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这种心猿意马的情感，让薇薇安娜既痛苦，又有些享受。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甜蜜又痛苦的东西吧，自己初出茅庐，就遇见了那么好的人，薇薇安娜觉得，如果她能倒转时间，她一定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诺雅小姐还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先一步来到她的身边，比谁都要早，成为她的支柱，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对一切患得患失，害怕着失去什么东西，又担惊受怕。
她手指上沾染的那点口红，其实也是诺雅送给自己的礼物，她特意涂上了口红，要知道她平常出门可是不会化妆的——只有和诺雅一起出门的时候，她才会如此重视自己的妆容。
毕竟……这是约会啊……
和过去不一样，当时的诺雅更多是陪伴自己去看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现在，是诺雅主动邀请自己来的，对于薇薇安娜而言，这意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惜……诺雅不属于自己，自己窥见了诺雅的美好，却不能将其窃走，那不甘化为少女眼中的一抹温柔，慢慢地融化在了心口，这口蛋糕的味道，想来自己可能再也忘不掉了吧？
诺雅当然感应到了薇薇安娜的心绪波动，只不过她只觉得酸涩，这味道就像是放久了的柠檬水一般，她的能力能轻易地揭开别人的面纱，但是面对一层又一层的少女心思，再敏感的能力也只能望而却步，那一层又一层，酸涩甜美的味道交替而来，诺雅也不禁有些疑惑——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不过还好，薇薇安娜和诺雅很快就被开场的乐声吸引了注意力，在这次演出上被邀请的音乐家，都是莱塔尼亚的著名乐手，而一开始，则是一场钢琴演奏。
钢琴——诺雅也很擅长弹奏钢琴，而这一次上台的乐手，则是一位埃拉菲亚——威廉·菲赫特·车尔尼，莱塔尼亚夕照区的优秀音乐家，他受邀来到维典娜音乐大厅，来完成自己的演奏。在夕照区，车尔尼的名字家喻户晓，是整个夕照区人民的骄傲。
他的十指异常修长，能够轻松够到跨十一度的琴键，因此，很多由他写成的乐章往往演奏难度也颇高。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夕照区的人们满怀着激情，日复一日地弹奏他的名篇。在夕照区的深夜时分，摇篮边伴着稚嫩孩童无忧入梦的，是他所作的催眠曲；路灯下伴着相拥爱侣缓缓起舞的，是他所作的小夜曲；棺椁旁伴着苍老面孔安详离世的，是他所作的安魂曲。因为身患矿石病，车尔尼不常出门离家，但他写下的每一个音符，都随着传唱人的脚步，越过绵延千里的山脉与翻涌奔流的河水，走向更远的远方。
而这位大音乐家，在先前的某次事件之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也因此很久都没有进行演出了。今日是他的复出演奏，光是这个名头，都足以让很多人都为之期待了。
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位大音乐家会不会因为受伤而失去了原本的灵性，但是当音乐被奏响的瞬间，人们的疑虑就烟消云散了。
流畅地宛若流水一般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宛若叮咚的泉水，又像是消融的冰雪一般——这首曲子是莱塔尼亚近期最著名的曲目，很多人立刻进入了乐曲的世界，如痴如醉。
但是诺雅却愣住了——
“……为什么是这首曲子？”
“……嗯？诺雅？你听过这首曲子吗？”薇薇安娜有些意外地看向诺雅，“我还以为这首曲子只在莱塔尼亚火热呢。”
“……《耶拉冈德》……”
“什么？”
“这首曲子的名字……”诺雅小声说道，“我居然会在这里听到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的名字倒是一直没有人知道，诺雅你是怎么知道的？”薇薇安娜只记得这首曲子出现在莱塔尼亚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被称之为【无名乐曲】，当初还以为是某个大人物披着马甲发表的曲目，结果后面一直没有人出来承认这首曲子的归属，所以这首曲子至今都是【无名】。
“……这个嘛……”
诺雅尴尬地一笑。
——因为这首曲子是我写的，而且还不是完整版。
诺雅在写《耶拉冈德》时候，写了好几个手稿的那本，磨了很久才完成了这首曲子，完整版就在她的脑子里，基本只给耶拉和自己的老师听过，而那些手稿也在被爱布拉娜囚禁的时候丢了，毕竟当时自己身上尽可能的东西要少带，那么……也就是说可能是爱布拉娜散步出去的？
诺雅有些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能听到自己的曲子，还被称之为为什么【无名乐曲】——多少是有点羞耻play了。
不过显然，乐曲的演奏者已经彻底沉入这首曲目的意境之中了，那音符一点一滴，充满了神性，宛若在雪山之顶俯视，所见人群安居乐业，宛若置身于异国他乡的雪域，倾听这首曲目的人，更是如痴如醉，这首曲子虽然被称之为无名曲目，但是其地位却相当之高，可以说是近些年最让人惊喜的曲子了。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到底是哪个大佬的作品，甚至有人猜测是已故之人的草稿，毕竟很多人都指出过，这首曲子显然还有改进的余地，很可能只是草稿。
不过无论如何，大概没人能想得到，这首曲子的创作者现在就在这个音乐厅之中，一脸懵逼地听着自己所作的曲目。
乐曲的力量是伟大的，一曲奏罢，音乐厅内顿时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和喝彩，这作为车尔尼先生复出的第一场演出已经完全够格了，完美的演出，完美的乐曲，还有完美的演奏者，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足以让人激动的起立鼓掌。
不过心情复杂的不只是诺雅，还有站在看台之下的某位弗朗茨先生，或者说，乌提卡伯爵先生。
当初，虽然很多人不曾知晓，音乐厅，车尔尼，钢琴，这些要素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可以称之为是他的心理阴影，在罗德岛上被称之为黑键的他，当初参与了车尔尼主办的某场演出，只不过这场演出出了一个意外，一个……让弗朗茨至今都难以忘却的意外。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弗朗茨先生。”
他的身侧，一个背着长剑的少年开口道。
“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闭嘴。”弗朗茨闭上眼睛。“我知道你找上我没什么好事，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安静一些。”
第二十七章·同类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诺雅坐在VIP席上如坐针毡，她必须承认，如果光论弹奏技巧车尔尼的水平是要比她高一些的，只不过她会有一些在源石技艺上的优势，毕竟诺雅算是专精这方面的类型，但是她的天赋点并没有点在演奏上，她的演奏水平虽然不差，但是大部分也只是在小时候打的基础。
小时候的基础加上天赋，诺雅的演奏能力基本都建立在这个之上，自然是没办法和浸淫此道的大师相提并论的。不过她也有自己优秀的地方，那就是作曲能力，这方面就完全可以称之为天赋使然了，这种方面就完全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了，硬要说捷径的话大概就是诺雅这样能聆听万物的能力吧。
无论是《耶拉冈德》，还是《堂吉诃德》本质是都是诺雅倾听城市的声音，然后从中提取精华来编曲的，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妙手偶得。
在演奏结束之后，诺雅也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这是对车尔尼那超强演奏技术的赞美，只能说尴尬归尴尬，诺雅并不讨厌这首曲子被众人熟知。不如说，创作者就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夸赞的，哪怕是诺雅这样的人也是一样，这是创作者的共性，无论是什么领域都是这样的。
“真的是，很美妙的演奏呢。”薇薇安娜由衷的夸赞道，“在技术上毫无置喙的余地呢，任何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不愧是车尔尼大师啊。”
“的确，在技术上来看是这样的……”诺雅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首曲子是草稿版本，还真想要听一听《耶拉冈德》的完整版本由车尔尼先生演奏的话，会有多好听。诺雅自认是演奏不出车尔尼这种水平的，所以她还是很好奇的，“不愧是莱塔尼亚最高等级的音乐会啊。”
莱塔尼亚是音乐之都，大概诺雅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音乐之都的含金量有多高，在卡西米尔她也不是没有听过高级的音乐演出，但是从未感受过像是莱塔尼亚音乐会的震撼。
——这样的演出如果能给大家一起看就好了，玛莉娅一定会很喜欢的。
她不禁想道，不过当她如此感叹的同时，她也不自觉地看向了锏的方向，说起来锏也是莱塔尼亚人——会不会也会什么乐器之类的？
“如果您喜欢的，我比较擅长打击乐。”
“……不会是用惨叫组成的吧？”
“那就要看是什么场合了，有些时候骨折的声音也挺动听的。”锏开着玩笑，不过诺雅却笑不出来，毕竟锏真的干得出这种事，这个人可是能在雪山上冲雪崩的人啊，把雪崩当浪头来冲浪，大概也就锏这种武艺超群的怪物能做到了。
“锏小姐很幽默呢。”薇薇安娜也笑了，“不过我也不会什么乐器，毕竟我在莱塔尼亚没待多久呢。”
“没事，薇薇安娜你的嗓音条件很好，只需要稍加练习，估计就能成为优秀的女高音哦。”诺雅是很擅长发现别人的长处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诺雅就意识到了薇薇安娜的嗓音有多得天独厚，比起乐器这种需要大量练习的来说，主唱这个行当就基本全靠先天条件了，而薇薇安娜的先天条件就非常好，声音婉转又动听，是很多歌手梦寐以求的嗓音。
“嗓子也是乐器，薇薇安娜，而且你还那么漂亮，有什么可担心的？”
薇薇安娜听着诺雅的夸赞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这边的气氛很好，但是后台的洛里斯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已经用伪装的员工身份赶走了很多打算使用更衣室的人了，这样下去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女人化妆换衣服的速度真的是让人焦急，哪怕是绅士如洛里斯，现在都恨不得一脚把门踹开把阿尔图罗给踹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万一自己私自放人被发现了，那可就完蛋了。
他敲了两下门，询问道，“好了没？我快顶不住了。”
“不需要着急。”阿尔图罗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对女士而言，梳妆可是很重要的。”
“那你也太慢了……”洛里斯抱怨道，“我开始怀疑和你一起闹事的合理性了。”
“我可没有用源石技艺影响你，说到底，是你自己最后决定和我一起来干件大事的，不是吗？”阿尔图罗终于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琴弓，笑着说道，“如何？”
洛里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阿尔图罗，不得不说，虽然这个萨科塔女人确实是个疯子，但光从外貌上看，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神明的杰作。那双仿佛精雕细刻般的眉眼和如墨般垂落的黑发，光环和翅膀为其增添了一丝神性，而她那袭几乎全黑的晚礼服，更使她显得如同黑暗中的一朵神秘之花。
只不过这朵花，可能不但有刺，还有毒——
她提着自己的大提琴和琴弓来到洛里斯的身前，露出了一个微笑，“怎么样？看呆了？”
“……我只觉得你果然很危险。”
“我经常被这样评价，我的远房亲戚也时常这么说我，我是个危险分子。”阿尔图罗丝毫不介意这样的形容，反而笑容更灿烂了。“不过我不觉得我是什么危险的人，我只是打算让人们直面自己的内心，不要忽视自己内心的力量，只有直面内心，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我会演奏……所有人的心。”
演出到达中段，在上场的乐队下场之后，观众席的欢呼声和掌声连绵不绝，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音乐的盛会，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份难得的体验。
“完美，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大腹便便的贵族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还做出一副陶醉的摸样。“简直就像是您一样，美丽的玛莉夫人，您的魅力就像是这场音乐会一样，我知道您自从丈夫离世之后就经常黯然神伤，想必，您需要一份爱情的滋润，我的玛莉女士，今晚可愿与我……”
“哈特爵士，您真是个小甜心。”手上戴着十枚戒指的肥胖女人笑着摇晃红酒杯，“您的品味真好，这场音乐会简直就是一场享受，哦~在音乐会结束之后，我的宅邸会为您留一扇门~”
“那就再好不过了——来，玛莉女士~”
两人其实都不是什么音乐的鉴赏家，但是她们一个是有钱寡妇，一个是暴发户贵族，两人本来就算是暗通曲款，音乐会只是个催化剂罢了。
只是在他们亲在一起之前，忽然，整个剧院的灯光都熄灭了，一时之间，整个音乐厅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个变故显然吓到了小心脏非常脆弱的玛莉女士，导致两人的亲吻变成了一场牙齿和牙齿之间的碰撞，两个人发出两声痛呼，哈特爵士立刻拍案而起，“怎么回事！这种时候居然会停电！你们在搞些什么！”
他心疼的当然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从丰蹄族商人那里买到的门票，好不容易气氛都到这里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居然还能出变故。
他可以说是气的牙痒痒，当即开始怒骂。
不安，慌张，愤怒，疑惑，各种情绪在观众席酝酿着，此时脸色微沉的不只是那些花了大价钱入场的贵族和富商们，坐在贵宾席的某位戴着面具的先生也面露不满。
“怎么回事？”
“好像是跳闸了，已经有工作人员去兼修了，但是因为停电范围太大了，所以——”
“废物……”面具人低沉着脸，“如果在三分钟内不恢复电力，你们知道后果。”
“是！”几位侍从也离开了包厢，而黑暗的包厢之中，面具人只有那双眼睛在熠熠发光。而就在此时，忽然，舞台上亮起了一圈微光，人们一开始只看到了一个发光的光环，随即，一件斗篷飘落，残碎的羽翼在黑暗之中，宛若一盏明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演出不是终止了吗？
人们疑惑，而且，光环？为什么是光环？难不成这也是某场演出的节目效果？
人们不禁猜测道，毕竟这里是维典娜音乐大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或许这是新的艺术形式？
但是没有扩音器，演奏者要如何演奏？
很快，他们的疑惑就被化解了，洛里斯走入控制室，把所有人都打晕之后，按照阿尔图罗的说法，部分恢复了音乐厅的电力。而就是这一瞬，一盏舞台灯忽然亮起，而舞台灯下，是被升降机缓缓抬升到高处的阿尔图罗。
人们不禁窒息，但是这场演出显然不在面具人的安排之中，他大概是这里脸色最差的人。
诺雅认出了阿尔图罗，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薇薇安娜也认出了阿尔图罗，不过她的反应可就大的多了。
“她应该在监狱里！”薇薇安娜猛然起身，“这不可能！”
“怎么了？薇薇安娜？”诺雅对薇薇安娜的反应感到了奇怪，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阿尔图罗只是一个音乐家，虽然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但是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是一个危险的通缉犯！阿尔图罗！她在前几天自首了，说自己是巫王余音的一员，而且主动要求进监狱！”薇薇安娜只能简短地解释了两句，“不行，我要去逮捕她！太危险了！让她演奏曲目本身就很危险！”
“我觉得……可能已经迟了。”诺雅看着舞台上似乎在和她隔空对视的阿尔图罗，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门票是哪里来的。
——打从一开始，阿尔图罗就盯上了这场音乐会。
不如说，她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等待这场盛大的演出，她一边演奏，一边轻声吟唱，音乐和她的歌声随着她身上的源石技艺的催化，音乐厅的特殊结构的帮助下，在整个音乐厅回荡。那是阿尔图罗的演奏，那是阿尔图罗的歌声，那是狂徒的狂舞，那是诚实者的演讲。
维典娜音乐厅的结构是非常特殊的，这是源自于巫王时代的设计，原型是在四皇会战之中巫王用来增幅源石技艺的特殊阵列，人们发现这个阵列本身有着除却增幅源石技艺威力之外的其他功能，比如放大音乐的感染力，而现在，阿尔图罗就是在利用这个阵列的原本作用，增幅自己的源石技艺，通过维典娜音乐厅的结构，把自己的声音传达到每个人的内心。
她像是一个温柔的老师，亲切地询问关照着你的伤痛，体谅你的无助，开解你的迷茫，她温柔的声音抚慰着每个人的灵魂，让原本附着在你灵魂之上的那些东西被一点一点溶解，你可以得到救赎，你值得获取救赎，你只需要勇敢的直面自己的内心，减轻你的心理负担，着眼当下，着眼未来。
只是，当那些沉重的东西被音符消融之后，当人的内心感到轻松的同时，她的乐声却没有停止——
如果说前面，她是一个温柔的修女，那么接下来，她就是在你耳边低语的恶魔。
她告诉你——
“现在，直面你的内心，直面你的丑恶，直面你的罪孽。”
“那些多余的束缚我已经帮你祛除了——”
你宛若被丢在了狂乱的舞池中央，四周没有光亮，所有人都在跳舞，都在戴着面具，而她来到你的身侧，温柔地将面具摘下。
随后——你发现所有人的脸，都在注视着你，他们在狂笑，他们在哭泣，他们在愤怒，他们在恐惧——
狂喜，灿若黄金。
她的演奏，本就能触及内心，将你的情绪剖析，她就像是一个高明的解剖医生，把你的心肝肠肺全部完整地取出，随后笑着告诉你。
他们都是你。
他们都是你的七情六欲。
你无处可逃，你必须面对。
而面对着这场闹剧，造成一切的魔鬼，将你的情绪谱写成曲——
“来吧，加入这场狂欢——我的圣人，我的罪人——”
“我的——同类。”
第二十八章·斗琴
演奏正在持续，但是诺雅已经从中捕捉到了异样，的确，她和阿尔图罗算是同样的源石技艺持有者，但是比起她的感受情绪，编织内心，操控，影响心流，以及复刻意识的能力，阿尔图罗的能力却完全不一样，她就像是一面镜子，一面可以印照出他人内心的镜子，那些情绪，那些疯狂，并非是阿尔图罗所制造的，而是所谓人类内心的——
以前诺雅听说过一句话，在这个世道上，人内心多少都有点疯。
其实这的确是正确的，疯狂和理智是可以并列存在的，大多数情况下，超我都能限制住本我，用世俗礼仪教条道德来规训自己，但是阿尔图罗所做的，就是给本我解开那些束缚。
那些束缚之下，人才得以成为人，而不是疯狂的野兽，而阿尔图罗就像是化学反应之中的催化剂，并不参与反应，却能催化反应的发生。
比起自己……阿尔图罗才更像是当初世人评价自己的那个称号。
拨弄人心的魔女。
狂人演奏者乐曲，而她的听众们已经沉浸在了各自的情绪之中，连薇薇安娜都为之失神，此时，诺雅伸出手抚摸着薇薇安娜的手，将自己的源石技艺通过身边漂浮着的【灰质】单元传递了出去，还好，薇薇安娜的精神并不脆弱，在诺雅的帮助之下，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之间的情感体验，就已经让她汗流浃背了。
“绝对要阻止她！”薇薇安娜反手握紧了诺雅的手掌，“诺雅，我们要怎么做？”
“……”诺雅沉吟了片刻，他的确有个点子，只不过这个点子可能……动静有点大？
阿尔图罗之所以可以造成这样的场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借助于音乐厅的特殊结构，这种可以让音乐和源石技艺得到增幅的结构对于阿尔图罗的帮助是非常大的，诺雅所想的就是，干脆直接让音乐厅失去这种增幅的效果，不过这样的话肯定会破坏音乐厅的结构，这可是莱塔尼亚历史最古老的音乐厅，很可能会发展成外交问题的。
哪怕是薇薇安娜，听到了诺雅的想法都吓了一跳，确实简单粗暴，而且绝对能解决问题，但是薇薇安娜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音乐厅结构的损坏很有可能导致建筑本身的损坏，里面还有那么多听众呢，他们怎么办？”
上一篇：基金会：征召动漫角色，收容至高
下一篇：谁家型月是你这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