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美奈美小姐。”
九条莲司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蓝发双马尾的少女轻轻甩了甩手，几滴鲜血从他因击碎镜子而受伤的指节上飞溅出来，落在精致的玻璃茶几上，在纯白的桌面上形成鲜艳的红色斑点。
他优雅地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搭在Mortis的肩膀上，示意她跟随自己离开。
“等等！”
森美奈美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不能就这样带走她！我是她的母亲！我有——”
“您的权利止步于尊重她作为独立个体的选择，森美奈美女士。”
九条莲司，瞥了一眼这位“国民级”的演员母亲：
“若叶睦会继续参加Ave mujica的所有活动，包括大阪站的演出。如果您试图阻止...”
他没有说完这句威胁，意味却表达的很清楚。
周围的佣人有些不知所措。
若叶睦紧跟在九条莲司身后。
当两人穿过玄关，踏入户外的阳光时，少女紧紧咬住了下唇。
九条莲司注意到她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
身后，豪宅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
走出森美家的豪宅，初夏的阳光倾泻而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若叶睦低着头，浅绿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她的步伐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紧紧跟在九条莲司身后半步的距离，不肯落下。
九条莲司放慢步伐，侧头看向她。
若叶睦立刻低下头，金色的眼眸躲闪着他的视线，她的嘴唇轻轻颤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手。”
九条莲司突然开口。
若叶睦怔了怔，下意识地伸出右手。
九条莲司轻轻托住她的手腕，平视着少女
“不用这么紧张。”他的动作很轻：“已经结束了。”
若叶睦的睫毛微微颤动，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金色的眼眸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安，有犹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似乎是猜到了若叶睦在想些什么，九条莲司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笑着开口问道：
“要喝点东西吗？”
若叶睦愣了愣。
当然，九条莲司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拉着少女的手便走进了便利店。
电子音响起，自动门开启。
便利店的冷气有些低，但在换季期倒是十分适宜。
九条莲司这才意识到，马上又要到属于波子汽水和蝉鸣的夏天了。
另外一边。
若叶睦站在冰柜前犹豫了整整两分钟。
指尖悬在不同品牌的饮料上方，最终选了和九条莲司手里相同的牌子。
收银台前，她盯着陈列架上的薄荷糖看了许久，却在店员抬头时迅速移开视线。
“给。”
九条莲司将薄荷糖和波子汽水一起推到她面前。
若叶睦睁大眼睛，浅色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她双手接过，把冰凉的瓶身贴在裙子上，瓶身上的水珠打湿了少女的裙子，留下点点深色。
——这孩子也太拘谨了。
九条莲司忽然有些头疼。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在“攻略成功”后的交心环节才对。
但少女偏偏一句话都不说。
搞得他现在都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这个攻略方式...
应该是没出错的吧？
实际上，像刚才那样情绪化的表现，以及那种因他人而产生的不爽的情绪，对于九条莲司而言是十分罕见的情况。
他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将所有情绪都归结到了“为了攻略若叶睦”这一点上。
至于真实情况如何...
只有天知道。
若叶睦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瓶波子汽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打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抿着嘴唇，眉头轻轻蹙起，浅绿色的发丝随着她微微用力的动作从耳后滑落。
但无论她怎么尝试，瓶盖都纹丝不动。
九条莲司看着她连肩膀都跟着使劲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伸手接过汽水瓶，两人的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短暂相触。
若叶睦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窘迫。
蓝发少女轻轻下压瓶口盖，“啪”的一声轻响使玻璃弹珠落下。
细密的气泡立刻在瓶口欢快地跳跃起来，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九条莲司将汽水递回去时，若叶睦低着头，声音很轻：
“谢谢...”
她双手接过汽水瓶，学着九条莲司的样子仰头喝了一口。
下一秒，少女的眼睛瞬间睁大，金色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收缩。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激感让她措手不及，小巧的鼻尖立刻皱了起来。
“唔...！”
若叶睦慌忙捂住嘴，汽水在口腔里翻滚，刺激得她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九条莲司，浅绿色的长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九条莲司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伸手轻轻拍着若叶睦的后背，感受着她因为呛到而微微颤抖的肩胛骨。
“之前没喝过吗？”
若叶睦点点头，脸颊因为刚才的窘迫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小心翼翼地又抿了一小口，这次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在气泡炸开的瞬间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阳光晃到的小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若叶睦捧着汽水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每喝一小口都要停顿一下，偶尔有气泡窜上来，她的肩膀就会抖一下，浅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看着少女的样子，九条莲司有些好笑。
但他很快又察觉到，少女的嘴角似乎裂开了一部分。
他侧头看向她：“疼吗？”
若叶睦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咬破的嘴唇。
她轻轻摇头，舌尖却不自觉地舔过那道细小的伤口，尝到一丝铁锈味。
气泡涌出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若叶睦小口啜饮着，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气氛格外温馨，就好像先前在若叶家的那场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注视着若叶睦低垂的睫毛，那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目的应该达成了才对。
毕竟现在在他面前的是睦，而非是Mortis。
作为“保护型”人格的小莫退场，也说明了“若叶睦”这个个体不再觉得外界存在危险了...对吧？
虽然看过不少心理学的内容，但对于若叶睦此时的状态，九条莲司还真有点摸不准。
终于，见到少女低着头的样子，九条莲司忍不住开口问道：
“Mortis呢？”
若叶睦的动作顿住了。她慢慢鼓起脸颊，这个孩子气的表情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浅绿色的发梢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晃动，在脖颈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被我关起来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赌气。
九条莲司挑眉，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转为了然。
原来Mortis那些“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若叶睦的权限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这就像是系统管理员对普通用户的关系——无论普通用户多么得意自己掌握了某些技巧，在拥有最高权限的管理员面前，都只是徒劳。
他在心中为小莫默哀了两秒。
飞舞小莫，恐怕正在闹腾她的精神小牢房呢...
随后九条莲司又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之前，Mortis占据主导的时候...”
他没问完。若叶睦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答案不言而喻。
即使是在Mortis占据主导的那段时间，若叶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会有延迟，但她并没有被蒙在鼓里。
那自己跟小莫商量着说要让小莫主导身体的计划岂不是也全都暴露了？
这他吗跟当面密谋造反有啥区别。
唉，小莫，你害惨为师矣。
似乎并不清楚九条莲司的心理活动。
若叶睦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九条莲司手背上的伤口。
“疼吗？”
她将问题原样奉还，声音依然很轻。
九条莲司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却看见若叶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创可贴——同样是滑稽的小黄瓜图案。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动作笨拙却认真，将旧创可贴换下时，指尖在他掌心停留了几秒，温暖而柔软。
“谢谢。”
九条莲司看着这个过于可爱的创可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不过下次可以选普通款。”
以龄亿佴珥捌糁龄酒吧