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弗里斯顿说起普瑞赛斯的时候也透露着一种无奈的感觉，不过他口中的宇宙居民诺雅倒是从艾德口中听说过，地球联邦居民和宇宙居民之间的差别，虽然都是人类，虽然都团结一心，但是宇宙居民有着和地球居民迥异的艺术观点，她们的理念往往比地球居民更加偏激，所以两派之间经常会有论战。
“只不过，我很意外的是，管理员小姐你却很支持源石计划。”就在此时，弗里斯顿说出了真相。“准确来说，你认可了源石计划的可行性，我当时很惊讶，主动找到了你，询问你为什么会同意如此疯狂的计划，在我看来，那和集体自杀来避开伐木工的杀戮没有区别，成为石头？成为石头就能活下去？那还是人类吗？”
弗里斯顿无法接受源石计划的激进，试图通过劝说管理员的方式终止这个计划，但是管理员拒绝了。
因为她说——源石计划是可行的。
可行？为什么可行？又凭什么可行？
弗里斯顿第一次感受到了管理员小姐身上的某种特质，她冷淡的话语之中似乎蕴藏着某种东西，说起来可笑，当时的弗里斯顿问出了他的问题，而就是这个问题，让弗里斯顿至今都难以忘却。
“那保存者计划呢？您认为……可行吗？”
这是他最大的问题，也是缠绕着他最大的梦魇，他一直致力于保存者计划的推行，为了尽可能保护更多的人活下去，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他是怀抱着热情，认为他们能拯救世界的。但是事实上，管理员小姐虽然同意了保存者计划的实行，却从未表过态，或者说，从未肯定过保存者计划能顺利实行。
一开始，弗里斯顿认为管理员小姐和他一样，只是不确定在长久的时间之下，冬眠技术的可靠性是否能得到保障。
但是，在面对源石计划的时候，她却直接断定了——这是可行的。
联系上过去管理员小姐提出的预言，弗里斯顿自然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现在想想，弗里斯顿宁愿没有问这个问题。
“——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我安慰你？”管理员小姐当时注视着弗里斯顿，虽然是经过电子化处理的声音，却依旧透露出了……同情。没错，同情，那是在怜悯弗里斯顿。
这个回答已经代表了管理员小姐的态度——她不认为保存者计划能够成功。
她同意这个计划，其实本质上只是在收集资金和资源，为了其他计划的实行提供养料，也正是因为这个计划，伊甸园才能走到今天，成为人类的希望。
这就是答案，却不是弗里斯顿想要的答案。
弗里斯顿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离开管理员小姐的办公室的，他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事情也不想做，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之中，对于自己所做一切的否定，让这个中年人的希望近乎于破灭，他对管理员小姐的信任让其几乎失去了继续工作下去的动力。
而把他拉出这个内耗旋涡的，也是管理员小姐，她在弗里斯顿浑浑噩噩一个月之后，来到了他的住处，对他道歉了。
“我很抱歉，弗里斯顿，我并非是否认你的付出，也认为你的付出很有意义，我只是以我个人的看法不看好保存者计划——仅此而已，但是我尊重所有人为其付出的努力。”管理员小姐如此说道，“世界上绝没有毫无意义的工作，弗里斯顿，也没有人能给出真正的【预言】，命运难以捉摸，我的答案不代表就是正确，我的答案仅仅代表我自己的看法。”
“我不是神。”她开口道，“我的话语不代表一切。”
弗里斯顿其实也明白了，他摆烂是没有意义的，不如说，与其说是源石计划的可行击溃了他，不如说是管理员小姐的怜悯。但是，被诸多人视为先知的管理员，却主动坦诚自己并非全知全能，弗里斯顿也不是孩子了，自然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改变自己的态度，最后，他还是回归了伊甸园，继续执行保存者计划。
不过他意外的是，计划并没有因为他的摆烂而停滞，而是继续执行着，管理员小姐居然接过了他的工作，和过去接过博士的工作一样，高效地完成着一切，她虽然不看好保存者计划，但是却比谁都认真，在这个时候，弗里斯顿才真正感受到了，属于管理员小姐的温柔，她无条件的支持着一切怀有希望的人，也会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不看好从来不代表就不应该为之努力，路好不好走，总是要走过才明白。
弗里斯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重新出发，就在他失落的期间，艾德也加入了进来，带来了新的计划，天堂支点计划。弗里斯顿并没有过多干涉，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提出意见，而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直到现在——直到管理员再一次找到自己，提出那个问题。
于是，弗里斯顿也只能以问题作答。
“您说，您不是神，你的话语不代表一切，但是事实上，你所肯定的都会实现，你所否定的都会失败。”弗里斯顿苦笑，“在您眼里，保存者计划必然失败，不是吗？”
“……”诺雅沉默，她的确开始同情弗里斯顿了，自己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否定，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事情，但是弗里斯顿却接受了，而且继续执行了下去，一个愿意贯彻自己意志的人是值得尊敬的，而且按照诺雅后世的所见，管理员说的没错，保存者计划的确失败了——弗里斯顿也最后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转而为了泰拉文明而努力。
弗里斯顿，伊甸园的科学家，保存者计划的计划负责人，一个温和的年长者，一个真正善良而热忱的人。
她很想要安慰面前的男人，可惜，她不是管理员。
“失败，不代表什么。”诺雅斟酌语句，开口道，“我从不认为努力是毫无价值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只能去做自己能做的，尽可能的提高成功的几率，但是是否能成功，却不是人能决定的——弗里斯顿先生。”
“的确，很像是你会说的话。”弗里斯顿点了点头，“我也不喜欢结果论，所以，我不打算因此而沉沦下去，我还要继续工作，来完成我的计划，哪怕结果不好，我也至少要付出足够的努力。”
弗里斯顿笑了，看起来他或许并不需要安慰，一个年长者，本来就有着很多年轻人缺乏的特质，比如，擅长接受自己的失败，或者说，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
“管理员小姐，您是一个温柔的人，您会为了失意之人而来，给予安慰，搀扶其继续前进。您是一个诚实之人，从不会欺骗他人，真诚待人。您……”弗里斯顿描述着他心目中的管理员，一字一句，“您是伊甸园的核心，人类的救世主，您是一个伟大的人，但是……我不希望您成为这样的人。”
弗里斯顿叹息，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您这样活着……太累了。”
第十九章·她在哪？
说实话，诺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进入管理员的记忆，她和管理员之间似乎毫无联系，但是，随着她逐渐了解管理员的冰山一角，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普瑞赛斯等人会对管理员如此在意了，管理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她的确是有些相似的，当然，这不是说诺雅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感情，这种理解，更倾向于一个后辈，对于对抗伐木工的前辈的敬佩罢了。
和弗里斯顿告别之后，诺雅的最后一个目标就只剩下博士了，在所有人口中，最为接近，或者说最为了解管理员的人就是博士。在博士的眼里，这位神秘的管理员小姐到底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人是一个有着多面性的存在，在不同的人眼里，管理员小姐就像是有着不同的面目一样，宛若她脸上的这幅面具，这幅面具不但隔开了伊甸园成员们了解管理员的可能性，也让管理员小姐得以在所有人面前展露出自己不一样的一面，人对人的了解其实就像是盲人摸象，大部分人只能了解一个人的其中一面，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光靠片面的情报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也是诺雅要询问伊甸园所有人的原因之一，与其说她是在询问伊甸园的所有人，不如说，她是在询问管理员小姐自己，毕竟这里出现的人物，其实都是管理员小姐的记忆塑造出来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人，伊甸园的所有人，其实都算是管理员小姐的分身一般的存在，所以诺雅寻找这些人，本质上就是在和管理员小姐本身进行某种程度上的交流。
毕竟这是记忆组成的空间，就像是由记忆为砖瓦，一点一点构建起来的宫殿，只有建造者才知道宫殿的本质，而管理员小姐的宫殿便是伊甸园。
或者说，是和伊甸园的成员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她内心最为重要的东西，是她的珍宝。
诺雅就像是误入殿堂的小偷一般，悄悄地收集着属于管理员小姐的记忆，去亲手触摸，随后才能认清在宫殿之中的自己和管理员小姐的区别，让自己脱离这段记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
“管理员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对此也无比好奇。
而最后的拼图，自然就是博士了，她站在博士的办公室门前，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用手里的身份卡刷开了大门，随着自动门向两侧横移，诺雅终于在博士的办公室中见到了最后的关键之人，最为了解管理员的人，博士。
博士对于管理员小姐来说显然也是最为特殊之人，一方面，整个伊甸园都是她和博士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一开始，管理员小姐显然对建立一个新的组织并没有什么兴趣，按照普瑞赛斯的说法，她对于很多事情都保持着一种旁观者心态，这不代表她内心冷漠，相反，她可能只是习惯了这件事。
她似乎很少去接触别人，每一次接触都显得如此笨拙，她把自己的地位一直设立为【旁观者】，只有当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才会及时出现，然后拉人一把。
她似乎就是按照这样的逻辑而生活的，在博士创立伊甸园之前，她似乎从未主动接触过别人，包括招揽艾德，其实也是在建立伊甸园之后她有了需要招揽别人的任务之后才进行的，结果因为缺乏交涉能力，甚至彻彻底底地吓到了艾德，直接击碎了人家的世界观，还好艾德本人也是个天才，完成了自己的调整——否则这种直接毁三观的交涉方式，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
大概是因为艾德这件事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交涉方式的毁灭性，所以后来的管理员小姐就没有主动出击招揽别人了，而是将这些事情交给了博士，整个伊甸园，也只有艾德因此而对管理员小姐产生了恐惧。
其实这点很好推测，毕竟最先认识管理员小姐的是博士，既然博士都没有因此而害怕管理员，那么大概率真的只是艾德成为了管理员小姐第一次主动出击的牺牲品了。
意识到自己的缺憾之后，为了防止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她才主动和其他的伊甸园成员保持好了距离，这也是普瑞赛斯和洛对管理员小姐的了解并不深刻的原因之一。
至少，在诺雅的侧写之中，管理员小姐的确是个善良的人。
弗里斯顿也说过了，管理员小姐是一个诚实善良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孩子。
管理员小姐的很多行为，都像极了一个空有知识，却缺乏社交的孩子，或者说……社恐？虽然和通常意义上的社恐有区别，她的社恐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或者说是对自己能力的畏惧。
对管理员小姐本身的侧写愈发完善，诺雅也对扮演管理员小姐的方式也烂熟于心，在这个情况下，她才来到了这里。
直面真正的最终boss——博士。
“博士，我想和你谈谈。”
是否能脱离这段记忆碎片，最终的关键，还是要落在博士身上——此时的诺雅已经对管理员小姐有了相当深刻的了解，所以她并没有多花时间在其他方面，而是开门见山地对博士开口道。
“对于你来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博士，或者说整个记忆宫殿最为核心，也是管理员小姐内心最重要的人，她的身上有着管理员最多的偏爱和记忆比重，让她宛若一颗存在于记忆空间之中的恒星一般，是整个记忆宫殿的中心点，换而言之，记忆宫殿的宝物便是博士本身。
看似是管理员小姐创立了伊甸园，实则是博士主动带领管理员小姐走出了旁观者的角度，亲自入局，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博士主动破除了管理员小姐的限制，一步一步引导着她，让她成为救世主。这些……是诺雅推测出来的，而现在的博士和她所认知的那个博士，显然是有所区别的，自己认识的那个博士，是失忆的状态，她没有伊甸园的记忆，更没有管理员小姐的记忆。
这里的博士，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真正的博士本人。
而面对诺雅的问题，在她面前的博士，先是错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她的眼神忽然变了——
“你……不是管理员？”
没错，一直维持着的伪装，在博士的一眼之下，随之破碎，那副面具，也随着认知的破碎而彻底消失，诺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这熟悉的触感让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掉马甲了！
没错，现在在博士面前的，不再是管理员，而是诺雅本人。
认知滤镜的破碎，原本应该让诺雅直接因此而沦为旁观者，但是诺雅却并没有因此而彻底脱离，不如说，是有什么东西，把她按在了这里。
她抬起头，面前的博士，不知何时，已经变化为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色短发的女孩，诺雅当然认识对方，因为自己刚刚就顶着对方的脸一直在探索对方的秘密。
而现在，记忆的正主终于出现了。
“管理员小姐。”
“……”管理员透过面具的那种眼神，依旧能带给诺雅巨大的压力，难怪艾德会说，和管理员小姐交流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事情，她宛若能直接看透你的内心，将其彻底分解，然后通过简单直接的话语给予你痛击。“初次见面，诺雅小姐。”
“……您知道我？”诺雅惊讶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保有完整的意识，大概和巫王的情况差不多，都是通过记忆在自己的能力催化之下保留下来的情况。
“毕竟我一直看着你。”管理员小姐开口道，“从一开始到现在。”
“……您的意思是？”诺雅疑惑道，“我一直在您的监视之下？”
“这不准确，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关注你并不是出于恶意，事实上，如果你不是怀着其他目的潜入潜意识，你也无法发现我的存在。我存在于你内心的暗面，理论上来说，你是不可能下潜到这个深度的，毕竟这已经无限接近你的灵魂内核。”管理员小姐解释道，“如你所见，我现在虽然能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本质上，我也只是一段记忆，我无法影响你，也无法改变你的想法，我只能当旁观者，和我过去一样。”
“……管理员小姐，您……到底是谁？”诺雅还是按耐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为什么您会在我的潜意识之中？我和你，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问题太多了。”她摇了摇头，“如果我要一个一个解释下去，那就要说上很久了，所以我就回答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吧。”
“……请说。”
诺雅正襟危坐，她面对的，可是前文明的救世主，伊甸园的创立者，救世计划的创立者——管理员。
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有着足够的分量了。
“我就是你。”
“……？”
“诺雅·基列莱特，你就是我的【零号计划】。”
冲击，来自于话语的冲击让诺雅一瞬之间似乎想了很多东西，但是却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想，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零号计划，零号计划，她的确听说过，那是管理员小姐所制定的，也是整个伊甸园最为神秘的计划，她就是零号计划的负责人，她瞒住了几乎所有人，就是为了这个计划的执行。
而……自己就是零号计划？
什么意思？
零号计划的本质又是什么？
源石，海嗣，保存者，天堂支点，和这些计划并列，甚至超越之上的，是自己？
诺雅混乱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疑点。
“这不可能，管理员小姐！我是被我的父母生下来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有家人，我是泰拉人，我不是你的造物。”诺雅对着管理员反驳道，“您一定是搞错了，我只是诺雅基列莱特，我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只是我。”
与其说是在反驳，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诺雅不希望自己成为前文明计划的一部分，她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库兰塔，她只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罢了。
但是管理员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很混乱，但是既然我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说明你已经足以接触到这一点了。说起来可笑，其实我的计划里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打算，你倒是自己找到了这里。”管理员的话语，却让诺雅的侥幸心理为之破碎，“你的确是泰拉人，你也的确是你的父母所生，但是那只是你的【外壳】，真正的你，是什么？”
“……真正的我？”诺雅重复着管理员小姐所说的话。“我……是什么？”
“你是一枚种子，一枚可以在任何人身上生长发芽的种子。”
“……什么意思？”
“你能承载灵魂，你能修复灵魂，你的精神不会因为肉体的消亡而消亡，你可以依附于肉体，但是你不需要依靠肉体。”管理员解释道，“而这种【灵魂】，是伐木工无法影响的存在，只要有生命存在，你就可以无限制地【附着】于【外壳】之上，代价只是将你经历的那些记忆埋藏在你的潜意识之中罢了。”
“……我……”
诺雅混乱了，她原本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库兰塔，但是，现在，面前的人却告诉自己，她是某种试验的产物。
但是她为什么会成为诺雅·基列莱特？
或者说，原本的诺雅·基列莱特到底去哪里了？
当初的自己……
啊……
诺雅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从未真正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随着管理员小姐的话语，她忽然抬起头来。
她想到了亚历克丝，或者说，她想到的是黑光病毒的特性。
如果说，黑光病毒只是失败品，那么那个计划真正的产物又是什么？
“诺雅·基列莱特，我是说，真正的诺雅·基列莱特……”诺雅在颤抖，她几乎是哀求一般地注视着面前的管理员小姐，“她去哪里了？”
第二十章·决意
诺雅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无助，因为她一路追寻的东西，她所相信的东西，似乎在这个人的口中逐渐化为泡影，自己不是诺雅·基列莱特？这样的可能性她从未想过，她思考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被面前的人骗了，只不过她无数次的思考，最终都化为了一个想法。
“真正的诺雅·基列莱特，在哪里？”
大概是感受到了诺雅那几乎要崩溃的情绪，管理员小姐犹豫了一瞬，但是，如同弗里斯顿所说的一样，她是一个诚实的人。
一个诚实到有些残酷的人。
“她就在那里，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
“……我见过……”诺雅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塔内的一百零八阶上所见到的那个小小的诺雅，难怪她会阻拦自己，以为，自己对她而言，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原来如此……她……没有长大的机会了吗？”
“……”管理员小姐沉默了一会，她和诺雅有一些地方很像，所以她能体会到诺雅的难过，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已经没有办法长大的诺雅·基列莱特。她真心为对方感到悲伤，她也大概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才接过了这个身份，按照那个年纪来看，诺雅·基列莱特事实上并没有在那次袭击之中生还。
她的确带着玛嘉烈冲出了重围，但是在大量流失体力，受伤，还被沾有源石粉尘的刀刃触及过之后，哪怕是再优秀的孩子，想要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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