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即使是在诸多神民后裔之中,哈兰杜汗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在哈兰杜汗的时代,唯一能对抗这位大地之鞭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路加萨尔古斯,历法之王,这两位王者是当时泰拉唯二的两位王者,任何人在这两人面前都不敢自称为王,在神民的时代,他们是凌驾于神民的存在。
或许诺雅很少展现这方面的力量,但是诺雅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能如此擅长阴影类的法术,除却自己的朋友薇薇安娜也非常善于此道之外,很可能也是因为她的血脉天生对阴影这种东西,或者说,是对阴影之下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掌控能力。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真正记得哈兰杜汗的可怕了,但是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
即使是梦魇可汗横跨大地的古老远征几乎已经成了传说。尽管它留下的深远影响——地理的、政治的、社会的、文化的……
这些都还清晰可见,但真实活在那场战争中的人们已经被遗忘了。
远征路上也有被鲜血染红的田地和被火焰吞噬的房屋吗?
有足以将人贯穿的惨叫和能够将人淹没的恶臭吗?
没人在乎,人们对于梦魇可汗的恐怖已经几乎失去了概念,人们的慕强心理甚至开始崇拜起这位恐怖的王者。
看哪,伟大的梦魇可汗踏上了征途,他将永远地改变这片大地!
但是诺雅记得……每当她接触有关梦魇的事物的时候,她的血脉会告诉她,她的血脉记得,她的血液会为之滚烫,她的梦境会萦绕牧歌。
那牧歌与弯刀似乎从未离去,从未从她的血脉之中离去。
——黄金血脉的天马用砖石将太过宽广的原野圈作田亩与庭院时,另一支库兰塔血脉却在名为“先祖垂望”的古老草原上驰骋已久,不再满足于草原的广袤。
当初,她的祖父曾经用一个故事来告诉她,她的血脉是多么危险的东西,他说:要成为基列莱特的骑士,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克制。克制住你的力量,不要被过去吞噬。
克制,甚至于连梦魇可汗的后裔,也要主动去克制自己血脉带来的影响,或许这也是梦魇在梦魇可汗之后少有现世的原因之一。
太多的梦魇被自己的血脉所吞噬,被心头的牧歌所吸引,走上了自己的【天途】,只有少数人克制住了自己血脉的召唤……诺雅就是其中之一。
用理性束缚血脉,独角兽本就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生物之一,或许也正是因为诺雅的另一份血脉是独角兽的关系,奇迹之兽让梦魇之血为之平静,诺雅几乎没有经受过血脉的影响,和自己那个远房亲戚拓拉不一样的是,她的梦魇血脉几乎是沉睡的,极少有展现出来的意思,而现在,诺雅可能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血脉正在对自己发出呼唤。
踏上天途……
那个影子在告诉自己。
去参与那荣耀的战争……与万王之王的永恒决战!
用双脚将生命的跨度铺开在整片原野,是东方诸库兰塔部族的古老传统,它源于自称“梦魇”的库兰塔神民。梦魇的部族成员可以度过数十载岁月却仍被视为孩童,能使他们褪去稚嫩的不是时光,而是一场孤独的旅途——被称作“天途”的成年礼。征服和恐惧刻印在梦魇的血脉之中,他们渴求着蹂躏一切,这疯狂甚至已经从那个影子之中传达到了诺雅的体内,让她的双眼一度染成血红色。
不过很快,诺雅就意识到了危险性,主动呼唤出了灰质,随着灰质从她的指尖凝聚,诺雅差点被篡夺的理智再一次回归了身体,下一刻,她立刻开口道。“关上大门!快!”
此时的埃芒加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将门户缩小,直到消失,大门关闭之后,虚影才开始变得平静,那宛若血脉沸腾一般的感受也随之消散,看自己的影子慢慢消散,诺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光是这么一小会,她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光是看到开门,自己的血脉就因此而觉醒了……那自己进入亚空间之后,会怎么样?
诺雅不自觉的开始害怕起来……
原来自己不是控制住了梦魇之血,而是梦魇之血一直没有找到值得征服的目标……
诺雅没想到,自己血脉的另一半,居然是如此恐怖的东西。
诺雅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血脉对自己的影响,或者说,她一直以为自己能控制好自己的血脉,直到现在,她不确定了。
梦魇可汗这个名号,对于很多神民后裔来说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名号,因为正是这位梦魇可汗,彻底终结了神民王朝的时代,被他赶下王座的骏鹰一族,天马一族,甚至于后世的德拉克的内战也为数百年后阿斯兰入主维多利亚埋下了伏笔,甚至可以粗暴的如此总结,梦魇可汗彻底终结了神民的时代。
虽然他自己也是神民血脉……
梦魇可汗,在历史上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只有一件事是公认的:哈兰杜汗的远征重塑了人类文明的风貌。
梦魇可汗以一己之力,将泰拉的历史改写,如果没有梦魇可汗,或许泰拉至今还是神民统治,不会发展出如此多的科技和技术,因为神民通过血脉一脉相承的力量不会允许有人其他种族靠知识来改变自身的命运,自然也不会诞生如今这些多姿多彩的国家和制度,无论如何,梦魇可汗依旧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只不过他的血脉,却带给了他的后裔太多太多的麻烦了。
“没事吧,诺雅小姐。”一旁的埃芒加德有些担心地看着显然状态不对劲的诺雅,刚刚的诺雅散发出来的气息,说是择人而噬的凶兽也不为过,尤其是那个在她背后出现的虚影,埃芒加德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诺雅自己清醒过来的话,那个虚影会直接对自己发起袭击,而且自己多半没办法反抗。
埃芒加德不觉得自己是个弱者,但是她却很清楚,在这个距离之下,身为术士的她似乎没有反抗的机会。
那个虚影带给她的压迫感,丝毫不亚于她摸鱼被发现之后老登带给她的威压,不过老登是不会真的把她弄死的,这个影子可就不一定了,看诺雅的反应这影子不完全受她的控制,只能说是自己似乎捡了一条小命了。
即使是现在,她都有点心有余悸……
“没事……我缓一缓就是了。”诺雅还在喘息,刚刚的画面实在是太惊悚了,尤其是当她回过头的那一刻,她宛若真的在被那位可汗所注视着一般,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影子活过来了,不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那个可汗的意识具现化。
但是这可能吗?
可汗早已……消失在了焚风热土之中了。
那是千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可汗不应该还活着……即使只是一个影子……
——
薇薇安娜在走廊徘徊,她觉得诺雅经历过音乐厅的事情之后可能对莱塔尼亚留下了一个坏印象,这样以后自己邀请她出门就更难了,所以她原本已经准备好的歌剧院门票一下子就送不出手了,但是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吧……
薇薇安娜很烦恼,但是她还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这个走廊的尽头就是诺雅的房间,说起来自己的房子里还多住了一个小巫妖,诺雅说她被赶出家门了,所以要先找地方住下才行,然后才求自己匀一个房间给她,诺雅的请求薇薇安娜怎么可能不答应呢?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将诺雅隔壁的房间送给了她。
不过这一次,她走过这扇门的时候,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刚刚她似乎在房间里听到了诺雅的声音?
“……呼……哈……”
这是什么?喘息的声音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是诺雅的声音?薇薇安娜走不动路了,她默默地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房门,然后悄悄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诺雅小姐……你怎么都湿透了?”
“?”
“……没事……你继续……我……我只是……”
“这怎么行,你看,我只是稍微……你就变成这样了。”
“不需要在意我……我克制得住,你继续就好了……”
“诶……真的没问题吗?”
里面发生了什么!!?
薇薇安娜满脸通红,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这扇门的隔音很好,自己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多少有点问题吧!为什么诺雅小姐会在埃芒加德小姐的房间里这样喘息啊!虽然薇薇安娜也知道自己没有管诺雅小姐私生活的权利,毕竟她只是诺雅小姐的朋友之一罢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一阵酸涩……她也不愿意去这样想,但是诺雅小姐去埃芒加德小姐的房间里……总不能去做运动了吧?
一想到这里,薇薇安娜就有一种踹门而入的冲动……只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诺雅小姐,你脸好红啊……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说?”
“也行,反正衣服这样也没法穿了……”
诺雅身上全是汗,已经浸透了外衣,更别说内部的情况了,刚刚还好,但是血脉冷却下来之后,体温一降,她就感觉到有点冷了,而且衣服黏糊糊的也不是很舒服,薇薇安娜安排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浴缸,先洗个澡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不过衣服就估摸着要让那个埃芒加德小姐帮忙拿一下了。
埃芒加德也不知道门外有个在偷听的薇薇安娜,在把诺雅送进浴室之后,她就想着先去拿换洗衣服,结果在开门的时候,向外开的大门直接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埃芒加德一愣,随机弹出脑袋来,才看到了额头有点发红的薇薇安娜尴尬地站在她的门前,她张了张嘴,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薇薇安娜女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路……路过……?”
“……哦。”埃芒加德眨了眨眼,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您刚刚有听到什么吗?”
埃芒加德还以为是自己打开亚空间的动静吸引来了薇薇安娜,才开口询问道,不过薇薇安娜怎么可能老实回答自己在偷听呢,她只是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嗯,什么都没有。”
“……这样……”埃芒加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你知道诺雅小姐的房间在哪里吗?我要去拿些换洗衣服。”
“……啊……哦……那个……跟我来就行。”薇薇安娜有些神情恍惚,在埃芒加德说出这些话许久之后,她才如梦初醒,按下了心头的不安,笑着说道,“……就在走廊的尽头,我带你去。”
薇薇安娜捏紧了手里的歌剧院门票,心头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古怪起来了。
她有些委屈,但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说些什么呢。
诺雅小姐……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但是为什么是埃芒加德?
薇薇安娜偷看了一眼埃芒加德,其实埃芒加德小姐也很漂亮……但是她原以为自己的对手应该只有耀骑士玛嘉烈·临光才对,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埃芒加德……
哎……诺雅小姐……您到底要让我怎么办呢……
第三十六章·金盏花
“薇薇安娜。”
“对不起,我需要取走这幅画。”
“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会让人搬走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没人能照顾你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离开这里。”
“乖孩子,别哭,到了外面,你会认识很多新朋友。就算妈妈还有爸爸都不在了,也会有人爱你。”
“你还会亲眼看到金盏花。”
“请替我看看吧,它们是不是开得和画上一样灿烂。”
薇薇安娜又一次想起了父亲的话,其实父亲一直对她很好,虽然不允许她离开阁楼,但是其余能给予自己的,他都会尽力满足。在母亲去世之后,那个被称之为选帝侯的男人,似乎一直都很疲惫,那是发自内心的,源自于灵魂的疲惫,他像是失去了前进的一切理由,但是他却不能选择倒下,因为……薇薇安娜还在。
那个男人来见薇薇安娜的时候,往往是在夜晚,他提着灯,让所有人都回避,一个人,慢慢地走上阁楼,薇薇安娜知道,因为她每夜都会晚睡一会,就等着阁楼的木楼梯发出吱嘎声,就等着那个男人拾阶而上,然后悄悄地用钥匙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薇薇安娜此时都会提前坐起来,装作在看一本诗集。
他来到薇薇安娜的身前,有些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她,像是在寻找她身上属于她母亲的那一份相似——这位几乎可以拥有这个国家除了王位之外所有东西的男人,却只有在这里,才能获取些许满足。
这个沉默的男人,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薇薇安娜,直到那份沉默逐渐变得焦虑,随后……薇薇安娜就听到了上面的那些话。
乖孩子,别哭。
薇薇安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乖孩子,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不能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她想要任性一点,想要当个坏孩子,但是她甚至连如何任性都不知道。
她把视线落在房间里的那盆枯萎的金盏花上,施彤领的天很少放晴,高塔上又冷又湿。她的父亲尝试了很多回,无论请什么术师,都没有办法在房间的花盆里养活它们。
但是在崔林特尔梅……到处都是。
“那些阳光灿烂的午后,弗里达的朋友们会在这条巷子里举办诗会......对了,其中也包括你的父亲,还有母亲。”大概是察觉到了薇薇安娜的恍惚,在她身旁的珂拉说起了关于她父母的话题,珂拉女士是薇薇安娜几乎可以称之为养母一般的存在,在自己的母亲去世之后,最常来到阁楼陪伴她的人,就是珂拉女士,在前往卡西米尔之前,也是珂拉女士一路送行,也是理所当然的……在继任了选帝侯之后,珂拉女士也成为了自己的副手,可以这么说,珂拉女士是薇薇安娜最为信任的人了。
“父亲和母亲?他们也在这里?”薇薇安娜稍稍提起了一些精神,询问道,她们所在的小巷,被称之为金盏花小巷,同时,也有一个正式的名称【卡尔·施密特街】,以一位大音乐家的名字命名的街道,这也是莱塔尼亚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位卡尔·施密特先生曾以日光下的金盏花为灵感写了好几首名曲,在那之后,那条巷子就成了艺术爱好者们心中的圣地。
而像是这样的奇闻轶事,在崔林特尔梅甚至排不上号,因为这里到处都是艺术的土壤。
“他们没有对你说过吗?你的父母是在这座城市相遇的。”珂拉大概也没想到薇薇安娜的父母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和薇薇安娜提及,有些惊讶地询问道。“当时你父亲还不是选帝侯的继承人,他从施彤领来到恩瓦德,办事之余,时常在金盏花小巷参与各种年轻人的集会。”
“……集会……”薇薇安娜大概构想出了那个画面,那个男人原来也有年轻的时候啊……不,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在薇薇安娜的印象里,他似乎是一直是很疲惫的摸样,偶尔还会露出中年人特有的无奈,在女儿面前,他从来没有展现出选帝侯的威严,自然也没有展现出贵族子弟的那种【放浪形骸】了。“然后呢?”
“然后啊——有一天,在一场希曼夫人举办的诗会上,一个平民出身的年轻姑娘鼓起勇气,念了一首自己写的小诗。”珂拉笑着说道,像是在怀念过去的场景,还指了指方向,“大概就在这个方向,那边过去有个庄园,经常举办不分贵族和平民的宴会,只要有时间,就可以过去享受春光正好的氛围。”
“那是……母亲?”薇薇安娜好奇道,“她从未同我说过,她还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愁眉紧锁……”
“露辛达·德罗斯特是个温柔腼腆的好姑娘,有着一双柔光潋滟的眼睛。注视着她,就好像……待在夏日里微风吹拂的湖畔一样。”珂拉对薇薇安娜母亲的评价很高,不如说,她似乎一直都很喜欢薇薇安娜的母亲,在和薇薇安娜提及的时候,言语中满是夸赞,“就像是你,薇薇安娜,她把最美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你,包括她眼里的那份明媚。”
“然后……父亲和母亲就……在一起了?”
“是一见钟情,甚至险些错过了陛下的召见。”珂拉笑着说道,“年轻的贵族子弟,和美丽的平民小姐,简直就像是绘本之中的故事对吧?”
“要不是布兰特帮他打了掩护,恐怕等霍赫贝格家族的军队赶到恩瓦德的时候,他早就变成了巫王塔前雕塑的一部分了吧。”
“……那时候的陛下,是那位……”薇薇安娜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美好的相遇之下,还有一个这样的背景,自己的父亲还真是……
“难以想象,对吧?”珂拉点了点头,“可那个年代,在某些方面,确实就如你面前的画作中所描绘的那般……辉煌灿烂。”
珂拉没有避而不谈,相反,她大概是薇薇安娜来到这里之前,唯一一个敢于谈论巫王时代的人,或者说,她似乎并不在乎在薇薇安娜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
父母彼此一见钟情,然后便是犯下了年轻人会犯下的过错,也正是那么一次萍水相逢,薇薇安娜便是孕育而生。
薇薇安娜不太清楚,当时的父亲和母亲,是不是真的彼此相爱到了毫无顾忌,两人结合的时候,是否又会想到,自己的冲动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不……当时的父亲还不是选帝侯的候选人,他本来就是一个闲散的贵族,完全能留在母亲的身边。
但是世事无常……恩斯特先生,父亲的兄长忽然重病不起,哪怕是最好的医生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生命的流逝……于是,父亲忽然临危受命,成为了新一任选帝侯的候选人。
命运,给两个相爱的人一个巨大的玩笑。
如果可以的话,父亲肯定更想要成为一个诗人,诗人和画家,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对啊。在阁楼里,满满的都是父亲收集的诗歌,他是如此喜爱这些诗歌,不过他却不得不将这些爱封锁起来,也大概正是因为这样,他也将薇薇安娜安置在了这里,因为那些诗歌,和薇薇安娜,都是他身为【诗人】所爱之物。
但是选帝侯不一样……
“当初……父亲为什么没有带着母亲回去?”
薇薇安娜不禁发问,只是,此时的珂拉却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道。
“薇薇安娜,你的父亲深爱着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也深爱着你的父亲,两人本就是互相的灵魂伴侣……只是,大概就是因为太爱了,你的父亲不希望勉强你的母亲离开这灿烂的小巷,她当时是希曼夫人的徒弟,只要跟在这位夫人身边,她原可以成为著名的画家,当然了,当时你的父亲还不知道你的存在。”珂拉解释道,“他不愿意欺骗露辛达,也就是你的母亲,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霍赫贝格家的小儿子了。他往后的人生,属于施彤领,属于霍赫贝格家族,唯独不属于他自己。”
珂拉摇了摇头“领地内的伯爵们一定早就替他准备好了一打结婚人选。接下来他们会争得死去活来。就算露辛达愿意与你的父亲同行,你的父亲也给不了露辛达承诺。抗争失败的话,露辛达很可能只能作为一名侍女,一辈子困在高塔里。”
当时正好是双子女皇掀起反旗,刺杀巫王的那个时候,政局变动,一切都改变了,人们以为巫王的死会为莱塔尼亚带来新的篇章,俯视着莱塔尼亚的唯一高塔倒下了,但是她们被命运摆弄的故事,却没有因此而停下。
至少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命运的名字,并不是“巫王”。
“我希望善良温柔的人们,都能有一个好结局。”珂拉叹息,“我多希望,当时你的父亲能留下来……不去当他的选帝侯,留在这个小巷之中,你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童年,一定能看到完美的结局,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车到了。
露辛达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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