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锏的反应依旧淡定，她轻声说道：“我不介意。我本来就没打算独占你，只需要偶尔独占一下就够了。”
诺雅被锏的回答逗笑了，但也忍不住轻轻吐槽：“……我倒是希望你偶尔贪心一些呢。”
锏的淡然反应和诺雅的吐槽再一次引来了劳伦缇娜的嘲笑，她一脸调侃地问道：“那如果队长不行，诺雅小姐你自己选，会选谁呢？”
“选谁？”诺雅有些迷惑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劳伦缇娜接着说道：“如果在我们这里，除了锏小姐之外，选一个人的话。”
这话不只是连诺雅，一旁的斯卡蒂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似乎正好和诺雅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吓得连忙低下了头，再一次当起了自己的忧郁小虎鲸。
“……！”斯卡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诺雅的视线在她这里停留了一小会，她有些不安地把坐姿端正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看着诺雅，结果诺雅已经转过了头，笑着抱怨道。“怎么可能做这种选择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没有选。斯卡蒂的心里既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当然，最多的是难过……毕竟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会不会，会不会诺雅小姐会在这里选择自己呢？
虽然她立刻就自己否定了……但是她多少还是有期待过的。而这份期待，更是让她内心变得更为沉重了起来。
“我在想些什么啊……”
第八十七章·月下双人舞
斯卡蒂的烦恼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毕竟这是一个欢快的聚会，深海猎人小队再一次聚首，准备了很多阿戈尔特有的美酒与丰盛的食物。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诺雅即将去执行一件极其危险的任务，而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未必能陪同，大家依旧选择沉浸在当下，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按照之后的安排，劳伦缇娜会重返前线，斯卡蒂则继续她的文职工作，远离战场。刚刚卸任的乌尔比安，应该会回到自己的研究室，继续未完成的科研项目。歌蕾蒂娅则是需要继续在阿戈尔的政坛中谋求自己的未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使命，也都心知肚明，这场聚会之后，可能会是很长时间里最后一次聚在一起。
所以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今朝有酒今朝醉。聚会的气氛既轻松又微带些感伤。诺雅知道，他们每个人都珍惜这段短暂的、难得的时光。
不知道喝了多久，诺雅依然清醒，灰质的存在让她几乎不受酒精的影响。她环视四周，发现劳伦缇娜早已倒下，斯卡蒂也有些迷迷糊糊，靠在沙发上半梦半醒。歌蕾蒂娅则半闭着眼睛，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端庄的姿态。而最先倒下的，竟然是锏，到底她没有经历过多重手术的改造，自然没办法和诺雅这样开了挂的，和深海猎人这帮人比较了，诺雅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至于乌尔比安，他比所有人都早离席，说是有工作要做，应该是卸任后的交接工作。聚会的喧闹声渐渐减弱，只剩下诺雅独自一人还清醒。
夜深了，人造穹顶上投影着双月的景象，银辉洒在房子外的阳台上。诺雅走了出去，拿着酒杯，对月独酌。尽管她知道这些双月只是虚假的投影，但有时候，人们并不需要真实，只需要一丝安慰。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夜风微凉，吹得她微微一颤。就在她转身想要回房时，突然看到斯卡蒂站在阳台的门口，面色有些恍惚。
“斯卡蒂？”诺雅有些诧异，以为斯卡蒂已经醒酒了，“怎么了？要来一起吹风吗？”
“……嗯。”斯卡蒂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了诺雅的身边。
诺雅注意到斯卡蒂没戴她平时那副红框眼镜，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人也有些发热，干脆把眼镜摘了下来。她正想着，忽然感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转头一看，是斯卡蒂。
“……你……为什么要走？”斯卡蒂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
诺雅一怔，随后释然笑了笑：“是说要去深蓝之树实验室的事吗？那是我和赫拉提娅商量好的事情，我必须去确认一些事情。”她耐心地解释道。
可随着话语的继续，诺雅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的感知能力可以捕捉到他人游离的情绪波动，但此刻的斯卡蒂，站在她面前，却像一座石像般，毫无情感波动。这种无机质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尽管如此，诺雅没有点破斯卡蒂的异常，反而笑着说道：“斯卡蒂，我一直想和你单独聊聊。现在大家都睡了，只剩我们两个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斯卡蒂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诺雅已经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调皮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跳舞呢。劳伦缇娜说教过你，要不要试试？”
作为曾经在卡西米尔的大家族中成长的诺雅，自然擅长各种舞蹈。即使是陌生的舞步，她也能几眼就学会。此刻，她伸出手，做了一个女步的邀请姿态，笑着对斯卡蒂说。
“来吧，斯卡蒂。”
诺雅在月光下拉着斯卡蒂的手，轻柔的舞步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月光洒在她们的身上，银色的光辉仿佛将两人包裹在一场无言的交织之中。诺雅的手心微凉，轻轻握住斯卡蒂的手，带着她轻步旋转。
舞步轻盈而自然，诺雅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和从容。她并没有将舞蹈当成什么重要的仪式，反而像是在顺水推舟，顺着这份无言的默契将自己引导进舞蹈的世界。她拉着斯卡蒂，微微倾身，带着她轻轻转身，银白的发丝与月光交织，仿佛梦境般的场景。
诺雅微笑着，轻轻引导着眼前的斯卡蒂，她的手与对方的手交握，轻柔而稳固。银色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影上，仿佛为这段即将展开的双人舞增添了一抹神秘与浪漫的氛围。
两人的舞步起初有些缓慢，斯卡蒂的动作略显生疏，像是对舞蹈并不熟悉。然而，诺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反而依然温柔地带着她走过每一个步骤，随着音乐一般的节奏，她们在夜风中轻盈地转动。
斯卡蒂低垂着眼眸，那双深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她紧握着诺雅的手，步伐中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在努力保持着某种平衡，不让自己出错。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依靠在诺雅的引导之下，仿佛此刻的她并不是那个冷峻而强大的战士，而是一个渴望被温柔对待的存在。
两人的舞步在月光下交织，裙摆轻轻飘扬，随着舞步的转动，仿佛两人正在一片银色的海洋中轻盈地浮动。诺雅感受到斯卡蒂略显紧张的手指，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你跳得很好，和你一起跳舞很愉快。”
斯卡蒂抬起头，眼神中浮现出一种隐隐的依赖感。她轻轻地点头，依然没有说话，仿佛诺雅的声音让她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抚。她的步伐渐渐变得柔和，动作也变得流畅，不再像最初那般僵硬。
夜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发丝，诺雅的目光扫过斯卡蒂的面庞，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柔情在她们之间流淌。尽管她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异样，但此刻她依旧保持着平和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斯卡蒂。”诺雅轻声说道，带着几分温柔的试探。
斯卡蒂抬头看向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但依然没有开口，只是靠得更近了一些。她的动作带着几分孩子般的依赖，像是渴望着诺雅的接纳与认同，甚至在某个瞬间，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亲密。
诺雅轻轻旋转了一圈，带着斯卡蒂跟随她的步伐，两人的衣衫在空中轻盈飘动，宛若银光下的舞蝶。她的心中涌动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但在这一刻，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
斯卡蒂的目光从未离开诺雅，那种依赖与亲近的神情，像是找回了某种过去的片段。她静静地凝视着诺雅，仿佛这个曾经的舞伴，让她在某个瞬间看见了她自己从前的某一部分。
诺雅牵着她的手，轻轻带着她转动，仿佛这段双人舞能够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但也让诺雅心中的疑问变得更重。
“舞跳得真不错，斯卡蒂。”诺雅微笑着，语气柔和而含蓄，“如果你愿意，未来我们可以跳更多这样的舞。”
斯卡蒂低声应了一句，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孩子般的柔弱：“……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诺雅轻声回应，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神情，但她的内心却早已被这段不正常的舞步背后隐藏的情感所扰动。她能感觉到——这个她牵着的人，已经不是她所熟知的斯卡蒂。
毕竟，自己认识的那个小虎鲸，才不会将舞蹈完成的如此完美……她在战斗之外都意外的笨拙。但是，躲在斯卡蒂身体里的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此时，斯卡蒂终于握住了诺雅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
“……斯卡蒂？”诺雅眨了眨眼，刚刚的一瞬间，对方的情绪被自己捕捉到了——和之前宛若无机物一般的毫无反馈不同，这次，她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的情感，或许是因为她所说的一切和斯卡蒂本人有了共鸣，亦或是她自己的情感已经激烈到无法掩饰，但是这句话，无疑是真诚的。
诺雅依旧保持着微笑，手指轻轻滑过斯卡蒂的脸颊。她的表情看似温柔而从容，心中却已经波涛暗涌。此时的斯卡蒂动作柔软，充满依赖，仿佛在表现着一份对诺雅难以言表的情感。这一切显得既陌生又亲近，诺雅感觉自己正逐步接近某个真相，但她依旧小心翼翼，不愿轻易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斯卡蒂继续轻轻摩挲着诺雅的手，像个渴望安慰的孩子。她低垂着眼睛，神情中浮现出某种似曾相识的亲昵感。这种姿态，诺雅以前从未在斯卡蒂身上见到过。过去的斯卡蒂是坚韧的、冷静的，哪怕两人曾是最亲密的伙伴，也不曾见过她如此柔软的一面。
——她到底是谁？
诺雅在心中自问着，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怀疑。相反，她轻轻搂住了斯卡蒂的肩膀，带着她再次轻舞，像是为了顺应这一刻的氛围，亦或是为了缓解斯卡蒂那近乎无助的依赖。
月光洒在她们的身上，两人微微旋转，裙摆随着舞步在风中轻扬。诺雅的动作仍旧流畅而优雅，仿佛在演绎着一场完美的梦境。而【斯卡蒂】的神情却带着某种奇异的融合感，那是一种介于依恋与压抑之间的情感，似乎在她心底深处，有着难以诉说的秘密。
而在最后一次旋转结束之后，斯卡蒂面对着诺雅的注视，主动闭上了双眼，睫毛轻颤，宛若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该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是……诺雅没有回应这份情感，毕竟她不会在斯卡蒂很有可能被某种力量控制的情况下夺走这个吻，躲在斯卡蒂身体里的这个存在，很有可能和自己身体里的普瑞赛斯一样，都是因为某种执念而附着于斯卡蒂体内的东西，甚至很有可能是当初斯卡蒂所杀死的【海嗣的神灵】。
诺雅一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是这个海嗣本就是前文明的造物，而且还是和源石同等级的计划之一，所以既然源石之中有一个源石女鬼，海嗣里藏了个海嗣女鬼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刚刚所做的，其实就是一直在试图稳住这位海嗣女鬼的情绪，并且试图看出更多端倪而已。只不过显然，对方不愿意和自己多做交流，而是一直扮演者斯卡蒂这个角色，试图骗过自己。
可惜……自己的能力已经让她彻底暴露了。
而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斯卡蒂】缓缓松开手，像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诺雅的身边，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眷恋。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开了几步，目光依然紧紧追随着诺雅的身影，仿佛想要将这一刻铭记在心中。
诺雅看着她，微笑着点头告别：“晚安，斯卡蒂。”
夜风轻轻吹过，月光依然静静地洒在阳台上，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静谧与神秘。而诺雅站在原地，目送着【斯卡蒂】的离开，心中的疑虑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重。
而斯卡蒂再一次闭上了双眼，这一次，她摇晃了一阵，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眸已经属于真正的斯卡蒂了。她刚刚苏醒，还有些迷糊，随即，她就发现了眼前居然是诺雅的脸庞，而且两人靠得很近，这个距离——不是亲吻就是打架了，但是斯卡蒂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诺雅的怀里，她啊啊了两声，整张脸变得通红。
“诺……诺雅小姐！”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内心却多少有点喜悦，这种复杂的感情让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能发出悲鸣。
“欢迎回来，斯卡蒂。”诺雅感受到了熟悉的情绪波动，终于松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说道。“你刚刚可能是喝醉了，醉醺醺地跑过来，我就顺势邀请你跳了一支舞，不过估计你是不记得了？”
“……我……我居然和诺雅小姐跳了一支舞？”斯卡蒂自知自己的舞蹈水平有多差，更是麻了，“我没踩你的脚吧？”
“——这个，倒是没有。”诺雅笑了，“不过我很高兴哦，斯卡蒂。”
“诶？”
“先别管其他的了，斯卡蒂，你既然酒醒了，要不要继续和我跳一支舞？”
“……真……真的可以吗？”
斯卡蒂试探性地问道，不过后来诺雅的确有点后悔了——斯卡蒂的舞蹈技术，真的很差。
请假条
休息一下，调整状态，打算先把没看完的书看完。
不过这本书也快写完了，等深蓝之树实验室写完之后，大概还有一个篇章就完结了。
以上！
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
第八十八章·流放
在宴会的另一边，赫拉提娅没有闲着——她站在指挥室的窗口前，凝视着远处灯火中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她在思考——思考一个即使是在她看来，也尤为困难的问题。
作为阿戈尔的执政官，她此刻肩负着两个任务：确保前往深蓝之树实验室的行动成功，同时避免让整个国家陷入潜在的危机。
——海嗣的威胁尚未完全消退。
尽管签下了二十年的互不侵犯协议，但赫拉提娅从未真正信任这条协议会维持到最后。她明白，未来的任何一步都必须精心策划——谨慎得不能出错。
还好，她并非孤立无援，她还有一位值得信任的顾问在身侧。
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他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冷峻，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乌尔比安，刚刚被她撤职的前执政官，也是她忽然召回到身侧来帮助自己进行决策的顾问先生。
“乌尔比安，”赫拉提娅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的空气，“你认为应该让谁陪同诺雅前往深蓝之树实验室？说出你的想法，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件事上，我相信你的判断。”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乌尔比安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只是在赫拉提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远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这种沉默让空气变得愈发沉重，仿佛每一秒钟的流逝都在拉紧两人之间的无形之弦。
许久，宛若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乌尔比安才低声说出了这个名字：“斯卡蒂。”
赫拉提娅微微挑起眉梢，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的边缘，眼中的光芒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她轻声问道：“哦……为什么？”语气听似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一时好奇，“你能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吗？”
乌尔比安转过身，面对赫拉提娅，他的目光毫不避让，平静得如同深海。他知道赫拉提娅在期待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并非真正的询问，而是一种考验，他与赫拉提娅的对话从来不是单纯的命令与执行，更像是一场博弈。虽然两人的大方向目的是一致的，但是她们之间有着细微的意见上的分歧，而这个分歧，就是体现在斯卡蒂的问题上。
“与其说是最合适的人选，不如说，这是您最希望的人选才对吧。”乌尔比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就像是已经看穿了赫拉提娅的心思。“您只是需要另一个人帮您提出来罢了。您从未信任过斯卡蒂已经脱离了精神影响，不，您早就确定了——斯卡蒂就是现在阿戈尔最大的定时炸弹。我说的没错吧？”
赫拉提娅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扬起一抹淡笑，那笑容既是对乌尔比安的认可，或许也表达了她对乌尔比安看得清，却什么都做不了而感觉到好笑。她的手指停下了叩击，手掌轻轻放在桌上，乌尔比安说的话，已经算是把两人之间这几个月里维持的默契给彻底揭开了，血淋淋的，不带一点点迟疑。
“乌尔比安，你真的是个聪明人。”她点了点头，仿佛在审视一件得心应手的工具，“不过你能说出这些，只能说明你和我考虑的一模一样。斯卡蒂的【衰弱】你应该心知肚明，那并非是【衰弱】。而是斯卡蒂的精神控制力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身体不听话，自然无法发挥出全力——这才是真相，对吧？”
乌尔比安的眼眸微微一闪，大概只有在斯卡蒂身上，这个宛若铁铸的男子会有所动摇，仿佛某种无奈浮现在了他冷静的外表之下，但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的确。”
这句话之后，乌尔比安有很久没有说话，承认这件事并非易事，他希望自己能相信斯卡蒂，但是他无法欺骗自己的理智，此时他的感性和理性之间的冲突，让他自己都有些迷茫，他的理性告诉他，赫拉提娅说的没错，她就应该这样做。但是他那几乎从不上线的感性，却在阻止理性的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因为那是斯卡蒂。是他的队员。
“现在的斯卡蒂随时会变成海嗣的一员，”乌尔比安继续说道，话语间充满了某种无可奈何的压迫感，“所以我必须要推荐她前往那个地方——因为只有那个地方，才有解决斯卡蒂问题的希望。”
赫拉提娅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但同时也带着一抹寒意，她的手指再次轻叩桌面，似乎在确认这条绳索是否已经被拉到极限。
“同时，”她低声道，语气柔和却带着决断的锋芒，“也让斯卡蒂远离阿戈尔。一举两得。我不会允许一个威胁继续在阿戈尔存在，尤其是现在，在我们无法彻底保证海嗣的威胁彻底终结之前，斯卡蒂必须要离开阿戈尔。”
乌尔比安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赫拉提娅，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两人之间的对话结束得出奇地迅速，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没有散去。
赫拉提娅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冷峻的面容在银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深邃。她并没有再继续询问其他人选的事情，因为她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乌尔比安的选择，正是她早已计划好的答案。
虽然她才刚刚回家，虽然她才刚刚经历一场为了阿戈尔的战斗，但是她已经成为了威胁本身，所以她不能留在阿戈尔。
你是英雄，你是勇者，你是个高尚的战士。但是你所守护的世界，对你最后的怜悯是——把你流放。
可以说，在斯卡蒂杀死海嗣的神灵之后，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命运推动者这个可怜的女孩，一步一步地把她推动到该在的位置上。
命运……还真是可笑……
乌尔比安一生都在对抗命运，却在最后，还是必须要亲自推动自己所重视的队员走入自己的命运。
——
斯卡蒂在收到自己即将与诺雅一同前往深蓝之树实验室的消息时，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疑惑涌上心头。按理来说，这次行动应当是由更有力量、更有经验的劳伦缇娜来参与。相比之下，她自己已经“衰弱”了许多，无论是从体力还是从心理上，她都觉得自己不适合这场冒险。她的思绪在疑惑中打转，却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她的目光不禁落在乌尔比安身上，脸上的神色夹杂着一丝困惑和迟疑。她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质疑与不解。她的语气并非指责，而是发自内心的迷茫。她本能地认为乌尔比安会给予她答案，因为一直以来，队长都是那个带给她方向的人。
然而，乌尔比安并没有打算给她一个解释。他的神色沉稳如常，只是将一份通知书平静地放在桌面上，指了指上面的字，“你先准备一下吧，诺雅还需要去地面上走一趟，诺雅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毫无商量余地。
斯卡蒂盯着那份通知书，心中的疑惑依然未解。她眨了眨眼，像是想从乌尔比安的神情中看出更多的答案，然而乌尔比安脸上的冷峻未曾改变。她轻轻咬住下唇，将自己的问题和疑虑深深埋在心里。她明白，继续追问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自己更加困惑。
“……哦。”斯卡蒂最终轻声应了一句，选择不再追究。她从来不是个擅长思考复杂问题的人，对她而言，过多的思索往往只会带来额外的负担。既然乌尔比安没有打算给出答案，那她也不必深究。无论如何，她已经收到了命令，她的任务就是执行。
她将通知书捏在手中，轻轻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她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想到可以和诺雅一起，她心中却又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期待。对于斯卡蒂而言，和诺雅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让她觉得安心，就像一块久违的安全地带。
在她迈出几步后，她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乌尔比安，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队长——虽然我不会再问为什么会这么决定了，但是……谢谢你。”
乌尔比安听到这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转过头，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谢我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对话。
斯卡蒂只是抿了抿嘴唇，似乎也在思考自己为何要道谢。说实话，她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是突然想要这么说罢了，她原本还想说一些随口编出来的理由，但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她不想浪费这个脑细胞了，直觉这种东西就是没道理的。她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队长会这么决定，一定是因为这样是最好的决定，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大家。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把感谢说出来，免得以后没有机会了。”
这简单的话语，却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一瞬之间刺穿了乌尔比安的心脏，这份痛楚自灵魂深处而来，哪怕是以乌尔比安的意志力，都没办法压抑住。
或许乌尔比安是一个可以不打麻药就刮骨疗毒的硬汉，是百炼的钢铁，但是就只有那么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决定。
乌尔比安沉默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了斯卡蒂的眼神。他从未想过，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竟然在此时说出了这样让他难以应答的话。乌尔比安向来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他能做出流放斯卡蒂的决定，却从未给想过，斯卡蒂会给予他一份感谢。
上一篇：基金会：征召动漫角色，收容至高
下一篇：谁家型月是你这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