”

  “什么?!”这一次,连阿玛雅都震惊了,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她一向自信,认为自己了解阿戈尔的一切,但乌尔比安的话却动摇了她的信念。即使诺雅,也不由得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怎么可能……你们居然……”

  乌尔比安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回忆与无奈:“这项改造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进行,而负责这项改造的,正是当时还未成为深海猎人的我。”他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们深海教会总以为人类会自取灭亡,可你们忘了,只有人类真正了解人类。你们对人类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从你们放弃人类身份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注定无法战胜人类。”

  乌尔比安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击打在阿玛雅的心头。她的神情一度显得迷茫,甚至带着几分困惑。她也曾经相信过人类能自己处理好问题,但是结果呢?一切的结果代表着深海教会才是对的,人类本就无可救药。

  她——也无可救药。

  诺雅看向乌尔比安,心中微微一松,虽然他的到来显然是受了重伤,但他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旁,这让她感到一丝力量的支撑。

  阿玛雅沉默了片刻,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带着冷酷与怜悯的复杂情感:“你们以为仅凭这点,就能拯救这座城市吗?弥利亚流姆已经被海嗣包围,无论你们如何挣扎,这座城市的命运早已注定。”

  乌尔比安缓缓抬起巨锚,沉重的锚头在地面上发出低沉的摩擦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教徒,早已背弃了人类的信仰。弥利亚流姆不会屈服,我们也不会。”

  阿玛雅轻轻叹息,她原以为可以靠这次机会将诺雅拉到自己的阵营来,能让高尚者主动背离自己的路线的,只有可耻的背叛,可惜,似乎总有人能在这种时候将诺雅拉回原本的路线,这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她也并不着急——即使是这次失败了,海嗣还有下一次,下下次,说到底,海嗣有无数的试错空间,而人类可能只有一次。

  这种情况下,她永远可以再等等——

  等待诺雅对人类失望,随之回头。

  只是被满怀期待的诺雅没有再回应,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与希望。她知道,此刻他们终于掌握了主动权,而这一切,正是为了保护弥利亚流姆,保护那些无辜的民众。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乌尔比安冷冷说道,“把信标塔从城市中抛出去,彻底斩断海嗣的召唤。”

  而此时此刻,弥利亚流姆的命运已经悬在了一线之间。

  诺雅的内心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阿玛雅的嘲弄和信标塔的异变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了她的意识深处。信标塔已经被海嗣化,这个她万万没有料到的结果瞬间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信标塔作为阿戈尔的重要设施,如今却成了敌人的巢穴,而他们所有的努力,似乎正一步步被逼入绝境。

  “你在信标塔内投入了海嗣……”诺雅的心跳加快,脑海里快速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浮游机械……海嗣化……这座塔已经彻底变成了它们的工具。”

  阿玛雅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轻轻抚摸着那座已经被腐化的信标塔,仿佛这是她精心编织的阴谋,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果实。“你们的计划,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即使你们有办法让信标塔脱离弥利亚流姆,你们也不可能重新启动它了。”

  阿玛雅的语气冰冷而决绝,宛如在宣告一场必败的结局。诺雅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从未遇见过如此无力的局面。毁灭信标塔曾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但现在这座塔早已成为了敌人的武器,随时可能将整个城市吞噬。

  “海嗣……真的能腐化科技造物吗……”诺雅的心中闪过一丝动摇。她知道海嗣的力量非同小可,但将阿戈尔的顶尖科技转化为自己的工具,这实在超乎她的想象。

  就在诺雅思索着如何挽回局面时,一道模糊的影像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愣了一下,意识到那道影像来自于她曾经吸收的记忆——布兰都斯的残影在她脑海中悄然浮现,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好久不见,诺雅。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布兰都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戏谑,仿佛是一位老友在打趣。

  诺雅警惕地望向残影,轻声问道:“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你不应该……消失了吗?”

  布兰都斯耸了耸肩,轻笑了一声。“或许你还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能力吧。我没法解答你的问题,但我推测,你的能力不仅仅是吸收情绪。你能够保存记忆、保存人格,甚至保存完整的个人意识。这不仅仅是共感情绪的问题,而是更深层次的能力——你在保存那些你所‘吞噬’的灵魂。”

  诺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个推测比她之前的所有想象都更加骇人。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能力仅仅是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情感,或者短暂地读取对方的记忆片段。但现在布兰都斯的话揭示了一种更加复杂的真相——她的能力远超感知层面,甚至能够“封存”别人的灵魂。

  “你能保存一个人的记忆、人格、意识,就像是一个记录者。”布兰都斯的影像缓缓靠近诺雅,指着她的脑袋,继续说道,“或许这就是你真正的能力。你不仅仅是在感知情绪,而是在将这些灵魂保存在你的脑海中。”

  诺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能力竟然如此深邃,更没想到,这种能力会是如此的……独特。

  “也许,”布兰都斯停顿片刻,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这也意味着你肩负的使命远比你想象中更加重大。你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保存某些关键的灵魂、记忆,甚至——历史。”

  诺雅陷入了沉思。她并不完全理解布兰都斯所说的深层次含义,但她可以感觉到,这或许正是解开目前困境的关键。无论是布兰都斯的记忆,还是她脑中其他潜藏的灵魂,她都必须利用好这些力量,找到通向胜利的线索。

  “那么,现在的情况如何?”布兰都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透着一丝挑衅,“你打算怎么应对?别告诉我你准备就此放弃。”

  “放弃……?”她还真没想过,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布兰都斯先生,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她向着布兰都斯请求了帮助,“我一个人,是没办法解决这个情况的,乌尔比安也不能,我有一个想法……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去做吧,诺雅·基列莱特。”布兰都斯没有拒绝,“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正确的话。”

  “……我明白了。”这发生在思维世界之中的对话,在外界,大概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而诺雅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双眼已经不再迷茫了。

  “阿玛雅,你说整个信标塔已经被海嗣所吞噬了对吧?换而言之,只要能清理干净里面的海嗣细胞,信标塔就能重新启用?”

  “……这是不可能做得到的,而且这座信标塔的程序已经被篡改,你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修改回来?更改程序的人,可是已经被你杀死了。”阿玛雅摇了摇头,“诺雅,你已经输了。”

  “只有放弃了,才是真的输了。”诺雅叹了口气,她倒也没想到,最后一块拼图会如此轻易地落入她的手中。

  面对巨大的信标塔,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玻璃器皿,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是为了去除身体里的定时炸弹灰质而来,这容器内,就是被取出的灰质,灰质的本质是一种高智能化的纳米机器人群落,这种东西即使是在阿戈尔,也属于相当危险的科技而被封存,他们仅仅保留了对付纳米机器人的技术,而放弃了对高智能化自我进化纳米机器人的开发。

  于是可以这么说……诺雅手里的灰质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具备完整自我进化能力和强AI自我学习能力的纳米机器人,这才是灰质危险的原因。

  而现在——

  诺雅打算接受灰质。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诺雅打开了容器,内里的金属液体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诺雅的体内,而是相当人性化地迟疑了一瞬,在诺雅微笑点头之后,这些金属液体才化为一团灰色的迷雾,从诺雅的指尖,渗入了诺雅的体内。

  “——妈妈……”灰质回到母体的欣喜不是作假的,它们本就一出生就受到了诺雅的情绪感染,所以才会进化出如今的姿态,它们本来就依恋母亲的身体,此时,它们回归了母亲。

  并且——会坚定地接受母亲的命令。

第六十九章·深海少女

  事实上诺雅的决定并不是轻而易举做出的。在这紧迫的局势下,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和疑虑。她深知灰质的危险性——这种纳米机器人不仅拥有惊人的自我进化能力,还具备强大的自我复制与扩散能力。它曾经被视为一种必须加以控制的威胁,甚至在之前的分离手术中,灰质很有可能已经学会了如何对抗分离手术的手段,这或许代表着灰质和诺雅将会再也无法互相分离。

  “灰质……还是海嗣?”

  她的思绪回到了眼前的局面。海嗣与灰质有着本质上的相似,尤其是它们的进化特性与自我复制的能力。然而,海嗣不同于灰质,它们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生物武器,变成了一个异族,一个不可控制的敌人。

  海嗣不仅会吞噬生命,还会强行改变宿主的种族和意志,成为完全属于深海教会的傀儡。这是诺雅无法接受的。相比之下,灰质虽然危险,但它至少是一种工具,而非敌对种族。它只是一件需要掌控的武器——如果掌控得当,它将是弥利亚流姆生存的唯一希望。

  诺雅看了一眼手中的玻璃器皿,里面的灰质已经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像是无意识的生命体在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它们似乎在试探,仿佛知晓命运即将迎来新的转折。诺雅的目光坚定下来,她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也不能再让犹豫和恐惧主导她的决定。

  “如果要选择一种危险,那就选择我能够控制的危险。”诺雅默默地对自己说。

  灰质融入诺雅身体的过程是缓慢的,这一次,灰质选择的是温柔的融入,生怕伤害到诺雅的躯体。

  “妈妈……”灰质发出轻微的呓语,带着一丝久违的亲昵与依恋。

  诺雅的眉头微微皱起,灰质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是她心灵深处潜藏的记忆。

  她明白,这是灰质对她的情感回应——自从她第一次与灰质融合后,它们似乎就被她的情感所影响,进而产生了依赖性。灰质并没有像海嗣那样强行控制宿主,它们更像是依赖与服从诺雅的命令,这一点让她多少感到些许安慰。

  灰质开始迅速扩散,渗透到她的每一根神经和血管之中。诺雅能感觉到力量在她体内苏醒,随着灰质与她的身体再次结合,她的感知力也随之增强。

  ——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她能感知到空气中的微弱波动,甚至听到信标塔内部的微小振动。

  然而,灰质的力量并不只限于感官上的提升。诺雅感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恢复,疲惫感逐渐消失,身体各处的疼痛与酸涩也慢慢减轻。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力量,仿佛灰质赋予了她全新的生命力。

  “把自己变成一座塔,听起来真的挺奇怪的。”诺雅的内心默念着,她知道,这种力量是双刃剑。灰质的本质与海嗣极为相似,同样具备极强的自我复制和扩展能力。更重要的是,它已经进化出应对之前分离手术的能力,这意味着,一旦再次完全融合,灰质可能会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无法轻易分离。

  “可我别无选择……”诺雅咬紧牙关。

  与海嗣不同,灰质至少不会强行改变她的意志。她依然保留着对自我意识的掌控,能够独立思考和决策。而此时的她,必须依赖这份力量来逆转眼前的危局——信标塔已经被海嗣腐化,唯有通过灰质的力量,才能清除海嗣对塔内的侵蚀,并重新夺回控制权。

  诺雅的目光扫向了远处站立的阿玛雅。后者注视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嘲讽变得冷静。她知道诺雅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她也清楚,这并不能轻易改变当前的困局。

  “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用你那奇怪的造物?!”阿玛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她还试图将诺雅拉回来,却被灰质组成的利刃制止。

  诺雅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冷静:“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寄希望于已经背弃人类的异族。”

  阿玛雅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她轻笑一声,轻声说道:“你依然那么顽固,诺雅。你永远相信人类,但人类却从未拯救过自己。”

  “人类永远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是要维护这种权利罢了。”诺雅的语气铿锵有力,她知道她与阿玛雅的道路早已不同,无法再走到同一条路上。

  接下来,她必须全力以赴。

  诺雅闭上眼,随着灰质再次融入她的神经系统,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涌入她的意识深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根神经纤维都在与灰质共鸣,那些曾经被认为不可撼动的物理法则,现在仿佛在她的意识下变得柔软、可塑,像泥土一样随意操控。世界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得分毫毕现,仿佛她站在现实的最顶端,宛若神灵。

  “这就是灰质自我进化后的效果……”诺雅心中明白,这是灰质在她的意识之下再一次进化,与她的神经系统形成了深度连接。她能像控制自己的四肢一样操控灰质,然而,这样的连接也意味着她与灰质的融合越发紧密,风险也随之增加。

  “不能再犹豫了……”诺雅的思绪飞速运转,她知道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够迅速掌控灰质的方式。她缓缓将手掌贴在信标塔的表面,感受到灰质在她的指尖涌动,缓缓渗入塔内,开始同化、清理着那些被海嗣污染的系统。

  在布兰都斯的记忆之中,有信标塔的设计图,这方便了诺雅在塔内找到那些潜藏着的海嗣——然后操作灰质一一解决。

  阿玛雅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诺雅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的光芒。她没有开口,但内心深处有一种可怕的不安。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那古怪的灰色金属液体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未知数,她此时才突然发现,原来她对诺雅一切并不是了若指掌。

  “阿玛雅,”诺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从不打算完全否定你的道路。我们所追求的最终目的其实并无太大区别——都是为了未来,为了这个世界投下我们各自的赌注。尽管我们走的路不同,但我始终将你视作同路之人。”

  阿玛雅的目光微微颤动,嘴唇紧抿,心中却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诺雅的这些话仿佛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柔软,但她也知道,此刻的局势已经无法回头。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安:“你到底想做什么,诺雅?”

  诺雅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洞察阿玛雅的疑虑,“灰质还没有进化到可以一口气清理掉如此大量的海嗣感染。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留下来,让灰质逐步修复信标塔。我需要时间,而弥利亚流姆已经没有时间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同伴,最后定格在乌尔比安身上。乌尔比安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沉默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一切。诺雅对他微微一笑,仿佛已经预料到他的反应:“乌尔比安,我会留下来。我将自己与信标塔融合在一起,直到灰质彻底将它修复完成。在此期间,我无法离开。”

  乌尔比安微微眯起眼睛,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终于理解了诺雅的行为。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因为他早已看穿了诺雅的决定。作为深海猎人,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理解战争中的牺牲。而诺雅的选择虽然艰难,却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你确定吗?”乌尔比安的声音低沉且缓慢,他没有质疑诺雅的判断,而是再次确认。

  诺雅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苦笑,“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乌尔比安。”

  乌尔比安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手中的巨锚微微放下,语气中带着无声的敬意:“好……我会替你转告斯卡蒂他们。你要确定一件事——你要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诺雅微笑着看向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知道。你和斯卡蒂他们,都是我最珍视的伙伴。乌尔比安,替我跟他们告别。”

  乌尔比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但他没有再多言。他能看出诺雅内心的坚定,也深知在这样的局势下,任何反对的话语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于是,他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诺雅的目光再次回到信标塔上,眼中闪烁着某种决心。她打开了通讯器,迅速连接到了克莱门莎。

  “克莱门莎执政官,”诺雅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静与果断,“将我和信标塔一起,与弥利亚流姆分离。”

  通讯器另一端的克莱门莎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了一声略显沙哑的叹息:“诺雅……你确定吗?一旦信标塔与城市分离,你可能无法再回来。”

  “这是唯一的办法。”诺雅的声音依旧坚定,带着不可动摇的意志,“海嗣已经渗透了信标塔的核心,我必须留在这里,利用灰质彻底修复它。这座塔发出的讯号会吸引所有的海嗣,弥利亚流姆就可以获取喘息之机。相信我,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克莱门莎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她的声音恢复了镇定:“我明白了,诺雅。我会按照你的要求进行操作。”她没有多做犹豫,因为她真正要保护的是这座城市,既然有了办法,她就会去做。

  “晚安,诺雅小姐。”

  诺雅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谢谢你,克莱门莎。”随后,她关闭了通讯器,看向已经开始融合的信标塔。

  灰质已经开始在她的体内与塔内的结构融合,她能感受到它们的每一次涌动,仿佛自己与这座庞然大物融为了一体。信标塔正在恢复,但这一过程需要时间——而诺雅将与它一起,度过这段危险而漫长的时间。

  乌尔比安静静地注视着诺雅,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他明白,诺雅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她将会和这座高塔一起,度过漫长的时光。

  “诺雅……”他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无言的敬意,“我会为你守护好其他人。”

  诺雅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谢谢,乌尔比安。”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与信念。

  随着信标塔的模块化分离逐步开始,诺雅的身影渐渐与那座巍峨的塔融为一体。她闭上眼睛,感受到灰质在体内的不断涌动,这些灰色的液态金属将诺雅和高塔轻柔地拥入体内——

  她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将会漫长而孤独。

  但是,诺雅并不害怕。

  她原本还想通过通讯设备和所有人告别的,但是诺雅认为,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怕不是自己就再也舍不得了。她也不知道修复信标塔要花多久,或许是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这取决于灰质的自我进化速度和海嗣之间的比拼,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所以她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她要和这座塔一起,睡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阿戈尔需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与此同时,乌尔比安沉默地看着诺雅的身影渐渐被信标塔的阴影吞没。作为一个深海猎人,他无数次面对死亡、离别与牺牲,但此刻,他的心情比以往更加沉重。他理解诺雅的决定,也尊重她的选择。正如他自己多年来所做的那样,诺雅也将自己的生命与信念融入到这场注定艰险的战斗中。

  阿玛雅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是诺雅没有回应,或者说已经无法回应了,她的意识已经集中在与信标塔的融合上。灰质在她体内迅速运转,她能感受到自己与塔的每一部分都在逐渐融合,仿佛自己成为了塔的一部分。她的感知力也随之提升,甚至能够感受到海嗣在塔周围徘徊的气息。

  ——什么嘛……到最后,最舍不得的,居然是我自己啊。

  随着信标塔沉入大海,诺雅睁开眼,看了远去的弥利亚流姆最后一眼,她与这座城市相处并不久,但是她却知道,现在城内的各位都安全了。

  因为大群的海嗣已经转移目标,向着她的方向而来了。

  “来吧,让我们好好聊聊,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诺雅完全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微笑。

  “……这值得吗?”此时,发出询问的不再是阿玛雅,而是她身侧的普瑞赛斯,“你将会沉入海底,你不会再见到阳光,你要与海嗣朝夕相处,你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你,哪怕是有灰质帮你抵抗这些,你的精神又如何撑得住这无穷无尽的孤独?”

  “我并不孤独,普瑞赛斯,这不是有你吗?”诺雅笑了,“我只需要等待,我本来就很擅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