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普瑞赛斯闭上了眼睛，尽力让自己不再将视线落在诺雅的脸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轮回转世。
第七十二章·弱者
在诺雅觉醒了被布兰都斯称之为【保存者】的能力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误会了，她的能力与其说是收纳情绪，引导情绪，并且感知情绪，到更像是一块磁盘，通过读取情绪的方式将这些东西在精神领域进行复刻，保存，换而言之，她的能力的本质其实是对于灵魂的保存和读取的能力。
正是因为这份能力的特殊，她才在接触到了含有巫王本人精神碎片的八音盒之后，构建出以巫王为核心的黑金宫殿。也得以和普瑞赛斯相见。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诺雅可以制造精神之种，甚至于夺舍他人了，本质上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做了个备份，然后塞进别人的身体里，就像是一个压缩包，在别人的精神内解包之后就可以通过木马程序去劫持他人的身体和灵魂，甚至于直接篡夺别人的能力，这种复制，保存，读取他人灵魂的能力，即使是在传心系源石技艺使用者之中，都算是独一份的独特了。
理论上来说，诺雅甚至能通过读取他人灵魂结构，来复刻别人的源石技艺——这种方式所复刻出的源石技艺能做到百分百的复刻，让诺雅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
别人变强靠的是努力，她靠的是偷——偷走别人的理解，别人的操作方式，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将【源石技艺.RAR】给解压出来，就可以复刻别人的源石技艺了。
因为这种操作本质上是复制，所以几乎没有门槛和种族的限制……
所以说，现在理论上来说，诺雅是能释放赫尔昏佐伦的所有源石技艺的……这可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术士，真正的跨领域大佬的全部技能表，现在已经保存在诺雅的灵魂之中了，称之为【赫尔昏佐伦.rar】也不是不行。巫王对此倒是无所谓，对他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根本不是源石技艺，源石技艺只是他研究的副产物罢了，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看我干嘛？”而当诺雅的眼神落在普瑞赛斯身上的时候，普瑞赛斯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能力和源石技艺没关系，你学不会的，别想打【普瑞赛斯.rar】的主意，想白嫖，门都没有。”
“我可没想过这种事情——我只是很好奇，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将普瑞赛斯你也给复制下来的？”
这么一想，在诺雅体内出现的普瑞赛斯，很有可能也并不是所谓的本人了，很有可能是一部分普瑞赛斯的灵魂碎片在机缘巧合之下，在诺雅的复制之下，结合出了现在的普瑞赛斯这个意识。不过其和本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罢了。
“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复制品。”普瑞赛斯摇了摇头，否认了诺雅的猜想。“我与源石同在，在你体内源石被清理掉之后，理论上来说我确实不应该能联系到你，但是你的灵魂如此特殊……或许是因为你的确记录下了我的一部分信息，产生了某种共鸣吧……类似于量子纠缠之类的东西。”
“也对……我体内已经没有源石了。”诺雅点了点头，不过其实情况并没有普瑞赛斯告诉诺雅的这么简单，普瑞赛斯在知晓了诺雅的真正能力之后，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疑惑。那就是诺雅的能力应该不属于源石技艺，没错，什么源石技艺可以在毫无源石存在的情况下能继续发挥作用呢？
如果说之前诺雅身边还带着施术单元的话，现在的诺雅身上可是一点施术单元都没有了，但是她依旧能行使自己的能力，这种能力已经完全不属于源石技艺的范畴了，倒像是附带在灵魂上的某种灵魂特质。这让普瑞赛斯产生了极大的疑惑，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才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体系，除却前文明留下的科技，巨兽的力量，兽主的力量之外，不应该有如此独特的能力才对。
诺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不禁发问，但是问题在于，诺雅是有着独角兽兽主，以及梦魇的血脉的，她应该就是这篇大地养育出来的存在。甚至于连族谱都详细记录了关于诺雅出生的一切。
或许……诺雅真的是特殊的存在吧？
普瑞赛斯不得不如此思考。
——
武器碰撞的声音从水雾之中响彻，诺雅整个人从水雾之中倒飞而出，被对手的大力直接打飞了出去。
诺雅屏气凝神，眼前的雾气逐渐消散，战斗的场景清晰地浮现在她面前。黑暗的海底，压抑的水压让她感到一丝窒息感，冰冷的海水带着一股无声的威胁，而她的对手——斯卡蒂，正站在她的对面。斯卡蒂的身影在微光下显得更加高大，那熟悉的巨剑静静悬在她手中，仿佛早已与她融为一体。
斯卡蒂虽然看起来是在踱步，但是下一刻，她就化为一道闪电，动作迅猛，巨剑带着强大的水压直直劈向诺雅。诺雅猛地侧身闪避，几乎可以感受到水流在她耳边划过的冰冷触感。她的手掌在空中一挥，黑暗的阴影随即从她指尖涌出，化作数条锋利的触须，像毒蛇一样向斯卡蒂袭去。
斯卡蒂的动作不减，一剑挥出，轻松击散诺雅的阴影攻击。诺雅微微皱眉，她的反击并未奏效，斯卡蒂的力量果然强大得可怕。诺雅迅速后退，拉开距离，手中的阴影再次凝聚，准备下一轮进攻。
斯卡蒂没有给她过多喘息的机会，巨剑再次挥舞，这次带着更强的气势。诺雅脚步一错，身体在水中灵巧地旋转，躲开了致命一击。她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迅速释放出大量的阴影，这些阴影像流动的黑雾，迅速蔓延开来，将斯卡蒂包围在其中。
诺雅一边控制着阴影的移动，一边凝神观察斯卡蒂的每一个动作。她知道，斯卡蒂不会轻易被困住，这只是暂时的压制，她必须迅速找到破绽。
果不其然，斯卡蒂的身影瞬间从黑雾中冲出，巨剑带着猛烈的力量直取诺雅。诺雅双手一挥，阴影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屏障，试图挡下斯卡蒂的攻击。然而，斯卡蒂的剑势太过强大，屏障瞬间被击碎，诺雅只得再次闪避。
这一击差点让她失去平衡，但她迅速调整，脚下水流涌动，身体轻盈地滑开几米远。诺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服输的倔强，她意识到，硬拼是不可能的，必须另辟蹊径。
“只能靠速度和技巧了。”她心中暗自思索。
她的手再次轻轻一挥，周围的阴影变得更加浓稠，黑暗在斯卡蒂四周如潮水般涌动。诺雅隐藏在阴影中，快速移动，寻找机会。阴影的领域是她的强项，她能够精准掌握对手的每一个动作。
斯卡蒂依旧保持冷静，巨剑在她手中没有丝毫停顿。她的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之势，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彻底粉碎。然而，诺雅没有与她正面交锋，而是凭借阴影的掩护，灵活地周旋在斯卡蒂的攻击之外。
机会终于来了。斯卡蒂的剑势微微一滞，诺雅瞬间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阴影如利刃般从她背后突袭而出，直指斯卡蒂的要害。
“就是现在！”
然而，斯卡蒂似乎早有预料，反手一剑将阴影利刃斩断，接着猛然转身，巨剑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向诺雅横扫而来。诺雅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拼命压低身体，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耳边传来呼啸的水声。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象突然停止。斯卡蒂的身影瞬间定格，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
诺雅喘了口气，环顾四周，战斗的场景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依旧站在信标塔内，周围是冰冷的金属墙壁。
“结束了啊。”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虽然只是虚拟形象，但是这个斯卡蒂带给她的压力却始终没有减轻多少，她为了尽可能真实地展现斯卡蒂的情况，调用了自己对斯卡蒂的记忆，在记忆殿堂——现在诺雅已经把自己的能力如此称呼了，内部构建出了好几个用于虚拟对战的对手，其中包括斯卡蒂，乌尔比安，歌蕾蒂娅，以及阿玛雅。
这是她在完成了阿戈尔组曲《海誓》之后新研究出的乐子，虚拟对战，一开始她还只是把自己记忆中的强者具现化出来对战，就像是看着斗蛐蛐一般，后来她自己也忍不住加入其中，再被歌蕾蒂娅的虚影和乌尔比安虚影教训了几次之后，她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战斗力其实撇除作弊的传心系源石技艺的话，其实很难说很强。
她擅长的阴影法术远不及薇薇安娜的水准，加上她过去一直坐在轮椅上，对于自己家传剑术都已经有些生疏了，更别说和斯卡蒂这样的对手贴身肉搏了。
她随手具现化出自己的家传宝剑殉道者之剑，不过在这个区域之中，这只是一把有着奇妙花纹的长剑罢了。她在虚空之中挥了挥，然后调整了一下重量，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看向对面，这一次，对方不再是斯卡蒂，而是一个闪闪发光手持剑枪的骑士，这个虚像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眸里没有神采，但是按照自己对玛嘉烈的了解，对方的实力可能比起斯卡蒂还要强大几分。
越是了解，就越是容易复刻出对方的强大，诺雅至今都没有在玛嘉烈和锏面前撑过十个回合……或许是因为这两人的实力太强，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战斗技巧过于生疏了。
总是运筹帷幄，总会让自己忘记握剑的感觉嘛。
既然已经恢复了健康，那就重新习惯握剑，至少在下次见面之前——不能太丢人啊。
——
“——斯卡蒂，你退步了。”
同样是在训练场之中，斯卡蒂勉强用手里的大剑挡开了乌尔比安的巨锚，这恐怖的武器在乌尔比安的手中灵活的简直就像是活物，斯卡蒂左遮右挡，也总是会在诡异的角度被巨锚突破防御，然后整个架势都会被破坏，旋即被乌尔比安一锚打飞。
和精神领域之中的情况不一样，这个斯卡蒂，就是真真正正的斯卡蒂本人了。
她喘息着，好不容易从阿戈尔的精神审查之中脱身，她回到了深海猎人的队列之中。斯卡蒂忘记了很多东西，有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不清，虽然她还能认得出队长，认得出歌蕾蒂娅，认得出劳伦缇娜，但是关于斯卡蒂在陆地上的经历，她却总是捂着脑袋想不起来了，尤其是关于格兰法洛，以及盐风城的记忆消失的尤为彻底。
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在给斯卡蒂的观察报告之中猜测，这可能是源自于某种精神创伤，或者说是自我保护机制，而她以往的内容，往往都和某个人有关。
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深知这一点，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报告之上写明。
乌尔比安站在斯卡蒂的面前，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警惕，甚至于怀疑过面前的斯卡蒂是海嗣之神伊莎玛拉的伪装，但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判断，她只能得出她就是斯卡蒂的结论。她还是和过去一样，呆呆的，让人担心，除了忘却了诺雅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如果这也是伊莎玛拉的演技……那这位海嗣之神的演技的确比起那些电影主角还要精彩。
“休息三分钟，训练继续。”
“……队长……我背上刚刚挨了你一下船锚……”斯卡蒂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乌尔比安那恐怖的眼神之下，她最终还是决定闭嘴了。
“揠苗助长，这就是你的教育方针？”还好，此时歌蕾蒂娅也来到了训练场，她一直在观看着这场训练，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凌虐，她倒是能理解乌尔比安的焦躁。
因为斯卡蒂的情况确实很奇怪……按理说，她的伤已经愈合了，而且海嗣细胞也很安分，几乎没有出现排异反应。
但是她的确变弱了……
比起过去的斯卡蒂，她的确变弱了。
第七十三章·早安，泰拉
“塞雷娅女士，对于您成功主持举办泰拉世博会且成为莱茵生命代理总辖的事情，能和我们说两句吗？”
“抱歉，无可奉告，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等等，塞雷娅女士！请问您对第二任莱茵总辖失踪的案件有什么需要发表的看法吗？塞雷娅女士！”
砰！
大门关闭，也将记者挡在了门外，塞雷娅身着总辖的那套服饰，略带疲惫地捂着脑袋，叹了口气。自从诺雅失踪以来，已经过了很久了，莱茵生命不能一直没有总辖掌舵，于是在内部的会议之后，塞雷娅和斐尔迪南两人成为了代理总辖的候选人，最后经过投票，塞雷娅担任了新一任的莱茵总辖。
这个结果斐尔迪南有没有意见塞雷娅不知道，她倒是一点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就是了。
克丽斯腾失踪了，诺雅也失踪了，莱茵生命的总裁是有什么特殊的debuff吗？克丽斯腾满脑子都是想要上天就算了，诺雅一下水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莱茵生命的总裁是属人参果的？
不过塞雷娅再怎么抱怨也没用，在其位谋其职，塞雷娅必须要在诺雅和克丽斯腾回归之前，好好管理莱茵生命这匹野马，要知道，诺雅在离开前可是给塞雷娅留了一大堆的提案来着。
无论是泰拉世博会，还是阿戈尔接洽计划，甚至于和罗德岛的合作，以及收容科正常化计划都在未完待续的阶段之中。她必须要完成这些计划，改革莱茵生命，还好……她不是孤军奋战。
“记者真让人讨厌，对吧，塞雷娅？”缪尔赛斯来到了她的身侧，“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不想帮你分担火力，我这样的精灵美少女自然是要避开人群瞩目的。”
“你乐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亚历克丝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的塞雷娅，同时也兼任着收容科主任的职责，为了方便管理，也因为缪尔赛斯本人对亚历克丝有一定的克制性的关系，亚历克丝相关的工作，也被塞雷娅交付给了缪尔赛斯。
“情况还算是稳定吧……诺雅她在离开前给亚历克丝做了一次精神治疗，目前为止还算是管用。”缪尔赛斯叹了口气，“诺雅虽然走了，但是我总感觉整个莱茵生命已经因为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都不习惯了。”
“她就是这样会潜移默化地改变身边所有人的人，这也是我认为她是一个优秀的总辖候选人的最主要原因。”塞雷娅点了点头，“那，克丽斯腾……”
“……这个我就一点进展都没有了，克丽斯腾她不想让人找到的话，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对于前前任总辖的去处，缪尔赛斯是真一点头绪都没有了，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事的。
“阿戈尔那边向我们再一次递交了关于递质研究深入企划的申请，他们开始重启纳米机器人生产线，打算通过递质为突破口，达成两边第一个深度合作计划，我感觉应该也有诺雅的影响在，负责对接的克莱门莎执政官在知道诺雅曾经是莱茵生命的总辖之后，和我们合作的意愿非常强烈，而且打算预先打造一条在阿戈尔和陆地上的安全港。”
“海嗣在那次事件之后忽然陷入低活性状态，所以航道计划居然因为这种原因突然成功了……所有已知的海嗣巢穴都开始迁移，现在的大海比先前安全了不知道多少。”缪尔赛斯是知道海嗣的恐怖的，但是在弥利亚流姆保卫战之后，海嗣的活动范围大大收缩，大量的海嗣开始往某个大海沟聚集，海洋因此清净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海嗣也失去了攻击性，在早就已经明白攻击海嗣结果的情况下，阿戈尔也不会主动去招惹海嗣，航道计划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成了。
“你说……这是不是……”
“我不知道。”塞雷娅摇了摇头，“诺雅她到底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她一定会回来。”
“那可是诺雅啊，矿石病都战胜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罗德岛那边的合作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塞雷娅思考了一会，决定转移话题，如果一直聊诺雅的事情，她们今天也不用做其他事情了。
“递质对矿石病治疗的企划还在努力推进之中，不过你也知道，矿石病的存在不只是单纯的病症，更是一种社会阶级的问题，而且多余源石的情况，最近天灾的数量正在指数级下跌，大部分源石矿出现爆炸的概率也在下降——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今年矿石病患增加的速度第一次出现了负增长。”
缪尔赛斯说出的这个数据不可谓不可怕，要知道，自从泰拉文明诞生以来，因为文明和源石静静的捆绑在一起的关系，矿石病的感染速度一直是处于上升的阶段的，最多只是上升的少和多的关系，但是在今年，这个上升的趋势居然出现了负增长，这是泰拉千百年没有出现过过的好消息了。
“还有个更好的消息——新型抗盐碱水稻的研究已经初步成功，在伊比利亚的试验田得到了第一波丰收，伊比利亚的粮食进口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可想而知的事，至少不会饿死那么多人了。”缪尔赛斯作为抗盐碱水稻的第一批研究者，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自己的研究出成果了，“抗盐碱水稻的成功可以让大量的盐碱地变成良田，我的论文写了好几篇，写不完，根本写不完，我回去还要继续赶工。”
“……这些都是诺雅给我们留下的东西，她可能是莱茵生命最不像是科学家的人，却做出了最好的判断。”塞雷娅感叹，“某种意义上来说，诺雅所做的事情，还在帮助我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如果诺雅还在就更好了。”
缪尔赛斯和塞雷娅沉默了一会，但是这位小精灵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没关系，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会在某天突然笑眯眯地回来的。”
“是，缪尔赛斯，你帮我联系一下赫默，就说我下班之后会去接伊芙利特的。”塞雷娅点了点头，面色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赫默最近比较累，负责接洽罗德岛的项目没那么轻松，让她多休息一会。”
“我知道啦——”缪尔赛斯挥着手离开了，现在的莱茵生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和之前一样简直和拉满了转速的发动机一般前进，而是会顾及人权和道义，这些改变，都是诺雅带来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过于优秀的表现，即使是在她失踪的当下，塞雷娅却也总感觉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无独有偶，在莱茵生命之外，罗德岛的阿米娅也在为一件事焦头烂额。
“——阿戈尔那边提议建立泰拉议会，需要预先决定委员会的成员……他们推选凯尔希医生作为第一任委员会主席。拉特兰也有相似的提案，在泰拉世博会上提出之后，罗德岛反而成为了议会组建的核心。”阿米娅叹气，“是不是推进的太快了？我总感觉好像泰拉世博会之后，一切都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阿米娅，让泰拉团结起来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现在矿石病的发病率在降低，国际关系在好转，这些都是我们的努力有所成效的证明，也是诺雅她愿意看到的事情。”博士摸了摸阿米娅的脑袋，说道，“虽然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有些时候，也要抓住机会，否则很有可能就会错失良机。”
“……所以博士你的意见是？”
“我觉得凯尔希去担任常任委员这件事挺好的，反正他们谁都不服谁，有一个所有人都能信任的人来担任主席本来就是妥协之下的结果，如果不是诺雅那档子是，怕不是阿戈尔会自己来当这个所谓的主席了。”博士耸了耸肩，“要知道，像是凯尔希这样在各国都有点面子的人是很少见的。”
“……话是这么说。”
“而且凯尔希她自己应该也会同意的，在泰拉世博会的会议上，你注意到了嘛？大炎，拉特兰，阿戈尔，伊比利亚，以及卡西米尔都在积极推进泰拉议会的诞生，消除内耗，减少战争开支，而反对这个提案的乌萨斯也承认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继续内耗下去的。只是乌萨斯更想要的是泰拉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继续原本的局面。”
博士分析道，“乌萨斯以战争立国，如今的皇帝哪怕是想要休养生息，也需要国内的势力支持才行……这不是他能一个人决定的事情。”
“……战争……哎……”阿米娅叹气，刚刚从维多利亚的战场上回归的她实在是不想再在短时间内经历另一场战争了。
乌萨斯态度强硬，或者说这个国家本身就强硬的像是一块冷硬的石头，在泰拉议会组建完成之前，阿戈尔无疑是团结泰拉力量的中流砥柱，阿戈尔愿意无偿分享的技术会让泰拉进入新的时代，而新的时代之中，自然会有被淘汰者，那些螳臂当车的人，博士其实是不担心的。她担心的反而是在乌萨斯更北方的某个角落——
萨米——
泰拉局势风云变幻的关键时刻，在海嗣危机和源石危机都暂时得到缓和的现在，最不可控的邪魔突然就成为了泰拉最大的问题。而在邪魔危机最前线的萨米，如今就成为了博士最为疑虑的地区了。阿戈尔和陆地建立联系之后，分享了先史文明遗留下来的一些记录，其中就有涉及邪魔的记录。
邪魔……是如今泰拉面临的最危险的存在，也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不过，大概连博士都没意识到的是，在他们明确了邪魔是泰拉如今面临最大问题的同时，在已经被重新命名为【无归海沟】的大海沟之下，在无数海嗣的萦绕之下，那枚已经沉默了许久的高塔，忽然产生了些许异动。
最先发现异动的是一直守护在信标塔附近的阿玛雅，信标塔已经沉默了有接近四个月了，四个月内，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开始阿玛雅还没意识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阿玛雅发现，在信标塔附近的海嗣发生了变化，阿玛雅很难去形容海嗣发生的变化，但是那些原本已经因为阿戈尔的刺激而向着凶暴掠夺资源的海嗣们，似乎在逐渐恢复海嗣原本该有的样子。
它们不再主动扩展自己的领土，变得安分，甚至温顺，被扭曲的生命形态发生了逆转。
玛利图斯也意识到了海嗣的变化，他在信标塔坠落的第二个月就过来和阿玛雅见了一面，告诉他海嗣的转变已经开始逐渐从大海沟开始扩散，大量的海嗣巢穴的攻击性下降，不再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而他做出的判断和阿玛雅一样，海嗣似乎在信标塔的影响下，开始返祖——开始向着原本前文明制造它的目的开始发展。
这到底是好是坏，连玛利图斯都难以评价，不过至少现在，阿戈尔和海嗣的冲突越来越少，海沟内落户的海嗣种类和数量也越来越多。
似乎信标塔在吸引着所有的海嗣，让它们不远万里前来，落户，改变自身。
这种情况是前所未见的……海嗣居然正在逐渐转变。
阿玛雅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面对先贤玛利图斯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改变不可能是因为信标塔和海嗣本身，只有可能来源信标塔内的那个人。”
而阿玛雅的等待并未落空，在信标塔坠落的四个月之后，这座沉默的高塔——忽然开始启动了。
而高塔启动的瞬间，在弥利亚流姆的执政官冥思室内的巨大量子计算机，就接收到了信标塔的讯号。
讯号很简单——只是一个短语。
但是对于守在这里的歌蕾蒂娅来说，这句话无疑宛若天籁之音。而计算机迅速的将讯号编译，而深沉的机械音念出了这个讯号的内容——“早安，泰拉。”
第七十四章·血脉相连
斯卡蒂站在基地的训练场边缘，天空低垂着一片苍灰，仿佛世界被一层无形的重压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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