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但是病弱美少女开局 第329章

作者:紫毛社畜

  诶?

  诺雅仔细看去,忽然发现,在窗台的一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人的手掌,那老人用手扶着窗台用那阴郁的眼神注视着这边,这是开斯特公爵的记忆,换而言之……她是知道这个时候老开斯特公爵是在看着的,甚至她应该还看到了对方……

  妈耶……你们内部的关系真的乱的让人发指啊。

  诺雅感觉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打算继续深入一些,如果老开斯特公爵已经知道他的妻子和她的哥哥,也就是维多利亚的皇帝通奸之事已经是既定事实,那多半也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在诺雅还在质疑下面该怎么演政治戏码的时候,记忆却发生了一次跳跃……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超忆症,对自己的记忆本身也没有维护的习惯,所以很多并不重要的信息会被忽略掉,如果是无趣的一天,更不会被记忆下来,甚至很多人连自己晚饭吃了什么都记不清呢。

  而在诺雅再一次感受到时间流速暂缓的时候,老开斯特公爵已经风光大葬了。

  身着黑色衣衫的开斯特公爵冷冷地看着透明棺椁内的老开斯特公爵,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她转过头,看向主持葬礼的她的兄长,比起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此时她的眼神才复杂到可以专门给她写一道分析题。

  不过很显然……她的兄长在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虽然她强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她的哥哥并没有和她一样不正常,甚至可以说,他虽然没有成功阻止自己的妹妹,但是在处理上已经算是相当的得体了。

  他对一切都闭口不言,而老开斯特公爵似乎也没有对外说些什么,如果真的有流传出去的话,无面人绝对会知道的比她还要清楚。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一定是从老开斯特公爵去世开始的。

第四十二章·仙子

  对于日后的开斯特公爵,如今的开斯特公爵夫人来说,的确是一场灾难。

  她在抬起头的时候,瞥见了那窗户之后的苍老男人正在用那如秃鹫一般的眼眸,注视着她和她的兄长之间的不堪,虽然当时的她并没有因此而怯懦,甚至还挑衅一般地更加用力了,但是事后,在冷静下来之后,不但是她的兄长落荒而逃,她也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不贞……这在维多利亚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实际上大部分的贵族夫人都有所谓的出轨记录,甚至公开养男宠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不摆在台面上,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就是所谓的没上称没几两重,上了称几吨都打不住。

  如果这位公爵打算从这个方面入手,无论是自己还是兄长,都逃不掉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打舆论战的准备了,这段时间,她连睡觉都能梦到那双阴郁的眼睛,每每从噩梦之中惊醒。她不担心那老家伙的报复,他已经时日无多,医生也证明了这一点,他迷糊的时间远远大于神志清楚的时间,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他也迟早会死。

  要下毒吗?

  不……容易留下把柄,而且这老家伙的食物都要经过层层检验,下毒的风险太大了。

  那么……直接秘密刺杀这个老家伙呢?

  不行,这个老家伙已经快死了,哪怕是有政敌看他不顺眼,也不会急于这一时,现在下手反而太明显了。

  长久的担忧,让她食欲不振,连样子都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有些发青,她全心竭力地将开斯特公爵手下的一切全部收入囊中,她要给自己做好准备,在那个老家伙翻脸的时候,她要好好应对,绝不能失败。

  如果这个时候……兄长还在的话……

  她忍不住这样想道,但是她知道,兄长这一次不会保护她……相反,现在她的兄长应该避她不及,甚至不敢和自己私下会面。

  当初所做的一切,大部分是处于冲动,人在热血上头的时候是真的不会考虑后果的。

  现在她就在承受这种苦果,她咬着自己的拇指指甲,她的忧虑反而是因为开斯特公爵什么动作都没有,如果对方真的动手了,那不过是见招拆招就好,但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最恐怖的。

  雨丝依旧裹挟着紫藤花的腥甜,但凉亭内再无人声。她日复一日凝视着那扇虚掩的窗——老开斯特公爵的卧房像一只垂死的兽眼,浑浊的瞳孔里渗出腐朽的窥视。仆从们送来餐点时刀叉轻碰的响动、走廊外裙摆摩擦地板的窸窣,甚至风吹动窗帘的弧度,都让她惊跳着攥紧衣袖。

  在她最脆弱的这段时间,那个让自己甘愿献出一切的男人……却再也没有踏入公爵府半步。

  这一切,都要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这一日,她因为精神不稳,失手打碎了茶杯,红茶洒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这茶杯四散的碎片让她有些发愣,但是一旁的侍女却云淡风轻地赶来,跪着收拾碎瓷片,这本应该只是一件小事,她也想要装作平静的样子,但是那侍女在收拾完毕之后,转过头来,询问道。

  “夫人,您的手是不是被划伤了?流血了。”

  她低下头,才看到了自己的手指似乎被瓷片划破了,但是自己却恍然不觉,她遮住了手指,心绪不宁地摆手让侍女离开,但是那侍女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盯着她的伤口。她有些烦躁,再一次解释道。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只不过是一道小伤口而已。”

  “夫人,小伤口有些时候也会发展成顽疾,您的手如此美丽,留下伤疤可就不好了,让我来处理吧?”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关心的话语,但是当时的她却宛若被戳中了什么软肋,在错愕之后,便是愤怒,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侍女的脖颈,用力到让侍女如何挣扎都松不开,她有些歇斯底里了,那恐怖的样子,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接受。

  还好,她到底是没有下杀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侍女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据说很快就辞职了。

  但是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了,这样下去,她要疯了。

  她一定要先解决掉老公爵,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必须要提前动手!

  当夜她亲手剪碎了所有与兄长通信的羊皮纸,火盆里蜷曲的灰烬却在她梦里长成乌鸦,在她耳旁鸣叫,宛若在嘲笑着自己的走投无路。

  兄长的疏远比诅咒更早降临。某次宫廷宴会上,他和她遇见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宛若是对着一个陌生人,一点都没有打算和自己攀谈,在他眼里,她没有看到一丝的犹豫,这种自然而然的疏远,更让人寒心。

  她终于需要吃药,她要服用安眠药来维持睡眠,她觉得自己的遭遇,这些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自己嫁给了老开斯特公爵,她把这份仇恨,也转嫁到了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

  终于……在那一天,她按照原本的预定去看望开斯特公爵,只是这一次,她的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

  那苍老的老人躺在床铺上,床幔渗出的药味像霉菌在空气里结块。老开斯特公爵的脊背几乎要刺破丝绸睡衣——那里已经看不出肌肉的轮廓,只剩两片肩胛骨突兀地支棱着,如同干涸河床上竖起的墓碑。他侧颈暗褐色的斑痕蔓延到枕边,和渗入织物褶皱的汤药残渣混作一团,连呼吸时喉结的滑动都像是某种黏腻的垂死挣扎。

  枕头被抽走了一个,这让他的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后仰,露出青紫色血管在太阳穴处虬结成网。一只枯手垂在床沿,指节因长期抓握床栏而扭曲变形,此刻却连攥紧被单的力气都消散了,唯有指甲缝里凝固的血丝证明他曾撕扯过什么。

  床铺上堆着鹅绒靠垫,却撑不起他塌陷的腰腹。两条腿在被褥下呈现出诡异的笔直,仿佛早已被死亡先一步侵侵蚀了骨髓。当胸腔里传来血沫翻涌的空响时,连带着锁骨处松弛的皮肤都在颤动——那层苍白的表皮裹着凸起的骨头,像一张被雨水泡烂后勉强糊在窗棂上的薄纸。

  难以想象,这种丑态居然出现在一位实权伯爵之上,那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已经收紧了他的脖颈,只有花费昂贵的药材,才能吊住他的一条命。

  事实上,按照她的想法,老开斯特公爵保持这个状态遭受折磨,才是她想要的。

  但是只要还活着,对方就有可能说出自己的秘密,这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之后有什么样的遭遇,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死人永远保守秘密,物理意义上地把秘密埋进坟墓里。

  她的手紧握着匕首的把,逐渐接近了这位老人,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了……倒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

  在老人的床铺旁边,还有一本书,那本书她倒是知道……毕竟非常出名,《世间的美与丑》十五年前出版于维多利亚的传奇书籍,这本书简单地记述了作者对审美的理解,记载了大量文学、艺术、音乐相关的知识与历史。该书的内容涵盖古今,通俗易懂,被誉为“本世代的艺术大典”。然而据说该书的作者只是某个小剧团的剧团长。

  这本书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但是奇怪的是,在看到这本书之后,她忽然有些恍惚……随后,她听到了一声猫叫。

  这里为什么会有猫?

  她抬起头,发现那扇窗户,也就是可以看到花园的窗户的窗沿,有一支有着两条尾巴的古怪云兽,出现在那里,那双竖起的眼眸,正在注视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

  她颤抖着,她开始慌张了,她居然从一只猫身上看到了只有人类才有的不屑。

  她握着的匕首开始颤抖,随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别吓到她,我的朋友,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不是吗?”这个声音并非来自于那只猫,因为很快,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在了房间里,那是一个有着白色衣袍的女孩,脑袋上有一支洁白的独角,她就这样出现在那里,将猫咪从窗台上抱起。

  她看起来很幼小,那双眼睛却带着宛若经过了无数岁月一般的悲悯。

  那是什么人?

  不,她好像知道了她是谁……因为她看过类似的记述。

  “我该称呼你为有求必应的仙子,还是伟大万能的护国公?”

  独角兽……在史书之中,那传说中的永生者,护国公,有求必应的仙子,数次从维多利亚历史之**现又消失,一直都是这样……这隐藏在历史背面的独角兽,此时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些都是我,也都不是我。”她如此回应,“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你,或者说,为了这个可怜人。”

  “……可怜人?”她皱起眉头,“这个家伙的罪恶,本就罄竹难书,你以为他是什么干净的人吗?我现在杀了他,也不会让我有任何犹豫!”

  “我从未说过,他无罪。”那仙子分明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悲伤的表情,“他当然有罪,但是这和他可怜并没有冲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话是这么说的,对吧?”

  “……是你把他一直吊命到现在的?医生说了,他早就该死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仙子点了点头,“他一直在等待着你,等待着你来处决他。”

  “……什么意思?”她终于蒙了,她见到了传说中的仙子,传说中的护国公,然后护国公告诉她,老公爵其实一直等待着自己来刺杀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从历史之中找到了我,向我寻求一个答案。”仙子解释道,她望着苍老的老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别人找到我,无非是想要什么祝福,或者寻求财富,大部分情况下,我都会直接离开,但是他不太一样,他找到我,询问的是……维多利亚要如何存在。”

  “……这是什么鬼问题,维多利亚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年了!”

  “没错,但是你真的认为,维多利亚的存在是理所应当的吗?”仙子笑了,笑的有些不屑,“每当维多利亚陷入危机的时候,我都会遇见类似的人,对我询问同一个问题。”

  “维多利亚应该如何存在。或者,维多利亚该如何延续下去。对于这种人,这种事儿,我已经经历过几百次了,我促成了塔拉和维多利亚的合并,用以对付梦魇,那段时间,我的族群还在维多利亚任职,在那之后,他们拒绝了独角兽的力量,折断了自己的角,前往了卡西米尔。”

  那仙子微笑着,随意地说出了可以在历史界掀起波涛的恐怖话语。

  “我也促成了四皇之战的开始,让维多利亚稳坐泰拉最强国度……”

  这位游离于维多利亚历史的仙子,如此叙述着自己的故事。

  “而现在,我再一次被询问了这个问题,说起来还真是奇妙,每次被询问这种问题,都是在维多利亚变革前夕。”

  “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不应该是一团迷雾,什么人都找不到你才对吗?”

  “只有我想让人找到的时候,我才会出现。”那仙子摇了摇头,“好了,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正题……是什么?”

  “伊丽莎白·维多利亚·开斯特。”这次,并非是仙子开的口,而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那老人居然挺直了身子,那躯体缠绕的死气似乎也突然一扫而空,虽然还是那副蒙皮骷髅的摸样,但是那双眼睛,从未如此明亮。“我的那名不副实的妻子,你终于来到了这里。”

  那老人终于恢复了些许当初大公爵的样子,他笑了,牵扯着那层皮肉,看起来无比渗人。伊丽莎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但是她还是慌张了,她握紧了匕首,宛若下一刻就要刺向那个老人。

  但是……她做不到。

  她的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让她无法挪动哪怕一点点。

第四十三章·秘密

  对于一个长生者,一个在维多利亚历史之中游走的幽灵。

  她其实很喜欢看这样的画面,人类真的是非常有趣的存在,他们的生命短暂,但是却性格鲜明,有卑劣者,有中庸之人,也有……野心家,理想主义者,等等等等。

  对于一个长生者,这样的画面她看了无数遍,但是每一次都看不腻。

  自从基列莱特家族脱离了维多利亚之后,她就彻底隐入了历史,她就像是很多神话故事里的仙子,给予主人公改变世界的力量,一般是正面的形象。

  和自己的同僚那种喜欢作弄人类的不一样,她的形象通常是善意的,她会帮助人类,也会默默旁观,偶尔会亲自下场,当然……也会做点在她眼里不算坏事,但是或许别人看来有些糟糕的事情。

  就像是现在,她帮助老开斯特公爵吊住了这条命,让他能亲眼见到自己的继任者手持利刃来刺杀他的画面。

  苍老之人的躯体里已经没有多少生机了,但是他却挺立起了他那佝偻的脊椎,那恐怖的脸庞上扯出微笑,那苍老的宛若树皮一般粗糙的皮肤已经化为青白之色,此时的老人,宛若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正在索取伊丽莎白的灵魂,但是他并没有动手,而是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终于握住了刀刃……伊丽莎白·维多利亚·开斯特。”他枯槁的手指钳住她的手腕,却并非阻止刺杀,而是将匕首推向自己的心口,“这双染血的手,才配得上开斯特的冠冕。”

  匕首已经刺破了皮肤,但是诡异的是,那皮下几乎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宛若他浑身的血脉都已经枯槁,但是他却还活着……

  他分明从什么方面看,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是有一种炽烈的精神支撑着他,他的眼眸里宛若燃烧着火焰。

  伊丽莎白握着匕首的手悬在距离老公爵胸口一寸处剧烈颤抖,她发现自己的手腕正被那只枯槁如鹰爪的手死死钳住。老开斯特公爵浑浊的瞳孔突然爆发出回光返照的锐利,凹陷的胸腔里挤出的嘶哑笑声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开始慌张了,虽然她本就打算杀死老公爵,但是说到底……她从未杀过人,她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她或许有勇气强行推到自己的兄长,但是她真的有勇气杀死面前的这个老人吗?

  “我原以为你会毒杀我,不过你没有动手,这很好,因为毒杀太容易查出端倪,哪怕是使用慢性毒药,维多利亚的医生也会仔细检查我的死因,但是,你如果想要用这把匕首来杀死我,那也过于莽撞了,你有计划吗?你算好了时机吗?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那老人注视着伊丽莎白的眼眸,嗤笑道,他青紫色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另一只手突然扯开丝绸睡衣露出嶙峋胸膛,“往这里刺,用开斯特家族传承三百年的仪式匕首——或者继续当个沉迷兄妹温存的蠢货。”

  伊丽莎白的瞳孔在听到“兄妹”时骤然收缩,她手一松,那把匕首就这样掉落在床铺上,被划开的皮肤一滴血都没有流,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张骷髅般的面孔:“你这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看到了你,让我不安,然后升起杀心?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我病榻上的眼珠浑浊到看不清你们兄妹的丑态?不,伊丽莎白……那扇窗后的凝视是给你的第一课——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任何的疏忽,都会成为刺向你的那一把刀。你很聪明,很有天分,你学习的也很快,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的手掌死死地抓着伊丽莎白,那枯瘦的手掌有着恐怖的力道,伊丽莎白居然挣脱不开。

  "真正的权柄从不在床笫间生根,而在你敢于剜去软肋时发芽。 我放任你与兄长苟合,放任你窃取府邸权柄,甚至放任你此刻的刺杀……只为看清你的刀刃是否淬够烈毒。"开斯特公爵摇了摇头,“结果,你居然怕了?你居然害怕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我只是在思考,你是不是留下了对我不利的证据……我……”伊丽莎白的脑子在飞速转动,刚刚因为恐惧而僵硬的脑细胞此时宛若生涩的齿轮,互相啮合,给出了一个看似非常完美的理由,“我的目的是不让兄长和我受到威胁,并非是杀了你,只是如果必须要这么做的话……我会动手。”

  “没有放弃思考,很好。不过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不如说,你的愚蠢和短视彻底遮蔽了你的视线。”开斯特公爵先是微笑,赞许,在伊丽莎白稍稍放松了一瞬间的时候,他的眼睛骤然眯起,随即冷笑道。"蠢货!若我真要毁你,何须用‘不贞’这般稚童把戏?维多利亚的史书由毒酒与断喉笔写就!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他的手掌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臂,转而掐住她下颌迫使她直视自己濒死的瞳孔。“连杀一个将死之人都颤抖如羔羊,凭什么握住开斯特的权杖?你兄长逃了,他根本不认可你的爱,你那扭曲的爱什么东西都换不来,只会换来疏远和冷漠,你的愚蠢就在于此,你迷信于感情,你认为爱迟早会有收获——你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他忽然停下了咆哮,喘息声如漏风风箱,似乎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听着,女孩。明日我的死讯会传遍伦蒂尼姆,但不会是这把匕首的功劳——"他猛地扯开睡衣,露出胸腔上早已溃烂的旧伤,腐肉间隐约可见一道诡异的银色丝线,那丝线缝合着伤口,将这些枯朽的器官,血肉,皮肤全部缝合在一起……看起来是如此的扭曲丑陋,让人胜利意义上感到不适,而丝线的另一头,则是缠绕在那位仙子的手指之上。“三年前我就该死了,是护国公的源石技艺让我苟活至今……只为等到你握刀刺向我的这一刻。现在回答我——”

  濒死的老公爵突然爆发出骇人力道,将她拽到眼前一字一顿道:“若此刻窗外有十名刺客、五份伪证、三位大公爵的密探……你该如何让我的‘自然死亡’成为你继位的踏脚石?”

  伊丽莎白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些,她的视线瞬间落在那那扇落地窗,那扇窗外……或许真的有那么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刺杀一位大公爵的罪名成立,她会毫无疑问地被送上断头台。

  哪怕是自己的兄长也保不住自己……伊丽莎白喉头滚动,冷汗浸透后颈,她突然感到后怕,她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想?为什么只是因为恐惧就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答不上来?”老开斯特公爵忽然松了手,颓然倒回床榻。那死亡从未如此靠近,他甚至能见到黑色的雾气正在萦绕着他的灵魂,“没关系,没有人第一次就能做得很好,我可以允许你失败一次……伊丽莎白,名义上,我是你的丈夫,但是实际上……我并不是打算找一个妻子,如果我想要,我可以有无数个妻子,但是我……缺乏一个继承人。”

  “……您……”她的声音还在颤抖,她从未想过,开斯特公爵居然从头到尾都在给自己铺路,难怪自己在夺取他的权力的时候从未受到阻碍,难怪只要自己有难题,基本上在书房里都能找到解决的方案,这些曾经被她粗暴的认为是幸运。

  但是实际上,哪里有幸运?

  都是被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