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日
“刚刚商宣文也在关注皇宫的情况。”应如是说道:“跟武库相比,皇宫无疑更加重要。作为丞相,他有责任也有资格进入皇宫查看情况。”
“而且,即便在皇宫找不到商宣文,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选择。”药师愿像个暴走少女一样蹲在牌坊上,冷声说出江南城最为尊贵的名字:“皇帝!”
“抓不住商宣文,就用皇帝逼他出来!不让我完成任务,那就让梁国试试皇帝在首都被绑架的滋味!”
“疯狂的想法。”应如是淡淡说道:“但我们也别无选择。”
此时宴青却看向商心泪。
最开始商心泪就提出入侵皇宫绑架皇帝这个方案,在被大家否决后也不再重提,一直都安静,甚至不再主导会议……哪怕现在出现这么多状况,她也依旧一声不出。
她是不在乎,还是……不惊讶?
第98章 分队
武库起火,皇宫起烟,听起来多么悦耳,这么大的热闹,江南城的居民自然是熬夜也要围观。他们纷纷走出家门,街坊乡里聚在一起,热烈讨论是权臣造反还是宗室篡逆,充满作为南方京爷的松弛感。
如果你一辈子都活在一个别人没法伤害你的地方,无论是谁都很难不松弛。
偶尔有人听到屋顶传来瓦片被踩动的声音,但等他们抬头,只能隐约看到几个飞快略过的影子,似乎是乌鸦飞过。
跟上次在长安城闲逛不一样,从牌坊到皇宫有足足三千步的距离,盗贼们必须以最快速度跑过去。这个时候,盗贼们的实力差异就从速度上体现出来了。
最快的是药师愿,她的脚步声最大,黑色夜行衣下面似乎披甲,但依旧步伐稳固,如同猎豹在林中巡猎;其次是商心泪,她跑起来几乎没有声音,仿佛熟悉江南城每个屋顶每片砖瓦,优容得像是饭后散步。
排在最后的是宴青和应如是,脚步声又大速度又慢,惹得药师愿好几次回头,眼神里充满鄙视。宴青跑不快是因为他没有领悟进阶步伐,而应如是跑得慢似乎是有意为之,她左手始终紧扣剑柄,这样的姿势自然没法全力奔跑。
短短十天过去,盗贼们似乎都有了新的力量,新的秘密。
在穿过八条街五处宅邸后,他们终于抵达皇城脚根。江南城不乏五层高楼七层高楼,但皇城方圆一里之内所有建筑都是平房,而皇城城墙高约二十丈,远处看还没什么感觉,当他们来到皇宫城墙前,得仰起脑袋才能看见城墙顶端。
这还不止,皇城外还挖了一道护城河,不宽但颇深,成年人进去不可能踩到河底。如此严密的城防,倒不是为了对付外敌,单纯是为了防止疯子信使跑进皇宫里偷东西或者拉屎。
真的会有人拉屎,还是拉在皇位上。反正能跑进皇城的疯子自然也有办法跑出去,而主城里又没人能伤到他们,他们凭什么不拉泡屎狠狠羞辱一下皇帝老爷文武百官?信使这个群体又不一定接受过教育,许多人都充满低俗趣味。
所以不仅是皇城,连尚书省等重要地方的墙壁也是异常地高,就像是将皇帝和官僚关进笼子里似的。
不过有三天时间准备,笼子自然无法阻挡盗贼们的脚步。
应如是拿出慕容家的蛇纹绳,蛇纹绳的一段绑着钩子。她笑道:“这么高的宫墙,黑狼你抛得过去吗?得勾到里面的栏杆才行哦。”
跟常规城墙不一样,皇宫的宫墙顶端是椭圆形的,就是为了防贼人用钩子攀登宫墙。但借助沙盘,盗贼们发现此处宫墙里面就是一处池泉庭院,院子里有兰亭,亭中有缕空栏杆,完全可以作为钩子支点。
但将分量颇重的蛇纹绳和钩子抛过二十丈的宫墙,并且继续飞到十几步外的兰亭里,这可不是普通信使能做到的事,至少宴青就没这种自信。
而药师愿只是冷笑一声,从应如是手中夺过钩子。她仰头瞥了一眼宫墙,确定好方位后,身体开始大幅度地扭转!
她左脚在前,右脚成弓步半蹲,上半身扭转近180°,将绳钩转得嚯嚯作响!
若不是亲眼所见,宴青绝难相信一个人的身躯居然能如此柔韧。要知道药师愿向来是以武人姿态示人,可她现在的动作,简直如同最顶尖的舞者在蓄力,哪怕是站在周围的他们,都能感受到药师愿身体散发出来的滚烫热浪!
“秘法·暴血?”应如是有些惊疑不定:“她是正在学,还是已经学会了?”
嚯!
霹雳弦惊,怒涛拍岸,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药师愿释放出身体所有动能,将绳钩扔出清脆的破空声,蛇纹绳就像老天爷嗦面条一样,哗啦啦地被吸上去。足足八秒之后,药师愿才通过蛇纹绳的震动确认铁钩落地,然后她用力一拉,不一会儿就拉不动了,铁钩稳稳勾住宫墙里的栏杆。
“厉害!”
“这么重的铁钩和蛇纹绳都能扔得这么高,不愧是黑狼!”
“我们之中果然只有你能做到啊!”
药师愿微微挑眉,双手抱胸,呼出一尺白练,心里暗爽得不行,但声音依旧淡淡的,就像是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简直易如反掌,你们……啊!?”
等她转过头,发现队友们早就沿着蛇纹绳攀登宫墙了,根本没人看她装逼。换成其他时候她肯定会在心里狠狠记了他们一笔,但因为刚才赞美得太舒服,药师愿选择大度原谅他们,抓住蛇纹绳跟上队友们的步伐。
四人站在顶端椭圆的宫墙上,暂时没有下去。二十丈的高度,足以将皇宫和江南城都纳入他们的眼底。江南城很热闹,皇宫里也不逞多让,许多宫人都被惊醒,提着灯笼等候主子的召唤;侍卫们也不能打瞌睡,全部都被赶起来一起值夜。
“皇帝有一位皇后两位妃子,但从沙盘上看,他今晚会在自己的承乾殿休息。”商心泪说道:“假如商宣文入宫觐见,不可能会进后宫,而是在文渊阁等候召见,不过承乾殿在东北方,文渊阁在东南方,先去哪边?”
“承乾殿!”“文渊阁。”
药师愿和应如是同时说出两个地名,两人对视一眼,如同针尖对麦芒。
“我们应该追求在最小风险下完成任务。”应如是说道。
“我们应该保证任务一定能完成!”药师愿非常坚决:“我们现在已经不知道商宣文的具体位置,假如他藏起来,一个时辰可没多到允许我们将江南城翻个底朝天!”
狼与狐狸的冲突,终究是以狐狸顾全大局告终。
“那就去承乾殿。”应如是冷冷说道:“你最好祈祷皇帝的寝宫里不会跳出一个筑基信使。”
“哼,哪有人会——”
雷鸣般的爆鸣声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他们转头望去,看见西北方的一处地方燃起大火,因为他们站得足够高,能看见墙壁崩塌,房屋燃烧。
“怎么回事……”
“那里是商家!”
宴青瞬间判断出第三次爆炸的地方是商家的角落,他转头瞥了一眼惊呆的商心泪,心想她似乎也很惊讶,难道这些爆炸跟她没关系?
其余两人早已记住江南城重要地点的位置和外观,纷纷肯定宴青的判断。这样一来就很尴尬了,虽然皇宫重要,但家族更是重中之重,商宣文到底会先去皇宫,还是先回家查看情况?
盗贼们看似有一个时辰,但放在偌大的江南城,他们一次错误决断,就可能造成大量时间浪费,甚至他们无法判断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没有沙盘辅助,他们根本无法确定商宣文的位置。再加上商宣文有隐匿身形的信物,他们和倚天剑擦肩而过也可能认不出来。
“我去文渊阁,你们去商家。”
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地头蛇商心泪给出建议:“商宣文大概率会回家,假如他先去皇宫,我会尽量搞出动静提醒你们。”
“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药师愿和应如是直接认可这个方案,盗贼们分成两队行动,一队试图拦截商宣文,一队在皇宫守株待兔。
然而宴青心里却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像是看见熊孩子站在高达展示柜前,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已经能预见到一场天崩地裂的灾祸。可是商心泪跑得贼快,一溜烟就从二十丈高的城墙跳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地,轻车熟路地潜入皇宫。
后面传来一声重响,宴青转头一看,发现药师愿也跳出去了。分队已经不可避免,现在问题是他要去哪边。
按理来说他当然最好去拦截商宣文,毕竟他已经安排鼠和尚作为后手,只要他在场,不仅能轻松获取倚天剑,还能阻止盗贼跟大梁丞相进行没必要的厮杀。
可今晚商心泪的动向实在是难以放下,讲道理,宴青到现在还是不喜欢商心泪,她太过聪明,城府又太深,就像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即便只是靠近都让宴青感到不安。
不过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就没几个人是宴青愿意接近的,千宫雨是唯一的例外。
他今晚其实有点想见见千宫雨……虽然他们并不是朋友,千宫雨也不认识他,但就像是游戏里遇到一位很好的队友,你即便不会跟她成为现实里的朋友,也会想远远看她一眼,看她是不是跟游戏里一样那么令人安心。
所以,他还是得去跟上商心泪。
她是江十和千宫雨的朋友,只是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白狐!”宴青拉住应如是的手腕:“你们如果找到商宣文,他旁边大概会有一个高大和尚,那个和尚是我的人!一旦你们跟商宣文战斗,商宣文很可能会将倚天剑交给和尚!”
应如是一怔,宴青看不见白狐面具后面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我现在要去追上赤蛇,和尚看不到我,他不会配合你们,反而会尽全力保护商宣文。”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不要浪费我的一番准备。”
宴青只能提供这点帮助了,他给鼠和尚设计的演变程序里,后门指令只有他本人才能触发。他以为准备已经足够充足,但从今晚漫宿林地那封信送过来开始,计划就已经赶不上变化了。
“我明白了。”应如是缓缓说道。
但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应如是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必不辜负你所托。我保证你的内应会安然无恙,能继续潜伏下去。”
啊?
不等宴青说出‘其实你杀了他也没事’,应如是就跳下宫墙,紧追药师愿而去了。
第99章 两难自解
在皇宫飞跃其实远比外面简单得多。
外面的人会抬起头活着,会好奇地四处张望,但皇宫里的人不会。无论阉人还是宫女,来到皇宫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极限,只有当你变得跟家具一样,贵人们看见但不会留意一眼,如此才是合格的宫人。
即便他们听到屋顶瓦片响动的声音,也不会立刻查看,而是刻意慢半拍再转头看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看不见就不是我的错,听不见就不是我的事,不是我说的就不关我的事,这便是皇室大多数人的生存法则。
像正在燃烧的尚书房,大家都很卖力地搬水灭火,但没有人敢提出进去拯救里面的书籍奏本。救火是大家的责任,但救书不是,先不提闯入火场多危险,万一书籍奏本里有自己不能看的内容,岂不是自寻死路?可万一烧掉什么重要孤本,难道皇帝不会迁怒他们这些宫人吗?
为什么要自己冒险,解决大家的残局呢?
纠结,侥幸,惊慌失措,最终宫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尚书省被彻底吞没,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将根据皇帝与太后的心情来裁决。
得益于尚书房距离很远,大多数宫人都跑去那边救火,商心泪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顺风抵达被褥库房。此时已经是初春,宫内早已换成薄被,厚被褥都集中收起来。除非是检查库房,否则此处平日里根本没人打开,自然就没人会发现商心泪藏在此处的火油桶。
商心泪拿出一条引线,用拇指比量长度,数出三十二个拇指长度的引线,将引线绑在火油桶,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子,往食指挤出一滴黑油,再用火石点燃。
呼!
点燃引线后商心泪立刻将食指插入旁边的墙壁里按灭,拿出来一看食指头已经被烫黑了。除了食指外,她的中指和无名指都有烫伤,即便她是二转信使,也没法那么快自愈。
“不痛吗?”
商心泪猛地转过头,看见戴着黄犬面具的黑衣人站在门口。宫灯照出他长长的影子,一路延伸到库房尽头,抵达商心泪的脚边。
“我曾试过用火焰烫一下手指,还挺痛的。”宴青走进来说道:“其实盗贼之家已经解锁我们的权限,你可以直接点燃引线的,根本没必要借助手指引燃。”
“你是不是笨笨的?”
看着宴青用怜悯的眼神注视自己,商心泪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因为她意识到宴青说的是对的,她确实可以直接点燃引线。只是她今晚也不过是第二次当无限制规则的盗贼,所以下意识就沿用以前的做法,不像宴青这种敏感肌玩家脑子转变得那么快。
“我准备点燃这里吸引宫人的注意,然后趁机去皇宫秘库搜刮一圈。”商心泪用力揉搓手指,试图降低烫伤的疼痛:“你也是为了秘库而来吧?”
“我又没问你,你在解释什么?”宴青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他不擅长辩论,每次都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将自己的观点整理成话语,只有在谈到他之前就想好的内容,他才会立刻做出应答……当然,赤蛇你伶牙俐齿思维迅捷,在这一点跟他并不相似。只是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像是早就想好的。”
“你前面跟黑狼白狐说你要去文渊阁,现在跟我说你要去皇室秘库,你到底想去哪?”
商心泪眼神渐冷:“你明明可以去跟黑狼她们一起完成任务,为什么非要打扰我?”
“因为我怀疑你会破坏我们的任务。”宴青随口说道:“譬如喊来大军包围我们,抓住我们三个,这样就只有你能完成任务——反正商宣文是你父亲。”
“听起来像是黑狼或者白狐会做的事。”商心泪都被气笑了:“我要是真想对付你们,你觉得我会将鼠和尚留到现在吗?你以为改个名字剃个光头我就认不出来了?”
果然被认出来,宴青心想。
不过他觉得跟鼠和尚没啥关系,责任全在他自己头上。当他在盗贼之家说出他有办法盗窃商宣文的倚天剑,他就知道鼠和尚大概率会被商心泪识别出来,哪怕名字不再是数字系列也没用。
理由很简单,鼠和尚是在盗贼任务颁布的那一天,就接近到商宣文身边的!再加上他一身超凡绝伦的战斗才能,救商宣文于危难,简直就是光头高大版本的江十!
当然,正常人不会看到一个陌生人就怀疑对方是不是黄犬的属下,问题是宴青主动说出他已经派出内应潜伏在商宣文身边,商心泪只需要瞄了一眼,就能发现她父亲身边多出一个非常可疑的陌生和尚。
更别提这个陌生和尚还跟踪过她,跟她探讨过千宫雨的处境。
商心泪能忍到现在才摊牌,已经算是她忍耐力非常好了。
“既然你认出鼠和尚,为什么不配合我,让鼠和尚盗走倚天剑?”宴青试探道:“城北武库的爆炸,应该是你的布置吧?特意在行动前夕将你父亲引走,你就算不怕任务失败,难道不担心黑狼白狐跟你父亲打起来吗?”
“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因为你父亲陷害了千宫雨,所以你为爱复仇,想借黑狼白狐之手诛杀逆父?”
哪怕蒙着脸,商心泪依旧没能绷住,噗嗤一声直接喷了,花了好一会儿才从‘逆父’这个词的震撼里恢复过来。饶是如此,她的声音还是难掩笑意,反驳起来都没气势:“你在乱想什么,什么为爱复仇,我跟千宫雨只是朋友!而且别小看我父亲,他好歹是三转信使,先不提黑狼白狐能不能发现他,就算发现他也未必打得过他。”
“那岂不是任务必定失败?”宴青问道:“你这不还是陷害我们吗?”
“两个未必打得过,但再加上你三个人,夺走倚天剑应该不难,谁知道你非要跟过来呢?”商心泪像驱赶蚊子一样挥挥手:“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可以,但你要跟我一起去。”宴青说道:“既然你不去文渊阁,那就没必要留在皇宫里了。”
商心泪沉默不言,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背后,似乎在握住飞圈,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宴青下意识侧过身体,减少受击面积,用商心泪看不见的左手轻轻推动丙子椒林离开刀鞘,做好拔刀的准备。
真没想到第一次战斗,居然是队友内战。
宴青深吸一口气,鼻腔满是库房被褥的霉味,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虽然他向来畏惧战斗生怕露底,但现在转职了变强了有传奇信物了,他难免有几分人前显圣的欲望。如果商心泪非要动手,那他也不介意通过她来检验自己的实战水平!
“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商心泪再次问道:“我们只是一群毫无瓜葛的盗贼,为了作案才会聚在一起,利益至上的你应该以任务为先,为什么非要盯着我?”
“你就当做是江十拜托我的。”宴青顿了顿,又说道:“你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忽然,一阵凉风吹进库房,仿佛也吹散了压抑的气氛。商心泪双手垂下来,她歪着脑袋盯着宴青,眼里满是奇异的光,仿佛宴青刚才说了一个很怪异的笑话。
“你不是不重视江十吗?你怎么还在乎她的感受?”商心泪仔细观察宴青,仿佛想通过憨憨的黄犬面具看到宴青的表情:“而且我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
“我没说过我不重视,我只是说,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送江十去死。”宴青被这样直勾勾的注视,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握住了丙子椒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介意帮一下她的朋友。”
商心泪嗯哼一声,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这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似乎是一群侍卫,宴青立刻关上库房门,两人藏在门口旁埋伏。
等脚步声远去,两人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越晚惊动皇宫侍卫越好。彼此对视一眼,商心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目标是皇帝。”
“我猜出来了。”宴青毫不惊讶。
从一开始,商心泪就一步步引导盗贼们进入皇宫,但她千方百计进入皇宫又不是为了秘库,而皇宫里唯一比秘库更有价值,也只有皇帝。
“但你绑架皇帝是为了什么?”宴青奇道:“为了让皇室交出你需要的信物或者秘籍?总不会是让皇帝赦免千宫雨吧?”
“哈哈,好好笑啊。”商心泪语气里毫无感情,但又话锋一转:“但确实跟千宫雨有一半关系,另一半则是跟商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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