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那现在要怎么办？”事已至此，诺雅也已经获取了这份力量，接下来呢？直接冲进去吗？
“进入荒域，去面对真正的【我】。”赫尔昏佐伦回答道，“然后，杀死他，夺走这座荒域的掌控权。”
“……”诺雅没有回应，不如说，已经不需要回应了，因为那座塔已经彻底坠入了现实，甚至已经对她敞开了大门。
——赫尔昏佐伦正在邀请莱塔尼亚如今的【王】。
诺雅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在双子塔上的双子女皇，看起来……在这座塔的眼中，获取金律乐章承认的自己，更像是莱塔尼亚的王……也说不定吧？
将三大篇章、十重旋律编织成一体的，与其说是音乐的动机或者主题，不如说是千年前那些源石技艺大师融注而成的超级术式，是莱塔尼亚创建之初，无数先贤对这个国家的伟大创造、思考与护佑。是“莱塔尼亚的无上意志”，是无限接近于【永恒】的乐章，此时正在自己的体内欢欣雀跃。
“莱塔尼亚”让这片土地上的万民共荣辱，“莱塔尼亚”将典雅、和谐、道德与美镌刻在了我们的每一次呼吸。
他们在千年之前就对这个国度做出了最优的展望与规划，他们让“莱塔尼亚”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真理。
但是，那是他们的莱塔尼亚。
而现在……
赫尔昏佐伦所定义的，是自己的莱塔尼亚。
或者说，他将自己能给予的所有，都送给了诺雅，而他的愿望居然是……杀死尚存于亚空间之中的自己？
代表莱塔尼亚……代表……
如今的莱塔尼亚？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当高塔坠入现实，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乐章不可被改写，没有法术不可被超越，没有意志不可被战胜，没有未知不可被征服……
不朽，在于“更新”。
哪怕是曾经的巫王，曾经的赫尔昏佐伦，在他自己看来也早已腐朽不堪……
“如若问题无尽，说明答案无尽。”
“我永不停止，这是我与历代先贤的区别。”
“这就是我的“不朽”，弗莱蒙特。”
弗莱蒙特的耳边，属于那个狂妄小子的豪言至今都依旧还在回荡，当他抬起头，望向那座高塔，他终于还是大骂出声。
“蠢货！”
下一刻，诺雅被一双手推动，踏入了高塔之中，当她转过头，发现推动他的居然是弗莱蒙特。
两人进入高塔之后，高塔的大门就彻底关闭了，仅仅留下广场上还在被如今的画面所震颤不知该如何行动的乐师们，以及双子塔上懵逼的双子。
“师祖？！”
“你在犹豫什么？不去直面你的老师，你又如何超越他？光论觉悟，你差他太远了。”弗莱蒙特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在那两个傻羊闯进来之前，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我们得尽快毁去【始源之角】！”在诺雅和弗莱蒙特消失之后，双子塔是最靠近巫王高塔的建筑，赫琳玛特和莉泽洛特是最接近进入这座塔的人。
“……我还以为让【始源之角】降临是你的目的。你放弃了吗？”
“……可控的力量，会成为属于莱塔尼亚的最锋利的剑。”赫琳玛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然而我和弗莱蒙特试了那么多种方法，都未能成功进入那个空间。真有趣啊，最后打开通道的……竟然是一个外来者。”
“哈……外来者……现在这个外来者……可比我们都像是莱塔尼亚的王。”
“无论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赫琳玛特对着莉泽洛特伸出了手，“我不容许这未知的威胁继续悬于莱塔尼亚的头顶。我当然希望，它能更安全更隐秘地降临。但至少，我们现在能解决掉它了。莉泽洛特，能再帮我一次吗？”
“……一如既往。”
第五十三章·选择
荒域……这就是荒域吗？
诺雅不得不感叹，在亚空间那种几乎毫无秩序的地方靠自己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建筑群，简直是堪称神级一般的操作了，晚年的赫尔昏佐伦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入侵现实的邪魔，几乎倾尽了自己的一切，这里的每个建筑的建立，都是日夜忧虑之下，疯狂堆叠知识和术法，一点一滴地堆砌起来的。
“……老师他……到底在这里一个人呆了多久？”诺雅不自觉地自言自语道，当初光是被关在信标塔内，她就已经觉得相当难熬了，但是赫尔昏佐伦呢？这位传奇的术士居然能在亚空间之中存留如此之久，按照现在荒域的状况来看，他不但耐住了寂寞，甚至还维持了理智。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种壮举都堪称伟大。
诺雅通过莱塔尼亚的冠冕，也就是金律乐章所化的王冠暂时登临所谓的神域之后，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一切的脉络，所以她才能看清楚整个荒域的凝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奇迹，亚空间无疑会试图把荒域这个在无序世界之中所建立起来的秩序空间给侵蚀，泯灭，这是亚空间的本性，亚空间会无差别地污染一切秩序之物，将其化为无序的乱流。
但是荒域却能稳定地在亚空间内存在，甚至开辟出一地净土。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旦出现在外界，都会引起一阵血雨腥风，无他，因为这砖瓦之上，铭刻的都是巫王最为精密的术式，这些术法的价值在识货的人眼里，是真的价值连城的。
赫尔昏佐伦无愧巫王之名，也无愧最强术士的名号，即使是在二十多年之后，他的造诣也堪称独步天下。
诺雅继续前进，在踏入下一个宫殿的瞬间，她眼前一花，宛若坠入深渊一般，还好，冠冕稳定住了她的躯体，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恍惚，她就看到了一个人……她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即使是她现在……看起来无比幼小。但是也足以让她动摇了，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的名字是什么？”
“……？”对于诺雅的突然出现，这个小小的女孩似乎有着大大的疑惑，甚至诺雅都能看到她眼神里的迷茫，不知何时，她所处的地方从昏暗的宫殿，来到了一处鲜花锦簇的花园，而这花园的中心，那葡萄架下，是一个穿着蓝色睡衣的金发少女，她似乎正在追逐着蝴蝶，追逐着花间翩然起舞的精灵，直到自己忽然出现，她的兴趣才从蝴蝶转移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身上。
“薇薇安，我的名字是薇薇安。”
“……薇薇安……”诺雅松了一口气，果然，就是她，是她认识的那个女孩，是薇薇安娜。
“这里是哪里？”
“这里……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
诺雅皱了皱眉头，这里明明是巫王的高塔，这里不应该有阳光明媚，更不应该有一个明显变成小孩子的薇薇安娜才对。可是，她还是见到了这个孩子，她不禁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我的家还能在哪里啊？带着奇怪头冠的姐姐你真的很奇怪诶。”薇薇安的眼眸里有着孩子的天真，对于她来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诺雅当然是个奇怪的人，诺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冠冕，这个冠冕吸收了太多的力量，宛若活物一般生长着，此时让自己看起来反而更像是……长着两只角一般。“大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来见我的老师的。”诺雅犹豫了一瞬间，才开口道，“我的老师希望我去见他，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
“你的老师是谁啊？”薇薇安好奇地看着诺雅，对于她而言，这个看起来很好看却很奇怪的姐姐简直就像是突然落进自家花圃的仙女一般，她是薇薇安娜，但是她好像又不是薇薇安娜。这个宛若精灵一般天真烂漫的女孩，似乎天然缺少薇薇安娜那深入骨髓的忧郁，她像是一朵灿烂的金盏花，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诺雅难以评价巫王，身为老师，诺雅尊敬着巫王的学识和研究，但是作为诺雅本人，她对赫尔昏佐伦晚年的那些暴政也相当了解，他是一个天才，前半生堪称贤明君主，但是后半生——巫王的罪恶并非是双子女皇污蔑的，很多的记录，包括巫王时期的史官都如实记录了巫王的残暴不仁。
诺雅尊敬赫尔昏佐伦，但是却无法认可巫王的行为……面对薇薇安的询问，她也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只是……真正的薇薇安娜……现在在哪？
“……我们离开这里。”
“……薇薇安娜？”
“珂拉，能不能答应我……先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做？”薇薇安娜拉着珂拉的手，在诺雅进入巫王高塔之后，双子塔下立刻陷入了一场混乱。人们目睹始源之角坠入现实，对于这些本就忘却不了巫王时代的人们而言，带来的绝对是恐慌，而此时，金律法卫们也开始使用术法，试图将所有广场上的人全部控制住，他们不能允许被污染的金律乐章扩散出去。
虽然薇薇安娜至今都不认为修改金律乐章的是诺雅本人，但是刚刚的诺雅头顶上的冠冕似乎说明了一切。
至于之后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珂拉，她必须要带着珂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来的人太多了。每一个法卫都很强大，不输给冠军骑士。如果只有布兰特阁下一个人的话，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珂拉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但是有些时候，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此时在乐师之中，有些人没有慌乱，甚至没有和其他乐师一样恐惧，他们的喜悦溢于言表，他们围绕在珂拉身侧，赞美巫王的降临——
“您怎么还不说话？帷幕即将揭开，我们何必躲藏？”
“我们的夙愿，我们的渴望，我们奉献自己的鲜血与心智求来的时刻——就要到了！”
“您的脸上……为什么看不见丝毫喜悦？”
“……首……”
话语还未说完，薇薇安娜的细剑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此时的薇薇安娜是真的充满了杀意，对于巫王余音，她有太多足够愤怒的理由了。
“不要——再说了。”
“……”珂拉闭上双眼，“薇薇安娜，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吧？”
“……”薇薇安娜的手在颤抖，她多想要自己猜错了，或者说，她其实误会了面前的这个人……因为，那是自己最后的亲人，是没有血脉关系，却胜似血脉相连的亲人。
珂拉其实不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不如说……在那次真情流露之后，薇薇安娜能知晓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我真的很抱歉，薇薇安娜。”珂拉的话语，情真意切，没有任何的虚假，在薇薇安娜面前，她希望自己是一个诚实的人，或许什么都是假的，但是只有她对于薇薇安娜的这份爱，她不希望是虚假的。
“首席！该死！那群金律法卫围过来了！我们要一起战斗！现在死去的话……那就太不值了……”就在此时，那个提着乐器的巫王残党再一次开口道，可是下一刻，还没等薇薇安娜的细剑划破她的咽喉，她自己的术法就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脏，而动手的，自然是珂拉，她虽然看不见，却对源石技艺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在刚刚，那个巫王残党打算偷袭薇薇安娜，而这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
她轻易的扭转了巫王残党的术法，将其贯穿了她自己的胸膛，这个女孩，曾经深信自己的女孩，就这样化为了飞灰。
和其他的巫王残党一样——
“——我有很多想要说的话……我觉得现在或许已经是最好解释的时候了。”珂拉看着薇薇安娜，巫王残党所化的灰烬在她周身飞舞，看起来无比诡异，好像打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在所有参与演奏的巫王残党身上施加了某种类似于定时炸弹一般的术法，而现在，随着她手指轻点，那些巫王残党就化为一朵又一朵的血肉焰火，很快，薇薇安娜的面前，就只剩下了……
“……首席。”薇薇安娜说出了那些巫王残党先前没有说完的话，“你连她们都骗了？”
“是的，成为巫王残党的“首席”，给予他们诱饵和希望，引他们自己步入深渊，是女皇交予我的任务。”珂拉点了点头，她的微笑有些单薄，就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样，但是薇薇安娜却不敢松懈，因为正是这个人，背叛了信任她的所有人——而她现在却说，她是女皇的人？
所以……是女皇促成了现在的画面？
“二十三年了，关于巫王的一切，那些漫长的噩梦，深植的恐惧，无谓的野心，本就该从这个国度中彻底抹消。”珂拉看向天空之中的巨大高塔，开口道，“你看，一切都已经完成了，如她所愿。”
“……可是……为什么？”薇薇安娜不理解，“女皇大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污染金律乐章对她有什么好处？连巫王本人都没有疯狂到要毁灭金律乐章……为什么她要？！”
“……我不知道，薇薇安娜，我只是接受了命令……而且……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珂拉摇了摇头，“我看着你一路长大，也许你不知道，在你生日的时候，我会偷偷去卡西米尔看你一眼，我知道你身边多了诺雅小姐，多了很多人，我看过你的每一场比赛，对你的成长感到自豪……不只是我……连沃尔纳，你的父亲也很关注你……”
“可是你第一次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为什么？”
“你的父亲……沃尔纳被卷进了一些绝对不能让你参与的糟糕事情。”珂拉摇了摇头，“所以他必须和你划清界限。”
“是女皇逼死了父亲吗？”薇薇安娜虽然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她始终都不愿意真的去这么想，只是珂拉却点了点头。
“……我劝过他，劝了很久。”珂拉想起那一天，沃尔纳从未如此颓唐，“我想让他交出金律乐章的副本，让我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可他担心这会惊动巫王残党，使得诱饵失去作用。我又问他，能不能让布兰特提前过来，在袭击现场救他一命……他还是拒绝了我。他说，他早已病入膏肓，等待着死亡来领他与露辛达团聚。不过多活几天而已，不值得牵连施彤领……有你。”
“……您是说……是父亲他自己选择了死亡？”薇薇安娜的眼眸在震动，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在意的父亲的死，居然是她自己选择的。
“……可是只要多坚持几小时……甚至只要一会，他就能等到你。”珂拉垂下眼帘，“他离开得太决绝，放弃得太轻易，又太无可奈何。就在沃尔纳死去的那一天，我拿到了金律乐章的副本，看着你回到施彤领，走上又一条被安排好了的，与沃尔纳那般相似的道路……所以……”
珂拉幽然叹息。
“我怎么可能让你再和沃尔纳一样……遭遇那种命运？”
“您利用赫尔昏佐伦的术式给乐章调了音。您正在摧毁乐章，或者说乐章施加于所有莱塔尼亚人心中的法术力量。”薇薇安娜终于补完了自己猜测的最后一块拼图，她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让珂拉选择背叛所有人的原因……居然真的完全出自于【私情】，是出自于珂拉对其的爱，只是多深的爱也会带来相对应的恨意。
当爱超过了对女皇的忠诚，她自然会选择——报复。
“我不会说我想要做什么伟大的事情……薇薇安娜，但是我爱你，这点绝无虚假。”珂拉握住了薇薇安娜的手，“你知道巫王残党之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吗？”
“……什么？”
“诺雅·基列莱特。”珂拉笑了，“她会成为新的莱塔尼亚之王，破坏陈旧的金律乐章，让莱塔尼亚真正迎来解放。”
虽然这个结论有很多的误差……但是他们或许真的意识到了。
现在的莱塔尼亚，需要改变，需要一个能带来改变的王。
赫尔昏佐伦选择了诺雅，那么巫王余音，自然也会选择诺雅。
第五十四章·赠与彼此
“快点！脑袋上有奇怪头冠的大姐姐——来这里，来这里！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此时的诺雅还在被薇薇安，或者说是年幼版本的薇薇安娜牵着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亚空间的时间不会正常流动，诺雅在亚空间呆了那么久，居然完全没有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有半分衰弱，按理说按照术式本身的结构，她只能坚持十分钟左右，但是亚空间的特殊环境似乎延续了术式的可靠性，让其变得更稳定了。
“薇薇安——你这是想把我带到哪里去了？”诺雅无奈的被薇薇安抱着手臂跑，又不敢用力，怕弄伤了薇薇安，只能无奈地询问道。
“这里——就是这里——你看，妈妈和爸爸！”薇薇安把诺雅带到了花园的深处，然后指向天空，诺雅按照她所知的方向看去，这才见到了两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女正在互相拥抱，大概这就是薇薇安所说的【爸爸妈妈】了吧。先前诺雅也了解过薇薇安娜的家庭情况，按照薇薇安娜本人说的，她的母亲去世的很早，父亲也始终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所以……薇薇安现在给自己看的这一幕……多半是她内心之中最想要的样子吧。
诺雅不禁内心升起一丝悲哀，她蹲下身子，抚摸着薇薇安的脑袋，小声说道，“薇薇安，你幸福吗？”
“……幸福？”薇薇安小小的眼眸似乎装不下那么奇怪的问题，她只是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终于笑着说道，“爸爸说，幸福是一直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最喜欢我的爸爸妈妈了，所以我肯定是幸福的！”
“……那就好……”诺雅笑了，伸出手，轻轻地将薇薇安拥入怀中，“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哪里都不要去，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好吗？”
“……姐姐……你……”薇薇安望着面前的大姐姐，不知为什么，内心忽然有些不安，她抓住诺雅的手，试探地问道。“姐姐不能留下来吗？这里不是很好吗？”
“这里是你的天堂，但是姐姐啊……有很多人在等我回去。”诺雅摇了摇头，“很抱歉，薇薇安，姐姐要先走一步，在这里，就是你最想要的幸福，你只要留在自己最幸福的一刻就好了。”
松开怀抱，诺雅推着薇薇安小跑着跑向她的父母，薇薇安跑出去几步就回头看看诺雅，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薇薇安却觉得，她似乎和诺雅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只是，她还是离不开自己的父母，她到底还是走向了自己的父母，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诺雅看着薇薇安消失在那扇门后，她忽然转过头，不知何时，她的身后也多了一扇门，微光从那扇门的背后照进来，宛若在吸引着她来到那里。
诺雅转过身，握住了门的把手。
——她知道这扇门通向哪里。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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