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大概是意识到了诺雅的视线，阿尔图罗解释道。
“费迪是我的远房亲戚，你可以把他当做我的表弟，我们小时候可是关系很好的哦。”
“……你们两个，是亲戚？”诺雅眨了眨眼，“真的假的？”
“不像是吧，我也觉得，费迪这人就完全没有我这样的音乐细胞。”阿尔图罗笑着说道，“别人也这么说，说费迪和我不一样，我比较讨人喜欢。”
“我没有被讨厌。”此时，费德里科开口道，“其次，阿尔图罗也没有她口中那么受欢迎。”
“讨厌啦费迪，我只是在说小时候的事情而已。我和你说啊，诺雅小姐，小时候的费迪呢，可是比现在可爱的多哦。”阿尔图罗似乎还有继续聊关于费德里科小时候黑历史的打算，但是费德里科显然不是会为了这种事情破防的人，他冷着脸开口道。
“阿尔图罗，我有问题要问你，这是最高优先级的事情。”
“诶——费迪，你是真的很无趣啊……”阿尔图罗无奈，不过还是摆出了一副笑容。“你问吧，不过我不保证我什么都会回答你。”
“第一，你是否承认你和诸多案件相关。”
“我承认。”
“第二，你是否对诺雅·基列莱特小姐实行过某种可能是非人道的源石技艺试验？”
“……？”诺雅眨了眨眼，不过阿尔图罗此时却笑了。
“这个嘛，或许是吧？”
“……回答不够准确，阿尔图罗，我建议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不，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不是萨科塔了，或者说，不是正常定义上的萨科塔，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而现在，诺雅小姐却成为了萨科塔，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阿尔图罗你对有趣的定义相当古怪，我感到疑惑。”
“不不不，这就是费迪你的问题了，你想想，我可以不当萨科塔，而诺雅小姐则成为了萨科塔，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萨科塔并没有教义亦或是教材上写的那么神圣，所谓萨科塔的资格，所谓的光环，翅膀，其实都和什么戒律，神圣没什么关系。我们并不特殊，这很重要，费迪，我们并不特殊，我们只是拥有了别人没有的东西，诺雅小姐的存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阿尔图罗反而开始说教了，“费迪，你需要认真思考这件事的意义，而不是追问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被阿尔图罗这样说了一顿之后，费德里科并没有着急反驳，而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道。
“暂且还是无法理解这个现象的本质意义，但是或许，你说的没错，萨科塔的光环和翅膀出现在谁身上并不重要。那么，进入下一个问题，阿尔图罗。”费德里科抬起头，“你与巫王残党有何联系？”
第三十三章·达摩克利斯之剑
重要吗？不重要吗？重要吗？额……现在纠结这件事的反而不是费德里科了，而是一旁旁听的诺雅·基列莱特本人，一方面她是知道光环和翅膀的来源其实源自于天堂支点的计划负责艾德的喜好，换而言之，其实这东西不但没有什么神秘学属性，甚至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科技产物。
只不过对萨科塔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诺雅对拉特兰的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拉特兰是真的将光环和翅膀当做是被选中者的标志的，诺雅见过的萨科塔比较少，其中稍微熟悉一些的就是在创业期接触过的企鹅物流的能天使蕾缪乐，以及后来在哥伦比亚的莱茵生命见过的信使莫斯提马，其中莫斯提马还是比较奇特的堕天使。
在见到莫斯提马之前，诺雅还一直以为堕天使这种存在应该是会被拉特兰内部打压的类型，结果看到莫斯提马的情况他就了解了拉特兰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迂腐。
没办法，宗教这种东西总是能和迂腐之类的名词联系起来，哪怕是诺雅也不能免俗，不过了拉特兰的情况归拉特兰的情况，真正让诺雅纠结的是，自己身为零号计划的产物，当初管理员小姐显然是对她有着更为深远的考量，所以在她的灵魂之中留下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管理员小姐自身的记忆，如果诺雅没猜错的话，如果自己出现了失控的迹象的话，自己身体里的几乎必然存在的保险机制会发挥该有的作用。
虽然自己和管理员小姐只见过一面，但是哪怕是在潜意识之中，管理员小姐也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她的谨慎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小心得仿佛失去过什么一样，这从她几乎从不插手其他计划的执行就能看得出来了，她一直冷眼旁观，也一直自称自己为旁观者，这样小心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的造物失控的。
所以自己的体内估计也有很多的所谓【后门】或者是【保险机制】，而自己脑袋上出现的光环，大概也就是其中一个后门造成的结果……
大概吧，至少诺雅自己是这么推测的，只不过这些话显然是不可能告诉面前的费德里科的，倒不是说诺雅害怕拉特兰对自己不利，而是因为空口无凭，她所获知的信息几乎都是无法自证的。
其实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如果诺雅面前出现一个自称是前文明的救世计划的产物，而且告诉你其实你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前文明计划好的东西，是完全的科技造物，其实如果没有前文明的计划你们会变成更奇形怪状的东西，别说是相信了，没零帧起手打死面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就很不错了。
这也就导致了诺雅虽然大概能推测出真相，却无法和费德里科解释的原因。
至于巫王残党……其实到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巫王残党的问题已经算是最小的问题了，双子女皇疑虑的还是当天云层里出现的黑色宫殿的情况，而诺雅担心的是自己的异常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以及能不能隐藏掉自己的光环和翅膀，而其中最轻松的，大概就是已经彻底被剥夺了能力，重获新生的阿尔图罗了。
阿尔图罗虽然已经失去了拨弄人心的能力，但是很显然，她并不因为被剥夺了能力感到不安，甚至为此很高兴，她没有责怪诺雅的行为，相反……她甚至对诺雅还很热情，热情到诺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之前和她纠缠的阿尔图罗和面前这个阿尔图罗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一样。
“问题我都问完了，这些问题都有语音记录，日后会在法庭上成为你的证词，你必须保证证词准确无误。”费德里科身边悬浮的无人机里有着录音系统，在完成了问讯之后，他对阿尔图罗进行了例行的宣告，“拉特兰的律法会保护拉特兰的所有公民，阿尔图罗，虽然你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但是你依旧是拉特兰的公民，按照律法，我会在这段期间对你进行保护的义务，只要你不再试图逃走，我会保证你回到拉特兰，接受拉特兰教宗的亲自审判。”
“教宗大人那么日理万机，居然还有时间审判我吗？”阿尔图罗完全没有因此感觉到不安，甚至还在笑着说道，“而且我已经没有了光环和翅膀，真的还能算是拉特兰的公民吗？”
“……这件事没有先例，也因此，我按照对于堕天的萨科塔的处理方式进行，我判定你依旧有着拉特兰公民的身份。”费德里科显然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的确，失去了光环和翅膀之后，现在的阿尔图罗是否能被称之为萨科塔都难说，像是这种在种族上出现的问题，费德里科完全找不到处理的案例，只能按照应对堕天的萨科塔的方式进行了。
“还真是灵活的执法者呢，费迪。”阿尔图罗笑着说道，哪怕是失去了能力，看起来阿尔图罗的说话方式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所改善，哪怕是诺雅想要说些什么，似乎也说不出口。
在完成了询问之后，费德里科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旁听的诺雅身上，诺雅之所以会陪同费德里科来到这里，其实也是双子女皇的安排，毕竟双子女皇需要有人解释阿尔图罗的情况，但是两人显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让诺雅亲自来解释了，只是费德里科稍作沉思，旋即开口道。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向教宗大人发送了自己的任务简报，教宗大人提及了您……”
“我？”诺雅还以为自己要被讯问了，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蒙混过去的时候，费德里科却没有纠结为什么诺雅身上会出现光环，似乎已经彻底将诺雅的情况当做【特事特办】了，
“诺雅·基列莱特，祖籍维多利亚，是维多利亚的护国公基列莱特家族后裔，后脱离维多利亚来到卡西米尔，成立医疗骑士团，在乌卡战争之中获取功勋，成为卡西米尔的骑士贵族，在小时候遭遇疑似巫王残党人士的刺杀，因此患有矿石病，遂前往罗德岛进行医疗，在耀骑士被驱逐之后回归卡西米尔，白手起家，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后成为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后因为陷害耀骑士的罪名被卡西米尔通缉，逃离卡西米尔之后前往谢拉格躲避追捕，参与谢拉格政变，支持圣女派上位，被授予荣誉圣女的称号，随后因卡西米尔的穷追不舍脱离谢拉格，前往小丘郡，参与了小丘郡轰炸事件，在此事件之中参与了深池部队和维多利亚驻军之间的战斗，被深池部队俘获。”
费德里科显然是已经做过功课了，将诺雅这段时间的经历如数家珍。
“从这里开始，诺雅·基列莱特失踪了很久，再一次出现已经是维多利亚和萨卡兹之间的战斗之中——因为记录混乱，这段记录并不详细，后前往莱茵生命，成为莱茵生命新一任总辖，前往伊比利亚，以伊比利亚为窗口前往阿戈尔，间接推动了阿戈尔和地面的交流，这份履历我们都已经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调查和验证，教宗冕下对您的经历很感兴趣，而且按照万国信使莫斯提马的建议，拉特兰的大门将会对您敞开，本次事件结束之后，我仅代表拉特兰，对您发出邀请——教宗冕下很想见你一面。”
“……都已经调查到这个程度了……”诺雅眨了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的经历不是什么秘密，其实都很好调查，只不过像是费德里科这样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之后，连诺雅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有些传奇过头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自己似乎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可以活在故事书里的人物了。
这不禁让诺雅感到心情复杂，一年多之前，自己还以为自己应该活不过这一年……结果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不谈自己的那些头衔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荣誉头衔，没有实权的那种，但是光是荣誉头衔堆叠起来，如果可以换算成等量勋章的话，估计诺雅已经有一套勋章防弹衣了。向诺雅伸出橄榄枝的组织不在少数，拉特兰不是第一个，阿戈尔，伊比利亚，谢拉格，维多利亚（如今是维娜掌权），乃至是哥伦比亚以及罗德岛，基本都和自己保持了非常良好的关系。
甚至于自己如果愿意，求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诺雅在完成了休假和陆地事务的处理之后，可是要回到阿戈尔兑现承诺的。
所以……拉特兰的邀请，诺雅其实是偏向拒绝的。
只是，她在拒绝之前，她的耳边响起了普瑞赛斯的声音。
“先别急。”
“？”
普瑞赛斯其实已经很少和诺雅对话了，自从在那场棋局之后，普瑞赛斯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虽然她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诺雅，但是诺雅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两人几乎没有没有和解的余地，只是目前还没有冲突的理由罢了，迟早，她们之间还是会有一场对决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普瑞赛斯才会长时间维持沉默。
而诺雅在潜意识里获取到的信息，普瑞赛斯是不知道的，所以关于管理员，还有诺雅身为零号计划的产物这些情报，是少数普瑞赛斯不曾知晓的东西。
所以，其实普瑞赛斯对诺雅脑袋上出现光环和翅膀这件事是很感兴趣的，不，与其说是对光环和翅膀感兴趣，不如说是因为知晓这东西的来源，所以对拉特兰感兴趣罢了。
如果普瑞赛斯没有猜错的话，拉特兰所谓的律法的核心，就是天堂支点的地面主机，换而言之，拉特兰和阿戈尔其实有一点相似，都是前文明的受益者。
如果说普瑞赛斯对海嗣，也就是深蓝之树计划的态度是能处理就处理掉的话，对天堂支点计划就完全不一样了。
天堂支点计划并不会影响到源石计划本身，毕竟天堂支点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件轨道武器罢了，相反，其实普瑞赛斯还挺好奇艾德到底留下了什么的。
艾德人是神棍了一些，但是他是真正的天才，是少数可以和博士相提并论的人才，除却完全规格外的管理员之外，广论学术水平，艾德可以说是伊甸园里保三争二的人物了，对于这种和自己毫无冲突的前文明遗存，普瑞赛斯是相当感兴趣的。
“拉特兰的邀请，你可以推迟，但是不需要拒绝。”普瑞赛斯和诺雅的关系比较特别，她也知道如果光是自己的想法，是无法动摇诺雅的决定的，所以她给出了筹码。“拉特兰的律法，多半就是天堂支点的主机，这也是我们当初留下的计划之一，这个东西的存在并不会对你我的立场有所影响，所以——我们可以在这点上合作。”
“合作？”诺雅皱了皱眉头，“你想做什么？”
“天堂支点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但是也仅仅只是武器，作为一把刀，它本身并无威胁。”普瑞赛斯解释道，“所以，我们可以先将这把武器掌握在我们手里，诺雅，我们虽然是敌人，但是我们都不想泰拉毁掉，不是吗？所以在天堂支点之上，我们其实是利益一致的。”
“……把泰拉毁掉？”诺雅一个激灵，她当初虽然已经知道天堂支点是武器了，但是却对其威力尚且没有概念，不如说在她的世界观之中，毁掉一颗星球的概念都不存在，然而当普瑞赛斯说出毁掉泰拉的瞬间，她就理解了为什么普瑞赛斯对天堂支点如此上心了，天堂支点居然有着毁灭泰拉的能力？
这就是诺雅自己思维的局限性了，她的世界观里根本就没有歼星武器这种概念，哪怕是看了天堂支点计划的内容，也没有意识到这东西就是悬在泰拉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诺雅立刻和普瑞赛斯达成了一致。
——这种危险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放啊！
第三十四章·阴影再现
在这个时候，诺雅总是能想起在管理员记忆之中看到的艾德，他自诩天使，甚至背后有着光环和翅膀，他在所有人之中都算是屈指可数的天才人物，甚至可以说是管理员和博士之下第一人，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人尽心研发的武器，也没有成功拯救世界，最后甚至成为了新文明的威胁，也不知道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会是什么感想。
……不，还真不一定死了。
诺雅看了看一旁终于愿意和自己交流的普瑞赛斯，暗暗吐槽道。
普瑞赛斯能通过源石保留意识，保存者化身为AI存活，博士更是通过石棺沉睡至今，要说洛和艾德也通过某种方式活下来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总之，伊甸园的这几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诺雅就不禁叹了一口气，在知道自己是所谓零号计划的产物之后，她似乎天然就肩负起了关于前文明遗存的某种责任。也难怪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卷入各种各样的前文明遗存诱发的事件之内了，同为前文明的产物，她不管的话，还有谁能管呢？总不能指望已经失忆得干干净净的博士小姐吧？
如果可以的话，诺雅希望博士还是不要回忆起过去的记忆了，毕竟这些记忆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伊甸园的各位，明明都是为了文明而努力奋斗的战士，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到，这些对于博士而言，也太过于残忍了。
诺雅从管理员的记忆里或多或少地继承了一部分来自于管理员的东西，说是遗产也好，说是遗物也罢，对于诺雅而言，管理员是自己的创造者，是近乎于自己母亲的存在，所以，管理员所重视的伊甸园，以及……最早拉着她成立伊甸园的博士，她都想好好守护好，如果说自己的祖父教会了她骑士之道，让她愿意为了泰拉而努力，那么管理员小姐则是告诉了她她需要做些什么，或者说，她需要去守护什么。
虽然她自己可能并没有这样的意愿，从头到尾，在记忆里的管理员小姐从未真正要求她去做些什么，她只是在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完成零号计划，而在如今，在拯救世界失败之后，管理员小姐很是理性地明白了自己的计划已经不合时宜，没有再让诺雅去复兴前文明，甚至没有要求她去帮助普瑞赛斯，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
或许，她已经看开了也说不定……
但是越是如此，诺雅就越是放不下。
她不希望伊甸园的结局如此悲凉，她也不希望泰拉继续被前文明的阴影笼罩，她既是前文明的遗留，也是泰拉的诺雅，所以，她的立场就很尴尬……
两个责任，她都想要承担，但是很多时候，这两个责任甚至是冲突的。
管理员小姐……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在离开了阿尔图罗的牢房之后，诺雅终于得到了些许清闲，她疲惫的靠在了沙发上，脑袋还要注意不要磕碰到光环，这东西还相当敏感，如果被遮挡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就会让诺雅头晕目眩，简直堪比在滚筒洗衣机里翻滚一样，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关不上，睡觉的时候脑袋上明晃晃的亮着一盏小夜灯，这让诺雅很是无语，最后只能戴着眼罩入睡。
见鬼，萨科塔的生活有那么不方便吗？
诺雅的抱怨已经突破了她的思维，具现化到了她胖揍手里的枕头的暴力反应了，一旁看的入神的薇薇安娜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有了光环和翅膀，某种意义上给了诺雅一个随时随地的向下的打光，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给了诺雅一种神性的感觉，不得不说，薇薇安娜觉得这光环如果光论好不好看，还是很好看的。
“……薇薇安娜……你说我真的是来度假的吗？”诺雅转过头抱怨道，薇薇安娜立刻收起了笑容，咳嗽了两声道。
“这种情况属于突发事件，而且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能继续享受你的假期了，不是吗？”薇薇安娜的话倒也没问题，阿尔图罗作为主犯已经落网，至于弗莱蒙特那边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现在自己确实已经算是自由身了，除了多了一项未来要做的去解决天堂支点的人物之外，对诺雅的度假之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要在去深蓝之树实验室之前，先解决掉天堂支点的任务……见鬼，自己手头上要做的事情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父母的下落还没找到呢……
说起这个……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被自己遗忘了的人来着……
诺雅突然一拍脑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忘了，还有个吃白饭的来着！”
“诶？”
“埃芒加德！”
砰！随着大门忽然敞开，原本还在撸云兽摸鱼的埃芒加德吓得帽子都原地起飞了，看到是诺雅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诺雅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登突然跑过来抓我了呢。”
“……老登？”诺雅眨了眨眼，“您是说弗莱蒙特先生吗？”
“啊……对，不过这件事可别和他本人说，我会倒大霉的。”埃芒加德点了点头，“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诺雅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房间里挺乱的，衣服内衣什么的散落一地，明明有衣柜，但是好像对于埃芒加德来说衣柜的意义仅仅只是用来存放杂物，看到里面鼓鼓囊囊的样子，让诺雅怀疑埃芒加德离开路德维格法师塔的时候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带出来了，而唯一稍微干净一些地方就是在地摊上了，但是地摊上则是躺着埃芒加德和她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一只云兽，两人在地摊上滚来滚去，白色的云兽毛在黑色的地摊上显得很显眼，不只是地毯，埃芒加德身上也全是云兽毛。“……其实，还是关于亚空间的事情。”
“啊……”埃芒加德抱着云兽，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哦，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一茬啊。”
埃芒加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本来今天下午就想开始着手研究的，就是突然有个小家伙从窗口里跳进来了，为了抓住它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呢，结果耽误了事儿。”
“……”诺雅沉默，或许云兽突然跑进来不是假的，但是看这个情形，绝对不是因为云兽捣乱才没有进展的。难怪当初弗莱蒙特先生对埃芒加德的脾气那么差了，也有埃芒加德小姐自己容易被其他事情勾引去注意力的关系啊……虽然诺雅不想催促埃芒加德，但是事关父母的安危，她也不得不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埃芒加德小姐，您还记得答应了我什么吗？”
“……咳咳，我记得的，我记得的，我这就开始干活。”埃芒加德摸鱼被抓，还是有点心虚的，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的，结果自己摸鱼还被当场抓包，她脸皮再厚也没绷住，只好先恋恋不舍的放下了云兽，信誓旦旦地开始投入工作之中。
其实说是投入工作，其实就是在用自己的天赋开辟出一条前往亚空间的大门，这对于巫妖来说并不困难，毕竟巫妖的天赋在这里摆着， 而她真正要研究的是怎么把诺雅安全的带进去，除了巫妖有天生的亚空间抗性之外，其他生命进入亚空间基本约等于自杀，亚空间的特殊性不是一般人可以适应得了的，哪怕是诺雅这样强悍的术士也是一样。
随着埃芒加德认真起来，她也终于脱离了那种懒散的气质，不得不说，埃芒加德在术法上的研究并不是诺雅这样半路出家的能碰瓷的，她虽然天赋异禀，对解开各种术法有着天然的天赋，但是埃芒加德不一样，她的优势是极其丰厚的理论基础，在弗莱蒙特的调教之下，她可能是除了弗莱蒙特之外对术法研究最深刻的术士，这些理论基础是实打实的时间积累下来的东西，诺雅除非直接复制埃芒加德的记忆，否则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追上埃芒加德。
此时，埃芒加德胸前的空洞开始逐渐扩大，不过几秒钟，就已经扩大到了可以让人钻进去的地步，但是诺雅却没有动，不只是因为埃芒加德没有发话，而是因为她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个空间的危险性，光是注视着亚空间，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自己的老师会不告诉自己真相。
“我对亚空间的研究不算多，不过老师说过，亚空间是现实世界的影子，但是比起现实世界的秩序，毫无疑问，亚空间代表着混乱，无序，毫无规律，以及危险。”埃芒加德开口道，“巫妖是唯一能随意进入亚空间的种族，巫妖天然对亚空间有着抗性，我们可以维持自己的存在，不会被亚空间所吞噬，但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所以只有意志坚定之辈，才能进入其中……而且必须是两人一起进入。”
“为什么一定要两人一起？”诺雅好奇地询问道，“一个人的话……会怎么样？”
“……我很难和你解释，不过……举个例子吧，当你把一只猫放进箱子里，然后在内部设置一个【完全随机】的毒气发生装置，你在打开盒子之前，你是无法确认这个盒子里的猫是否活着的，这种阻碍我们观察的东西，就是亚空间本身，但是在亚空间之中，是没有规则这一说的，所以你在进入其中之后，除非你的意志无比坚定，否则很容易失去对自我的认知——这种时候你就需要另外一个人通过观察，确认你的存在信息。”
埃芒加德如此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必须有人来证明你的存在，否则你真的有可能会彻底消失。”
“……两人……”诺雅忽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离开自己前往亚空间了，因为自己的母亲先一步前往了亚空间，他是去救自己的母亲的。所以在之后来到这里的临光夫妇也是两人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必须是两个人一起前往。
“当然，亚空间没有什么定律，两个人只是更安全，不代表就能安全回来。”埃芒加德不得不泼了一盆冷水，“你父母的事情……我不能保证能帮你把她们找回来，即使是找回来了，也不一定再是你的父母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亚空间里的时间是混乱的，你进入亚空间之后假设真的能见到你的父母，因为亚空间本身时间的混乱……你见到的可能是刚刚进入亚空间的他们，亦或是已经百年之后的他们，这些都是不确定的。甚至于……你可能进入之后只能见到他们的尸体。”埃芒加德摇了摇头，“我们无法确定我们会遇见什么，这才是亚空间最危险的地方。”
“……我做好准备了。”诺雅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就要动身吗？”
“当然不行，我还没研究好该怎么把你塞进去呢，我是巫妖，我当然能随便进去，你行吗？”埃芒加德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没等她说清楚情况呢，忽然，整个房间捏刮过了一阵冷风，埃芒加德忽然闭上了嘴巴，因为在诺雅的身后，她的影子之中，有一个身影渐渐从影子之中脱身，宛若恶鬼一般，出现在诺雅的身后，死死地注视着打开的亚空间之门。
“……怎么了？”诺雅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埃芒加德突然停止了长篇大论，用见鬼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还以为是自己出什么问题了，但是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埃芒加德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诺雅的身后，于是她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
于是，她就这样，背后的庞大阴影对上了视线，仅仅只是一瞬间，诺雅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宛若都要被冻结了一般——
她当然认识这是什么。
但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要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它了——
但是，此时此刻，它几乎又被唤醒了……
第三十五章·不安
大概诺雅都没有想到，诺雅这副身体，或者说她的血脉之中，被某个人宛若刻纹一般铭刻了一种冲动，在泰拉，血脉是真的能遗传力量的，尤其是神民血脉。
如果说基列莱特家的独角兽的力量并不出众，也并不暴烈，更多的只是给予诺雅优秀的体魄以及对各种源石技艺的掌控力的话，那么诺雅的另一方血脉，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的母亲给予她的血脉，是来源于曾经以一己之力击溃了大陆的诸多国家，甚至是当初的黄金天马的恐怖存在哈兰杜汗，也就是被称之为梦魇可汗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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