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的确如此——不过我也觉得今天反正都已经出了那么大事了，要不，给这里的人也放个假？”诺雅开口道，“网络也断了，他们也干不了什么活吧？”
“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麦基思考了一阵，然后默默地叹了口气，“不过您说的的确没错，先让大家停下手上的活吧。”
索娜听到了诺雅的声音之后，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下心来了，毕竟诺雅在她眼里应该是会帮助她的人，只不过现在她的确没有办法从这位置找到机房，只有找到机房才有可能把资料偷出来。
“是吗？”诺雅点了点头，“虽然只是我的一点点小小的担心，今天的会议，大部分重要的董事都会出席对吧？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保证董事的安全。”
“这个……确实如此，我现在就让无胄盟过来。”麦基也开始担心，毕竟董事们真的出事了，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诶呀，看起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此时，跟着两人进来的人，则是让站在诺雅身边的玛嘉烈警惕了起来。因为这明显就是青金之一，那个名为罗伊的男人的声音。
“外面动静闹得挺大的，我觉得这里会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罗伊看起来就想是和诺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出现在了诺雅的身边，“放心好了，我会保证董事的安全，不过的确，这里人太多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疏散，要不就让他们放个假吧。”
“那我打电话询问一下董事的意见。”麦基按住通讯器，开始询问董事的时候，一旁的玛嘉烈则是用几乎能杀人的眼神盯着身边的罗伊，罗伊苦笑了一阵，小声说道。
“无胄盟已经不是您的敌人了，诺雅小姐。”他如此说道，“这是我们的诚意，现在我会疏散人群，而这个时候，无胄盟会接管整个商业联合会大楼。”
“……”诺雅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笑着说道，“那你一定要注意五楼右侧第三件的那个机房，那里可是有着很关键的资料啊。”
“……”索娜眨了眨眼，反复确认了诺雅这句话的意思。她为什么要告诉无胄盟机房很重要，她不是和自己一拨的吗？
“董事会已经决定了，商业联合会大楼由无胄盟接管，他们要求罗伊先生帮忙疏散。”麦基此时也请示完毕了，对诺雅和罗伊说道，“今天，就当是带薪假期吧。”
这句话之下，整个公司都欢呼了起来，完全不介意疏散了，看着这群人离开，诺雅也打了个哈欠，说道。“那我也差不多要走了，青金先生不送送我吗？”
“我觉得您身后的耀骑士大人会送您好好回去的。”罗伊笑着说道，“好了，我们该叫人来了，不过现在大部分无胄盟都在外面维持秩序，大概还有十分钟才能集结过来。”
“行，那我先走了。”诺雅若有所指地说道，“祝您一路平安。”
——
良久，整个联合会大楼的人都疏散走了，而此时索娜才敢从藏身处滚了出来，刚刚诺雅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十分钟，五楼，机房的位置也明确了。
路已经铺平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表演时间了。
她迅速地顺着通风管道利用自己的身手一路向上，她肯定不能使用内部的电梯，只能通过通风管道来行动了，而她的行动时间也很短，只有十分钟左右。
在她终于到达五楼之后，她已经汗流浃背了，在几乎垂直的通风管道里爬行到五楼，已经算是很厉害的成就了，她打开一处格栅，轻巧地下落，现在的她已经处于机房内部了，原本她还专门带了个电池来启动服务器，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需要了，她迅速地使用软件下载了关于零号地块的所有资料，她下载完毕之后甚至有一种——就这样？这样简单就解决了吗？
虽然诺雅的出现的确省了她的大部分时间，但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的手的那么容易——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密码加密什么的。
不过她还是很快收拾好了一切，再一次爬进了通风管道之中，一回生二回熟，她感觉自己的尾巴在这种行动之中可能真的比较碍事。只不过在她爬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很熟悉，她很快就认出来了。
是耀骑士——
“诺雅，你突然跑进这里是为了什么？”耀骑士和诺雅两人在离开了联合会大楼之后再次去而复返，她可不是单纯为了红松骑士团才来到这里的，她还有第二个目标。不，准确来说，这才是她的真实目标。
的确，零号地块的问题很重要，但是那依旧是共事，在监证会的允许之下，哪怕是这次失败了，总会有机会取缔零号地块的。
这一次本质上是监证会对商业联合会的敲打，红松骑士团只是和无胄盟一样当了一把刀子，而诺雅现在要做的，就是私事。
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私事。
“索娜小姐，你可以出来了，放心，一会我会把你一起带出去，不会有问题的。”而索娜在通风管道里行动的声音，自然也被诺雅听得清清楚楚，她开口道，“安心，你拿到手的资料，我不会要求你交出来。”
随着格栅的掉落，索娜从通风管道之中落了下来，被发现之后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没有偷听的意思。”
“我知道，不过接下来我要做的是私事，你可以先行离开，或者跟着我们，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会保证你的安全。”诺雅直白地说道，“我接下来，要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索娜有些好奇地询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诺雅沉默了一会，“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只知道这个地方被商业联合会藏的很好，我也是通过让库洛分析了之前给你的设计图才发现的，在商业联合会大楼之中，有一个被藏起来的空间。这里在指示图上没有，但是却留出了一个空间，被精细地设计出来的——密室。”
“密室？”此时，索娜也有些好奇起来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为了隐藏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诺雅解释道，“好了，话不多说，你的决定是？”
“既然诺雅小姐帮我拿到了资料，那我也没理由不帮忙吧。”索娜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立刻决定和诺雅一起行动了。诺雅所找到的密室和机房同个楼层，出于某处的拐角处。而诺雅打开密室的方法很简单——通过听觉，经过诺雅用耳朵听着墙壁听了许久之后，她才确定有一处漏风的墙壁，在玛嘉烈将这面墙壁向内按压之后，果不其然，这面墙壁是一层伪装。
打开伪装墙壁之后，诺雅等人终于来到了密室的内部。
说实话，只有一层伪装墙壁这件事让诺雅也有些惊讶，就像是有人知道她会来到这里，特意把所有的阻拦给撤去了一样。
三人走进昏暗的密室，可是密室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式的电话？
而就在耀骑士打算告诉诺雅这个消息的时候，电话的铃声却响了。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的铃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而诺雅大概是其中最冷静的了。
果然——她早有猜测了，有人故意把这张设计图送到她手里，故意让她察觉到了密室的存在。
有人故意引她来到这里……
第164章·选择
“诺雅……要不我来？”耀骑士担心是陷阱，于是主动询问诺雅，但是诺雅却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是故意冲着我来的，而且都已经谋划到这种地步了，那么谁来都一样。我们已经进来了。”
“……好吧。”玛嘉烈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也只能看着诺雅推着轮椅上前，拿起了电话。
“喂？”诺雅开口，而电话的那头则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诺雅·基列莱特，如今的商业联合会发言人，曾经的骑士贵族。”对方的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对方显然不想暴露身份，但是能在商业联合会大楼里设置这种密室，想必身份肯定相当超然。“辛苦你来到这里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一般来说，我不会把没有选择的交换……叫做交易。”诺雅开口道，“不过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您说。”
“那只小松鼠偷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零号地块的文件，我可以让她带走，但是另一份——是无胄盟的具体信息，这一份你不能带走。”对方开口道，“罗伊也不会让你们带走这东西。”
“……我清楚了。”诺雅看了看索娜，她也没想到索娜居然如此顺手也把无胄盟的信息拷贝下来了，不过她还是很好奇，“您是商业联合会的人？还是无胄盟的人？”
“我觉得我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不过我可以是你的朋友，诺雅。”
“只是，我希望朋友不要一直藏头露尾的。”诺雅的回应很辛辣，不过对方并不在意，反而继续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找什么，我也知道你想知道的那些东西，你的父母对我有恩。”对方继续说道，“是救命之恩，所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们两个人救的人可能比我见过的人都多，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确定您是值得信任的人。”诺雅撇了撇嘴，自己的父亲当初可是骑士团里的医疗组，母亲则是属于另一个战团的，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救过的人确实无以计数，这也是基列莱特家曾经也算是能和临光家族掰掰手腕的家族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父亲和母亲离开之后，那些老朋友就人间蒸发了，所以她可不信这种东西。
“的确，我对不起你的父母。”对方也承认了这一点，“我已经为了你让步了很多，我已经摧毁了服务器，现在在那个小松鼠手里的，是最后一份副本，无论是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零号地块的信息送给你，至于你想要知道的，你父母的下落……”
“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此时的诺雅终于松口了，“你要我做些什么才肯告诉我父母的下落？”
“……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和莱塔尼亚的巫王残党有关，也正是因为你父母阻拦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会谋划绑架你，我现在只知道，你现在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那就去莱塔尼亚吧。”对方的话和诺雅所知道的只言片语的确有能对得上的地方，但是对方话锋一转。“但是，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走另一条路。”
“……您说？”
“继承我的事业。”此时，电话的那头的声音骤然变大，“成为商业联合会的顶点，现在的你的身份其实很讨巧，虽然现在你被双方厌恶，但是同样，你也是唯一有可能被双方接受的领头人。现在的卡西米尔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掌管，如果你愿意，我会把商业联合会的一切都交给你。”
“……一切？”
“没错，一切。我会把我建立起来的一切，完完整整地交付到你的手中，包括你无法想象的财富和权利。你甚至能试着成为卡西米尔真正的——领袖。”对方的话语极具诱惑力，“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相信，但是你现在只需要做出选择就好，至于我要如何实现，你会知道的。”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卡西米尔重新团结起来的机会，一个让你可以亲手创造出你想要的国家的机会。”
“我已经老了，罗素也是，但是现在的卡西米尔却还没准备好。”
“现在，如果你同意，我和罗素都会同时把宝押在你身上。”、
“所以，选择吧。”
“您失算了。”诺雅突然开口道，“如果我的情况还算好，或者说，我还能活很久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这些。但是……我已经活不久了。”
“……”
“或许您已经不知道，但是就现在来看，我最多只能活五年，五年……能挽救卡西米尔吗？”诺雅回应道，“所以，我拒绝。”
“……”那一头突然沉默了，这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让诺雅都怀疑对方是否是断线了。但是很快，对方才开口道，“我会治好你。”
“……怎么可能？连罗德岛都做不到。”要知道，罗德岛可是泰拉之上最尖端的矿石病研究企业了，如果罗德岛没有办法，那整个世界都应该……
“我知道该怎么缓解你的情况。”对方再次说到，“以前的罗德岛的确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有。”
“……您是什么意思？”诺雅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但是很快，这预感就实现了。
“……你先答应，我再告诉你办法。”对方也玩了个心眼，果然，对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这个方法，但是诺雅却有一种感觉，对方或许真的不是在骗自己，只是通过电话，她也没办法知晓对方的心理。
让自己病情好转的办法……真的存在吗？
她不得不怀疑，这个电话的另一头，到底是一个欺诈师，还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大佬了。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于是，诺雅终于开口询问道，“还有……我有考虑的时间吧？”
“当然……至于名字，你只需要知道【记者】就好了。”电话的另一头终于松了口气，“该和你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
嘟——嘟——嘟——
电话的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忙音，诺雅默默地挂断了电话，转向玛嘉烈的方向。“……我觉得，好像解开了一些谜团，又好像没有。而且……谜团似乎还越来越多了。”
“……无论如何，我相信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而面对从未如此动摇过的青梅竹马，玛嘉烈则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相信你。”
“嗯……谢谢你，玛嘉烈。”诺雅终于从一脸纠结的表情里恢复了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玛嘉烈在身边，她就感觉一切都还有希望。
或许是这样吧……
而让诺雅有些难以开口的就是……
“索娜，你手里除了零号地块的资料，你还拿走了无胄盟的资料对吧？”
“……是这样没错。”索娜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把无胄盟的资料给我。”诺雅伸出手，示意道，“抱歉，我不能让你带走无胄盟的资料。”
“……为什么？”索娜蒙了，“只要我们有无胄盟的资料，他们就……”
“他们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把你，把你身边的人，或者说把有可能看过这份资料的人，一口气清理掉。”诺雅开口道，“那份资料需要解密，所以你还没看过，所以现在你交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说不呢？”
索娜的表情分明警惕起来了，她原以为诺雅和她是站在一边的，但是对方却想要包庇无胄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青金就在门外——”诺雅开口道，“他只是怀着对电话那头人的尊敬，才没有直接进来向你讨要的……如果我们不把这份资料交出来，恐怕下一次和我们见面的就不是青金，而是玄铁的箭了。我直说吧，玛嘉烈他挡不住——”
“……耀骑士都？”此时的索娜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可能！”
“是真的，在来这里之前，我和诺雅亲眼所见，我以临光家的荣誉起誓，我的确拦不住玄铁的箭。”玛嘉烈此时也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的不甘，但是现在你带走这份资料，没有好处。”
在玛嘉烈发誓之后，其实索娜就已经相信了诺雅说的话了，毕竟对于骑士而言，誓言是最为重要的。骑士不是游侠，也不是雇佣兵，他们一旦以荣誉起誓，一般都是真的。
没有骑士会把荣誉当儿戏，何况是有悠久历史的临光家呢？
“索娜，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优秀的骑士，我曾经也向你发出过是否要加入散华骑士团的申请，但是你拒绝了。”此时，诺雅再一次开口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红松骑士团的各位，拿走无胄盟的资料也只是想要底气来威胁无胄盟，但是这次，你的确玩的太大了。这次的计划，其实本就是一次……舞台剧而已。”
“舞台剧？”索娜愣了愣“什么意思？”
“刚刚和我打电话的是商业联合会的高层，他允许我将零号地块的资料带走，但是却不允许我将无胄盟的资料带走，换而言之，商业联合会的高层已经决定好了，这次让商业联合会吃亏，你还记得联系你们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吧？还有我给你的分布图，这些是无胄盟，监证会，以及商业联合会的高层都通过气的事情。”
“……什么？”这句话，可能对索娜的伤害比想象中还要大一些。“什么意思？我的行动……”
“是他们默许的。”诺雅继续说道，“但是他们不会允许你乱来，所以，无胄盟的资料必须交出来。否则……”
“监证会……会不承认我们的合法身份……”索娜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了诺雅的意思，诺雅虽然感觉有些不好，但是还是继续说道，“抱歉，我也没办法……这一次，我也在算计之中。”
索娜抬起头，注视着诺雅许久，把视线从她身上的商业联合会发言人的制服之上挪开，看向诺雅的脸。然后才开口道，“那你是感染者……也是骗我的？”
“这个是真的……”诺雅摇了摇头，“我的确隐藏了一部分事实，但是，我绝没有骗过你。”
“……好吧。”索娜终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无论如何，她至少要征求自己的合法身份，而且也要揭露零号地块的事实。这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同样的，她也对这个原本一直在帮助她的诺雅起了一丝不满。“但是，诺雅小姐，原本……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诺雅的表情有些失落，“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但是……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索娜终于从贴身的口袋拿出了那份无胄盟的资料存储的记忆体，放在了诺雅的手中。“抱歉，我没办法把一直瞒着我这些事的人……当做朋友。”
“……那真的，非常遗憾。”诺雅握住了记忆体，很是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索娜。”
一旁的玛嘉烈没办法插嘴，毕竟这件事的确是诺雅先瞒着索娜的，虽然的确是好意，她原以为让索娜就这样认为自己为了自己争取来了权利也是好事，但是她却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索娜很理智，也很聪明，所以她会配合。
但是理智如此，感性却未必，哪怕是真的理解了诺雅的用心，她的内心也始终有一个疙瘩。
完成了交接之后，索娜也没有和诺雅一起行动，而是直接撞破了一旁的玻璃，一跃而下——从十几米的高空落下。
玛嘉烈原本还想拦着，但是诺雅知道，下面索娜的伙伴已经在接应了。现在她不需要继续插手了——
索娜也不会想要自己继续插手。
现在——她要把手里的记忆体交给罗伊，让无胄盟重新回归阴影。
说实话，现在的诺雅颇有一种好心办了坏事的感觉。
不过，或许她的确应该先考虑索娜的心情，也许，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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