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莱塔尼亚是音乐之都，在音乐这方面更是卷到爆棚，可以说现在在广场上的这些人，已经是整个莱塔尼亚的最强阵容了。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是不是会觉得崔林特尔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了？”赫琳玛特注意到诺雅的举动之后，也来到了栏杆旁，和诺雅并肩而立，“能在这角度俯瞰整个崔林特尔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体验到的。”
“……您这是在试探我？”
“不，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能在这个角度看整个城市……满打满算……除了你，我，还有我那位姊妹之外，大概也就只有……”
“巫王，赫尔昏佐伦。您不就是想提起这件事吗？”诺雅犯了个白眼，“我不会否认，他是我的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尊敬他的学识。”
“的确，但是你却没有继承他的野心——”赫琳玛特望着诺雅，“在我看来，你明明有着成王的一切条件，但是你却一直在拒绝这份权利。”
“成为王真的有那么有意思吗？”诺雅摇了摇头，“成为一个国家的领袖……光是想想就太麻烦了……”
“麻烦……的确。”赫琳玛特深以为然，“太麻烦了，一切的一切都太麻烦了。”
“站的太高，虽然看得远，但是却容易忽视自己身边的人。陛下，权力对很多人来说都很诱人，但是对我来说……可能并非如此，如果可以的话，我只希望成为一个普通人，有着平凡的人生，身边有爱我的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一切，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平凡的愿望，我都没有实现，就更别说成为所谓的【王】了。”诺雅指了指塔下的人，“您刚刚说过了，在整个莱塔尼亚，能牵制住我的只有三个人，您，另一位女皇，还有弗莱蒙特先生……但是其实您多虑了，能牵制住我的人……其实就在下面，那些人之中，那些我在乎的，那些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他们才是我的锚点，他们才是真正让我感到留恋的存在——”
“……哈，你居然教训起我来了？”赫琳玛特脸色一沉，“你想说些什么？说我不是你的对手？”
“您这么理解是您的自由。”诺雅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高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和下面那些人站在一起，而不是处于这种高塔之上。”
“那我们在你看来，是不是两个蠢蛋？”就在此时，另外一位女皇终于登场了，这位女皇和赫琳玛特差不多高，身着白色轻纱，面带微笑，比起严肃的赫琳玛特，更有亲和力，难怪被称之为【永恒恩典】了。
“你好，诺雅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第五十一章·登基之日
“陛下，我可没有这么说——”诺雅摇了摇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代表是正确的，更不代表想要通过这种言论来嘲讽你们的意思。”
两位女皇站在身边，哪怕是诺雅都有点汗流浃背了，毕竟自己脑袋上可是还有一个王冠呢，打个比方就相当于你在当朝皇帝面前穿龙袍，这是诛九族的罪名啊。还好，无论是莉泽洛特，还是赫琳玛特，似乎都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打算，甚至于莉泽洛特……这个自从诺雅来到崔林特尔梅之后就极少见到的女皇陛下似乎对诺雅很感兴趣，视线始终都集中在诺雅身上，甚至还故意绕着诺雅转了几圈。
“真是可爱的孩子。”她扶着脸颊，露出温柔的微笑，“希尔德加德，你藏着这个小可爱那么久，都不愿意让我看看，现在才带出来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你想看，随时都可以看，但是她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希尔德加德·赫琳玛特双手抱胸，冷冷地回应道，“莉泽洛特，你一直都在关注她，甚至比我都早，不是吗？”
“毕竟她和我们的新选帝侯小姐走得很近嘛——”莉泽洛特毫不掩饰自己对诺雅的特别关注，“而且，诺雅小姐的身份可是相当敏感的。”
“……我倒不觉得我是什么大人物。”诺雅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比起赫琳玛特，这位白女皇给她的感觉反而更危险，明明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是诺雅能感受到来自于她的情绪，很多时候，诺雅会用味觉来评判情绪，比如正面的情绪基本都是甜的，只是口味有所不同，但是在这位白色女皇身上，诺雅感受到的情绪却和过往尝试过的截然不同……要说的话，应该和自己当初见过的阿戈尔执政官，也就是歌蕾蒂娅的母亲赫拉提娅身上感受到的差不多。“不至于让两位陛下都牵肠挂肚吧？”
“哈哈，一开始我也只是觉得你很特别，谁知道你的秘密会有那么多呢——”莉泽洛特只是笑着说道，“巫王的弟子，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大惊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和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家伙产生联系的……只是，在这个国家，巫王的一切都被视为违禁品，包括你，我可爱的诺雅小姐。”
“首先……我不认为我是巫王的附属物，您这样给所有东西打上标签的行为……恕我直言，和小孩子没有差异。”诺雅不卑不亢的回应了莉泽洛特的打标签行为，哪怕是面对两位莱塔尼亚的权利金字塔的塔尖，诺雅也尽可能的保持了正常的谈吐方式，礼貌，但是绝不会因此而纵容两人给自己打上巫王的标签。“其次，我也不是陛下您的玩具，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只是我认为我需要将金律乐章副本交还给你们，而不是因为两位陛下可以束缚住我。”
诺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要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试探自己，诺雅早已脱离了逆来顺受的阶段了，现在的她底牌颇多，有无名之琴，神之眼，传心系源石技艺，还有存放了数段尘世余音的八音盒，还有能造成世界毁灭级别末日的灰质，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掌握了可怕的力量。
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在这里，而不是你们拘束了我——
诺雅阴沉下来的脸色让气氛稍稍变得紧张了起来，不过莉泽洛特到底还是维持了笑容，眯着眼睛说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我不会伤害你的，诺雅小姐。”
“这玩笑也要看和不合时宜……”诺雅可不觉得莉泽洛特在开玩笑，这个白色女皇显然是个笑面虎，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柔善良，倒是赫琳玛特更为直白，也更符合诺雅的喜好。
比起那种喜欢钻研阴谋的人，她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比如玛嘉烈·临光。
“呵，你也有在这方面吃瘪的一天啊，莉泽洛特。”赫琳玛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毕竟能看到莉泽洛特在亲和力方面吃瘪确实是很少见的情况。
“……这方面你也没资格笑我，赫琳玛特。”莉泽洛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自己姊妹的嘲笑，她也只能苍白无力地回击道。“好了，女皇庆典即将开始，我们两个要先起个头，演奏金律乐章期间，所有金律法卫会负责整个场地的安全，诺雅小姐你也最好不要乱走动，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的。”
“意思是，你别乱跑，啥事没有。”赫琳玛特倒是看诺雅顺眼起来了，虽然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差，但是能让莉泽洛特吃瘪，她还是很高兴的。
两位女皇本应携手登上高台，接受万民的敬仰，只是此时的莉泽洛特看向身旁的赫琳玛特，眼眸里闪过一抹黯淡，然后她轻轻开口道。“帮我正一下头冠吧，好吗？”
“嗯。”赫琳玛特伸出手，帮助莉泽洛特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冠冕，这顶冠冕是她们决定共享权利之后吩咐工匠铸造的，两人各有一顶，这两顶头冠是可以互相重叠，组成一顶冠冕的。意义就是证明莱塔尼亚是由两位女皇共同执政的，失去任何一方，都不再完整。但是此时的赫琳玛特却整理的很仔细，甚至还帮莉泽洛特将发丝理顺——认真的就像是在对待一件贵重的易碎品。
“你的手指好凉。”莉泽洛特小声说道，“一整天都攥着你那把剑，手都和剑一样凉了。”
“抱歉，只是——我总有握剑的理由。”赫琳玛特的语气分明温柔了起来，大概也只有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她才会表露出这样的情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宣布庆典开始了，莉泽洛特。”
“……希尔德加德……”
“嗯？怎么了？”
“今天我好看吗？”
白色的女皇望着自己的半身，眼眸里微光闪动，那黑色的女皇分明犹豫了一瞬，只是最后，她搀起了白女皇的手掌。
“一如既往。”
两位女皇相视而笑，宛若多年前一般，她是她的剑，她是她的盾。她们本就是剑与盾，是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她们本应不分彼此。只是，似乎时间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它会让一切坚不可摧的，化为齑粉，让一切情真意切的，成为陌路。在两位女皇即将携手一起上台的时刻，赫琳玛特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在莉泽洛特的疑惑之下，她松开了莉泽洛特的手。
“你先去吧，莉泽洛特。别让民众等太久。”赫琳玛特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台上的埃芒加德以及她身旁因为传送的后遗症而有些晕眩的薇薇安娜，她微微眯起眼眸，看向一旁的诺雅，得到诺雅一个无辜的眼神之后，她才开口道，“可能我们的选帝侯有些事情想和我说。”
“我们过去都是一起走上廊桥的。”莉泽洛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转身的赫琳玛特，小声说道。
“没有什么是必须一成不变的。”赫琳玛特没有回头，只是留给了莉泽洛特一个背影，“在演奏正式开始前，我会去找你。”
薇薇安娜为了避开金律法卫的封锁，只能选择让埃芒加德小姐帮忙，作为巫妖的埃芒加德能随意撕裂空间，通过这种方式，绕过那些金律法卫，来到双子塔上。强忍着传送带来的眩晕和不适，薇薇安娜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在赫琳玛特身旁，身着斗篷的诺雅基列莱特，以她的聪明，自然猜到了这段时间诺雅原来是被女皇陛下藏起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感动重逢的时刻了——
“陛下……突然闯入这里，是我唐突了……只是我有一些必须要和您回报的事情……”薇薇安娜单膝跪地，对着女皇行礼，“恐怖分子阿尔图罗越狱，我们正在寻找她的踪迹……我们怀疑，她作为巫王残党的关系人，在这种时候越狱是为了要对女皇庆典发起袭击……我请求终止女皇庆典，先行将阿尔图罗抓捕归案。”
“……不可能。”赫琳玛特并没有介意薇薇安娜利用巫妖的力量闯入双子塔，不过，对薇薇安娜的建议，她只是摇了摇头，“女皇庆典不能终止，更不能延期。”
“……可是！”
“薇薇安娜，我很感谢你能如此心怀民众，甚至不惜通过巫妖的帮助来到这里给我提供情报，但是，女皇庆典不只是一个活动——这是公开场合，你应该做到的是将隐患抹杀在本次庆典之前，而不是现在跑过来要求我终止庆典。”
赫琳玛特其实并不厌恶薇薇安娜，她只是对薇薇安娜的天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而且……莉泽洛特已经前往廊桥，仪式已经开始了。”
“什么！？”
下一刻，薇薇安娜才意识到，为什么女皇庆典被称之为泰拉最盛大的术法集会，这不只是一场演奏——没一个莱塔尼亚的乐师都是顶级的术士，他们合奏的力量，足以撼动整个莱塔尼亚。各色源石技艺形成的光束在云层中交织。旋律与法术都来自地上的人。所有人全情投入地一齐演奏着独属于莱塔尼亚的乐章，手中所持的既是乐器又是施术单元。四周建筑与双塔完美地共鸣着，这一刻，环抱着两座女皇塔的这片开阔地成了真正的露天剧场。
这是一场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盛宴，这是属于莱塔尼亚的乐章，金律乐章的前奏曲——这是一场利用法术编织的视觉与听觉的盛宴，是莱塔尼亚古典美与法术实力的极致体现。
整座崔林特尔梅，乃至周边邻近城市都能看见这一壮丽的景象。
而就是这样的演出，站在乐师的中央，头戴黑色轻纱的阿尔图罗，动情地将琴弓放在琴弦之上。
她被夺走了源石技艺，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被诺雅强行夺走，甚至夺走了她的光环和翅膀。但是，诺雅无法夺走她的音乐，或者说，是跟随着她，长久聆听他人心声，一点一滴沉淀下来的，属于阿尔图罗自己的【乐理】，此时的她，没有源石技艺，却无比的清晰，乐师之间的共鸣，或者说无数人此刻同时演奏同一个乐章而互相融合的【庞大意识集合体】已经到达了即使是没有源石技艺，也能清晰感知到的程度。
而阿尔图罗要做的，就是引导这些情感……和当初诺雅在卡西米尔做的差不多，只需要一个支点……轻轻撬动，就已经足够……
将这些情绪，完全纳入自己的内心……
阿尔图罗，正在演奏她自己。
演奏，莱塔尼亚。
金律乐章中包含着莱塔尼亚的意志。
它象征着秩序，和谐，对美的认知。
没有人能轻易地破坏它。黄金的旋律，深扎在每一个莱塔尼亚人的心灵深处。
这种存在，是不是和拉特兰的【戒律】有些相似？
金律乐章，如果真的重塑了莱塔尼亚人的内心和美学，那么……为什么，金律乐章无法成为莱塔尼亚的【戒律】？
当然，平常状态之下的金律乐章是绝无可能完成这一点的，但是只有今日，只有在所有莱塔尼亚的顶级乐师奏响金律乐章的今日。金律乐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今日。
阿尔图罗才有机会，真正深入金律乐章的核心。
和当初的巫王一样，去修改……去重塑……
为什么拉特兰会是泰拉的地上天国？
为什么只有拉特兰能得到【平等】和【幸福】？
阿尔图罗其实一早就得出了结论。
是【戒律】。
戒律让拉特兰人互相联通，让拉特兰人的矛盾和分歧似乎从一开始就容易消解。
阿尔图罗漫步于泰拉，前往了许多国家，但是只有金律乐章，只有莱塔尼亚——是她认为唯一能完成她心目中这个求证试验的地方。这位得天独厚的土地，此刻正在她的琴弦之中绽放。
金律乐章……会重塑莱塔尼亚。
您，听到了吗？
——
诺雅的双眼逐渐染上了宛若黄金的色泽，她不自觉地开始前进，脱下黑色的斗篷，让金色的王冠，和光环暴露在外。
金律乐章所幻化的冠冕……此刻正在绽放前所未有的光芒。
第五十二章·登神仪式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有人篡改了金律乐章！
诺雅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世界上，有资格且有能力修改金律乐章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老师，你算计我。”
“不，我从来没有算计过你，是她们，是她们把你带到了这里。她们对你的猜疑，对你的不信任，早就了如今的境况。”此时，赫尔昏佐伦终于开口了。“是猜疑，是她们内心对你的不安，恐惧，让她们试图把你带在身边，将你控制起来，真是这种控制欲，推动着他们让你来到这里，来到演奏金律乐章的术法中心——是她们缔造了你的登基仪式。”
诺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赫尔昏佐伦已经彻底修改了她脑袋上的金律乐章的内核，让那个原本版本落后，可以说是金律乐章的备用品的东西，在此时反而展现出了和金律乐章完全不一样的效果，金色的脉络在整个天空蔓延，王冠，来自于巫王亲手塑造的王冠此时成为了术式的中心，将所有乐师所演奏的乐章，和他们所贡献出来的力量，全部汇集在诺雅的身体内。
如果是一般人，此时恐怕已经爆体而亡了，但是，接受了这些情感，力量的，是诺雅·基列莱特。
即使是这些力量对诺雅有所损伤，也会被灰质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修复，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诺雅更适合成为金律乐章容器的存在了。
而原定成为金律乐章容器的阿尔图罗此时却抬着头，微笑着摘下了自己的头纱，把自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她早就知道了……比起自己，世界上最适合成为金律乐章的人是诺雅·基列莱特。现在，诺雅体内掌握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于神灵，哪怕是耶拉本人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办法和如今已经和金律乐章合二为一的诺雅相比较，感受着体内那宛若随手就可以抹去一座城市的力量，哪怕是以诺雅的精神力，都不禁为之恍惚了一瞬。
——登基仪式……老师您准备的……怕不是登神仪式吧？
现在，诺雅的体内流动着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凡人所能容纳的极限，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失去控制，光环和翅膀，加上王冠的组合，将这些力量完全压制了下去。此时的诺雅，已经将所有的乐师的情感，力量完全吸收，哪怕是这些乐师停止演奏也已经晚了，诺雅估算了一下，她至少能维持这种宛若神灵的力量十分钟……
十分钟的化身为神……自己的老师真的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在诺雅还在观察自己的具体情况的时候，两位女皇已经面色凝重地看着已经浑身被金色的音律围绕的诺雅，此时的诺雅体内蕴含的力量，是整个广场的乐师力量之和——甚至还要更强，带给两个女皇的压迫力甚至比起当初的巫王还要强大的多，赫琳玛特手持长剑，她先前说过有自信再一次杀死巫王……但是如果面临的是另一个，另一个比巫王还要强大的人呢？
“莉泽洛特……”
“希尔希加德……”
两位女皇几乎同时呼唤了对方的名字，在这种危机之下，两位女皇再一次站在了一起，剑与盾，莱塔尼亚的双子再一次并肩。先前的隔阂，阴谋，几乎瞬间消失了，她们知道，面对这种水平的强者，她们还想单打独斗只能是寻死。她们必须要将诺雅从那个位置击落，或者说……要将其杀死……
赫琳玛特手里的长剑已经凝聚了巨大的能量，两位女皇的术式互相联结之下，力量成倍地增长，但是下一刻——在诺雅意识到了这两人的打算之后，她只不过转过头，扫了两人一眼，两人就几乎被恐怖的威压直接碾压，这恐怖的力量差距让这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眼，都足以让人内心颤栗。
现在的诺雅……甚至可以被称之为人形天灾……
“……原来如此，赫尔昏佐伦在被刺杀之前，所研究的术式居然是这种东西……”此时，唯一能参与其中的人，大概除了双子女皇之外只有弗莱蒙特了，这位巫妖王庭之主都不得不为赫尔昏佐伦所完成的【登神仪式】而感到震颤，以凡人之力，触摸神灵之界，这术法集结了整个莱塔尼亚的力量，能让一个凡人暂时登临神灵一般的境界，但是他为什么要完成这样的术法？
他本来就已经几乎是人间之神了……为什么他需要染指神灵之境？
在弗莱蒙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金色的天幕之中，骤然开裂，宛若一只眼睛，一只从虚空之中睁开的眼眸，隔着千百万光年之外，向着这个世界投去一瞥，正是这一瞥，金色的天空随之破碎，宛若无数的玻璃碎片一般，整个天空化为一片漆黑，而这漆黑之下，一座倒立着的巫王高塔，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视之下，坠入了现实。
大概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这一刻，天空破碎，时空迸裂，万物倒悬于天际，那一座宛若镜面一般矗立的倒悬高塔坠入现实，宛若神话之中的影之国现世，那是巫王的国度，或者说，那是巫王在亚空间之中构筑出来的【莱塔尼亚】，这个疯子，真的在亚空间重塑了莱塔尼亚！
他真的……平地建起了莱塔尼亚！
大部分人宛若浮游见青天一般，可能毕生都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画面，那熟悉的城市坠入现实的瞬间，他们即使是无法理解这个画面，也被这夸张的视觉效果所震撼，人们甚至无法从这坠落的城市之上挪开视线。
“……老师……这是什么？”
“这是避难所，你也可以称之为【荒域】”
“避难所？”
“你看到了那个眼睛了吗？那是邪魔的注视，它发现了你，或者说，它一早就在注视着你了。邪魔一直试图来到泰拉，污染泰拉，所以我必须要早做准备，如果邪魔入侵了现实，如果它毁灭了一切，到时候，大海将会蒸发，时间将会紊乱，那些原本可靠的，都会变得不再可信，任何手段，都无法将这超越人类认知的存在毁灭——于是，我就在想，如果人类不行，那么神灵呢？”
“……神……你说的……是巨兽？”
“的确，巨兽有几近于神灵的力量，但是……那不够，巨兽的力量最多只能暂时击退邪魔，无法彻底将其隔离在泰拉之外。所以，我在我的高塔之中日夜琢磨，终于瞥见了真正【造物主】的一部分力量。”赫尔昏佐伦，这个可能是整个泰拉最强大，最优秀的术士，终于触及了禁区。“我在生前没有完成研究，但是，我见到了真正的【造物主】。”
“……作为泰拉的本土土著，你确实很优秀。”就在此时，普瑞赛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而她的出现并没有出乎赫尔昏佐伦的预料，因为他口中的【造物主】指的就是普瑞赛斯这样的存在，正是在镇压了普瑞赛斯之后，他才真正得到了登神术式的最后一块拼图。他正是在模仿普瑞赛斯。
大部分的民众并没有看到那只眼睛，赫尔昏佐伦隔绝了邪魔的瞥视，一般人一旦看到这种东西，会瞬间被污染，他始终都深爱着莱塔尼亚，又怎么可能会让莱塔尼亚遭受污染呢?他要做的就是要用这座在荒域的影之城成为在亚空间的前哨，成为真正的战场，他早已感知到了邪魔的临近——所以，他要借用诺雅的手，将邪魔彻底隔离在莱塔尼亚之外！
“——老师，你还真是玩的太大了……”诺雅无奈，在真正知晓赫尔昏佐伦的目的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老师你说的，会帮助我找到父母的办法吧？”
“有了金律乐章护体，你进入亚空间就不再会被亚空间本身吞噬，这是你进入这个世界的凭借——我从不食言。”
“老师……其实你可以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的。”诺雅叹气，“一定要算计到这种程度吗？”
“说清楚？按照你的性格，你会主动找这两个蠢货商量，然后这两个蠢货就会把你关起来——怎么可能让你来到这里？不来到术式中心，登神仪式就无法完成，我从不冒险。这两个家伙，本就是我的造物，我太了解他们了。黑羊就算了，那个白色的绵羊，绝不会让你成功登神，最差的情况下——估计她会自己去试图登神，想要取代你，获取这份力量。”赫尔昏佐伦直白地吐槽了自己的两个造物，一点面子都没留下来。“你太过于注重道德，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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