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青眼幼龙，被骑士王捡到了 第187章

　　但它的意义，却远比为这三个妖精骑士提供躯体更加意义深刻。

　　“封神之路。”

　　——那是自皇帝死后，便直接断绝的，可以成为神明的道路。

　　却伴随着皇帝的“复活”，又再度开启。

　　而上杉绘梨衣——这个被当成白王容器被制造出来的少女，遇到了她“宿命”中的那个敌人。

　　她应该继续战斗吗？直到完全吞噬那具残骸中的力量为止吗？

　　源稚生有些犹豫。

　　但上杉绘梨衣却根本没有多想。

　　【言灵审判】的力量已经从她的前方前方——与其相对应的，飞翔在天空中的妖精骑士也舍弃了人类的模样，展现出她真正的姿态。

　　不是妖精，不是美露莘，更不是什么兰斯洛特。

　　而是——龙。

　　银白色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巨大的龙翼展开，遮蔽了半边天空。她的身躯修长而优雅，却又充满了压倒性的力量感。龙瞳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她很强。

　　单论血统，她的出身甚至还要超越【青眼白龙】。

　　她是从阿尔比恩之龙的残骸中诞生的龙——就是那只【最古之龙】、【一切龙的起源】。

　　虽然她的这份高贵血统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好运。

　　但是，至少在这一瞬间——这个继承着型月世界【最古之龙】血统的龙类，向着这个世界同样是由最古之龙制造出来的“后裔”，展开了绝对致命的攻击。

　　“轰——”

　　飞到高空中的妖精骑士兰斯洛特，又以极快的速度从天空中坠落。

　　她以自己的身躯撞击着白王的尸骸，

　　龙骸的悲鸣响彻天际。

　　妖精骑士兰斯洛特——不，此刻应该称她为【阿尔比恩之龙的残响】——以陨星坠落的姿态撞击在白王尸骸的脊骨上。银白的龙鳞与苍白的骨甲在碰撞中迸发出刺目的火花，仿佛两颗星辰相撞。

　　骸骨巨龙发出震怒的嘶吼，腐朽的躯体竟被这一击撞得倾斜。它那由神代怨念凝聚而成的躯壳开始崩裂，苍白的骨片如雪崩般剥落，露出内部蠕动的暗红色血肉——那是被封印千年的【伊邪那美】本体。

　　绘梨衣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没有人教她怎么做，但也不用有人教她怎么做——因为那正是铭刻于每个龙裔血脉中的本能。

　　吞噬，进化。

　　一步一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唰——”

　　龙化的右手五指张开，【审判】的言灵不再是刀锋，而是化作无数猩红的丝线，缠绕住白王尸骸暴露的血肉。丝线如活物般钻入伤口，疯狂汲取着其中的力量。白王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绘梨衣的龙鳞则愈发鲜红，仿佛浸透了鲜血。

　　源稚生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一进程。

　　——谁也无法阻止这一进程。

　　“先飞升于天，再坠落于地。”

　　这是记载于《翠玉路》中的成神方法。

　　也是这个名为【上杉绘梨衣】的少女的封神之路。

　　——它，已经开始了力。。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以怜悯赐敌死亡

　　绘梨衣的呼吸变得灼热。

　　每一次吸气，白王尸骸中的力量便顺着猩红的丝线涌入她的身体；每一次呼气，龙鳞下的血管便鼓胀一分，仿佛有熔岩在皮肤下流淌。她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脊背的皮肤撕裂，两片嶙峋的龙翼正在突破血肉的束缚。

　　她正在蜕变。

　　源稚生握紧了蜘蛛切，刀柄上的纹路深深烙进掌心。他本该阻止这一切——阻止绘梨衣滑向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当他看见少女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时，他忽然意识到，此刻的绘梨衣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知道自己正在成为什么。

　　她也接受这一切。

　　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一心害怕着迟早有一天会被奥特曼当成小怪兽消灭的小姑娘。

　　当然，她也不是那个立志要当奥特曼，消灭世界上所有邪恶怪兽的“中二”少女。

　　她是上杉绘梨衣。

　　是蛇岐八家的【月读命】，是猛鬼众的【王将】。

　　是白王的容器，但也是父亲的女儿，兄长的妹妹。

　　她被所有人爱着。

　　同时也理所当然的爱着所有人。

　　而这里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

　　“母亲。”

　　白王的尸骸剧烈挣扎着，骸骨碰撞的轰鸣如同雷霆碾过天空。龙化后妖精兰斯洛特用她那银白色的身躯缠绕在它的颈椎上，龙爪扣进骨缝，硬生生将那颗畸形的头颅掰向后方。骸骨巨龙发出凄厉的尖啸，空洞的眼眶中迸出暗紫色的光流——那是【神蜕】最后的反抗，是伊邪那美被吞噬前绝望的诅咒。

　　上杉绘梨衣抬起头，望着那距她只有咫尺，但是却再也不能寸进半步的白王残骸。

　　在龙族中，它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白王】。

　　但在日本，在这个国度里，她还有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

　　【伊邪那美】。

　　她是这个国家的创世之母，她是所有人的母亲——而作为这一代的【月读命】，上杉绘梨衣第一次感同身受地理解了这个“母神的悲与野望

　　就如同那些圆桌骑士们也是第一次真正了解到摩根的野望一样。

　　那是承载于这具残骸中，已经持续了上万年的绝望与憎恨——是尽管肉身已经被消灭，但精神已经残存于这片天地间的执念与怒火。

　　“复仇。”

　　绘梨衣完全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

　　但是，了解不意味着支持；认可更不意味着赞同。

　　就如同神话中所描绘的那样——沉沦到黄泉之中的伊邪那美想要再次复活，但是却被一块名为【道反】的巨石拦住了前往现世的道路。

　　“我很抱歉。”

　　“但是，请安息吧。”

　　上杉绘梨衣伸出了手，红色的丝线绑在了那苍白的骸骨巨龙身上——整体呈现出来的竟是一个巨大的蝴蝶结的效果。

　　绘梨衣在微笑。

　　这一刻，她不再是以“掠夺者”的身份掠夺这具白王残骸中的力量——而是以一颗真正的慈悲之心，度化那颗因为被污秽所沾满而丧失了最初的高贵与优雅的灵魂。

　　世界上没有小怪兽，也没有奥特曼。

　　只有徘徊在邪恶与正义，癫狂与优雅之间的，悲哀的魂灵。

　　……

　　白王的骸骨停止了挣扎。

　　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猩红丝线不再汲取力量，反而开始逆向流动——绘梨衣体内的龙血正沿着丝线倒灌进骸骨的缝隙。暗紫色的诅咒光流被染成淡金色，骸骨表面的污秽一寸寸剥落，露出底下莹白如玉的原始骨架。

　　这不是吞噬，而是净化。

　　源稚生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他从未想过绘梨衣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明明可以彻底吸收白王的力量，成为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可她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将这份力量用于平息一个古老灵魂的怨恨。

　　骸骨巨龙的头颅低垂下来。

　　它的眼眶中不再喷涌诅咒，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飘散的银光，像是月夜下的白雾。绘梨衣的指尖轻轻触碰它的额骨，龙化的手掌与苍白的骨骼相触的瞬间，一圈涟漪般的波纹荡开。海面骤然平静，连翻涌的浪花都凝固在半空，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然后，绘梨衣见到了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站在雾中的女人。

　　她的长发如同流淌的夜色，发梢浸染着星光。苍白的和服上绣着暗金色的神纹，衣摆垂落时，仿佛有细碎的花瓣从虚无中飘散。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水面，可绘梨衣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目光——温柔、悲伤，却又带着某种释然的平静。

　　绘梨衣知道她是谁。

　　伊邪那美，是她，也只能是她。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白色至尊。

　　如今出现在她的面前，用一种十分复杂、充满哀叹的目光望着她。

　　“做个交易吧。”

　　沉默良久之后，有人主动开口了。

　　但这个主动开口的人却是上杉绘梨衣。

　　而对于这件事情，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的惊讶——而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先是摇了3.3摇头，又是点了点头。

　　摇头是因为她根本不想和绘梨衣做这个交易。

　　点头是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说这是一场“交易”，是因为这个孩子善良，愿意给她这个连残魂都算不上的执念一丝最后的体面罢了。

　　而她甚至都没问这个交易是什么。

　　因为在这一刻，她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也就只剩下了那个“东西”。

　　【名字】。

　　——她的名字。

　　不是【白王】，而是【伊邪那美】。

　　“我会按照那【白王终会复活】的预言，成为新的伊邪那美。”

　　“可以吗？”。

第二百九十二章 鸽子：嗯？在想我的事情？

　　绘梨衣说她想要成为新的伊邪那美。

　　但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命题。

　　没有人可以成为真正的伊邪那美——因为那个高贵而又可悲的生命，早已伴随着那象征着罪孽的青铜华表，彻底融化了火山与冰海的淬炼中

　　后来活下来的那个“白王圣骸”，根本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伊邪那美”。

　　那只能说是伊邪那美的怨念——是蕴藏于所有生命中的，可悲的本能。

　　而现在，就连着仅存的一点痕迹，也要消散了。

　　“哗——”

　　骸骨巨龙开始崩塌。

　　不是溃散式的崩解，而是如同沙漏中的细沙般，每一粒骨粉都闪烁着银白色的微光。那些光点向上攀升，在绘梨衣周身形成漩涡状的星环。她的龙翼完全舒展，每一片鳞羽都镀上了月华般的色泽。

　　伊邪那美的虚影在消散。

　　她最后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到绘梨衣的脸颊——却在即将相触的瞬间化作无数光蝶。那些半透04的蝶群掠过绘梨衣的睫毛，在她耳畔留下叹息般的振翅声。绘梨衣看见有泪滴状的结晶从蝶群中坠落，在触及海面时绽开成小小的白色莲花。

　　“父亲。”

　　最后的最后，绘梨衣听到了这样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