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保存者计划，深蓝之树计划，源石计划，天堂支点计划，按照诺雅的认知的话，这四个计划应该是同时期立项的，几乎是以当时全人类的资源进行开展的，不过居然是由一个公司作为主导开展的倒是出乎了她预料之外。
诺雅眼神上瞟，瞥见了电梯显示屏上的一行数字。
星历40114年-11-24。
这应该是指现在的时间，居然连时间都如此精确，这个潜意识空间几乎不太可能是随机生成的……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按理来说，自己潜入的是自己的潜意识，不应该出现那么多的【干扰项】才对啊。
——星历40114年，整整四万多年的历史，难怪前文明的科技到达了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了。
给一头猪四万年，它都能飞上天了。
管理员还在走神，但是普瑞赛斯却憋不住了，忽然转过头问道。“说起来……管理员。”
“嗯？”
“这几天你都去做什么了？没有回公司，和你联络也说在忙，到底忙什么又不肯说。你不会撇下我们在这里加班，自己跑去摸鱼了吧？”普瑞赛斯狐疑的注视着面前的诺雅，诺雅的嘴角一扯，心说这事儿我怎么知道，不过为了敷衍过去，她也只能帮这个【管理员】解释了。
“抱歉，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以后不会这样了。”诺雅随口说道，“现在的重点不是博士和洛的情况吗？关于深蓝之树，你们对【海嗣】是有什么意见上的分歧吗?”
“什么海嗣？”普瑞赛斯反而愣住了，“您是说……深蓝之树的衍生物？”
“咳……对。”诺雅居然忘记了海嗣这个称呼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她连忙点了点头，“我给衍生物起了个名字，叫海嗣，算是我的个人方便分辨的称呼，毕竟，你想……深蓝之树衍生物，这不是念起来很长嘛。”
“这样啊……”普瑞赛斯点点头，“海嗣，海洋的子嗣，确实算是很不错的简称。”
看到自己的解释得到了认可，诺雅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她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当电梯门打开了一刹那，诺雅就立刻又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因为迎面而来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博士，和一个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的蓝发美少女之间的对峙，两人之间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着谁，在看到了管理员来到现场之后，两人的压力瞬间转移到了诺雅的身上，诺雅看了看两人，默默地收回了打算走出电梯的脚步，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按下了关闭电梯的按钮。
“抱歉，走错层数了。”
“你不能走——”此时的普瑞赛斯怎么可能让诺雅逃走，如果管理员不在，那在这里受气的不就只有自己了。“都到这里了，你跑什么啊！”
“我觉得现在介入他们两人之间不是时候，我觉得等两人吵完再说吧。”诺雅完全不打算掩饰自己怂了的事实，刚刚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这两人已经快要用眼神把自己吃了。
不过普瑞赛斯显然不打算让自己溜之大吉，被普瑞赛斯按住按钮之后，诺雅就被架着来到了两人中间，此时的诺雅，只能推了推脸上的黑色面具，开口道。“……你们……饿了吗？要不先去吃个饭？饿着肚子可想不出好主意，对吧？”
“……管理员——”
“管理员学姐……”
洛和博士显然并不介意刚刚管理员的行为，不如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大概管理员确实也是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不过她们可不打算偃旗息鼓。能管事的人来了，她们立刻就互相指向对方，大声道。
“我申请把洛调出我的研究组！”
“我申请离开博士的研究组！”
“……”诺雅眨了眨眼，“……所以……要吃散伙饭吗？”
第十二章·共感
不知道是不是诺雅一句散伙饭的关系，博士和洛两人几乎同时沉默了下来。说到底，她们只是在方向上有分歧，倒也不至于真闹到要散伙的程度，人是折中的，如果你说要开窗，那肯定会有人反对，但是如果你说要把房顶掀了，那么就会人就会同意开窗了。博士和洛的关系其实比起伊甸园的其他人都要算是更亲近一些，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到同一个计划内了。
只不过洛作为博士的后辈，有着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不如说如果天才没什么脾气话，那才是少见的事情。
在洛加入了深蓝之树计划之后，对于巨兽的改造进度就像是加了一个两倍速的buff，从各个方面来看，洛的加入都是有益的，博士只是对于洛的那种放任主义有些不满罢了。
在洛看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应该给深蓝之树计划的各个限制尽可能的进行解除，防止影响到进度，而博士的意见则完全相反，正是因为这是非常之时，所以她才强调深蓝之树计划不能失控，深蓝之树的基底是巨兽，在泰拉，巨兽本身就是有着影响某种概念级别能力的怪物，他们的确能掌握【权柄】，也正是因为这样，以巨兽作为基底的深蓝之树计划是非常危险的。
只要一个不注意，甚至可能会毁灭整个泰拉，这里可不是地球，巨兽也不只是有超能力的怪兽，泰拉已经是人类最后的堡垒，不能随意行事。
仔细地听完了两人的意见之后，诺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的确，按照之后的发展来看，洛还是解除了海嗣的限制，导致海嗣在面对阿戈尔扩展的时候直接应激了，偏离的原本的进化路线，化为生物天灾。不过诺雅也必须承认，现在的情况来看，洛想要解除限制的原因也非常合理，进度是硬道理，如果深蓝之树计划的研究速度受到限制，很有可能在真正的敌人——也就是伐木工来临之前，无法做到它应有的效用。
诺雅无从得知当初的管理员小姐是如何解决这个争端的，不过她还是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来了，她拉着两人来到了员工食堂，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以前诺雅开导自己公司的员工的时候都是在吃饭的时候开导的，在饭桌上，什么矛盾似乎都可以慢慢缓解，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和你父母吵架冷战之后，往往都会在父母一句：“快来吃饭”之下化解一样，饭桌似乎真的有这种魔力，果然，一到饭桌上，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就稍稍削弱了一些。
诺雅也趁机翻了翻普瑞赛斯交给自己的【深蓝之树计划近期汇报】毕竟按照情况来看，管理员小姐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公司了，此时也正好给诺雅了解深蓝之树计划全貌的机会，在看到改造巨兽，衍生物评估，乃至是DNA改写，记忆传承等等讯息的时候，诺雅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如果按照洛的计划，崭新的海嗣几乎是完全究极生物，几乎没有弱点，知识可以通过繁衍进行传承，意识通过节点进行连接，所有的衍生物都共用一套网络，被改造的巨兽可以做到在短时间内清理生物圈到重建生物圈的过程，改造行星也在计划之内，深蓝之树计划的后续，洛甚至提交了一份——【盖亚星球改造计划】。
所谓盖亚星球就是在洛计划之中，将各种资源匮乏，气候糟糕，不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改造成人类宜居的行星来进行后续扩张的计划。
其实前文明本来就有行星改造的技术，只不过按照洛的设想，只需要投入一只深蓝之树计划改造的主体，就能在短时间内将充满毒气，氧气稀薄，高温，高压，不存在大气层，或者温室效应过于严重的星球都能在短时间内变得生机勃勃，深蓝之树衍生物的环境改造能力是相当夸张的，它们的生存能力保证了能在极端环境之下繁衍生存，只要有水，甚至不需要是液体水，它们就能适应——然后在地表疯狂繁衍生长，最后直接覆盖整个星球，吸收二氧化碳，吐出氧气，改造大气圈，将甲烷之类的气息吸收进入体内，产生化学燃料，改造地形，如若必要，甚至能直接将地壳完全覆盖，生长出植被类型的衍生物，完成全球改造，甚至理想状态之下只需要一两个月就能完成。
——计划确实很厉害，诺雅不得不给出评价。
不过她想直接让海嗣覆盖泰拉……诺雅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至于博士反对解除海嗣限制的理由，也很简单。
虽然海嗣被设计成不能攻击人类，但是问题在于，这种判定本身就是非常模糊的，就像是著名的机器人三定律一样：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者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除非这些命令与第一定律发生冲突。
?第三定律?：在不违背第一和第二定律的前提下，机器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存在。
这些定律看似环环相扣，在实际上却又很大的实行漏洞，在历史上也有机器人失控，甚至是AI叛乱的情况出现，虽然人类最后都解决了这些问题，但是也足以让博士警惕了。
虽然深蓝之树的衍生物们不是机器人，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而她的想法，则是在深蓝之树衍生物的底层DNA内写入伦理和道德判断能力，通过训练和算法优化，让这些衍生物能自主判断什么是对与不对，或者说，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潜移默化地教化这些衍生物，如果说洛是把这些衍生物完全当做工具看待，那么博士就像是在教导一群真正的新生种族。
如果让诺雅来评判……那她肯定会站在博士那一边，只不过那是通常状态之下了。
洛说得对，事急从权，虽然博士的想法是对的，但是说到底，现在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海嗣慢慢学会这些了，将自己代入管理员的位置之后，诺雅给出的解决方案是。
“那为什么不一起做？”
“？”
“？”
这下不只是博士，连洛的脑袋上都冒出了问号，两人的概念和路线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诺雅却说让她们一起做？洛虽然很尊敬管理员，此时都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诺雅歪了歪脑袋，“博士的想法没错，但是博士你的眼光过于长远，忘记了当下的这些衍生物还未真正发展出足以匹敌人类的智能和理性，换而言之，现在它们还只是【动物】而不是【人】，这个时期谈及伦理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我认为洛的想法没错。”
“……可……”
“但是这不妨碍我们可以通过教育的方式来改变他们，像是博士的说法，在底层逻辑之中加入道德判断和伦理认知，这与其说是限制，不如说是在他们能理解这些之前，这些是他们的【底线】。”诺雅解释道，不过在解释道末尾的时候，她还顺便多说了一句。“理论上来说，你们两个的想法都可以实现，你们都是天才，各自勾兑勾兑就是了，有必要吵架吗？”
博士和洛互相看了看，瞬间不说话了，的确，两人都是天才，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很多普通人想的明白的事情，他们反而容易走极端，诺雅做的就是给两人一个都能接受的选择，就化解了这次争吵。把事情解决了，诺雅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什么，她转过头，刚想起身离开，就被一旁的普瑞赛斯按住了肩膀。
“你等等，你不会又要不声不响地消失几个月吧？”普瑞赛斯按住诺雅的肩膀，那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打算跑路的诺雅，让她有些心虚，她咳嗽了两声，“这不是已经解决了问题了嘛……总不能还要我加班吧？”
“你倒是好意思说，大家都在加班加点的时候，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怎么？你的事儿是事儿，我们就不是事儿呗。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最好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在勉强自己？”普瑞赛斯的话也引起了一旁博士和洛的关注，两人纷纷点头，尤其是博士，还特意吐槽了一句。
“虽然我是二把手，但是现在伊甸园的事情基本都是我在处理，你在拉我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就是就是，明明是学姐你说可以和你一起工作我才进伊甸园帮忙的。”洛也附和道，宛若刚刚两人之间的矛盾就这样不存在的一样，诺雅不禁汗流浃背，管理员以前到底干了什么事儿啊，这一个两个的怨念如此之大，而顶替了管理员身份的诺雅此时也开始慌了，一方面她自己是知道自己在潜意识空间里，这些都是虚假的，或者说是符合逻辑的记忆演绎，如果被记忆牵绊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如果被这样追问，她怎么知道管理员小姐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诺雅真的有些犯难了，只不过看样子，自己不说些什么，这几个人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还好，到了这个时候，诺雅的运气似乎终于发挥了些许作用，食堂里走进了两个人，一个金发中分头，一看就正气凛然的高挑男子，和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人，在看到了管理员之后，两人也立刻来到了几人身侧，其中那个金发男人坐在了诺雅的左侧，笑着说道，“你们又在欺负管理员了小姐了？”
“艾德你闭嘴！”普瑞赛斯面色不善，“她总要给个结果的，你再怎么包庇她也不能这样玩失踪啊。”
“我可没打算包庇管理员小姐，我只是来汇报【天堂支点】的工作的。”艾德翘起了二郎腿，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旋即，他的脑袋上骤然浮现出了一个光环，而他的背后则是出现了破碎的光翼，诺雅神色一变，这个姿态……和她印象之中的萨科塔无比相似，她张开嘴，询问道。
“……这是？”
“最新成果。”艾德很是臭屁地炫耀道，“我现在就是最接近神的男人！我就是路西法！我会带着半数群星坠入地狱为王！”
“——你就是个锤子。”一旁的普瑞赛斯叉着腰吐槽道，“你这种浮夸的特效有什么意义吗？全息投影？”
“你不懂，普瑞赛斯，你这种宇宙世纪的孩子是不可能理解我这样地球联邦出来的人的，这个光环，是代表着我与天堂支点直接相连的象征，通过天堂支点，我可以将人类的理解成本降低到最低，我们之间会互相共享情感，我们之间的沟通会毫无阻碍，我称之为【心灵之光】，通过天堂支点的连接，人类会彻底团结一心——这还是只是最初级的阶段。”艾德摆了摆手，“相信我，地球联邦的旧信仰会为我们击溃敌人得出最好的答卷！”
“……你的答卷就是当神棍？那我出生在宇宙还真是谢天谢地。”普瑞赛斯当然不理解从地球出生的艾德，这也是在宇宙生活的人，和地球生活的人常有代沟的原因之一，甚至于在历史上，宇宙人类和地球人类之间还有过一场大战来着，就是为了争夺何为【正统】，不过那已经是历史的尘埃了。
普瑞赛斯就是纯粹的宇宙人类，而艾德则是地球人类，在这个组织之中，普瑞赛斯，洛，是宇宙人类的代表，而博士，艾德，以及特雷弗·弗里斯顿则是地球人类的代表，至于管理员……她从来不说自己的出身，她一直都保持神秘主义。
“共感……心灵之光……”诺雅自言自语道，她知道萨科塔有共感这种存在，只是她没想到居然这也是前文明的技术导致的，如果按照艾德的说法，所有萨科塔都和所谓的【天堂支点】相连，所以才有着光环和翅膀……拉特兰居然通过这种前文明的产物才诞生的？诺雅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接触到了真实历史的一角。
但是她也对这段记忆空间更疑惑了——这实在不像是自己的记忆……倒像是……
管理员小姐的记忆？
第十三章·隔阂
在伊甸园之中，除却博士和洛等人之外，艾德算是其中最为特殊的成员。
别误会，这不是在吐槽艾德是个神棍，按照他的说法，他本质上还是个科学家，而不是一个神学家，他对信仰的执念更多体现在他对旧地球文化的痴迷，这算是家学渊源，艾德不但是个纯种地球人，同时他的家族也源远流长，藏有相当多的珍贵古籍，其中之一就是《圣经》和《道德经》，以及《阿含经》艾德对这三本书的研究非常深入，甚至于可以说是痴迷这三本来自于古代历史文献之中的书本。
他将人类文明分为：信仰时代和科学时代——
而在科学时代成长的众人，大部分都对过去的愚昧信仰嗤之以鼻，但是艾德却将这些东西重新拾起，加以整理归类，从中总结出了一套学术理论体系。
这也是艾德在加入伊甸园之前所研究的项目：古信仰和现代文明的哲学思辨和潜在联系。
在成为伊甸园的一员之前，他可是满宇宙宣扬他的学说的，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他也不会加入伊甸园这样的组织了。艾德虽然痴迷古信仰，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同时也是整个人类文明都公认的最优秀的物理学家之一，虽然整个伊甸园的核心成员都基本有着这样那样的名号，但是艾德显然在这群天才，怪才之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因为——他所执行的天堂支点计划，本质上，是一种威力恐怖到连当代文明都心怀恐惧的武器。
没错，天堂支点计划比起其他的计划而言，更倾向于直接与那未知的毁灭对抗，明明是有着古信仰的艾德，却是第一个主动对着宛若神灵的伐木工拔剑之人。
而艾德的说法是：在古信仰和科学的互相倾轧之间，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神灵不该是人类进步的阻碍，如果真的有神灵打算毁灭我们，我们必须提前毁灭对方。我称之为——高效。
反正在诺雅看完了天堂支点的初期演算和搭建计划，以及让她头脑发涨的一系列数据之后，已经到晚上了，这个潜意识空间的时间似乎是在正常流动着的，诺雅坐在管理员小姐的办公室里，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报告。
天堂支点计划……深蓝之树计划……源石计划……保存者计划……
此时，现在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自己面前，而这个名为伊甸园的组织，将在不远的将来承担起拯救世界的职责。
但是对于如今的诺雅而言，更重要的是这些信息本身，这些计划的诞生源自于一些来自于人类根本的恐惧和疯狂，按照记录来看，管理员小姐对伊甸园的所有成员发布了一则【预言】，她预言文明会崩塌，星辰会陨落，群星将归于死寂，人类将会面临灭绝。如果只是这些话，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疯子的呓语。
但是管理员证明了她预言的准确性——她准确预言了一个文明的毁灭。
在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的时候，人们观测到了和宇宙文明联邦关系友好的一个长耳族文明忽然陨落，没有征兆，没有求救，甚至没有反抗，她们和人类一样，有着几乎和人类同等的灵能科技，也能自主穿梭亚空间，甚至有着名为【灵能者】的超能力者，她们虽然数量稀少，也没有扩张的野心，但是她们之中强大的灵能者，甚至能做到单人熄灭恒星，肉身穿梭宇宙，意识跨越亚空间等壮举。
然而就是这一群强大的灵能种族，却消失的无声无息，人类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一次通讯上的问题，但是随着前去探查的科研飞船一艘又一艘地失去联系，人们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而当人类将注意力放在长耳族星区之上的时候，人类才陷入了恐惧——一切都被抹去了，文明的痕迹，灵能的痕迹，乃至是长耳族的母星和其附属的巨构城市。
在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用一种恐怖的未知力量毁灭文明。
而这个东西，被人类称之为【伐木工】。
总之，光从描述之上和表现来看，伐木工的恐怖几乎让诺雅毛骨悚然，而且更可怕的是……前文明没有成功延续下去，说明伐木工依旧存在，也就是说，泰拉文明也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
要面对【伐木工】？靠泰拉文明的技术储备？
诺雅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原本只是在进入自己的潜意识而已，却来到了类似于管理员小姐的记忆空间，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不明，但是这些讯息都详实且准确，丝毫都没有虚假的感觉，这种自洽的记忆应该是被有意保存下来的，就像是……一块琥珀，被特意保存下来的，完整的记忆碎片。
诺雅知道自己的能力可以存留记忆和意识，包括赫尔昏佐伦就是这样被自己具现化出来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诺雅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将管理员小姐的意识也保存下来了？
诺雅只能做出这种猜测，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虽然算是意外收获……但是之后该怎么办呢？我又该怎么离开这个潜意识世界呢？”诺雅不禁犯了难，如果是自己的潜意识，她还能抓住一些线索，毕竟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是最深刻的，想要脱离也容易的多，但是这是管理员小姐的记忆空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自己显然不是管理员小姐，更不知道这个潜意识空间的机制如何。
现在的她就像是误入了一个游戏空间，却不懂游戏规则，只能一点一点地摸索，宛若盲人一般摸索着前进……
就在诺雅犯难的时候，她的大门被敲响了，这一次来到这里的则是博士，比起诺雅认识的博士，现在的博士看起来似乎比后来要健壮和健康许多，大概是长期的冬眠让其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吧，不过现在的博士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孱弱，比起来，自己可能还要更孱弱一些，难以想象……管理员小姐的身体真的弱的吓人。
“我打扰你休息了吗？”博士走进办公室，拿起了桌面上的文件随手翻阅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诺雅摇了摇头，她还是要装成管理员小姐的身份来回答这些问题，毕竟在她们眼中，自己就是管理员小姐，这是很重要的集体认知。
身份，认知，这在潜意识空间里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有当潜意识空间认定你是这个记忆其中的一员，你才能随意行动，否则你就只能是一个旁观者，无法影响记忆中的任何变量，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一样。
现在暴露自己身份的话，那诺雅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调查出这个记忆空间的机制如何了。所以她必须要装的像一些才行……
“那正好，和艾德，洛一样，我也有东西想给你看。”博士松了口气，把源石计划的文件夹放在了诺雅的面前。“源石计划，你应该早就已经看过了才对？”
“嗯。这也是我最为……纠结的计划。”诺雅自然知道，源石计划本身的可怕，她可是真正亲身得过矿石病，知晓这东西在未来会发展成多么可怕的东西的。“源石，索拉里斯之海，内化宇宙——”
诺雅念叨着这些名词，她看这份报告的时候看的是最仔细的，不过她却不得不开口道，“为了规避伐木工，所以打算让文明化为……琥珀，用这种方式存续下去……说实话，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是你还是点头认可的这个计划的执行——”博士没有反驳诺雅的说法，“当初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诺雅怎么可能知道当初管理员小姐的想法，只能搪塞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既然同意了计划，自然会付出足够的资源……我只是对源石计划的产物，也就是源石的危险性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
“一点点——”博士摇了摇头，“你我都明白，源石计划看似成功率最高，但是实际上，这是艾德最讨厌的计划，因为这代表着对伐木工的全面投降，是自主改变自身，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来规避毁灭。”
“……”诺雅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连博士你都觉得这个计划……”
“我的态度一开始就很清楚了，我最看好的是深蓝之树计划。”博士耸了耸肩，“深蓝之树计划是我目前已知，最有可能度过这次危机的计划。”
诺雅看了看桌面上的天堂支点，以及保存者计划，忽然有种荒诞感。
“博士，所以你来这里的原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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